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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金盆洗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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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正風左手將向大年的屍體抄起,了探他鼻息,回頭向丁勉道:“丁老二,是你嵩山派先殺了我弟子!”

丁勉森然道:“不錯,是我們先動手,卻又怎樣?”

劉正風提起向大年的屍身,運力便要向丁勉擲去。&&& {}.{}{}.{}丁勉見他運勁的姿式,素知劉正風是衡山派中的一等高手,這一擲之勢非同可,當即暗提內力,準備接過屍身,立即再向他反擲回去。哪知劉正風提起屍身,明明是要向前擲出,突然間身子往斜裏躥出,雙手微舉,卻將向大年的屍身送到費彬胸前。這一下來得好快,費彬出其不意,只得雙掌豎立,運勁擋住屍身,便在此時,雙脅之下一麻,已給劉正風了穴道。劉正風一招得手,左手搶過他手中令旗,右手拔劍,橫架在他咽喉,左肘連撞,封了他背心三處穴道,任由向太年的屍身落在地下。

劉正風這幾下兔起鶻落,變化快極,乃是衡山派的一門絕技“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這門功夫衡山派上代一位高手所創,這位高手以走江湖變戲法賣藝為生。到得晚年,他武功愈高,變戲法的技能也是日增,後來竟然變戲法的本領滲入了武功,五花八門,層出不窮。只是這套功夫變化雖然極奇,但臨敵之際,卻也並無太大用處,高手過招,人人嚴加戒備,全身門戶無不守備綦謹,這些幻人耳目的花招多半使用不上。

劉正風在師父手上學了這套功夫,平生從未一用,此刻臨急而使,竟一擊奏功,將真實功夫決不在他之下的“大嵩陽手”費彬制服。他左手舉著五岳劍派的盟旗,右手長劍架在費彬咽喉之中,沈聲道:“丁師兄、陸師兄,劉某鬥膽奪了五岳令旗。也不敢向兩位要脅,只是向兩位求情。”

丁勉道:“求什麽情?”

劉正風道:“求兩位轉告左盟主,準許劉某全家歸隱,從此不參預武林中的任何事務。劉某與曲洋曲大哥從此不再相見,與眾位師兄朋友,也……也就此分手。劉某攜帶家人弟子,遠走高飛,隱居海外,有生之日,絕足不履中原一寸土地。”

丁勉微一躊躇。道:“此事我和陸師弟可做不得主,須得歸告左師哥,請他示下。”

劉正風道:“這裏泰山、華山兩派掌門在此,恒山派有定逸師太,也可代她掌門師姊作主,此外,眾位英雄好漢,俱可做個見證。”他眼光向眾人臉上掃過,沈聲道:“劉某向眾位朋友求這個情。讓我顧全朋友義氣,也得保家人弟子的周全。”

定逸師太外剛內和,首先道:“如此甚好,也免得傷了大家的和氣。丁師兄、陸師兄。咱們答應了劉賢弟吧。他既不再跟魔教中人結交,又遠離中原,等如世上沒了這人,又何必定要多造殺業?”

陸柏卻哼了一聲。道:“費師弟刻下遭受劉正風的暗算,我們倘若就此答允,江湖上勢必人人言道。嵩山派是受了劉正風的脅持,不得不低頭服輸,如此傳揚開去,嵩山派臉面何存?劉正風,你要求情,便跟我們上嵩山去見左盟主,親口向他求情。我們奉命差遣,可做不得主。你即刻把令旗交還,放了我費師弟。”

劉正風慘然一笑,道:“好。兩位師兄今日前來,無非為得是劉正風一人。跟曲大哥結交的也只是劉正風一人,跟劉某的家人弟子無關。只要丁師兄、陸師兄答應放過劉某的家人弟子,劉某立即便放了費師兄,將五岳令旗交還,並跟兩位上嵩山,去見左盟主。”

陸柏道:“你前放了我師弟,咱們再其它。”

劉正風哈哈一笑,道:“我若放了費師兄,只怕我一家老的命就都沒了。”

陸柏指著劉正風長子突然喝道:“殺了!”

正用短劍指著劉公子背心的嵩山派弟子狄修,將手中短劍往前一送,自劉公子的背心直刺入他心窩,短劍跟著拔出。劉公子俯身倒地,背心創口中鮮血泉湧。

劉夫人大叫一聲,撲向兒子屍身。陸柏又喝道:“殺了!”狄修手起劍落,又是一劍刺入劉夫人背心。

劉正風的女兒劉菁怒罵:“奸賊,你嵩山派比魔教奸惡萬倍!”

