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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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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令愉妃和繼後無言以對。二人清楚,皇帝在用當年的事警醒她們,搜宮不過是場把戲,他也不想再看一場類似的鬧劇。

愉妃不敢言語,繼後更是面色鐵青,她一個自小養在宮中、與皇帝有青梅竹馬之誼的貴女,竟然被拿來與這個賤婢出身的人相比,還被當眾提及這樣不堪的往事,著實是太過沒臉。只見她梗著脖子,雙目赤紅:“是臣妾多管閑事,驚擾了皇上。還請皇上早些回宮歇著。”

皇帝冷哼一聲:“皇後好自為之。”

魏嬿婉見此事已揭過,精神一松,倒在春嬋懷中。

十一、虛實

蘸著舒痕膏的指尖在魏嬿婉的腕上來回摩挲,魏嬿婉舒服得喟嘆一聲。

“主兒,咱們一向本分,如何就攤上了這樣的事。”春嬋給魏嬿婉上藥,一邊小聲抱怨。

那日在慎刑司受罰,腕上系了石墜,生生勒出兩道深深的血印子,瞧著滲人極了。

魏嬿婉瞇著眼睛:“我們礙了那位的眼,她心裏有氣。平日裏盡說些妻妾和睦的鬼話,呵,其實假清高得很。”

腕上輕柔的按壓消失了,魏嬿婉微微不悅:“春嬋,你——”

“假清高?此話說得極對。”耳邊傳來輕輕的笑聲。

魏嬿婉一睜眼,便瞧見進忠那張陰柔的臉。

她因舒適感被打斷而微微蹙眉,使起了性子:“楞著做什麽,給我上藥啊。”

他頭一次見她沖自己撒嬌,楞了楞,唇角微勾:“好,奴才伺候您上藥。”

進忠的手從腕上摸到了肩頭,又慢慢摸到腰間,手法輕柔又拿捏得恰到好處。正當魏嬿婉舒服得幾乎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腮邊微癢,喑啞的聲音如輕羽劃過心口:“炩主兒真是好手段。”

魏嬿婉心思一動,懶懶地掃了她一眼:“什麽意思?”

進忠又貼近了些,嗅著她身上幽幽勾人的香氣,笑道:“炩主兒用的香,可真真是好物。”說著撈起她一縷青絲,放在鼻尖:“連奴才聞著,也心馳神往。想來翊坤宮那位並未冤了你。”

魏嬿婉將他的手拍開,寒聲叱道:“胡說什麽!”

進忠不緊不慢,伸手攬住她的細腰,雙指輕揉腰上的軟肉:“炩主兒莫不是忘了,曾賞給奴才幾盒香粉麽?”

魏嬿婉一怔:“我……不可能,我早就……”

“嘖,這可不就是認了麽?”進忠笑了笑,伸手取了她的赤金珍珠簪,一頭秀發頃刻如瀑落下,進忠輕輕一笑,隨手將簪子丟在床榻之間。

魏嬿婉瞬間明白過來,冷冷蹙眉:“你套我話?”

“是。”進忠坦蕩承認:“不過奴才對炩主兒,可是一片真心。”他笑著捏了捏她柔若無骨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點:“炩主兒也太過大膽了些,若非奴才手快,您的那些痕跡,只怕早就漏了底。”

魏嬿婉略一思索,便知道了進忠讓此話的意義——昨日他讓瀾翠砸了永壽宮,將現場徹底弄亂,目的有三,一是好向皇帝喊冤,二是將所有香盒妝奩之物打散,即使有人搜宮,一時也查不出什麽,三是即便教人查了出來,因現場淩亂,大可將此事推到繼後身上,一口咬定是繼後派人所為,如此還能躲過幾分懷疑。

進忠瞧她面色變了幾變,知道她心思玲瓏,已然參透,笑著伸手在她鬢邊廝磨:“如何?炩主兒可是覺著奴才一片真心?”

魏嬿婉想得明白,頓覺劫後餘生,頗為心悸:“你做得很好。你想要什麽賞賜,我都可應——唔!”

進忠靈巧的軟舌撬開了她的牙關,魏嬿婉嗚咽一聲,腦中轟鳴不已,一時忘了反抗。

她從未受過這般溫柔的對待,只覺得自己仿若陷入了無邊的雲中,身子輕飄飄地,如一只風箏,教人用靈巧的雙手牽引著,越飛越高。

待她終於被放開,已然面色艷若桃李,嬌喘籲籲,“你——”她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她該說什麽?訓斥他不知禮數?接受他僭越的舉止?還是就此輕輕揭過不再提及?

