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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看到她的模樣,笑著從樹下跳下來說: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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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腳步聲驚飛,那突然而起的悉悉索索聲從四面傳來,總讓雲雪裳感覺到緊張。

她害怕極了,害怕再會有利箭從那暗處射出,射進她或者安陽煜的身體,從小就向往江湖,原來江湖也並不好混,這刀槍無眼,別說送命,

便是紮在身上也痛到極致,她怕死怕痛怕沒人疼愛,思來想去,不若此時拐了安陽煜隱居到某個小鎮上去最妙。

想著,正要開口,鼻尖上卻突然有了幾分香甜氣息,定神,這才發現他不知道何時摘了一朵淡黃色的小花探到了自己的鼻下。

“在想什麽?”安陽煜轉動著那小花給她看。

嫩黃的花瓣掃得她的鼻尖癢癢的,揮手將小花打開,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才小聲說道:

“想個法子治你的色心!”

“笨貓兒。”安陽煜將小花攢在她的鬢間,打量了一下四周,面上的表情漸漸凝重了起來。

“不對,我們繞回來了。”

“迷路?你也會迷路麽?”

雲雪裳擡起頭來,四處看著,咦,這棵大樹不是自己先前和他靠著休息的地方麽?還有那懸在枝葉間的山杏,她還給其中一顆歪歪的大山杏取了名字叫安小歪。

這麽說,他們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在這裏繞圈圈?

“明明是下山的路嘛。”

雲雪裳想了想,掏出了帕子,撕了一小片來綁在了樹枝上,二人又出發了。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二人又到了第一回來的分岔路上,一條往左,一條往右。

“哪一邊?”雲雪裳眨巴著大眼睛,緊張地看著他。

“這邊。”

安陽煜用輕功躍上了大樹,仔細辯認了一下方向,這才跳下來,帶著雲雪裳往右邊的小路上走去。這回子,還沒用到一個時辰的功夫,二人便又看到了那棵綁著手帕的大樹。

“安狐貍,我們迷路了。”

雲雪裳累得一屁股坐了下來,急促地喘著氣,抹著臉上的汗,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走了這麽久的路,腳也痛,腿也酸,肚子也餓。

☆、其實最怕不能擁有你【172】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啊。”

“如果沒錯,我們可能走進了牧依人設下的陷阱了,當年的大軍如果沒有買通內應,也不可能那麽容易打進山寨。”

安陽煜也坐了下來,低聲說道。

“那怎麽辦?就在這裏面繞圈圈,然後在這深山裏面當野人?”

雲雪裳急了,她雖然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住著,可是這山林可不是合適的地方,野獸又多,還得風餐露宿,打只野雞烤著吃還沒有油鹽醬醋辣椒粉,這可真要了她的老命了澉。

安陽煜沒有應聲,目光落在了她綁在枝上的小布片上,眉頭驟然緊蹙了起來。偶爾幾絲風拂過,讓汗流浹背的二人稍稍覺得涼爽了一些。

“你為了青梅,沈璃塵為了解藥,上官東方為了寶藏,南金王為了天下……你們都亂了陣腳。瑪”

雲雪裳側過臉來看向了安陽煜,小聲說道:

“你們都來了這裏,這裏是你們的父輩曾經犯下惡行的地方,安狐貍,軼江月是故意的,我甚至在想,根本沒有寶藏也沒有解藥,他只是想讓你們到這裏來,代替你們的父輩償還血債。”

安陽煜沒有出聲,扯起了一根青草,咬進了嘴裏,微苦,稍澀的滋味在口齒間快速散開。現在人全進了山,成了軼江月籠中的獵物,他最怕的是青梅也成了軼江月手裏籌碼。

“怎麽辦?”

她舒了口氣,看向了安陽煜。

“找到青梅,回去。”

安陽煜鎮定地說道。

“可是,我們不知道青梅去了哪裏,也不知道怎麽下山,只有你和我……”

“有你和我就足夠了,這世間沒有我安陽煜做不到的事情!”

安陽煜打斷了雲雪裳的話,幹脆躺了下來,翹著腿,閉上了眼睛,低聲說道:

“我們等到天黑就回湖邊,一定有我們沒有發現的青梅留下的信號。”

雲雪裳靜靜地看著他,他一向自信,想做的事,一定會去拼盡全力去做,不知道為什麽,原本有些慌張的心現在突然安靜了下來,有他,足夠了。

她也歪到了他的身邊,躺在厚厚的雜草上,仰頭看著參天的大樹,碎碎的陽光從枝葉裏穿過來,落在了二人的身上,她側過身子去看他,這狐貍,披了滿身的金斑,倒像只豹子了。

“餵。”

她推了推他,小聲問:“安狐貍,這世間有沒有你害怕的東西。”

“有。”他沈聲說道。

“是什麽?”

