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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看到她的模樣,笑著從樹下跳下來說: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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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態度才那樣奇怪吧……她垂下了眼簾,不讓自己去想今早發生的事情。

“所以,我說他不僅不會救我,他更想看到的是我和安陽煜打得你死我活,為你們的族人報仇雪恨。”

“那怎麽辦?”雲雪裳喃喃地說著,突然,她又揚高了聲音說道:“那,我是族長啊,我可以命令他交出藥來!”

沈璃塵搖了搖頭,說道:“他並不承認你是牧依人,*師不承認,你們的族人都不會承認你存在。”

“他為什麽要這樣?難道他要做族長?我讓他做便是,我去找他要解藥。”

“回去吧,不必管我的事了。”沈璃塵揚了揚下巴,示意侍衛帶她走。

“可是……”雲雪裳不甘心地扭過頭來,大聲說道:“他總有想要的東西的,你和他換,一定可以的。”

沈璃塵只淺淺笑,不答話。

直到侍衛帶著她走出去老遠了,那笑容才斂去,低聲說道:

“發信號。”

鐵軼立刻從懷裏掏出了信號彈來,拔出了塞子,一朵彩光沖進天幕,就在雨簾中炸開,因有雨霧,而不見一縷輕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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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城已是半夜,穿過長長的河堤,遠遠的,柳樹成蔭,絲絲條條垂於河面上,月色低柔,籠罩著河灘,偶爾幾只蜻蜓掠過水面,蕩起一圈圈小小漣漪,風吹來,只見軼江月的畫舫在水中搖搖晃晃的,不見小童的影子。

他在麽?

雲雪裳猶豫了一下,牽著馬往河邊走去,這裏距離畫舫還有一段距離,她觀望了一會兒,不見軼江月的身影,便側過身,彎腰看向了水中自己的倒影。

彩羽夫人,這個名字真好聽,是自己的娘親麽?她現在在哪裏?死了麽?

她嘆了口氣,自小,她未得過一天父愛,更沒有兄弟姐妹的關愛,她是個野孩子,從小野到大,野得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在哪裏。

可是軼江月,你要報仇,為何要把我送進皇宮去當皇妃?

我不懂,我寧願你只是那個逍遙笑清風的怪大俠。

“你在這裏幹什麽?你要急死我嗎?”

安陽煜怒氣沖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慌忙轉身看向了他,下意識地就拉了拉衣領,可是,安陽煜還是一眼就瞧到了耳下,脖子上都有那青紫的痕跡,他又不蠢,他知道那是如何留下的。

“怎麽回事?”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快速問道。

“沒什麽。”她掙脫了他的手,小聲說道。

“誰幹的?”他挪不開停在她脖子上的視線,心狂跳了起來

“你幹

嗎瞪著我,什麽事都沒有,就是打了一架。”雲雪裳又往上拉了拉衣領,快速說道。

“會打出這些來?”他伸手扒開了她耳畔的發絲,盯著那青紫沈聲問道:“難不成還用咬的?”

“就是用咬的。”雲雪裳怕的就是解釋不清,安陽煜的醋勁是她無法承受的。

安陽煜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往回走去:“回宮。”

雲雪裳低頭匆匆跟上,早有侍衛過來,牽起了她的馬。

上了馬車,一路快速回了宮,他只說去禦書房,她便去泡熱水澡,淋了雨,有些鼻塞。溫泉水這天裏洗,是有些燙的,她側過臉來,看著手臂,守宮砂徹底沒有了,不留一絲痕跡。

她伸出手指,輕揉著那地方,小聲嘆了口氣。軼江月那妖孽,明知自己是什麽人,可昨兒還是那樣瘋,到底是為了什麽?

簾子輕輕地掀開,一道身影投於池邊,她側臉看過去,只見安陽煜正背著雙手,目光落在她的瑣骨上——那裏也有抓痕。

她窘迫起來,慌忙轉過身去,小聲說:

“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刺傷他了。”

“過來。”他褪了龍袍,坐到了池邊上,把腿伸進了水裏,低聲說道。

雲雪裳猶豫了一下,才慢慢地往他身邊走去。安陽煜的目光慢慢順著她的臉往下滑去,脖子,肩膀,胸前甚至腰上都是這青紫的印跡。

他擡手,輕撫著這些痕跡,一言不發。

“他是大

法師。”雲雪裳猶豫了一會兒,小聲問道:“你知不知道這回事?”

