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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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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瑪看著金燦燦的金子,楞了好久。這些都是給她的?

百裏驍道:“不止是這些,還有無上峰的所有東西,也都是你的。”

她故意不屑一笑:“你以為這些身外之物就能收買我?我堂堂四象劍派的大弟子怎麽可能會如此低俗。”

百裏驍頓了一下,緩緩地道:“無上峰並不是只有這些俗物……”

蘇瑪哼了一聲,無上峰除了金錢之外還能有什麽?武器?她又用不上,有那把破劍就夠了。

功法?她不感興趣,她現在的武功也夠用了。

那還有什麽?

就在她要反駁的時候,看向百裏驍深邃的眼睛,突然一楞。

因為突然想起一件事,百裏驍是無上峰的峰主,那是不是說明……百裏驍也是、也是……

越想她的心跳就越快,眼神控制不住游移,臉頰控制不住地散發出熱度。

他要是真的是她的還好了呢,到時候就能被她搓圓捏扁。

只是她知道百裏驍的性子像是木頭一樣冷淡,怎麽可能在暗搓搓地對她說騷話?於是她趕緊搖頭把腦海裏的廢料甩走,道:

“什麽東西我都不感興趣。”

話雖說得硬氣,只是剛才神游時殘留在臉頰上的紅暈可騙不了人。

百裏驍沒回答,他合上暗格,嘴角微微勾起。

追天逐地的馬蹄一路踢踏,走了不遠,蘇瑪就看見一個後山,山上的狼藉還隱約可見,她這具身體的視力絕佳,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亂石掩藏的洞口。

上一次她帶著百裏驍回來的時候,走得匆忙,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看看,如今和百裏驍重回故地,她一時心情起伏。

百裏驍道:“那是我第一次面對誣陷的地方,也是所有恩怨的開始。”

蘇瑪也不由得想起以前。在這裏,也是她第一次介入劇情的地方,她率先救了所有人,也成功地讓百裏驍沒有愛上徐思思。

說來也奇怪,她從以前就一直在想為何百裏驍能愛上徐思思,難道僅僅是因為對方救了他一命,他就感動得恨不得以身相許?

這樣太不符合百裏驍的性格,他從來不會輕易地為誰感動。

她總覺得那樣的百裏驍太過於“虛假”,那根本不是真正地百裏驍,只是受到作者指引,只為了愛上女主的一個工具而已。

所以一切只有“作者的意志”這個理由可以解釋。

她回過神,道:“你跟我解釋做什麽,你昨天說的那個秘密我從來都沒有信,你就是個濫殺無辜的大、大壞蛋。”

她連裝作正牌弟子嘲諷他的時候,都不忍說出“大魔頭”三個字。

百裏驍點頭:“你說得對,我是大壞蛋。”

蘇瑪:“……”

他承認得還挺快。

百裏驍接著道:“在那裏,戴元設置了陷阱,將所有人都壓於山上,並說幕後主使是我。我曾告訴過你,戴元的幕後之人就是百裏一海。他奪取神劍之後嫁禍於我。在混亂之時假死逃生。我驚愕之下,陰差陽錯地掉進了那個山洞。”

蘇瑪沈默了一下。她知道此時要想維護自己冰冷無情、作天作地的四象劍派大弟子的人設,就必須對百裏驍說的話表示不信並嗤之以鼻,只是現在觸景生情,她不由得想起和對方掉進山洞裏那幾個混亂的日子,一時陷入怔忪,只有無言。

“當時洞口被巨石封閉,山洞幽暗冰冷,我只得前進,然而進了洞裏,卻發現只有一出寒潭,再無出口。”百裏驍接著道。

蘇瑪回過神,故作不知地問:“後來呢,你怎麽出來的?”

百裏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因為一個女人。”

蘇瑪內心一震,仿佛有一股疼痛混著莫名的酥I麻從脊背傳向大腦,她的呼吸都屏住了,盡量不讓自己露出端倪:

“女、女人?”

百裏驍的聲音低啞了下去:“對,一個女人。當時她和我一起掉進山洞。是她發現了從寒潭能逃出山洞的秘密。”

顯而易見地,他說的那個“女人”就是小桌子,但是他說小桌子是一個女人,而不是一個籠統的“店小二”,這讓她的眼眶有些發熱。

她盡量壓制自己急促的呼吸:

“然後呢?”