“會武功的母大貓。”

“嗯?”雲雪裳楞了一下,立即就明白了過來,啐了他一口,換來他低低的笑聲,幾只小瓢蟲飛過了他的鼻尖,落在了旁邊的草葉上,清新的泥土味兒直往二人的鼻中鉆。

其實如果相愛如此,當野人也不錯!

她神游了一會兒,又躺了下去,她太容易滿足,只要有他,便是快活的世界。

山中的暮色來得早,參天的大樹把夕陽的光擋在了林子外面,倦鳥歸巢,天地漸靜。安陽煜休息了一整下午,又和她一起尋了好些野果吃了,精神養足了,便跳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向她伸出了手:

“走了,挖寶藏去,若得了這寶藏,我不和你對半分,我全給你。”

“才不稀罕。”

雲雪裳笑著站起來,把手放在了他的的手心。

回到了白天走過的分岔口,安陽煜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帶著她又走上了走過的右邊的岔道,重覆,他就是要重覆再走一回!

這一回,居然很快便到了小湖邊上!

靜。

就像沒有人來過似的。

帳篷孤單地立於晚風之中,不見一個人影。

上官東方的黑衣人,沈璃塵的紫衣軍全不見蹤跡,難道已經打開了寶藏?二人對望了一眼,慢慢走近了那只小帳篷。

沈璃塵熬藥的那只小藥罐還在,摸上去還有餘熱。

“他們才離開這裏不久。”

安陽煜收回了手,走出了帳篷,看向了小湖,一只晚歸的鳥,長長的羽尾掠過了湖面,漾起圈圈漣漪,攪碎了一湖寧靜,小竹樓靜立於水面中央,柔美的月色落在青翠的竹壁上,有晶瑩剔透的美。

“你們居然回來了。”

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二人迅速轉身一看,只見上官東方不知道從哪裏鉆了出來,正陰險地看著二人,數十黑衣人從四面湧出,將二人圍了起來。

“沈璃塵呢?”

雲雪裳大聲問道。

“哦,你還管他的死活?他發病了,沒有藥,此時正在那裏發抖呢。”

上官東方大笑了起來,上午發現雲雪裳不見了,他氣得發瘋,一心以為是沈璃塵藏起了雲雪裳,好獨吞寶藏,現在看來,倒真的是這黃毛丫頭自己跑掉了,只是,居然蠢得會重新自投羅網。

“你這個死老頭兒,不害人你會死啊?”

雲雪裳看了看四周的黑衣人,上官東方只帶了七人進來,這裏卻有數十人,想來都是今天進來的!

這下倒好,進來的人越多,到時候死的人便越多!上官老頭兒還有時間在這裏自鳴得意!果然貪心的人是最愚蠢的,雲雪裳搖了搖頭感嘆道。

“你胡說些什麽?安陽煜,老夫倒是沒想到,你這小兒居然對這丫頭用情如此之深,願意為她犯險進山,你不怕我連你一起殺掉?”

“你殺得掉我再說。”

安陽煜傲氣地說著,一按腰間,一柄軟劍便彈起來,如游龍初鳴,閃爍著寒芒。

“你的口氣一向很大,想當年,不過是個小可憐蟲罷了,別忘了,你這身上流的可不是安陽家的血,是我上官家的!”

上官東方的聲音陡然嚴厲了起來。

“放什麽屁你。”

雲雪裳罵著,心裏突然就想明白了,為何當年貴妃可以逃過一死,如果沒有強硬的幫手,是做不到這一點的,上官東方動用了力量為她改了醫錄,瞞過了先王,可是,安陽煜難不成是上官東方的兒子?