“嗯。”安陽煜低低地應了聲。

雲雪裳擡起頭來,皺了下眉問道:“那你也知道他是故意送我進宮的了?”

☆、主動找進宮來【161】

“嗯。”安陽煜眸光微黯,輕輕捋開她額前的碎發。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雲雪裳心裏一陣陣地驚懼,恍若跌進了一張黑色大網之中。

“不知道。”安陽煜低聲說著,側過了臉,不再看她身上那些印跡。

“你總是說什麽都不知道,這些事還要別人來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麽,我們什麽也沒做,你不要弄成這副模樣出來。”

看著他的樣子,雲雪裳有些懊惱起來。

安陽煜把她拉進懷裏,把她的臉按在胸前,深深地呼吸著虧。

“我和他什麽都沒有做。”她聽著他胸膛裏那急促的心跳聲,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嗯。”安陽煜還是只一個字。

她惱怒地推開了他,抓起了衣裳,包起自己就往外走。

“雪裳。”安陽煜在她身後低聲喚了一句。

“什麽?”

“無事,你去休息吧。”

安陽煜搖了搖頭,自己跳進了那池子裏。

雲雪裳皺了下眉,這人今天也怪怪的,難道“怪”字也會傳染?一個兩個三個,全是一副心事沈沈的模樣。

她打了一下簾子,快步出了浴室,跑到了寢宮裏,把自己丟上了那張大榻。

聽著她的腳步聲去遠了,安陽煜才慢條斯理地洗了起來,低聲說道:“進來吧。”

一道黑色的身影飄了進來,抱拳單膝跪在了池邊上,小聲說道:

“啟稟皇上,娘娘在渤郡和沈璃塵見了面,是沈璃塵派人送娘娘回來的。”

沈璃塵在渤郡!他的大軍在邊界集結,他獨自去渤郡幹什麽?

他點了點頭,那黑影立刻退了出去,他從水裏起來,拿起了浴巾慢條斯理地擦幹了水,往外面走去。

雲雪裳正在擦濕濕的長發,銅鏡裏,俏臉上還蒙著一層冰霜。自看到她起,安陽煜一直板著臉,她受了委屈,也沒聽到他一句安慰的話,只是懷疑,懷疑,再懷疑……

她垂下了眼簾,不去看已經出現在銅鏡裏的他的身影。

突然,她身子一輕,被他抱了起來,直接就擱在了梳妝臺上。

“你做什麽?”

她把雙手抵在胸前,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他將她身上的衣服拉開,手指在那些青紫上劃過,一言不發地擰開了一只小瓷盒,將盒中的藥膏用食指挑出,慢慢抹在傷痕之上。

“這幾天,哪裏也不要去,就在天龍宮。”

他的指尖很燙,雲雪裳捉住了他的手指,小聲說道:“你不相信我。”

“沒有。”安陽煜低聲說道。

雲雪裳皺了下眉,沈默著,任他給自己身上塗著這沖鼻的藥,好一會兒才說:“以前,你要是不見了我,再看到我時都會很高興,會抱我,會親我,你今天什麽也沒做,你看到我身上有這樣的傷痕,你就認為我和他一定有了什麽,是不是?”

安陽煜擡起頭來,靜靜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說:“雪裳,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你會麽辦?”

“什麽叫我不是我,你不是你?”雲雪裳怔了一下,腦中迅速轉動著,好半天,才慢慢俯過身去,小聲說道:“安陽煜,我一直有件事沒有問你,你……到底是不是安陽皇族的血脈?”

安陽煜瞇了一下眼睛,擡起手指來,在她的唇瓣上輕撫著,低低地說道:“你認為呢?”

雲雪裳搖了搖頭,安陽煜的手指就停在了她的下唇上,一按,低笑起來:

“想像力真豐富,睡覺。”他把她抱起來,輕柔地放在了榻上,自己也躺了上來。

“是?不是?”她翻了個身,依然追問著。

“是。”他閉上了眼睛,低低地說道。

呃,她翻了個身,平躺著,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又開始輕敲了起來,如果他是,那病錄為什麽要撕掉?他又為什麽要問這樣的話?難不成他的意思是,自己不是雲雪裳?

“那,我不是雲雪裳,我是誰?”

