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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單方面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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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父母雖然對臉上帶了些許淡淡笑意的陸盛祁能相安無事地走下來很是驚訝,但他們也只是若有所思地對視了幾眼,隨即繼續談著剛才的話題。

午後的陽光斜射進房間,柔軟地覆在她那半蹲在地上並且一動不動的身子,與之相伴的則是相連著的那個熟悉的影子,靜靜地躺在上面。一縷貼著臉頰的發絲柔順地垂在耳側,裙擺也因為她的姿勢被拖在了地板上,而她完全沒有註意到這些,眼神只專註於那張看了又看的紙條。

寧靜安詳,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她把玻璃茶幾上的紙重新折了幾折,放到床頭的一個小木盒中,鎖上後又把木盒放置到一個有鎖的抽屜中。等做完了這一切,她才突然想起來樓下還有客人,而她一直待在房間裏很不禮貌,所以顧懷匆匆離開房間下了樓。

杜蘭看到她下來,連忙停住了話,朝她親切地笑著,招手示意她過來坐。

顧懷禮貌地向她問候,依言坐在了杜蘭的一側,而另一側則是他早下樓的陸盛祁。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過頭乖巧地和杜蘭說著話。

自那天她出事後,杜蘭夫婦只在醫院病房外看望過她,顧及到她的心情,所以並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因為兩家退婚的事,夫妻倆對這個孩子本就心有愧疚,後來又出了那樣的事,對她更是憐惜。畢竟也是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遇到這種事,誰的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尤其是顧家人,所以杜蘭夫婦倆只能盡可能地幫他們,同時囑咐兒子也看著點。

杜蘭拉著顧懷仔細地看了好幾遍,才放心似的微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問:“懷懷,和杜姨說說,這次出門去了哪些地方?我和你叔叔過段時間空了,也想出去玩一圈兒。”

顧懷聞言,笑了笑,隨即把去過的那些比較有趣的地方一一說給了杜蘭聽。

而坐在另一邊的陸盛祁神色認真地看著她們。

“阿蘭,快別霸著我女兒了,她從早上就一直睡到下午,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說著,顧母從廚房端來了一盤剛做的海鮮燴飯。

因為她坐在裏側,那份海鮮燴飯自然由坐在外側的陸盛祁遞過來。只見他一手接過顧母手裏的盤子,另一只手拿著筷勺,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微側過身子,把那盤飯放到了她面前的茶幾上,十分自然地把筷子和勺子遞給她,囑咐道:“慢點吃,別噎著了。”儼然一副和顧懷很熟的樣子。

顧懷沒擡頭,默默地接過眼前的東西,徑自低頭吃了起來。

反倒是杜蘭和顧母,奇怪地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好了,懷懷先吃飯,等吃完飯,咱們再聊聊。”杜蘭一臉笑意地看著低著頭吃飯的顧懷,說完,又扭過頭去看自家兒子。

******

當天晚上,陸家人留在了顧宅吃晚飯,由於陸盛祁下午的表現太不正常了,所以等他們驅車離開顧宅後,顧母受到全家人的委托,作為提問代表來問問具體情況。

顧懷那時正在收拾帶回來的行李,聽到顧母的問話,楞了幾秒,她該怎麽回答呢?說他其實是腦抽了?還是說要他因為重新發現了她的好,回心轉意了?她衡量了兩者的可信度,想了想,最後才說道:“媽媽,其實你們都想多了,簡單的問題被你們搞得那麽覆雜。他對我真的沒別的意思,只是普通朋友之間的關心。”

雖是一句很沒有信服力的話,但她也只能這麽無禮地回答他們。顧母用非常不相信地眼光看了她良久,隨後又問道:“如果不是我們想的那樣,那他上樓找你什麽事?”

“向我道歉啊,因為退婚的事情,他覺得我失了面子,所以他才上樓專門向我道歉。”顧懷理所當然地說著,頭也不擡地把行李箱內夾層的書拿出來放在床頭。然後她像是突然想起些什麽事來,轉過頭問顧母,“媽媽,今天郗潔有打家裏的電話找我嗎?我手機沒電關機了。”

顧母一拍腦袋,顯然想起了這件事,說:“差點忘了,她在你還在睡覺的時候打過電話來,說是讓你晚上的時候再給她回電話,她有事情要告訴你。還有啊,等她有空就請她到家裏吃頓飯,謝謝她長時間地為你費心……”

顧母說的她都明白,但她也沒覺得煩,畢竟顧母是設身處地地為自己著想才會和她嘮嘮叨叨地說這麽多,不是每個人都喜歡說很多的話,或者說一些別人不愛聽的話。

總有許多人清楚地知道父母變得那麽嘮叨的原因完全在於自己,因為被自己的父母擔心、記掛著,所以父母對他們才會有說不盡的話,訴不清的情。只是懂了是一回事,理不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這世上會出現那麽多誨人不倦的大道理,大概就是很多人心裏雖明白,卻從來不付諸行動,最後被束之高閣。