打了個冷戰,她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上官東方,廢話少說,今日你別想碰雲雪裳。”

安陽煜把雲雪裳護在身後,朗聲說道。

對於自己的身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貴妃進宮之前便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無奈選秀中被先王看中,冊封為妃,不敢抗旨牽連家族,便滿心不甘的進了宮。不久之後,她發現和先王根本不可能產生任何感情,只不過是床榻間簡單而野蠻的糾纏罷了。先王好*色,床第間從來不知節制,在她進宮之前,身體便幾乎已經掏虛了,在她這裏根本呈不了太多的威風,更多的時候是借助了藥物來折磨她,日子久了,她便開始想念起心愛的戀人來,於是便讓宮女送了信出去。戀人此時也正苦苦思念於她,見到她的信,立刻想方法設法前來相見。

安陽煜,便是上官東方第四子上官舜傑的兒子,貴妃去世那一年,上官舜傑便殉了情。上官東方自始至終都知道實情,可是他恨貴妃進了宮還不安份,硬生生奪去了兒子的幸福和生命,他不肯原諒那已經逝去的女人,更不可能善待自己這個孫兒。

“老頭子,你是不是人?他是你親孫兒,你也這樣害他?”

雲雪裳憤怒了起來,大聲責罵道。

“老夫如何害他?老夫動用力量幫他登上了皇位,還不夠麽?安陽皇族欠我上官家的,總要還清給我上官家。”

上官東方惱恨地嘶吼著:

“再說了,老夫只是在討回我失去的東西,他如果安份,便老實呆在皇宮裏,如果不聽老夫的,便和他父母去團聚也不錯。”

“瘋子。”

雲雪裳拉住了安陽煜的手,他的手心此時一片冰涼,他從小便得不到親情,如今世間這個唯一有血緣的親人卻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於他。

“阿煜,不理他,我們走,他若真敢狠心殺你這個親孫兒,老天也不會放過他。”

說著,拉著他就要走。

“安陽煜,你閃開,把雲雪裳交給老夫,這天下你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何苦一定要為了這女人和老夫做對。”

“上官東方,是你自己在和你自己作對,你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和過往糾纏不清,你孫兒已經得了天下,如果你想得通,你只要盡心輔佐於他,天倫之樂就在眼前!”

雲雪裳轉過身來,圓瞪了雙目,看著上官東方。

“閉嘴,給老夫拿下這妖女。”

上官東方惱羞成怒,事到如今,他只有安陽煜一個後人,何嘗不想放下仇恨安享晚年,可是,只要他一閉上眼睛,過往的一切便會來折磨他,五個兒子的慘死,全族人的毀滅,讓他不可能忘記這一切。

“大爺的,非要打麽?那你和我打,讓他們閃開。”

雲雪裳挽起了袖子,大吼道。

眾人皆一楞,面面相覷起來,這倒是新鮮事兒,有人找他們的上官大人單挑,還是個小女子!

“我沒功夫,你也沒功夫,你老,我弱,正公平。”

呼吸聲,深的,沈的,淺的,急的,糾纏在一起,天色愈加暗,月色被一片烏雲遮住,上官東方未動,雲雪裳只仰頭,堅定地看著他。

良久,只聞得尖銳的細響穿透了空氣,猛然間在空中炸響,一朵綠色的花在夜空中璀然綻放。

“大人快看。”

黑衣人指著天空,大聲說道。眾人看向了那瑩色小花綻開的方向,接著又是幾朵碩大的瑩亮在空中綻開來,那綠光照亮了半邊天幕。

上官東方的臉上現出幾分扭曲來,他沙啞地笑著:

“成了!臭小子,你不把這女人給我也不行了,牧依山寨中的人已經全部到了老夫的手中,老夫現在就要去開挖寶藏。”



你不是說第一縷陽光照到的地方才是寶藏的入口麽?”

雲雪裳問著,又氣憤了起來,這死老頭肯定是騙了沈璃塵,弄不好沈璃塵就是中了他的計,而不是他說的什麽發病了!這臭老頭兒,陰險到了家。

“臭小子,老夫也不跟你糾纏,老夫讓你見一個人,你自會乖乖地跟著老夫走。”

上官東方一揮手,黑衣人便從草叢裏拖出一個人來,借著那月色,雲雪裳看到那張布滿血汙的臉,分明就是青梅!

“上天也要助老夫成事,今天讓老夫抓到這個女人,哈哈,臭小子,如何?”

上官東方用腳尖挑了挑青梅的臉,聲音啞沈得像被用力擰過一般,幹巴巴的擠不出半點水份。

“青梅。”

雲雪裳低聲喚著,月光下,青梅的眼睛緊閉,鼻青臉腫,滿臉血汙,身上破爛的衣服幾乎不能蔽體,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青紫的痕跡紮眼極了,不用想,也知道青梅遭遇過了什麽!

