☆、琉璃幻境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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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何凝在引墨館那邊，李如松就寢食難安。一則，是怕雪姬會傷害她。二則，輕鶴公子讓李如松感到十分不愉快。所以，在傷情稍微好轉之後，李如松便要出門去尋何凝。
可剛打開房門，秦納川就蹦了到李如松面前，一紮馬步，道：“師傅，我看我馬步紮得好不好？”
李如松笑：“小家夥，我都說了，不收徒弟。”
“為什麽為什麽？”秦納川耍起賴來：“我就要做你徒弟，就要做你徒弟。”
李如松懶得理他，伸手就點了秦納川的穴道：“好好在這待著，別亂跑。”
只是出了秦府，李如松又不知往何處去了。此刻在何凝心中，怕是輕鶴比他更重要些，即使找到她，也未必能將她帶回。
這琉璃幻境，當真讓人困苦。
正低頭嘆息間，李如松忽覺腰間一燙，如火在燒。低頭一看，寒玉雙蝶佩竟全身炙熱，猶如被燒紅的鐵塊。心中一楞，李如松隱隱約約有種感覺，便是何凝出事了。
沖進引墨館，何凝並不在裏邊。李如松一著急，便將劍架到引墨館小廝的脖子上：“凝兒在哪？”
“不，不知道。”
“雪姬和輕鶴又在哪？”
小廝嚇得兩眼發白，竟然“撲通”一聲暈了過去。
李如松收起劍，便往引墨館後院走去。寒玉雙蝶佩是越來越燙了，也不知何凝現今如何了。
此番著急，李如松也不在顧及禮數。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自行找去。可當推開其中一間時，竟然發現房門被鎖得死死的。
一腳踹過去，房門未被打開。
李如松心下生疑，又想再來一腳，卻忽聽房中傳來輕鶴的聲音：“李公子，這是引墨館，你豈能胡來？”
“將凝兒交出來。”李如松本就不喜歡這位輕鶴公子，此番又因何凝而著急，說話更加不客氣了。
“凝兒不在這。”輕鶴仿佛沒空搭理李如松，道，“要找凝兒，自己出去找，切莫在我館中鬧事。”
“好。”李如松道，“若我找到凝兒，絕不會再讓她跟著你。你心中該清楚，你是妖，與她相距十萬八千裏。”
輕鶴聽了此話，心中非常不快：“若你有本事讓凝兒跟著你，我也無話可說。”
李如松也不是個不講理之人，且寒玉雙蝶佩是越來越燙，若他在逗留一分，何凝就會多一分危險。正想去別的地方尋尋，腦中卻是一個激靈，又停下腳步。
在大明時，韓湘子等人說過，竭蒼是輕鶴的父親。可當時李如松只顧及何凝，未認真記住這一點。現在想來，蒼竭受了傷，不找自己兒子還能找誰？再者，自己都打到這輕鶴家中來了，他竟然還躲在房中，不肯露面。
莫非這房中有什麽見不得人之事？
思及此，李如松毫不猶豫拔出七星龍淵，對準房門橫劈一劍。劍氣所達之處，門破窗碎，四散飛去。
沒料到會有如此變故，房內正在替竭蒼療傷的輕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督見蒼鶴，李如松心中一驚，心中暗道這次絕不能在讓他跑了。於是提劍上前，想要結束其性命。
聞見李如松身上的殺氣，輕鶴趕緊隔空向李如松打出一掌。若是平時，這一掌李如松定能輕松抵擋，可是他現在舊傷未愈，剛剛又破門而入，此番竟然被輕鶴這一掌打退了去。
可李如松是何許人也？往日在戰場之上，身中數刀依舊能浴血奮戰。此刻若是殺了竭蒼，不僅能為民除害，還能為安國公主報仇。所以他稍稍一聚神，又沖了上去。
輕鶴心中詫異，區區一個凡人竟能有如此氣勢。且自己又在療傷，若是此刻收手，竭蒼必死無疑。於是只得暗暗掐個法訣，逃離而去。
李如松撲了個空，又讓竭蒼給逃了。正憤憤間，嚴守金帶著一對人們匆匆而至。
“李公子，這是怎麽了？”看著這一地狼藉，嚴守金疑惑的問。
“輕鶴之父便是掏心的兇手，只可惜又讓他逃了。”此刻停下來。李如松舊傷又在隱隱作痛。
嚴守金不可置信：“輕鶴公子可是本縣的大好人，他父親怎會……”
“凝兒。”李如松忽然回過神來，看了看寒玉雙蝶佩，只見玉佩已經恢覆常態，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這究竟是何凝已經被人解救，還是已經遇害身亡呢？
