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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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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田貫看來,他用身處逆境依舊燦爛向上的積極態度、足夠完善保護審神者隱私的措施,說服了審神者幫他帶話。

給同田貫說的號碼發完信息的九央:^^

不出意料,那邊很快發來回信。

九央看完,擡頭細心地問:“還能自己走嗎?要不要現在我這裏修養一下,然後再回你的本丸?”

同田貫連忙推脫:“謝謝審神者大人的好意,您允許我使用您這裏的修覆池,我身上好多了,不能再打擾您和您的付喪神。”

“真不用?”九央看起來還有點遺憾。

“真的不用。”同田貫用這些日子修煉出來的最真誠的面孔看著對面的少女,心裏琢磨,這位大人為什麽遺憾?總不可能是因為自家本丸沒有他這振獲取難度極低的打刀?

“那好吧。”九央終於應下。

在反覆推辭輪椅的使用權卻怎麽都推不拖之後,同田貫無奈的讓藥研推著他,一期陪在他左右,一起去發來的信息上的地點見面。

對此,同田貫反覆說“審神者大人還有你們已經做得夠多,接下來我一個人可以應付”,但九央就是不松口,說他一個傷殘刀萬一半路感覺不好出點兒意外,好事沒做成反而和另一位同事結仇,十分不劃算,所以最後陪在同田貫身邊的有兩刃。

從本丸傳送到萬屋,距離約定地點還有一段距離,同田貫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的景象,瞳孔深處劃過一道羨慕,而後萬分感激地說:“這次真是麻煩你們了。”

“沒什麽。”一期大度地說。

藥研因為操控輪椅,落後兩刃幾十厘米,他將他們和諧相處的畫面收入眼中,若有若無地笑了笑。

“同田貫!”

還沒等一行三刃抵達約定地點,老遠就有一個人影伴隨著急促的聲音沖來。

“同田貫!你的傷勢……”

來人一席正式得不得了的深色和服,在這個人流量不小的街道十分顯眼。他用大大的墨鏡和壓得極低的帽檐擋住大半張臉,不顧身後同伴的呼喊,猛地在同田貫面前蹲下,一手握住同田貫蒼白的掌心,語氣焦急又急切。

“您就是陽大人?”一期禮貌地問。

鑒於九央等人撿回同田貫並治療了他,還給同田貫真正的主人發平安信息,有腦子知道感激的審神者就算不願意暴露自己本丸編號,一個後來取的審神者代號、或者短時間內用來稱呼的假名總算會給。

一期正是從九央口中得到前來接同田貫的審神者的稱呼。

“是我,謝謝,太謝謝你們!”審神者陽激動的用眼睛大致掃完同田貫,確定對方傷勢看起來還行,不出於需要下病危通知書的階段,才松了一口氣,臉上、嘴上的情緒起伏小了很多。

“即為戰友,守望相助是應當的。”

一期面上帶著優雅的淡笑,雖是在勸慰陽不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他矜持又疏離的態度,讓陽墨鏡下的眸子瞇起來。

“今天確實太匆忙,改天你們什麽時候方便,我約在萬屋,我正式向你、你們的主人道謝。”

下一秒,換上熱情卻不過得的態度,陽主動提出正式道謝,還把自己本丸的編號寫在紙上折疊好,交給一期。

“請轉告你的主人,請務必收下。”

全程藥研安靜的杵在一期身後,假裝自己是個安靜的壁花,就是來當苦工的。然而這個關口,一期沒有直接接下陽的紙張,而是轉頭和藥研對視一眼,然後才收下。

“我會轉告主人。”

耳朵裏是哥哥溫潤醇厚的聲線,藥研垂在身側的手指輕微跳動一瞬。

當一期和陽就正式道謝和轉達謝意達成共識,藥研這時張口道:“陽大人,這張輪椅您一並帶回去吧,免得同田貫不好回去,還得再折騰一次代步工具。”

話音剛落,一期自然的側頭,唇角彎彎不說話了。

陽對此好似接受良好——粟田口大家長在場,藥研居然越過一期和其他審神者決定自家財產(輪椅)的去留,一期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接話。

不過也不排除輪椅的問題在一期和藥研來之前就商量好了,但專門讓前期沈默的藥研出來說決定,看起來也有點奇怪。

但從陽的回答來看,他一點兒都不見怪。

“謝謝你的好心,謝謝你主人的好心,謝謝你們體諒同田貫。”他直接說,“就當我買下這副輪椅,下次見面,我會給出報酬。”行動間很是灑脫大氣。

藥研微微一笑,沒有說好或不好。

兩撥人就此分別,陽帶著同田貫回身和不遠處的朋友碰面,藥研站在一期身側,兩人並排離開。

途中一期指著路邊一家大型超市,低頭和藥研說了幾句話,最後兩人路線不變,很快從萬屋消失。

陽聽到同伴在他耳邊說一期和藥研的後續,黑沈沈的眸子透過墨鏡看了元氣大傷的同田貫一眼。

“謝了,我先回去了。”