安陽煜的拳猛地攥了起來,骨節咯咯地響著,一張臉冷成了寒風裏的冰。

“你對她做了什麽?”

“老夫把她從絕地裏救出來,並且賞了她幾口飯,再加上一點兒調料,臭小子,聽老夫的話,老夫高興了,你便還能帶著她回去做你的皇帝,否則子時一到,她必死!”

上官東方冷笑起來,他的確騙了沈璃塵,開啟寶藏的時間根本不是第一縷陽光照進小湖的時刻,而是正子時!沈璃塵依著他的方法去試探寶藏,結果地面上突然裂開了一條深不見底的地縫,衛士們全跌進了突然塌陷的地縫裏,沈璃塵也被突然發動襲擊的黑衣人打進了那漆黑的地縫之中。

藏寶圖,雲雪裳全在上官東方的眼前!因為興奮,上官東方那張已經毀得不成人形的臉扭曲得更厲害了,他又背著月光而立,簡直如同從地獄中走出來的一般。

“安陽煜,念在你和老夫還有血脈關系的份上,你現在回去,老夫絕不計較於你,老夫不要你的天下,只要這個寶藏,你現在就帶著這青梅走,如何?”

“上官東方,別說我不承認是你上官家的子孫,便是我承認,你又有何面目來應我一聲祖父?你行事,做人,哪一樣可以讓我引以為楷模?”

安陽煜冷冷地說道,不怒反笑,那雙深遂如同眾人面前那幽暗小湖的眼睛裏盛滿了寒光,月光如水般傾灑在他的身上,雖然只是一襲陳舊的紫衣,但是此刻在他的身上,卻如同紫金鎧甲一般泛著奪目光輝,

就這樣,在眾人的註視上,他緩步上前,雖然那神態、步子猶如閑庭信步般的緩悠,可是他本就有帝王的氣度,又加上此時正怒,一身殺氣不知不覺地就暴然迸發出來,直逼向圍著他們的黑衣人。

眾人面面相覷了半天,竟然不知道是應該阻止,還是應該讓他走過來。就這樣,大家看著他走到了青梅的面前,彎腰抱起了她。

“解藥拿來。”

他沈聲說著,目光逼向了上官東方,上官東方被他銳利的目光逼得生生退了好幾步才反應了過來,他一拂袖,啞聲吼道:

“楞著幹什麽?”

眾人這才反應了過來,揮刀就砍向了安陽煜,他單手抱著青梅,擡腳就踹向了面前的黑衣人,黑衣人一聲悶哼,便被這一腳踹飛了出去,他的武功比前些時日又進步了不少,上官東方心裏暗怵了起來,這小子每回見他時,總能發現他比上一回更難對付。

安陽煜接連擊退了好幾個黑衣人,揮手,眾人還未反應時,一記重重的耳光已經落在了攔在上官東方面前的那黑衣頭領的臉上,那麽重,大家甚至看到了幾點白光從他的嘴裏飛了出來,那是他的牙!

“安陽煜,你若敢傷了老夫,老夫絕不會給你解藥,你就看著青梅去死吧。”

上官東方又連退了好幾步,怒聲說道。

“試試看。”

幾乎沒看到他是如何動的,那只手已經探到了上官東方的喉間。

“安陽煜,你是要雲雪裳,還是要青梅?”

幾柄刀揮向了雲雪裳,黑衣人大吼著。

“狗奴才,敢傷了她便試試看。”

安陽煜的手準確地捏住了上官東方的咽喉,用力一捏,那骨頭便發出了咯咯地聲音,上官東方的臉上一片死灰,一雙眼睛死魚一般用力鼓起。

“大人。”

黑衣人連忙收了手,看向了上官東方,上官東方艱難地擺了擺手。

安陽煜緩緩地松開了他的咽喉,攤開手掌,示意他把解藥拿來。

“老夫沒有解藥,向來都是軼江月給老夫毒藥,老夫從來不找他要解藥,因為老夫要下毒的人,從來就沒想過要放過他。”

上官東方怪異一笑,快速退到了幾步之外,說完,笑聲更怪了,一揮手,眾位黑衣人便都往他身後退去。

氣氛更加緊張,安陽煜將青梅背到背上,扯下腰帶來,把她固定在了自己的背上。

“跟緊我。”

將手中之劍遞於雲雪裳,安陽煜腳尖一挑,從地上挑起一把黑衣人掉落的長刀,橫於胸前,慢慢往前走去。

“安陽煜,你不要逼人太甚,老夫只要雲雪裳,不要逼著老夫向你下殺手。”

上官東方咬了咬牙,大聲說道。

“閉嘴,雪裳的名字不是你可以叫的,她是朕的皇後!”