百裏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中似乎有潭水翻湧,久久不能平息。

如果蘇瑪此時仔細觀察,一定能知道那是愧疚和懊悔的情緒。

片刻,蘇瑪聽不到回答,她一皺眉,百裏驍的情緒都在瞬間隱藏,他道:

“前方就是沛城,我們可以在這裏歇息一晚。”

蘇瑪一楞,怎麽突然就不說了?

她剛想追問,卻被他的話轉移了註意力。如果真的在沛城住下,是不是就能看見沛豐客棧的小凳子了?

一時還有點期待。

馬車繼續前行。

兩人來到了沛豐客棧,一下馬車就聽到小凳子富有朝氣的叫聲:“二位客官裏面請!”

蘇瑪一頓,以前她在這裏當過店小二,從來都是“客官”、“客官”地叫著,被別人叫客官這還是頭一次。

隨著百裏驍進門,她大致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客棧。

和一年前並沒有什麽不同,還是那些擺設。只是一看小凳子,他似乎胖了一點。

沛城離江湖紛爭實在是遠,明明外面已經有人知道百裏驍曾經化名為白瀟,然而這裏卻依然不知道。

掌櫃的還記得百裏驍這個一擲千金的貴公子,激動地迎上來:

“哎呦,這不是白公子嗎?一年不見您風采依舊!”

百裏驍點了一下頭,掌櫃的自然看到蘇瑪,面上笑意未變:“這位是……”

百裏驍:“我夫人。”

“白夫人!”掌櫃的從善如流。

蘇瑪:“……”一年未見,掌櫃的更加狗腿了呢。

掌櫃笑瞇瞇地道:“白公子,您帶著夫人來到沛城,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百裏驍道:“我們會在此地停留一晚,開一間房就好。”

“好嘞!小凳子,帶兩位貴客去天字一號房!”

小凳子趕緊跑過來:“來嘍!二位貴客樓上請!”

蘇瑪不由得一笑。

一年不見,小凳子還對百裏驍的印象很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面色閃過一絲恍惚:“白公子,沒想到一年過去了還能再見到您,您都娶上親啦!”

百裏驍道:“剛成親不久。”

小凳子:“那就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百裏驍點頭:“多謝。”

小凳子傻傻一笑,隨意地看了蘇瑪一眼,這一眼卻猛地一怔,像是失了魂一樣,差點從樓上跌下去。

百裏驍擡手將他拉起。

蘇瑪也嚇了一跳,她這才想起來,自己跟在百裏驍身邊久了不覺得,原來自己的“瑪麗蘇”光環還在,小凳子這種意志不堅定的人瞬間就能被影響。

從後廚端菜出來的大山突然怒道:

“小凳子,你又發什麽楞呢?嚇到兩位客官可這麽好?”

小凳子無措地道:“夫人,是小的不長眼,沒傷到您吧?”

蘇瑪看了大山一眼,大山擠出一個諂媚的笑,把飯菜隨意地放下,肥手在身上抹了抹:

“白公子、白夫人,小凳子太過莽撞,還是讓小的帶您二位上樓吧。”

小凳子垂下眼睫,自動讓開。

蘇瑪想起一年以前的日子,自己還沒跟這個總欺負自己的大山算賬呢。

她眼珠一轉,道:“不用了,就他吧。”

說著,她從懷裏掏出百裏驍的金子,當著大山的面放在了小凳子的手心裏:“我看你長得喜慶,收下吧。”

小凳子驚得發呆,大山的眼睛已經發直了。

蘇瑪心裏悶笑,面上正經:“發什麽呆啊,快收起來。”

小凳子臉色張紅,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夫、夫人,這也太多了!”

“讓你收著你就收著!”

“多、多謝夫人!”

大山的臉氣得漲紅,偏偏不敢對蘇瑪和百裏驍發脾氣,他咬了咬牙跑回了後廚。

蘇瑪看了百裏驍一眼:“你應該謝他,這錢是他的。”

小凳子感激涕零:“多謝白公子!”