她偏過臉來,看著他幽黑的眼睛,小聲說道。

“寢||奴。”他又低笑起來。

緊繃了兩天的心,終於在這一刻稍稍放松了一些,如果……她肯主動告訴自己她遇到過沈璃塵,那就更好了。

“安陽煜。”她突然又翻了個身,爬到了他的身上,小聲說道:“你現在要我吧。”

安陽煜一下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知道我昨天有多害怕,如果真讓他占了我的便宜去了,你說我是死好,還是不死好?我原本也不是想做什麽貞潔烈女的,所以你以前那樣待我,我也沒想過要去死,可是如果他碰了我,我真不知道要不要去死。”

她皺著眉,這是一個極難的問題,她想了一路也沒有想明白。

“你現在要我吧,你不要我,我還害怕。”

她一面說著,一面拉開了他的衣服,手就往他的胸上探去了,安陽煜被她弄得癢癢,又聽她說得如此可憐巴巴,心裏的不適又散去了些。

小野貓今天徹底野了,她又手腳並用爬到了他的身上,漲紅了臉,笨拙地自行其事著。

她自己扭動著腰肢,又用手掩著他的眼睛,不許他看……他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捋開她的濕發,透過她纖細的手指的縫隙,看著她閉著眼晴,紅著俏臉的模樣。

他從來沒有在與她纏|綿的時候,這般鎮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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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繾綣。

微涼的晨曦推開了黑暗的薄雲,輕輕地落在了院中的海棠樹上,葉上,盛滿晶瑩的露珠。宮奴們魚貫而入,伺侯著安陽煜梳洗。

事畢,他輕掀起帳幔,輕步往外走。雲雪裳還在熟睡中,模樣安靜。

“小東西。”

安陽煜唇一挑,微微笑起來,她心裏慌亂的時候也會找他尋求安慰,你瞧,連這習慣也和他一樣,這不是天生的一對兒嗎?

一時間,他心情大好起來,轉身,穩步往外走去。

已經略遲了些,朝臣們都侯著了,見他進去,立刻齊齊跪下,迎接他的到來。最近在各部都安排了自己的心腹進去,逐漸從那般食古不化的老臣手裏接過了權力,所以處理起朝政來已經順手多了。

軒轅辰風得罪了南金公主,安陽煜訓斥過了他,最近上朝也按時老實了許多,下了朝,便乖乖地跟隨安陽煜一起回到了禦書房。

“皇上,右衛軍密報。”

剛坐下,便有侍衛快步進來,呈上一封密信,封口有朱印,代表是極隱秘之事。他拆了信,目光剛落下,眉便緊鎖了起來。

軒轅辰風上前來,低聲問道:“皇上,何事?”

“上官東方在渤郡出現了。”

安陽煜折上了密信,緩緩撕碎,然後丟進了香熏小爐之中。沈璃塵在渤郡,軼江月把雪裳帶去了渤郡,上官東方也在渤郡,為何都是渤郡?

看著碎片在香熏小爐中燃成一團光亮,他緩緩站起身,走到了窗邊,看向了外面那蔥郁的大樹。離夏愈近,大越皇宮中的景致便越繁錦,錦袖中,拳攥了一下,便松開來。

“那老兒今年也應該有七十有餘了吧,既然逃得命來,還不安生點,瞎攪和什麽?”

軒轅辰風低聲說著,說完,突然發現安陽煜的眉眼間突然有了幾分笑意,可是這笑卻冷得讓人的心不由得一抖,便是窗外有驕陽,也讓人莫名的就有些寒冷起來。

“南金那邊如何?”

安陽煜轉變了話題,轉身走到了桌後坐下,順手拿起了今天呈上來的折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已經依著你的吩咐,讓那邊的人向南金皇帝建言,讓他和沈璃塵聯姻。可是,三哥,沈璃塵已經立了妃,不再對嫂嫂守約,如果他這回真的答應了聯姻,那他的勢力便更穩固了,不是對我們更不利嗎?你為何要這樣做?”

軒轅辰風一聽這話,便覺得更不解起來,最近,他是越來越看不懂這位三哥。

“成人之美不好麽?”

安陽煜未擡頭,朱砂筆在折子上面輕輕一劃,便丟到了一邊,初嘗在朝堂中的如魚得水滋味,這折子也批得快了,不多會兒,便處理完了好幾本。

“三哥,你到底想幹什麽,外面都在議論說嫂嫂不能生養,要你重新選妃呢,你不急,我還急,可是這事我又幫不得你的忙。”

軒轅辰風在書案前來回走了幾趟,也沒等著下文,便又連珠炮一般地問道。

“呆子。”安陽煜忍不住笑了起來,笑了幾聲,又拉下了臉來“你還想幫什麽忙?朕生兒子,你還想來幫忙?”