安陽煜唇角一勾,傲氣十足,似乎這根本不是荒野深山,而是他氣勢恢弘的皇宮大殿。

“好,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夫成全你們。”

“你以為你還能走出這大山麽?上官東方,這裏就是你的長眠之地。”

安陽煜緩緩舉起了手裏的長刀,指向了上官東方。

“既如此,你我便各行各路吧。”

上官東方沙啞地說著,搭拉著的耳皮子一提,雙眼射出陰毒的光芒來,尖銳的哨聲響起來,這時,雲雪裳突然看到伏在安陽煜背上的青梅一翻手腕,手掌裏多了一把手指大小的小刀來,快速往安陽煜的喉間抹去!

“阿煜小心。”

她尖叫著,來不及思考,揮劍就往青梅的身上刺去。

安陽煜疾速捏住了青梅的手腕,轉身躲開了雲雪裳刺來的一劍,喝道:

“不可,她被控制了。”

心,跳得那樣的急促,雲雪裳看向了上官東方,黑衣人已經趁著這一會兒功夫猛地撲向了雲雪裳,他們的目標只是雲雪裳而已,有了她,便有了打開寶藏的希望!

青梅的神智已經紊亂了,左手被制住,右手便又往空中一灑,一片淡霧散開。

迷魂藥!

安陽煜只來得及自己屏住呼吸,可是雲雪裳已經被藥迷倒了,他伸手一勾,想將她攬進懷裏,黑衣人卻搶先了一步,將雲雪裳搶進了手中。

上官東方大笑了起來,得意洋洋地說道:

“臭小子,老夫說過了,雲雪裳是老夫的,想讓青梅活命,你就留在這裏吧,想她死,你盡管跟上來。”

☆、【173】

說著,他一揮手,帶著眾人一起往那小湖邊走去。黑衣人已經紮好了簡易的竹排,把雲雪裳放在上面,幾人一起上了竹排,往小湖中心劃去。

月色柔柔地,在小湖上投出了鱗鱗地波光來,安陽煜將青梅放下來,點住了她的穴道,讓她安靜了下來,蹲下去,探了探青梅的脈搏,紊亂得有些嚇人。上官東方的心性已經在這些年裏完全扭曲了,他只想著怎麽樣讓別人更加痛苦,才能讓他自己心裏好受一些瑪。

看看天色,已是亥時。

小竹排到了湖中心,竹排上的人都下了水,往水下潛去,安陽煜心裏有了底,他們定是去昨晚上他們到過的那個山洞。只是,他在那裏並未發現任何異常,難道說他是忽略了什麽?而寶藏就藏在那山洞之中?

水聲漸停了,湖面上恢覆了平靜,安陽煜低頭看著青梅,也為難了起來,若放她在這裏,子時一到,若她真的送了性命……他又看向了小湖,那雪裳又如何是好?

輕微的聲音,伴著一股淡香從身後傳來,安陽煜猛地轉身,只見月光之下,一個身影正緩步向他走來……

寶藏!

屬於他上官東方的寶藏!

從水中鉆出來,上官東方抹去了臉上的水珠,大步走到前面,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青石壁,心中狂喜了起來。這裏,和他聽說的那些一模一樣!彩羽曾經向他描述過這裏的情形,如鏡子般的青石壁,可以照出人影來,而這青石壁只在子時才會出現澉!

打開這青石鏡壁,後面便是讓人幾輩子都揮霍不盡的財寶,還有,讓他夢寐以求的返老還童的仙藥,從此之後,他便又能年輕一回,又能找到美麗的女人,生活得無比快樂。而等軼江月趕回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他已經變成了讓軼江月認不出的人,這裏的寶貝也被他搬回了自己的地方。

他探出了指尖,在青石壁上輕輕地撫摸著,涼涼的感覺並不能讓他身上的燥熱平息一點,反而讓他更加的瘋狂起來,他曲起了枯瘦黑幹的手指,輕彈著石壁,

“他們什麽時候可以到?”