百裏驍無奈,卻也若有似無地勾了一下嘴角。

罷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管她想給誰呢。

幾人上樓,還是熟悉的天字一號房,只是這一次,蘇瑪不用再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情推開房門。

隨著吱呀一聲響,看著熟悉的擺設,她不由得恍惚。

她緩緩走進房間,碰了碰窗前的小塌,當時百裏驍就坐在這裏運功,自己給他送水,卻怕得連頭都不敢擡。

說來也好笑,她一個以攻略為生的瑪麗蘇竟然也有怕人的一天,看來百裏驍的“冷漠無情”真的是鎮住了她。

她陷入恍惚,一回頭卻發現百裏驍並沒有進來,不由得一驚:“百……白瀟?”

一擡眼,卻看見他端著一盆水站在門口,神色溫柔。

蘇瑪不由得一怔,恍然間時空倒轉,真的回到了兩人相見的時候。

她當時也是端來一盆水看他,如今端水的人換成了他。

他將東西放下:“累了?洗漱後再歇息。”

蘇瑪楞楞地點頭,走到盆邊開始洗漱。

但洗漱後又開始沒了困意。

她坐在窗前的小塌上,拄著腦袋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

她也沒有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恍然間一年過去,她第一次在這個房間裏正式認識百裏驍,也許那個時候戰戰兢兢的她不會知道,再回來的時候自己竟然已經成為了他的妻子。

但此時此刻,她卻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一些。

還剩下四天,四天一閃就過,她根本就幹不了什麽。

她不希望百裏驍愛上她,也不希望百裏驍死,更不希望他變成毀天滅地的大魔頭。

所以,有什麽方法能夠一次解決所有的難題?

她在這裏唉聲嘆氣,突然感到身邊傳來熟悉的氣息:“在想什麽?”

她楞了下,搖了搖頭不說話。

百裏驍推開窗戶,窗外的微風和人群的嘈雜一起吹了進來:

“一年前我就住在這個房間。”

蘇瑪隨意地道:

“一年前的你是不是不會想到,自己還會回來?”

百裏驍目光深邃,像是把她小小的身影全部都含在了眼底:

“是,我還沒想到我會帶著妻子回到這個地方。”

蘇瑪聽到“妻子”這個詞,內心一動。

她故作不屑地轉過頭:“我不是,我和你沒成親,我不是你妻子。”

話音剛落,她就感到下巴一動,百裏驍垂下眸子:

“那就做有實無名的夫妻……”

“唔……”

在這一瞬間,屋內靜得可怕,但是窗外的嘈雜卻被放大了無數倍灌進了耳裏。

她的心臟劇烈跳動,每一絲風拂到臉上都變得滾I燙。

他就這麽湊過來了?窗戶開著,樓下還有那麽多的人,被別人看到了該怎麽辦?

她的心幾乎要跳到胸口,就在自己要推開他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蘇瑪著急,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百裏驍閉了一下眼,緩緩松開她後,才沙啞地說了一句:

“進來。”

推開門的是小凳子:“客官,飯菜已經備好……”

剛一擡頭,就感覺有些異樣,這話也說不下去了。

百裏驍雖然神色平靜,但是氣息卻騙不了人,蘇瑪臉色暈紅,眼角的淚意更是醉人。兩人雖然坐得不遠,但是衣衫已經緊緊地糾I纏在一起。

傻子都能猜到這裏剛剛發生了什麽。

小凳子的臉色漲紅,傻乎乎地問:“客、客官?小的是不是來得不、不是時候?”

百裏驍:“是。”

蘇瑪捂住臉。

小凳子臉上的笑意一僵,戰戰兢兢地放下東西:“小的、小的這就出去。”

小凳子連滾帶爬地跑出去,幸好沒有忘記帶上門。

看門又被關上,蘇瑪趕緊離百裏驍三米遠:“你把窗戶關上!”

百裏驍關上了窗戶。

蘇瑪松了一口氣,道:“從今以後,你要離我三尺遠。”

百裏驍看著她不說話。

蘇瑪被他看得有些瘆得慌,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百裏驍道:“吃飯吧。”

蘇瑪猶豫地坐到桌前,他也坐下,她卻像是想到什麽一樣,猛地站了起來。

看天色不早了,吃飽了飯是不是就該被……“宰了”?

百裏驍一頓:“飯菜不合口味?”

蘇瑪道:“我不餓。”

百裏驍的筷子一停:“真不餓?”

蘇瑪連忙道:“你別管我,你自己先吃。”

百裏驍放下筷子,沈聲道:“不餓的話那就先休息吧。”

休息?怎麽個休息?