“如果能幫……”軒轅辰風嘿嘿笑了幾聲,抱著頭飛快地往外竄去:“我還是想幫的,哈哈。”

身後,幾本折子重重地丟來,還有安陽煜的怒斥聲:“回去,練兵去,別成天瞎轉悠。來人,傳旨。從明兒起,散朝之後,若無召,逍遙王軒轅辰風不得在宮中逗留。”

外面應了聲,撿回了折子,禦書房裏又安靜了下來。

他的心思卻怎麽也定不下來了,雲菲霜給小貓兒連下了兩次猛藥,自己都毫無察覺,趙禦醫也號不準小貓兒的脈,不知道是否還能生養,軼江月不能做指望,唯一可以去求的,只有藥王,可是自己和沈璃塵那回在藥王的地盤上大開殺戒,已經惹惱了他。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便是皇帝,若師出無名,也拿這些怪人無法。

罷了,回去瞧那小貓兒起來沒有。

丟了筆,便快步往天龍宮而去。還沒進門,便聽到院子裏笑聲一片,她在的時候,這裏永遠都熱鬧,聽到這銀鈴兒般的笑聲,心情爽朗極了,制止住要通傳的宮婢,摒退了眾人,自己輕手輕腳地往宮裏走去。

那株垂絲海棠下,一只小木盆,幾個藍裝的丫頭,豆沙包正被摁在水裏強行洗澡,一身雪白的毛兒被水打濕了,可憐巴巴地貼在身上,小身子抖呀抖,咪咪地尖叫著,雲雪裳盤著腿坐在那躺椅之上,眼兒彎彎地,看著這邊大聲地笑,只一件素色的淺藍長裙,頭發歪歪地束於身後,並不著脂粉釵環,想來也是才起來不久,沒有一點皇後樣兒。

其實她和豆沙包並不親近,經過了小饅頭一事,她並不想再養小貓,害怕再經歷那樣的心痛,可惜安陽煜既答應過了她,便想說到做到,回宮來又送了她一只。她平日間與這小貓也甚少在一起玩,都交給丫頭們養著,人的性子不同,貓兒的性子也不同,這豆沙包天性的安靜,走路都斯文極了,更別說像那野得不像話的小餃子,成天裏撓安陽煜這株心肝海棠樹。

安陽煜安靜地看著她,他就喜歡她這樣毫無顧忌的潑灑她的心性,想笑想哭想鬧,只在他的面前展露完全的她。

“皇上。”

終於有侍婢發現了他,驚恐地跪了下去,其餘人也連忙放下了手裏的活兒,跪著迎接他。

“呀,你怎麽回來了。”

當著外人,她也不好叫他狐貍,只興奮地撲過來,直接摟住了他的脖子,亮閃閃的眼眸裏滿是訝然的光彩。

他一般上了朝,不到晚上是不會回來的,今兒倒是奇了。

“今兒事不多,回來瞧瞧你,是不是又想溜出宮去玩。”

安陽煜攬著她的腰,就坐在了那張躺椅之上,把她抱於自己的膝上,腳輕輕一蹬,椅子便搖晃了起來,吱嘎吱嘎的響著。

“你還沒讓她們起來呢。”

雲雪裳指了指跪了滿地的宮婢們,安陽煜這才輕輕地道了聲平身,眾人連忙謝了恩,退了開來。

偌大的院子,海棠樹散發著淡淡的葉香,木盆裏,豆沙包敏捷地跳出,就一身濕巴巴地,邁著斯文的步子,到了陽光下臥著,享受起這溫暖來。

躺椅上,她窩在他的懷裏,半瞇著眼睛,小聲說道:“你好久好久沒陪我曬過太陽……不對,你從來沒陪我曬過太陽。”

“胡說,分明有。”他想也不想,便斥了一句。

“有麽?”

“沒有麽?”