進忠笑了笑,似乎對於她這般手足無措的模樣很是喜愛,伸手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奴才要的賞賜,就是炩主兒你。”

與李玉那般嚴肅正經的語調不同,他說話時總是帶著宦人特有的微微上揚的腔調,卻因著音色略沈而並不使人生厭,此刻他在她耳邊輕輕撩撥,更教她有些漣漪微動。她並非未經人事,也對這等事並無甚抗拒和執念,一時有些猶豫。

魏嬿婉瞥了一眼窗外,不知何時窗架已被人放下,此時門戶緊閉,倒是不會叫人瞧見屋內的春色。

這些小浪蹄子!魏嬿婉心裏狠狠地啐了一口。

她還是有些許緊張,聲音發著顫:“此刻不行,不若晚間……”

進忠已經解開了她襟上的第一顆扣子:“晚間奴才要回去伺候皇上。”接著又解了一顆:“此刻才能伺候您。”

與他的第一次,魏嬿婉倒沒覺著有多折騰,她原以為自己會多別扭,哪裏想到自己竟能隨著對方的牽引,漸入佳境,整個過程如夢如幻,果真應了他那句“伺候”二字。

被人伺候的感覺……還不錯。

魏嬿婉將臉埋在被褥間,唇角的弧度慢慢放大。

進忠回去時,面上還是那陰冷的模樣,但若細看,便可瞧見他雙眸微濕,面色也有些微紅,似乎做了什麽極費神的事。

進了屋,反身關門。進忠用鑰匙打開抽屜上的小鎖,便見幾盒香粉整齊地碼放著,他打開其中一盒,用指尖拈了一點,任那香氣在空中飄散,頗似她身上的氣味,又暖又甜,仿佛在無形勾勒著一副旖旎之景。進忠不由得微微一笑。

魏嬿婉自是不敢在進獻之物裏加料的,那日中秋宴上焚的香,氣味清怡,並無任何異樣。若是他猜得沒錯,那迷香該是她用在了自己身上,侍寢時再混以其他安神的線香,將氣味掩去,便是獻媚邀寵,毫無痕跡。

他不過是詐了她一下,她便自個招了,倒也有趣。

進忠思緒漸遠,那日在永壽宮,她在制香,那時自己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些……

或許當時,她用的就是迷情之物。

不過這都無從考證了。

待空氣中香氣散去,進忠將盒子收好,整了整衣襟,邁步出門。

繼後規矩刻板,看著尊貴,卻是個擺設,她身邊的愉妃才是最危險的那一個,從重查朱砂案,到接如懿出冷宮,再到純妃的兩個兒子皆因上惡而廢,樁樁件件,看著是如懿命好,其實都有這位愉妃暗裏動作的影子。

若能扳倒了愉妃,繼後這位子,她還坐得穩麽?

進忠瞇了瞇眼,一束陽光從房檐落下。

“姐姐,若非魏嬿婉找了援手,咱們這回定能扳倒她。”愉妃心有不甘。

繼後擡眼對她一瞥,繼而又低頭抄經:“此事你太過心急了些,況且,你的這些證據,太過單薄,皇上自不會信的。”將筆尖在墨汁裏蘸了一蘸,又道:“皇上好面又貪愛顏色,一個嬪位罷了,不過是得皇上寵一寵,又能翻到哪去呢?”

“姐姐!”愉妃有些心急,“魏嬿婉以下流手段獻媚邀寵,若容了她,必對姐姐不利,還是早些解決的好!”

繼後面無波瀾:“此事日後再說。”

愉妃剛想再說,此時惢心進來垂首一福:“娘娘,李玉公公求見。”

繼後抄經的手一頓:“請進來。”

李玉給二人見了禮,繼後道:“可是皇上有何事吩咐?”

李玉面色有些為難:“是。皇上說了,今年稅賦欠收,又有邊戰吃緊,親蠶禮便不必辦了,特讓奴才來知會一聲。”

繼後面色一僵,似乎不大願意相信:“太後的意思呢?”

李玉又一躬身:“太後也是這個意思。”

繼後此時已是有些撐不住,嗓音低了幾分:“好,本宮知道了。”世間哪有這樣湊巧的事,不過都是借口。

李玉不敢多待,匆匆走了。

才出宮門,便聽見裏面傳出金玉碎裂之聲。

十二、冷暖

魏嬿婉在床上窩了許久,眼瞧著外頭天色漸暗,房中卻一絲動靜也無,心知她們幾個心裏忐忑守在外頭不敢進來,於是輕輕咳了一聲,果然,便聽見瀾翠道:“主兒可是醒了麽?”

魏嬿婉由著她們伺候自己穿衣起身,就在春嬋給自己綰發的空當兒,魏嬿婉忽然冷哼一聲:“你們幾個主意倒挺大。”

幾人身子一抖,齊齊跪下。

春嬋顫聲道:“是奴婢們擅作主張,奴婢們見進忠公公……”

魏嬿婉厲聲問道:“哦?你們瞧見了什麽?”

瀾翠心思通透,忙道:“奴婢們什麽也沒瞧見,是主兒今日困乏了些,奴婢們不敢驚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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