蘇瑪嚇了一跳。現在他說什麽她都能風聲鶴唳。她想了想,覺得如果不吃飯,可能馬上就會被“吃”,吃了飯還能再拖延一下時間。

於是趕緊坐了下來,拿起飯碗後,想著這樣下去不是個問題。

她又不是真的清高大弟子,既然已經嫁給了他就不會欲拒還迎,只是心裏還梗著他“見異思遷”的事,總是放不下心來。

她問:“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沛城裏有能成親的地方嗎?”

百裏驍道:“莫急。”

蘇瑪:“我急了嗎?我哪裏急了!”

百裏驍給她夾菜:“明天,明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蘇瑪半信半疑地看他。

算了,不差一天。她倒要看看他會找什麽借口。

晚上,蘇瑪點燃蠟燭,一回頭就看見百裏驍坐在床上打坐,她頓了一下,不由得想到白天他說的什麽“有實無名”的話。

今晚他不會想把這“無實”徹底給“坐實”了吧…………

她謹慎地看了他一眼,小心地走到窗前的塌上:“今晚我睡在這裏。”

百裏驍沒說話,似乎已經入定了。

蘇瑪松了一口氣,她蓋好薄被,微微瞇上了眼。

等了半天,從眼縫的餘光中也沒有見對方有任何想過來的意思,她終於放下了心,墜入了沈沈的夢鄉。

這具身體很容易陷入疲憊,幾乎是瞬間就睡著了。

半夜,突然感覺身體一飄,像是有溫涼的雲將自己載了起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對方寬闊的胸膛,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要掙紮:“你幹什麽?我告訴你我威武不能屈!”

夜色下,百裏驍的嘴角似乎一勾,他將她放在床上,幾乎是瞬間就點了她的穴道。

她身體頓時不能動,猛地想起來自己當蘇夭的時候,對方天天點她穴道的日子,下意識地喊:

“你不是說過不再點我的穴道了嗎?”

她話音剛落,百裏驍的手臂就是一頓,他垂下頭瞇起眼看她,眸色開始翻湧:

“我記得我從沒有點過你的穴道。”

蘇的臉色猛地變了。

她這才想起來,自從她變成“淩清”之後,百裏驍就從來都沒有點過她的穴道。總是被點穴的是蘇夭!

室內靜默得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空氣,蘇瑪的呼吸都屏住了。

她看著百裏驍瞇起的眼睛,喉嚨緊張得一陣陣發緊。對方不會把她聯想到蘇夭吧……

可是怎麽會?在這個世界裏沒有鬼神,百裏驍難道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懷疑一個人能起死回生?

她想這麽安慰自己,但是一想到百裏驍多疑的性子,她又覺得不能懷僥幸心理,趕緊胡攪蠻纏:

“我說你點了你就點了!”

百裏驍的面色看起來並沒有什麽不對:“那今晚就是最後一次。”

說著,他將她放好,蓋上被子側躺在她的身邊。

“窗前太過寒涼,你今晚在床上睡。”

蘇瑪看他沒有糾纏這個事,頓時松了一口氣。她斜眼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小心地問:

“就只是睡覺,不做、做別的事?”

百裏驍轉過身來,衣衫摩擦在寂靜的夜裏發出明顯的聲響:

“放心,在成親之後,我才會和你做有名有實的夫妻。”

蘇瑪的喉嚨一動,她感覺耳朵幾乎要被對方的氣息撩到發燒,幾乎是匆忙地,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嗯。”

百裏驍將她轉過身,兩人呼吸想聞,蘇瑪不敢看他。

“你該把我的穴道解開了吧……”

百裏驍搖了搖頭。

蘇瑪嘀咕:“我又不會跑掉……”

他突然斂了眉眼,將她緩緩的抱進懷裏。蘇瑪的口鼻都埋進他的胸膛,聽著他心口的跳動,開始有些迷茫,但是又有種安心。

“你不會真的怕我跑掉吧……”

她甕聲甕氣地說。

百裏驍道:“你是我辛苦娶回的娘子,不能離開我半步。”

蘇瑪無奈,她艱難地道:“你再不放開我,你就控告你謀殺親妻。”

百裏驍放開她,她不由得大口地呼吸。

他幫她順了順氣,道:“睡吧,明早還要趕路。”