兩個人爭了兩句,便又安靜了下來,他從不說朝堂之事,她也不好找他問沈璃塵和軼江月的事,兩個人居然一時間說不出什麽話來。

良久,他才低低地說了句:“小貓兒,把你關在這宮裏,到底是對還是錯。”

“錯的,你快帶我去快意江湖。”她仰起頭來,笑著說道。

“就你這幾根骨頭,風一吹就跑了,還成天裏江湖江湖,若不是我,幾年前你就被人拆了骨賣掉了。”安陽煜嗤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

“你這人真有趣,剛剛還在我面前扮情深,現在又來諷刺人,我幾根骨頭怎麽了,我幾根骨頭照樣壓在你身上。”

她咬牙切齒的,還在他的身上狠狠地碾了幾下,那樣子,一下便讓他想到了昨晚上她那妖精般的模樣,都是她,為何就這麽不同?不料,這一想,小腹便熱了起來,他低笑起來,摟著她的腰,小聲說:

“別動了,傻瓜。”

“偏要。”

她負氣,又扭了幾下,緊接著,便覺得有些不對勁,臀下熱熱硬硬的,分明是他色心又起了!

光天化日的,還是眾目睽睽,昨夜又折騰了半宿,他就不累?他就不知道什麽叫臉皮厚?她漲紅了臉,連忙就想從他身上跳下來,可他抱緊了她,把她的小腦袋壓進了懷裏,小聲說道:“別動了,安靜些。”

“偏不,色||鬼。”

雲雪裳紅著臉,瞪圓了眼睛罵道,聲音清脆。一邊,順兒使勁瞪了一眼四周的宮婢們,她們的頭便深深地埋了下去,只裝成聽不到的樣子,跟著順兒一起退了出去。

“放肆。”

安陽煜唇角一扯,想笑,又要努力做出威嚴的樣子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嘴兒,又說道:

“沒規矩,沒大沒小,目無君主,小心朕治你的罪。”

“哼,你敢。”雲雪裳冷哼了一聲,便扭過頭說道。

“朕是皇帝,有何不敢?朕要把你再綁一回,就在這樹下面……”他瞇了下眼睛,此時陽光正好,如果……他攬緊了些她……呼吸漸重。

她一聽就急了,使勁地掰著他的大手,嘴裏說道:“不正經的東西,你再敢綁我,我也會綁你!”

“來綁吧,朕倒是喜歡你綁著朕,不用花力氣朕也能享受……”

他的眸色益加幽深了,唇角的笑卻更濃。

“讓你笑。”

雲雪裳急了,連忙跳起來掩住了他的嘴,一雙貓兒一樣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鼻尖上幾顆細小的汗珠,他快速在她的鼻尖上一吻,又朗聲笑了起來。

正笑鬧著,順兒匆匆進來,也沒顧著行禮,大聲

說道:“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何事?”

安陽煜微微蹙眉,垂下眼簾,擡起右手,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並不為順兒語氣裏的惶恐而緊張。

“稟皇上,軼江月來了!”順兒連忙跪下,大聲說道。

他來就來吧,這麽緊張做什麽?可是雲雪裳還是有些不自在起來,拉了拉衣領,站起來就想往裏面走。

“軼江月是和南金公主一起來的。”

順兒的話卻讓她一下子就停住了腳步。

“侍衛們聽到南金三公主稱軼江月為師傅,三公主還說,不打敗軒轅大將軍,誓不回朝。”

順兒一口氣說完,鼻尖上都冒了汗,跪著,雙手高高呈上了南金公主的身份金牌,上面一個飄逸的柔字映入雲雪裳的眼中。

“人在哪裏?”

安陽煜這才站了起來,低聲說道,表情鎮定,讓人看不出一絲端倪。

“在宮外門,眾人不敢作主,便請皇上裁奪。”順兒連忙跟上前去,快速說道。

安陽煜微點了下頭,便加快了步伐,明黃色的高大身影迅速遠去。雲雪裳在院子裏來來回回地快步走著,怎麽也靜不下來。

軼江月分明就是為了覆仇而來的,她那時還小,可是軼江月那時已經十五歲了,親眼看著家人族人慘死,他怎麽可能不恨?可是,老一輩人都不在了,安陽煜和宣璃都不是領著人去打去殺的那個,何苦上輩子的仇怨延續到這輩人身上來?