“嚴捕頭。”李如松著急的說道，“兇手現在受了傷，合眾人之力應該可以將其拿下。你趕緊拍些人去找找。凝兒不見了，我還得出去找她。若有什麽事，在秦府門外的花盆底下留信便可。”
凝兒？這瘋媳婦又跑了嗎？嚴守金暗自慶幸：還好我媳婦知書達理，不會到處亂跑。
——————————————————————————————————————
經此一戰，李如松的傷又重了一些。然而何凝未找到，他便無心養傷，硬是強撐著出去尋找何凝。
而秦納川，也屁顛屁顛的跟在李如松身後。
“你就收我為徒嘛！我會很聽話的。”秦納川一邊走一邊嘮叨，“嚴大哥說你在找師娘，我幫你找到你就收我好不好？”
憑這區區小孩兒怎麽找到？李如松不搭理他，心中只求快些找到何凝。
“我不管，就算你不願意收我，我還是會把你當師傅的！”
“小娃娃。”經過一條小巷時，忽然有個乞丐調侃道，“他不收你，我收你嘛！”
秦納川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又不厲害，我才不要拜你為師。”
“我很厲害的。”那乞丐又說著用手在空中一畫，竟然畫出個餅來，且還是熱騰騰的。老乞丐咬了一口，道：“小娃娃，我厲害不厲害？”
秦納川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哇。”
這一切李如松看在眼裏，剛剛經過老乞丐旁邊時，七星龍淵並未發出警告，這證明此人不是妖。不是妖，那就好辦了。
李如松走上前，只見這乞丐衣衫臟亂，白發遮面，身旁還放著個竹筒。看其身形，還有些眼熟，於是心中隱隱有了些預感：“請問長者，你可是上仙張果老？”
乞丐一聽，趕緊搖搖頭：“張果老是我，可上仙卻不敢當。我不過是個修道之人而已。”
修道之人？看來此刻張果老還未列入仙班。李如松趕緊道：“長者，能不能幫我個忙，尋找位姑娘。”
“找我師母，找我師母。”秦納川在一旁大叫。
“不是我說大話。”張果老捋了捋胡須，道：“我精於蔔算，只要她還在陽世，我就能算到。”
“甚好，長者快幫我算算。”
張果老點點頭，拿過一旁的竹筒，胡亂搖了搖，然後將裏面的竹簡一股腦倒在地上。
“哎呀呀。”秦納川道，“你怎麽把自己的筷子都倒了？”
張果老敲了敲秦納川的頭：“小娃娃，真調皮。”
竹簡淩亂，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張果老這看看，那瞅瞅，捋著胡須道：“奇怪，真奇怪。”
“怎麽了？”李如松道，“還望長者明示。”
“你要尋找的人，好像死了，又好像還活著。我算過很多人，卻從沒見過這麽奇怪的。”
李如松一聽，更加著急了：“長者，還有沒有什麽辦法找到她？活著我要見人，死了我要見屍。”
張果老正想搖搖頭，忽然督見李如松腰間的寒玉雙蝶佩，便問：“這玉佩的另一只，可在你要尋的人身上？”
李如松點點頭。
“那你這是尋我開心吶！”張果老收起剛剛倒出來的竹簡，道：“施個法不就過去了？”
“可我不會施法。”
“好吧好吧。”張果老一拍腦袋，“看你面善，我人又好，就幫你這個忙吧。”
閉上雙眼，心中掐訣。張果老雙手似在空中畫著什麽，讓後一只李如松，道：“走！”
睜開雙眼，李如松還在。
嗯嗯，可能剛才沒認真吧，再來一次。
認真念訣之後。再睜眼，李如松依舊原地看著他。
“哦哦，小老頭只會畫個餅。”秦納川在一旁取笑。
“你，你。”張果老一指玉佩，“你這玩意兒是假的。”
李如松黯然神傷，心中更是失望，想來此事也只能靠自己了，便道：“多謝長者，還是我自己去找吧。”
“慢著。”眼見李如松就要離去，張果老忽然想到什麽，道，“找不到，並非是我法術不靈，亦或是你的玉佩不真，還有一種可能，便是有人在另外一只玉佩上施了法，阻止你找她。”
施法？那會是雪姬還是輕鶴？自己來到這琉璃幻境中，只不過是為了保護何凝，可如今卻連她生死都不知，這真是……
李如松曾見過千軍萬馬，曾見過血流成河，也見過無數的人在他身邊倒下。他自認為不怕死亡，可如今，他卻害怕何凝死亡。
莫非自己保得了家，衛得了國，卻偏偏護不了心上之人？還是自己殺孽太重，以至於禍及何凝？