“稟大人,很快就能到了。”

黑衣人也興奮了起來,紛紛走上前來,觸摸著這鏡子般的墻壁,還是第一回見到這樣的石頭,說不定這也是寶貝呢!

正議論著,要如何去揮霍這些財寶之時,又聽到了身後傳來了水聲,幾人轉身一看,只見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從水裏冒了出來,人人手裏抓了兩只大麻袋。

上了岸,眾人將麻將打開,將裏面的人拖了出來,都是身著彩色獸皮衣的牧依兒童。這些年來,軼江月費盡了心血,才將從那場屠殺中逃得性命的牧依人重新召集回來,他們面前這些便是牧依人的後代。

上官東方用腳尖挑了挑腳邊的一個孩童,陰陰地目光滑過了眾人,啞聲說道:

“做好準備,子時一到,即刻開始。”

眾人立刻抱拳應聲,目光中俱是興奮之色。

“都摘下面巾來。”

上官東方突然想到了什麽,低聲說道,眾人聞言,立刻取下了面巾,上官東方一個個看過了這些面孔,這才完全放下心來,他害怕安陽煜也混進了這些人之中。

想想,也不太可能,青梅此時危在旦夕,安陽煜也得顧著自己這個結義妹妹的性命才對,便是趕過來,也不可能丟下青梅一個,任他武功再高,他一個人要帶著兩個女子,無形間已經落了下風,他上官東方還有何可懼?

咧嘴一笑,便開始等待著子時的到來。

祭品一件件擺上來,牧依孩童被掐醒,一個個摁跪在了香火前面。火把照亮了山洞。雲雪裳也悠悠轉醒,水聲滴答著傳進了耳中,眨了眨眼睛,很快便弄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自己落到了上官東方的手中,只是不知道安陽煜和青梅怎麽樣了。

一咕嚕地爬起來,旁邊的黑衣人快速用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低聲威脅道:

“老實一點,等會兒,便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餵,你溫柔一些,這可是大越的皇後呢!”

另一個黑衣人眼珠子一轉,便調笑起來:

“這皇後長得也挺不錯,性子又辣,夠有趣,反正時辰還早,不如玩玩再說。”

“你小子,就知道色,也不怕大人扒了你的皮。”

“去你的,你要不要上?老子先來。”

黑衣人丟下了手裏的刀,拖起了雲雪裳的衣領就要往旁邊走,聽到動靜,又有幾個黑衣人投過了目光,暧昧不明的笑聲接連響起,在山洞裏回蕩著,卻沒有一個人前來阻止。

“兄弟們,你們不要嘗嘗安陽帝的皇後,哈哈,別忘了,沈璃塵可也是對這女人念念不忘,等會她死了,可就沒人知道她啥味道了。”

黑衣人一面淫@笑著,一面把雲雪裳往地上一丟,開始撕扯起她的衣裙來。和他一同過來的那男人便幫著把雲雪裳的手腳用力摁住,不讓她踢打,還不忘在她嘴裏塞上了一塊面巾,免得被她的尖叫壞了興致,其餘黑衣人雖然沒立刻過來,可是大多都有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正興趣盎然時,一腳,重重踢在趴在雲雪裳身上的那男人身上,二人轉身一瞧,不是別人,卻是上官東方,他陰險的三角眼冷冷地掃過了地上衣衫襤褸的雲雪裳,嘶啞地斥責道:

“混帳東西,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幹這個,還不去外面好好守著,沈璃塵的大軍已經開始搜山了。”

黑衣頭領也大步過來,揪起了趴在雲雪裳身上那男人,啪的就是重重地一掌,怒罵道:

“不知死活的東西,她能碰麽?”

“算了,時辰快到了,你趕快讓大家做好準備,今晚一定要全勝而歸!”

上官東方垂下了眼簾,說完,便轉過身開始安排起大家的活兒來,幾人去將童男童女用涼水澆醒,幾人過來將雲雪裳架到了青石壁墻旁邊。

黑衣頭領沖著上官東方的背影陰陰地投去一眼,也跟著走了過去。

不多會兒,山洞裏便不時回響起幾聲孩童的哭叫聲來,黑衣人對待這些孩子就像對待小貓小狗一般,粗暴並且殘忍,這些孩子一哭,便得了黑衣人重重的責打,慢慢地,哭聲便成了壓抑的抽泣聲。

