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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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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機密保管室附近發生暴亂!】

【警告!刀劍本靈受到不可抗力的幹擾……】

【特級警告!特級警告!請所有審神者、時之政府工作讓人員,密切關註身邊所有付喪神情況!及時帶領其轉移到安全位置!】

【特級警告……】

付喪神莫名失去行動能力後,恐慌在一瞬間爆發,下一秒,被入侵的終端閃爍兩下,艱難地彈出幾排來自時之政府的警告。

付喪神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叛亂者攻擊了時之政府保管刀劍本靈的地方?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這麽想。

不同的地點,他們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屏幕的上,落在話說了一半也不能動了的數珠丸恒次上,落在周遭維持秩序抵禦時政警衛的審神者和付喪神身上,落在高聳入雲的時政總部大樓,落在從天而降最後利用工具緩解了下墜沖力的與謝野和她的付喪神身上。

沒有例外,所有的付喪神都不能動彈。

可他們為什麽要被叛亂者牽連?

為自己和自己付喪神的擔憂,為他們的生命安全的恐懼,無聲地匯聚成一條長長的鎖鏈,它蓄勢待發,壓得參與今天行動的審神者喘不過氣。

艹!

後者在心中大罵。

他們也看都了時政無差別給所有審神者發送的警告,憤怒的同時,只覺得強烈的惡心感淹沒到頭頂。

——刀劍分靈出事是他們搞的?明明是時政自己下的狠手,反過來推到他們頭上!還假惺惺地為分靈們掉兩滴淚,勸說審神者帶分靈找個安全的地方呆著?

時政的存在,才是影響付喪神安全的最大因素!

·

時之政府網絡安全與公關小組。

“對本靈的幹擾已啟動,終端的控制權也搶了部分回來!”

“抓緊時間!對方沒有我們政府組織的人多,趁那邊幫忙的付喪神不能動,趕緊抓到對面的入侵方式並清除!”

“輿論引導開始實施,情況良好!”

·

e組。

“雖然早知道會遇到這種攻擊,但對面是不是太作弊了?”黑發青年吐槽道,“由衣,拜托你了,一定不能把終端的控制權交出去!”

“ok爸爸!”完全有數據擬出形態的只有巴掌大的女孩由衣笑容甜美可靠,“交給我!”

站在一旁的金發青年隨口說:“桐人你以前也被叫做封弊者?兩個有區別?”

“……”桐人滿頭黑線,“完全不一樣好吧!優吉歐你也別劃水了,快來和由衣和我一起對付那邊的攻擊!”

優吉歐:“知道了。”

在場的所有審神者根據自身能力,自由選擇給桐人一行打下手,或者去網上繼續撕。只是和陷入恐慌的審神者數量相比,他們能用的人太少。

“論壇、網上的輿論引導加我們一個。”

突然插入的熟悉裏透著陌生的聲音讓所有審神者一楞。

熟悉是因為,這振刀的聲音他們在各自的本丸裏聽了很多次,陌生是因為……

居然有分靈沒被時政控制?!

眾人驚悚地回頭,以歌仙為首的幾個刃沈穩地表示,雖然他們不愛做鍵盤俠和杠精,但在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裏,在很多很多同伴不能行動時,一切好說。

經歷了同僚望穿秋水地等待他(廚師)後,歌仙自詡不再懼怕任何人的目光。

直到這一刻。

放眼望去,是僵立在原位置上,手指點

在終端前的身體不能動只有眼睛能動的付喪神,尤其他們還竭盡全力支使眼珠子,想看看說話的人是不是他們心裏想的那個,看他是不是可以自如說話。

除了身體僵硬眼睛抽風的付喪神,審神者驚訝的方式就多種多樣了。

大張著下巴的,目瞪口呆的,震驚得忘了禮儀直接用手指著他們的,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去的……諸如此類,不一而談。

不過還好,能被選中參與起義的審神者基本素質都在水平線以上。

楞了幾秒後,他們飛速給歌仙一行人說接下來要做的事,只有偶爾亂飄的小眼神訴說他們的驚訝。

“……對了,能告訴我你們的主人是誰嗎?”

說到最後,還是有審神者忍不住問出來。

這幾個付喪神能保持自我的原因不能在這時候問,能問問他們的主人是誰,總可以吧?

突然覺得這回的起義勝率又高了不少。

審神者心裏抓心撓肝,對戰局的結果卻放不少。

歌仙挺直背,說:“我們的主人,名為九央。”

·

萬屋。

清光三人護著己方審神者和付喪神,萬眾矚目中,和對面沒有下死手心思的警衛形成對峙局面。

時之政府總部正門。

“小夜……小夜你怎麽樣?”

“啊啊啊哥哥切你別嚇嬸嬸我啊!我這就叫你弟弟改名好不好?!”