蘇瑪打了個哈欠,小聲地道:“我已經被你吵醒了,現在不想睡。”

她的身體很困倦,但大腦還很精神。

看著百裏驍在夜色下愈發沈靜的眸子,她內心一動。

兩人好久都沒有這麽安靜地湊在一起。以前無論她是小桌子、小梨還是蘇夭,都不敢太過靠近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引起他的警覺。

但是現在不一樣,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雖然這個妻子摻雜著“水分”——好吧,算半個妻子。

半個妻子也是妻子,好像一旦冠上名稱,做什麽事都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又好像可以問心無愧地更加接近對方一點。

窗外傳來打更聲,蘇瑪在這種幽暗中,小聲地問:

“要不然你跟我說說話吧。”

“說什麽?”

他的聲音沈靜,卻像是月色如水。

蘇瑪想了想,對方不告訴她到底喜歡的是誰,也不告訴她到底要去哪,兩個人之間好像沒有什麽可聊的了。

男女之間被互相吸引,總是源於好奇。蘇瑪對百裏驍的身世很是了解,她不想揭開對方的傷疤,因此也不想和他聊以前的事。

她道:“隨便說什麽,你不想說的可以不說。”

百裏驍頓了一下,道:“其實那個跟我一起掉進山洞的女人,就是這家客棧的店小二。”

蘇瑪沒想到他會突然接著說起白天的問題,不由得一楞。

“其、其實也不用說這個……”

百裏驍搖頭:“她叫小桌子,人很機靈。也是她發現了寒潭能通往外面的秘密。於是我和她從寒潭游了出來。”

蘇瑪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了,心臟一點一點地提起來。

她想打斷他,但是心中有種有隱秘的動力,讓她不想開口。

她其實一直想知道,小凳子、小梨或是蘇夭,到底在對方的心裏是什麽形象。

百裏驍緩緩擡眼,瞳孔漆黑如墨,卻還是能看到細微的震顫:

“後來我們來到一家醫館,在泡藥浴的時候,她走進了房間。我以為她圖謀不軌,然後……”

聽到這裏,蘇瑪開始打退堂鼓。她下意識地道:“你別說了,我對這個不感興趣,我不想聽了!”

百裏驍深吸一口氣,和她額頭相抵,似乎在尋找支撐自己的力量:

“然後我就殺了她……”

室內一片安靜,窗戶猛地被風吹開。

蘇瑪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百裏驍側過身來幫她擋住寒風,再開口時聲音微啞:“後來我查過雲歡宗,發現裏面並沒有這一個人……也許那是我這輩子做的第一件錯事。”

蘇瑪的眼眶一熱,此時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像是有人用兩股水不斷沖刷她的心臟,一時冷一時熱。

隔了一年,她終於從百裏驍的口裏聽到關於小桌子的事。

他也終於知道,她不是雲歡宗的人。

只是她也並不是全然無辜,於是咽下喉嚨的梗塞:

“我知你是事出有因……”

百裏驍搖了搖頭,他碰碰蘇瑪的臉頰,嘆了一口氣:

“是我太過自負,是我太過自以為是……我甚至沒有給她一句解釋。如果我當時能聽她多說一句話,可能結果就會有很大的不同。”

蘇瑪搖頭,她哪裏只會說一句話,她還會說很多很多的話,很多很多會置他於死地的話。

她真的是對他居心叵測,她的靠近不止是為了勾I引,是為了要他的命。

她才不是無辜的,她不值得他的愧疚。

只是這麽想著,還是有翻湧的酸澀梗在喉嚨。她總是對自己說這是咎由自取,但是似乎自從意識到喜歡上了對方以後,那種渴望被包容的任性讓她不由得生出一點委屈。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也許,那時比百裏驍更加自負的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心裏也偷偷地開始住進了一個人,所以才會對他的“無情”如此地不甘。

但若是百裏驍沒有殺了她,他們之間又會有怎樣的結果?

她不敢想,也不能想。

只是她知道,她和百裏驍兩個互不相欠,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你沒錯,錯的是她。”

錯的是這個該死的劇情,錯的是那個固執的天道。

她的頭抵著他,終於落下淚來。

百裏驍閉上眼,啄去她的淚。

錯過她的初心,就是他最大的錯。

作者有話說:爭取這兩天完結(我知道是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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