阻止他麽?他那妖孽,盯自己一眼自己都受不了,又如何去阻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太陽爬呀爬的,都過了樹梢,往西邊慢慢爬去了,終於來了一個小太監,一見到雲雪裳便跪了下去,恭敬地說道:

“啟稟娘娘,皇上晚上要設宴款待南金來使,已經讓禦膳房做好了娘娘最好吃的菜。”

【姑娘們,章節順序亂了,每天都有更新,今天沒找著編輯大人,明天白天繼續找,作者自己沒有權限調整後臺。大家其實可以看每章節標題後我自己標好的章節數字,就能對上了。辛苦大家這幾天自己找更新章節啦,麽麽噠。】

☆、我們談談交換的條件【162】

她揮揮手,示意這人退下,自己繼續在那搖椅上嘎吱嘎吱地搖著,安狐貍肯定還在惱軼江月那日非禮自己之事,會不會趁今天這個機會把他給宰嘍?

她瞪圓了眼睛,似乎看到了軼江月和安陽煜互相把那利劍插進對方胸口的情形,打了個哆嗦,不會的,安狐貍不會這麽不識大局,軼江月陪三公主而來,而他正在努力修覆和南金的關系,三公主既稱軼江月為師傅,他便不會再得罪三公主,而做出如此莽撞之事。

還有這位三公主殿下,到底是何等人物,居然讓軒轅辰風違抗安陽煜的旨意,在那邊闖下這樣的大禍?更奇的是,她居然拜軼江月為師傖。

瞧瞧去?咬了咬唇,始終敵不過對那三公主的好奇,匆匆換了襲衣,往宮中接待使者的崇德殿去了。

尋了個視野聽覺都俱佳的位置,躲在廊柱之後,往大殿裏看去。

日已西斜,殿中光線漸暗,宮奴們已經點上了四周高高的青銅燭臺,明暖的橘色光團在各式的銅盞上面跳躍著。

一大群熟悉的面孔中,她看到了兩個青衣人。

瘦瘦高高的那個,正是軼江月。一襲織錦青衫,寬闊袖口繡了流雲輕舞,坐在寬大的紫檀木椅之上,面色略白,就連那唇色都泛著白,身子有些歪,纖長的手指在紫檀椅的扶手上輕敲著,風穿堂而過,撩起他長長的烏發,整個人幾乎就像要隨風而去一般。

他身邊的那名女子,也著織錦青衣,雖遠,也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種孤傲和清冷,凝神看這三公主,容長臉兒,細長的鳳目入鬢,墜馬髻,一支作工精細的碧玉釵,耳上又墜青玉耳墜,綠油油的,映得她的目光愈加地淩厲袋。

她想過三公主可能是蠻橫的,猶如司空靜雅;或許又是嬌縱的,就像安陽煜幾個並不來往的姐妹;再或者柔弱的也成,像男兒掌心的一朵嬌花——她真沒想過三公主是如此一名淩厲而冷清的女子。

南金國閔氏皇族,以馬上得天下,皇室兒女世世代代都是勤練武藝,自小便請高人教導,看這三公主體態輕盈,目光銳利,想來,也是有滿身武藝的人物。

雲雪裳藏在廊柱之後,透過窗戶,悄悄看著軼江月。

這時,軼江月一手繞起了一縷青絲,微側面,目光直投向她藏身的地方,唇角若有若無的一抹笑,眼中更是有幾分嘲弄。

笑吧,笑吧,最好把你嘴巴笑掉,看你還能不能如此妖孽!

雲雪裳承認,這世間,她最怕的人就是軼江月,他不會像安陽煜一般寵著她,也不會像沈璃塵一樣讓著她,他若真想殺她,只需要一根小指頭,挑起一坨什麽怪藥,就那麽往她臉上一灑,她就能去見閻王。

另外,她也想從軼江月那裏知道,自己的親生爹娘到底是什麽人……人之常情,爹娘又不是存心拋棄她,若,一家人還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自己哪裏會受這麽多的苦?

她也沒躲開軼江月的目光,就那樣和他遙遙相望著,好一會兒,那三公主偏過身來,在軼江月耳畔小聲說了幾句什麽,軼江月才收回了目光,和三公主交談了幾句。

安陽煜坐在龍椅上,目光瞟了一眼雲雪裳藏身的地方,又回到了軼江月的身上,他也想不出什麽理由可以讓三公主拜軼江月為師。

“大越皇帝,本公主今日前來,只想和軒轅辰風一分輸贏,他贏,我便走,他輸,我便會上書父王,讓他入贅我南金國。”

三公主和軼江月商量完畢,便看向了安陽煜說道,她的聲音極好聽,倒像是拔動的絲弦一般,當然,如果不是這麽冷清的話,會更讓人覺得悅耳。

而且,這一番話說得極其自信,讓安陽煜不由得微蹙了下眉,正要開口,軒轅辰風已買經站了起來,抱拳說道:

“三公主厚愛,本王銘感在心,但三公主天姿仙人,非本王這等駑鈍之人可以高攀,請三公主收回此番話,本王感激不盡。”

“哦,逍遙王是久經沙場的大將軍,可聽此言,是連小女子也打不過了?”