若佳人逝去，萬裏山河還有何顏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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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剛打開房門，秦納川就蹦了到李如松面前，一紮馬步，道：“師傅，我看我馬步紮得好不好？”
李如松笑：“小家夥，我都說了，不收徒弟。”
“為什麽為什麽？”秦納川耍起賴來：“我就要做你徒弟，就要做你徒弟。”
李如松懶得理他，伸手就點了秦納川的穴道：“好好在這待著，別亂跑。”
只是出了秦府，李如松又不知往何處去了。此刻在何凝心中，怕是輕鶴比他更重要些，即使找到她，也未必能將她帶回。
這琉璃幻境，當真讓人困苦。
正低頭嘆息間，李如松忽覺腰間一燙，如火在燒。低頭一看，寒玉雙蝶佩竟全身炙熱，猶如被燒紅的鐵塊。心中一楞，李如松隱隱約約有種感覺，便是何凝出事了。
沖進引墨館，何凝並不在裏邊。李如松一著急，便將劍架到引墨館小廝的脖子上：“凝兒在哪？”
“不，不知道。”
“雪姬和輕鶴又在哪？”
小廝嚇得兩眼發白，竟然“撲通”一聲暈了過去。
李如松收起劍，便往引墨館後院走去。寒玉雙蝶佩是越來越燙了，也不知何凝現今如何了。
此番著急，李如松也不在顧及禮數。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自行找去。可當推開其中一間時，竟然發現房門被鎖得死死的。
一腳踹過去，房門未被打開。
李如松心下生疑，又想再來一腳，卻忽聽房中傳來輕鶴的聲音：“李公子，這是引墨館，你豈能胡來？”
“將凝兒交出來。”李如松本就不喜歡這位輕鶴公子，此番又因何凝而著急，說話更加不客氣了。
“凝兒不在這。”輕鶴仿佛沒空搭理李如松，道，“要找凝兒，自己出去找，切莫在我館中鬧事。”
“好。”李如松道，“若我找到凝兒，絕不會再讓她跟著你。你心中該清楚，你是妖，與她相距十萬八千裏。”
輕鶴聽了此話，心中非常不快：“若你有本事讓凝兒跟著你，我也無話可說。”
李如松也不是個不講理之人，且寒玉雙蝶佩是越來越燙，若他在逗留一分，何凝就會多一分危險。正想去別的地方尋尋，腦中卻是一個激靈，又停下腳步。
在大明時，韓湘子等人說過，竭蒼是輕鶴的父親。可當時李如松只顧及何凝，未認真記住這一點。現在想來，蒼竭受了傷，不找自己兒子還能找誰？再者，自己都打到這輕鶴家中來了，他竟然還躲在房中，不肯露面。
莫非這房中有什麽見不得人之事？
思及此，李如松毫不猶豫拔出七星龍淵，對準房門橫劈一劍。劍氣所達之處，門破窗碎，四散飛去。
沒料到會有如此變故，房內正在替竭蒼療傷的輕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督見蒼鶴，李如松心中一驚，心中暗道這次絕不能在讓他跑了。於是提劍上前，想要結束其性命。
聞見李如松身上的殺氣，輕鶴趕緊隔空向李如松打出一掌。若是平時，這一掌李如松定能輕松抵擋，可是他現在舊傷未愈，剛剛又破門而入，此番竟然被輕鶴這一掌打退了去。
可李如松是何許人也？往日在戰場之上，身中數刀依舊能浴血奮戰。此刻若是殺了竭蒼，不僅能為民除害，還能為安國公主報仇。所以他稍稍一聚神，又沖了上去。
輕鶴心中詫異，區區一個凡人竟能有如此氣勢。且自己又在療傷，若是此刻收手，竭蒼必死無疑。於是只得暗暗掐個法訣，逃離而去。
李如松撲了個空，又讓竭蒼給逃了。正憤憤間，嚴守金帶著一對人們匆匆而至。
“李公子，這是怎麽了？”看著這一地狼藉，嚴守金疑惑的問。
“輕鶴之父便是掏心的兇手，只可惜又讓他逃了。”此刻停下來。李如松舊傷又在隱隱作痛。
嚴守金不可置信：“輕鶴公子可是本縣的大好人，他父親怎會……”
“凝兒。”李如松忽然回過神來，看了看寒玉雙蝶佩，只見玉佩已經恢覆常態，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這究竟是何凝已經被人解救，還是已經遇害身亡呢？
“嚴捕頭。”李如松著急的說道，“兇手現在受了傷，合眾人之力應該可以將其拿下。你趕緊拍些人去找找。凝兒不見了，我還得出去找她。若有什麽事，在秦府門外的花盆底下留信便可。”