當顧母每說完一句,她總是及時地應一聲,表示她是在認真地聽她說。等顧母說完了想說的話,又對她的反應比較滿意,幫著她把行李箱的東西整理好,囑咐了她一番後便離開了房間,完全忘記了之前到她房間裏的目的。

顧懷看著她走出房間,心裏微微舒了口氣。下樓去拿睡前喝的牛奶,她就順手給郗潔回了個電話過去。

在她外出散心期間,工作室幫她把以前的那些雜志稿集結成了一本漫畫單行本進行出版。而郗潔下午打電話過來找她就是為了漫畫單行本的事而來。

“經銷商那邊快沒貨了,據說是有人大量購買了你的漫畫單行本囤著,所以我就來問問你,是不是你哥哥他們偷偷買的?”

顧懷停在了一樓的樓梯口,此時也疑惑著,顧文璟那人的性子,不太可能會做這種事,而顧文瑞呢?他不知道有這回事兒,更不會瞞著她偷偷地買了。排除了一些人選後,她更加納悶了。

“我打電話去問問那人的姓名,其他的事明天我們見面再細聊。”說著,她打了個呵欠,困頓極了的樣子。

顧懷也沒好意思再纏著她說話,和她互道了再見後就掛了電話。倒牛奶的時候又想了一輪,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好放棄。

臨睡前,郗潔給了發了個短信,裏面只有一個姓氏——孟,她看了好半天,又在腦海裏一一篩選過,似乎只有一個人符合條件,既是姓孟,又是男的,她瞬間感覺不好了。

想打電話過去問問,但是一看手機顯示的時間,那股沖動立馬被抑制住了。現在不是以前,可以隨時隨地不管任何時間地點都可以打電話過去騷擾他。

她放下手機的那刻,那人的短信立刻就進來了,不知在和誰賭氣,顧懷直接關了燈,沒看一眼,拉上被子睡覺了。只是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把自己從粽子卷成了竹筒也沒能睡著,關於陸盛祁的那種覆雜的情緒一直盤旋在她的心中。

這麽多年來一直執著於同一個人、同一件事,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放棄那個世界的人和事,放棄心中的那個人,而現在那個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告訴她,他就是陸洵,還是那個因為別的女人才和她退婚的人,早該放棄了,她傻了那麽多年,趁著新世界,重新開始生活。

到她睡著前,顧懷也沒去看那條短信。

次日一大早,多日以來形成的生物鐘令她早早地醒了過來,躺在床上玩手機的時候又看見了那天未讀短信,一狠心,手指點著那個地方,長按著就刪掉了短信。至於號碼,反正也沒存,刪不刪都一樣。

不過這只是她單方面的處理,陸盛祁那邊反倒覺得說開了更容易接觸,他們倆之間的關系應該會有質一樣的飛躍才是,短信也不至於發過去杳無音信,更加不可能出現等了一晚上也沒等來回覆的事。

終於在早晨會議的間隙忍不住給顧懷撥了個電話過去,只是等了很久也沒接通,掛了之後又撥了個過去。這回倒是接通了,熟悉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他看了看底下自顧自小聲說著話的人,沒有特意換個地方,但還是轉了下椅子的方向,背對著眾人,然後直接開口問了電話那頭的人:“還沒起床?”

顧懷哼哼唧唧了幾下,而後才慢吞吞地回他:“剛才在外面,沒聽到手機響,你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要緊事,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和以前一樣,這個時候還在睡覺?”

顧懷莫名笑了幾聲,突然想起了昨晚郗潔告訴她的那事,正好趁著這個電話問一問:“問你件事,你是不是讓孟助理買我那漫畫了?你買那麽多想幹嘛?待會兒你把銀行賬號發給我,我給你轉錢。”

陸盛祁被她這麽一說,緊緊地皺著眉,隨即也想起了這事兒。他的本意是想支持下她的“漫畫事業”,可是不知道是他傳達有誤還是別的原因,孟助理出門一趟,就把經銷商那邊的存貨全拉來了。

聽她這質問的語氣,似乎不是很愉快,而且和他講話還是這麽客氣生分,他的眉就快皺成川字形。

“我支持你,現在還變成我有錯了?”他忍不住開口反問道,音量不由地提高了一些,引得底下坐著的幾人紛紛看了過來。

顧懷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生氣,楞了幾秒,原本心中那丁點不舒服一下子被放大,變得越來越氣憤:“難道這還是我錯了?我有要求你這麽做嗎?我沒有吧!”

陸盛祁的臉色沈得像塊墨一樣,轉椅被狠狠地一滑,發出“刺啦”的聲響,驚得底下的一群人都不敢擡頭去看那個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本應該會好些,我會盡量寫得輕松一些,雖然背景有些稍微沈重了點。是有關酒店餐飲人員與大學老師的故事,殊途完結後即開的現言,歡迎大家收藏~~(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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