同伴會意地轉身走人,陽推著同田貫往另一個傳送點走,路上不少因為同田貫奇特情況而小聲議論的行人,陽嘴角始終掛著一抹笑,好似完全不知道他因為身前的付喪神被大眾矚目。

同田貫從見到陽開始,就垂著頭做出羞愧自責的模樣。

回到自己的地盤,不等陽發火,同田貫自己飛快從輪椅上跌下來,一身剛換洗過的嶄新衣物因為地上的塵土顯得有些狼狽。

“主人,我辦事不利,請主人懲罰。”

他幹脆的在本丸大門口、在一旁靜靜站立侍候的付喪神面前,毫不猶豫的跪下。

陽一把掀開帽子摘下墨鏡,隨手一扔。

兩件造價昂貴的物件沒有掉到地上,而是被靜立的付喪神一把撈住收好,整個動作安靜無聲,絕對沒有打擾陽接下來的思考和行動。

“是不是最近跟著我上臺領了一回獎,連基本的戰鬥都忘了怎麽搞?”

和在萬屋時理智有禮又知道感恩的樣子不同,回到自己地盤的陽徹底丟掉做給外界看的虛假面具,他高高在上的瞥一眼同田貫:“不要因為一點小小的虛榮,就自鳴得意,忘了本分!”

“是,主人您教訓得是。”

同田貫深深低頭,身上包紮好的傷口因為幅度過大的動作裂開,雪白的繃帶隱隱滲出鮮血。

陽一臉漠然的站了好一會兒,看著跪下的青年一如既往的溫馴,才施舍般開口:“三日月,去,叫個人過來把他送到修覆室去。”

“是,主人。”

安靜的等在門口的青年是美的不可方物的三日月宗近,他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全程低眉斂目,沒有和陽對視一眼。

陽對同田貫、對三日月本分的表現感到滿意,不耐煩的揮袖回房。

看著陽走了,三日月才走到同田貫身邊,溫聲道:“能不能自己走?”言下之意,如果同田貫能自己走,那麽他不打算叫人過來,而是讓同田貫自己去修覆室。

同田貫動了動胳膊腿,苦笑一聲:“有點困難。”

三日月沈吟半刻,俯身攬住氣息微弱的青年,把他抱回輪椅上。

“從這裏到修覆室,路上沒有障礙,你可以用他過去。”三日月十分平靜,“到了修覆室外頭就喊一聲,厚在裏邊,讓他扶你進去。”

“好。”同田貫帶點頭,沒有在意三日月似乎不顧他傷勢的舉動,自力更生,自己推著自己往修覆室走。

三日月註視著同田貫離開,身體自然而然的恢覆成陽和同田貫剛回來時的姿態——

好似他就是一尊雕像,一尊長久矗立在本丸大門口的死氣沈沈的雕像。

同田貫期初琢磨了一下怎麽驅使輪椅,他很快上手,到修覆室後估計了一下自己的傷勢,確認這時的他要是還逞強自己進去,那修覆花的時間更多,才張口喊人。

在厚的幫助下,同田貫順利泡進池子,厚也再次進入一邊的修覆池。

“感覺怎麽樣?”厚問。

同田貫露出爽朗的笑容:“很好。”

表面上看,厚似乎是在問同田貫的傷勢、問他這次出意外後的心理生理狀態,同田貫說自己沒事,但能在本丸裏順利存活下來的付喪神,哪個會那麽單純。

獨屬於他們的默契在簡單的問答間走了個來回。

他們眼中終於有了一絲真切的笑意。

“有回音了嗎?”

一期和藥研回到自家本丸,沒有先去找同僚,而是揪著藥研去洗漱間洗眼睛換衣服。

遇見一個辣眼睛的汙染源,回來後當然要好好洗去不小心沾上的骯臟之物,免得傳染給主人。

一通動作搞完,一期和藥研才施施然找到五虎退。

面對自家兄長的問話,五虎退自然是知無不言:“聽到了聽到了!”

藥研挑眉:“還真竊聽成功?”

他們不介意給傷勢頗重的同田貫送一把輪椅,方便他出行,但他們也不是全然的好心人,送了東西,自然要收回想要的消息。

五虎退不滿地小聲說:“這不叫竊聽。”

藥研從善如流:“對,不是。”

弟弟弄的工具,怎麽能叫竊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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