雲雪裳看著這夥畜牲都不如的東西們,又苦於自己沒有沈璃塵安陽煜那般的武功,只得幹著急。這時,上官東方從後來出現的黑衣人手裏接過了一只小包袱,往雲雪裳身上一丟,怪笑起來:

“你們幾個,伺侯牧依公主梳洗更衣,時辰到了。”

黑衣人一聽,個個都興奮了起來,跟隨上官東方這麽久,等的就是這一天,待他們得到了這天下至寶,哪裏還容得下上官東方這個糟老頭子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黑衣頭領一揮手,兩名黑衣人立即解開了雲雪裳身上的繩索,開始扒她已經被撕壞的衣服。

“滾開,畜牲。”

雲雪裳揮開其中一人的手,用力的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臭娘們,還真以為自己是皇後呢!若不是還要你去開寶藏,現在就殺了你!”

那人沒防備,挨了這一巴掌,惱羞成怒起來,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罵道。

“行了,快換衣。”

幾人身後,上官東方不悅地催促道:

“磨磨蹭蹭的,誤了時辰,老夫宰了你們。”

“雲雪裳,乖乖地換上衣服,若是敢跑……”

黑衣人這才松了手,抓過了一個小孩,將刀架在了那小孩的脖子上,厲聲威脅起來,刀鋒割破了小孩子的皮膚,幾絲鮮血從嬌@嫩的肌膚裏滲出來,染在雪亮的刀刃上,孩子連哭都沒哭,直接嚇暈了過去。

雲雪裳咬了咬牙,輕聲說道:

“你們背身,我換衣。”

“羅嗦什麽,快換!”

黑衣人不耐煩地揮了揮刀,雲雪裳只好轉了身,扯下了身上的破衣,飛快地將那一襲衣裙穿上。

一縷月光從天而降,柔柔地灑在了那如鏡般的青石壁上,只一線,可是,那光芒碰觸到了青石壁,立即化開,整片石壁都泛起了柔美的淡光。

雲雪裳被推到了青石壁前邊,陡然間,月光大盛,落在她的身上,眾人都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看向了雲雪裳。

她穿的,是牧依聖女的衣飾,七彩的羽為裙,一片一片,在臀下灑開,只及膝,露出纖細而結實的小腿。月光愈加柔和起來,只見微風吹動了細羽,她雪白的肌膚泛著玉白的光芒,烏黑的長發水銀般洩下,額前,三枚長長的彩羽緩緩舒展開嬌軟的細絨。

輕微的,哢的一聲響。

上官東方的臉上頓時現出了狂喜的神色來,他撫掌,低聲說道:

“取刀。”

黑衣頭領立刻捧上了一把長刀,上官東方拿著刀,在雲雪裳的手掌上劃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湧出,他抓起了雲雪裳的手用力地貼在青石壁上,嘴裏念念有詞:

“以牧依先祖的名義,佑我牧依子女,請打開聖藏的大門。”

此時,突然,一抹微光夾雜著尖銳的呼嘯,穿透了這壓抑的靜,從暗處掠出,緊接著,又是更多的亮光,那聲音響陡然間震耳起來。黑衣人大駭,拼命揮動著手裏的刀劍,企圖格開密密而來的暗器,可是,這是陡勞的,除了三兩個無事之外,大多數人都中了這些暗哭,還有幾人被傷到了要害,即時送了命。

“有機關。”

上官東方駭然地抓起了身邊的一個孩童,擋在了自己的面前,那是無數小指尖大小的七角刺,不過眨眼間,小孩的胸前一片血肉模糊。

“無恥的老賊!”

雲雪裳見他居然用小孩為自己擋住暗器,跳起來,拼命甩開了他的手,用力地把他推開,抱起了那孩子,是個小女孩兒,有著圓圓的小臉兒,臉上臟臟的,瞪著驚恐的眼睛,只在她的懷裏日抽搐了幾下,便沒了聲響。

“畜牲,她是孩子,孩子!”

雲雪裳怒吼起來,上官東方卻又抓起了一個孩子,咆哮起來:

“把她摁到墻上去。”

“你們還信他,他是騙子,騙你們來送死的。”

雲雪裳狂吼著,不肯再碰到那青石壁。黑衣人也開始猶豫了起來,如果再來幾個像這樣的機關,他們能否躲得過?

“別聽她的,只要打開了大門就行了,老夫保證裏面一個機關也沒有!”

眼看著那月光開始漸漸黯淡,上官東方焦急地大喊起來:

“快啊,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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