凝兒？這瘋媳婦又跑了嗎？嚴守金暗自慶幸：還好我媳婦知書達理，不會到處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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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戰，李如松的傷又重了一些。然而何凝未找到，他便無心養傷，硬是強撐著出去尋找何凝。
而秦納川，也屁顛屁顛的跟在李如松身後。
“你就收我為徒嘛！我會很聽話的。”秦納川一邊走一邊嘮叨，“嚴大哥說你在找師娘，我幫你找到你就收我好不好？”
憑這區區小孩兒怎麽找到？李如松不搭理他，心中只求快些找到何凝。
“我不管，就算你不願意收我，我還是會把你當師傅的！”
“小娃娃。”經過一條小巷時，忽然有個乞丐調侃道，“他不收你，我收你嘛！”
秦納川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又不厲害，我才不要拜你為師。”
“我很厲害的。”那乞丐又說著用手在空中一畫，竟然畫出個餅來，且還是熱騰騰的。老乞丐咬了一口，道：“小娃娃，我厲害不厲害？”
秦納川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哇。”
這一切李如松看在眼裏，剛剛經過老乞丐旁邊時，七星龍淵並未發出警告，這證明此人不是妖。不是妖，那就好辦了。
李如松走上前，只見這乞丐衣衫臟亂，白發遮面，身旁還放著個竹筒。看其身形，還有些眼熟，於是心中隱隱有了些預感：“請問長者，你可是上仙張果老？”
乞丐一聽，趕緊搖搖頭：“張果老是我，可上仙卻不敢當。我不過是個修道之人而已。”
修道之人？看來此刻張果老還未列入仙班。李如松趕緊道：“長者，能不能幫我個忙，尋找位姑娘。”
“找我師母，找我師母。”秦納川在一旁大叫。
“不是我說大話。”張果老捋了捋胡須，道：“我精於蔔算，只要她還在陽世，我就能算到。”
“甚好，長者快幫我算算。”
張果老點點頭，拿過一旁的竹筒，胡亂搖了搖，然後將裏面的竹簡一股腦倒在地上。
“哎呀呀。”秦納川道，“你怎麽把自己的筷子都倒了？”
張果老敲了敲秦納川的頭：“小娃娃，真調皮。”
竹簡淩亂，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張果老這看看，那瞅瞅，捋著胡須道：“奇怪，真奇怪。”
“怎麽了？”李如松道，“還望長者明示。”
“你要尋找的人，好像死了，又好像還活著。我算過很多人，卻從沒見過這麽奇怪的。”
李如松一聽，更加著急了：“長者，還有沒有什麽辦法找到她？活著我要見人，死了我要見屍。”
張果老正想搖搖頭，忽然督見李如松腰間的寒玉雙蝶佩，便問：“這玉佩的另一只，可在你要尋的人身上？”
李如松點點頭。
“那你這是尋我開心吶！”張果老收起剛剛倒出來的竹簡，道：“施個法不就過去了？”
“可我不會施法。”
“好吧好吧。”張果老一拍腦袋，“看你面善，我人又好，就幫你這個忙吧。”
閉上雙眼，心中掐訣。張果老雙手似在空中畫著什麽，讓後一只李如松，道：“走！”
睜開雙眼，李如松還在。
嗯嗯，可能剛才沒認真吧，再來一次。
認真念訣之後。再睜眼，李如松依舊原地看著他。
“哦哦，小老頭只會畫個餅。”秦納川在一旁取笑。
“你，你。”張果老一指玉佩，“你這玩意兒是假的。”
李如松黯然神傷，心中更是失望，想來此事也只能靠自己了，便道：“多謝長者，還是我自己去找吧。”
“慢著。”眼見李如松就要離去，張果老忽然想到什麽，道，“找不到，並非是我法術不靈，亦或是你的玉佩不真，還有一種可能，便是有人在另外一只玉佩上施了法，阻止你找她。”
施法？那會是雪姬還是輕鶴？自己來到這琉璃幻境中，只不過是為了保護何凝，可如今卻連她生死都不知，這真是……
李如松曾見過千軍萬馬，曾見過血流成河，也見過無數的人在他身邊倒下。他自認為不怕死亡，可如今，他卻害怕何凝死亡。
莫非自己保得了家，衛得了國，卻偏偏護不了心上之人？還是自己殺孽太重，以至於禍及何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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