三公主鳳眼一揚,依然是不緊不慢的語氣,卻讓軒轅辰風有些語結,只猶豫了一下,他幹脆說道:“是,本王久未練功,武藝荒廢,打不過三公主殿下。”

“本公主是奉皇命而來,想和大越國交好,逍遙王三番幾次地推攔,又是何用意?”三公主站起來,姍姍幾步走到了殿中,側過頭,清冷的目光掃過了眾位大臣,“你害怕,不願意應戰也可以,大越皇帝可以派一人與本公主切磋,不過,本公主的意思還是一樣,輸贏不變。”

殿中開始有竊竊私語,軒轅辰風猛地站了起來,三公主咄咄逼人的,倒像逼婚一樣,想他堂堂大將軍,哪裏能被一個小女子堵得這樣啞口無言?可剛想再說時,安陽煜卻輕揮了揮手,打斷了二人的爭執:“公主遠道而來,今日只是接風,他事明日再議。”

殿中的議論這才安靜了下來,順兒上前一步,輕拍了一下巴掌,便有宮奴們魚貫而入,端上了精美的菜肴,接著,絲竹笙歌飄飄而起,舞女依次而入,七彩舞衣、柔軟腰肢讓這些男人一時間忘了剛才的不快,看上去又是片和樂之景了。

正飲著酒,軼江月突然說道:“皇帝陛下,皇後來了這麽久,為何不幹脆請皇後出來呢?”

呃?雲雪裳怔了一下,拔腳就想走,可是已經遲了,眼前青光一閃,軼江月已經如一道青色閃電,從殿中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女頭頂躍過,直接穿過了窗戶,落在了她的面前。

雲雪裳面上一寒,雖然說不想恨他,可有了那天早上的事,現在看到他,又忍不住氣極了,轉身就想走時,便聽到殿內傳來了順兒的聲音:“皇帝陛下請娘娘進來,皇上說軼公子是舊友,又救過娘娘,所以娘娘在這裏就不必太拘禮了。”

這是故作大方,還是什麽?軼江月的笑容一下子變冷了,他輕哼了一聲,幹脆拉住了雲雪裳的手,一起往殿中走去。

眾人見他如此放肆,居然敢拉著雲雪裳的手,立即又有人憤然而起,直呼他大膽。

雲雪裳也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就像一把鉗子,直鉗得她手腕都快斷掉了,又不好在眾位朝臣面前太過失去儀態,只得強忍著痛,強擠著笑臉,跟隨他進了大殿。

三公主的眼中滑過一抹訝然,接著便恢覆了那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清冷,她太冷了,難怪辰風那瘋子不喜歡她這樣的女子。

到了殿中,軼江月才松了手,故意俯了身,在她耳畔小聲說道:“五萬金,你猜我這回會送什麽禮物給你?”

“你不是送了嗎,你和三公主,這麽份大禮,我一定會好好受著!”

雲雪裳看了他一眼,微提起裙擺,踏上了臺階,把手放到了安陽煜的掌心,就和他並肩坐在了龍椅之上。

“既然大將軍不願意應戰,聽聞皇後娘娘也是巾幗之英雄,請恕本公主無禮,倒想和皇後娘娘一試身手。”

三公主站起來,面上露了一絲笑意來,目光卻冷冷地落在了雲雪裳的臉上。

安陽煜的臉色沈了沈。

軼江月的臉色暗了暗。

大殿中突然又靜了下來。

“三公主,本王和你比試!”

見她茅頭指向了雲雪裳,軒轅辰風忍不住了,站起來,大步就走到殿中,揮手讓那些舞女退去,大聲說道:“只是這入贅之事還是不行!”

“三將軍怕輸?”三公主冷冷一笑,鳳眼高挑,挑釁地說道。

“自然不怕,算了,好男不和女爭,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本將軍再吃虧也只是多個媳婦兒罷了。”軒轅辰風說話直,並不認為有什麽不妥,可是三公主一聽卻氣得臉色煞白,恨恨地一咬唇,扭腰回到了座位之上。

軼江月嗤嗤地笑起來,斜長的眼睛掃向了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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