“……”

吵鬧的,喧嘩的,大罵的,種種聲音交織在一起,鼓噪得讓人耳膜陣陣作響。

“諸位,請看你們的終端!”

或清朗或磁性的男聲劃過耳朵。

一片慌亂的審神者下意識低頭看終端,希望終端上再出現一行類似“幹擾已解除,各位不必擔憂,付喪神一段時間後便會恢覆正常”的通知。

驚慌中仍抱有理智的、對這兩道聲音太熟的審神者一楞之後,反倒擡頭張望。

他們驚疑不定的視線匯聚點,警衛驚恐的註視中,時政頭號看板郎三日月宗近一身昳麗,神色從容,因“寵弟狂魔”而被廣大審神者知曉、喜愛的一期一振制服筆挺,舉止鎮定。

“請大家看一看,刀劍付喪神、刀劍分靈失去控制的真正原因!”

三日月和一期,和留在這裏的b組審神者鏗鏘有力的聲音傳入所有人腦子,急切渴望得知真相的審神者們的註意力終於集中到終端上,不少不明所以的時政的人都在偷偷看自己的終端。

屏幕裏。

“……我……我終究,不能……”

華麗的音色裏是痛苦的艱澀,他終究不能親自揭露掩埋在淤泥下的骯臟。

數珠丸恒次苦笑,他在汙穢的前主手陽下呆了那麽久,結果歷練還是不到位麽。

“數珠丸殿已經非常非常棒啦。”今劍墊著腳拍拍數珠丸的肩,語氣誠懇。

數珠丸和其他的分靈不像他和他的同伴,有辣——麽強大的主人,他能在被束縛之後,掙紮著繼續說話,真的非常棒、非常有毅力了。

今劍沖數珠丸笑了一下,“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他拿下鏡頭,他,五虎退,藥研……還有更多更多的和付喪神一起潛入時政總部的身手了得的審神者,映入所有在終端前等待真相的人眼裏。

“數百年前,付喪神和幾個人類簽訂契約,幫助人類守護歷史。”

一名審神者領頭,大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對屏幕前的人說話。今劍在他旁邊著鏡頭,上跳下竄,為所有人全方位展示時之

政府拼命遮掩的東西。

“那幾名人類成立了時之政府。起初人類和付喪神合作良好,然而在原來的首領陷入沈睡後,有人鉆空子,偷偷篡改了原有契約。”

淡淡的聲音下是深深的哀傷,被欺瞞的憤怒,和無盡的痛苦。

他一把推開沈重的大門,將塵封數百年的隱秘掀開,“付喪神從人類的合作者變為人類的……奴隸,時之政府的目的從保護歷史,變為……”

寬敞的房間,密密麻麻擺放著幾十臺純白色的艙體,鏡頭拉近,裏面是刀劍本靈本體,他們被禁錮在不撒算狹窄的範圍裏,卻不得翻身、沒有自我意識。

“……保護自己的地位、權勢同時,順帶保護歷史。”

仔細看看,一些細小的純白色鎖鏈從艙體內壁延伸出來,一圈一圈纏繞在刀劍本體上。

“付喪神奉審神者為主,本是出於他們的自願,當鎖鏈誕生後,除了審神者,現任首領,某種程度上也成為了所有分靈的主人,他擁有強制命令分靈的能力。”他古怪一笑,“為什麽這麽多年來,時之政府從來沒有內亂過?”

“因為那些審神者會遭遇最信任的人的刀尖,因為分靈在被迫弒主後痛苦難耐地、不得不自殺了啊。”

“諸位,你們願意自己的付喪神被別人控制嗎?”

“諸位,你們願意交予信任的人將來可能會反過來背刺你們嗎?”

“你們願意,看著付喪神淪入這樣的境遇嗎?”

極靜之後,是極致的喧嘩。

最後三問,前兩者問審神者是否願意看到自身利益有損,最後一問問審神者的良心。

縱使對付喪神的境況無所謂的審神者,在自身安危不定的情況下,也會站出來發聲。

更何況,還有那麽多那麽多的,把付喪神真正當做家人的人。

萬屋的騷亂迅速得到鎮壓,暴怒的審神者追著大驚失色的警衛群毆;論壇上的輿論徹底一邊倒,沒人再願意為時之政府說話,也沒人敢這個時候上去說“時政是有苦衷的”一類話,他們怕被人順著網線打過來。

時之政府公關部也幾近癱瘓。

一方面是總部前那些群情激憤的審神者沖破無力阻礙的警衛,分出部分人守著不能動的付喪神,其他的在幾個實力較強的人的帶領下,在樓內掃蕩,另一方面,早就潛入的0組終於能騰出手,雷厲風行地清掃現在還在抵抗的人。

他們維護的到底是什麽?

不少時政人員木木地聽從闖進來的審神者的指示,蹲在一邊,失魂落魄。

眼見著局勢愈發不妙,石上信臉色難看至極:“告訴他們,如果再不停止叛亂,所有人格殺勿論!”他的聲音很冷,“首先是刀劍分靈……”

“可惜。”

冷淡的男聲讓高層心中一悚。

“蜂須賀虎徹?!長曾禰虎徹?!你們怎麽在這裏?你們為什麽還能動?!”

對付喪神的控制是底牌中的底牌,從屏幕裏看到有付喪神還能動的恐懼等級是五的話,親眼看見付喪神活蹦亂跳地出現在面前,恐懼等級已上升到十!

“呵。”

如果可以,蜂須賀半點兒不想看這群畜生不如的東西,他連個正眼都吝嗇給予。

石上信眉頭微皺,嘴上說:“雖然你們能抵禦控制,但不能推廣到所有分靈上,對吧,不然,你們早那麽做了。”

他看起來還優勢在手。

他怎麽會沒有優勢?

數不清的刀劍分靈,是他的士兵,只要他想,他能操控著他們反殺。

畢竟,審神者的數量,和刀劍分靈的數量,足足差了幾十上百倍!

蜂須賀不想理石上信,長曾禰就站在蜂須賀身後,守護他的後背,兩人面色鎮定。一旁的同隊審神者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吧。”

石上信猛地握住椅背。

·

“就是現在!”男孩說。

“好。”九央笑道。

她笑容輕松,伸手抵住鍛刀爐,無邊無際的靈力噴湧而出,順著鍛刀爐一路延伸,延伸,最後延伸至刀劍本靈。

終端上,屏幕裏,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無形的靈力包裹住刀劍本體,下一秒,純白的鎖鏈驟然粉碎!

“噗——”

樓頂。

石上信咳出一口血,第一次失去了從容,驚愕地看向腳下,仿佛看到他的帝國轟然倒塌,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萎靡下去,看起來老了幾十歲。

“是誰……是誰!”他勃然變色,“是誰毀了契約?”

焦灼的目光在對面的人身上徘徊,最後落在蜂須賀和長曾禰之間。

“是你們……是你們的主人做的!不然你們之前為什麽還能行動……你們的主人是誰?”

這個大半生活得雍容的男人此刻狼狽不堪,像是丟了心愛玩具的頑童。

“……是九央……是她對不對!只有她,只有她那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蜂須賀和長曾禰臉色不善,手邊的刀蠢蠢欲動。

一條無聲的裂縫突然出現在蜂須賀身邊,緊接著,銀白色的寒芒出鞘!

石上信的話永遠沒有機會說完了,他的頭顱咕嚕嚕滾落到光潔的地板上。

一名金發金瞳的陌生青年一臉冷漠的收割石上信的性命,他旁邊的大狐貍不屑道:“哪兒來的阿貓阿狗膽敢辱罵殿下。”

蜂須賀腦子裏警鈴大響,不是對那只狐貍,而是對青年。

搞定契約,掛斷和壓抑不住驕傲的爆豪的通訊,九央擡頭看看空蕩蕩的本丸,正無聊的時候,突然察覺到熟悉的氣息。

九央:!!!

大樓前。

“主,主人!”

“剛剛嚇死了我你們知道不知道!”

喜極而泣的審神者和付喪神互相擁抱,三日月和一期湊在一塊兒,仰頭淡淡微笑。

先單挑匹馬的對上石上信、後從高樓一躍而下的與謝野晶子在付喪神們關懷的註目下:“我不去醫院,我自己就是醫生。哎說起來,你們誰受傷了,要不要我來治治?”

【鎖鏈……碎了?】

【…………付喪神自由了嗎?】

【我……¥我的崽能動了!!!!!!!!!】

論壇上歡欣鼓舞,死盯著輿論的e組審神者第一時間轉頭看自家付喪神。

“謝天謝地!”

萬屋。

“……今兒個我心情好,大家看上什麽東西盡管買!錢我出!”

一座看似普通的本丸裏。

“主人算無遺策。”主控屬性的壓切長谷部說。

“哪有。”太宰治說,“我的計劃和現在的情況差了太多。”

壓切不為所動:“那些也在您的計算中。”

太宰治懶懶地笑:“真沒有。啊,有點熱了,待會兒去後邊泡溫泉吧。”

壓切:“好的,我這就通知人去準備。”

十幾分鐘後,太宰治看著眼前深度只有幾厘米的溫泉,沈默下來,半晌,才道:“這怎麽泡溫泉?”

壓切表情不變:“為了防止您以淹死的方式結束您的生命,大家填了後院的小河後,覺得不保險,又把溫泉也填了一部分。”

太宰治:“……”

·

刀劍本體保管室。

飄飄揚揚的碎屑從封閉的空間裏蕩出,灑向遼闊的天際。

天空下,不同的面孔上,是相似的欣喜。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茁壯的新芽,在廢土中艱難長出,迎風傲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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