陸柏喝道:“殺了!”萬登平提起長劍,一劍劈下。

定逸師太大怒,呼的一掌,向萬登平擊了過去,罵道:“禽獸!”丁勉搶上前來,也擊出一掌。

雙掌相交,定逸師太退了三步,胸口一甜,一口鮮血湧到了嘴中,她要強好勝,硬生生將這口血咽入腹中。

丁勉微微一笑,道:“承讓!”

定逸師太原本不以掌力見長,何況適才這一掌擊向萬登平,以長攻幼,本就未使全力,也不擬這一掌擊死了他,只是想將他擊退,救下劉菁。不料丁勉突然出手,他那一掌卻是凝聚了十成功力。雙掌陡然相交,定逸師太欲待再催內力,已然不及,丁勉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般壓到,定逸師太受傷嘔血。

眼見劉菁就要命喪萬登平劍下,突然一只酒杯從旁邊飛出,擊在萬登平劍上。萬登平只覺一股大力傳來,忍不住後退了兩步,同時拿捏不住手中的長劍,只聽“咣啷”一聲,長劍落到地上。

陸柏當即回頭喝道:“什麽人?”

只聽來賓席中傳出一個聲音:“哈哈,好個嵩山派,果真好威風!”接著就見一位錦衣青年走上前來。

這青年正是慕容燕。慕容燕當初看《笑傲江湖》時,對於嵩山派殺劉正風全家就非常反感,早就定下了要就劉正風家人的打算,所以才出手救下了劉菁。只是剛才他沒想到陸柏竟突然所殺就殺,兼之他又坐在門口,距離太遠,終是沒來不及救下劉公子和劉夫人。

陸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問道:“你是誰?”

慕容燕略一拱手道:“在下慕容燕。”

陸柏雖以前從未聽過“慕容燕”這個名字,但剛在慕容燕制止萬登平的那一下卻顯示出了不弱的功力,當下也不敢太過大意。便問道:“你是哪家哪派的弟子?和劉正風是什麽關系?”

慕容燕道:“在下乃是逍遙派弟子,和劉正風毫無關系。”

陸柏聽慕容燕不是什麽名門大派的弟子,稍稍有些放心。但他不願節外生枝,聽慕容燕和劉正風毫無關系,便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退下吧。劉正風勾結魔教妖邪,我五岳劍派清理門戶,閑雜人等還是少插手的好。”

慕容燕搖搖頭道:“既然你們要找劉正風清理門戶,那找劉正風一人就是了,這幹劉正風的妻兒什麽事?劉正風的妻子和女兒分明就沒學過武功。根本就不算武林中人,你們肆意殺害無辜孺婦,也算是俠義道的作為嗎?滅人滿門,殘殺婦孺,這都是魔教的手段。我卻不知嵩山派什麽時候也和魔教學習了?”

大廳上群雄聽聞慕容燕的一番言語,也都覺得嵩山派此舉有些過分。只是迫於嵩山派勢大,無人敢出聲附和。

丁勉見氣氛不對,當即喝道:“你是什麽東西?也配談論嵩山派?如何處置劉正風一家,是我五岳劍派內部之事。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為妙。”到最後,丁勉的聲音逐漸陰沈,威脅之意表露無疑。

慕容燕對丁勉的威脅毫不放在心上,曬然道:“若是這閑事我管定了呢?”

丁勉陰聲道:“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敢來我嵩山派的閑事。”著,呼的一掌向慕容燕拍了過去。

慕容燕“嘿”了一聲,也是一掌反拍回去。丁勉號稱“托塔手”,這掌上的功夫自然非同可。群雄見慕容燕竟敢跟他對掌。不禁都在心中暗道:“可惜,這麽一個滿身正氣的青年,今日竟命喪於此。”不少人都轉過臉去。不忍再看。

時遲,那時快。轉眼間,兩人雙掌相抵。只見慕容燕穩立不動,丁勉卻蹭蹭蹭倒退了七八步,想要站定身子,卻怎麽也站不住,不禁又蹭蹭蹭倒退了七八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哇的一口鮮血吐出。

這一下滿堂皆驚。丁勉身為左冷禪的二師弟,乃是江湖上有數的高手。在場群雄,無一人敢自己能穩勝於他,豈料竟被慕容燕一掌打得重傷吐血。

陸柏忙奔到丁勉身前道:“師兄,你怎麽樣?”

丁勉有氣無力地道:“我……無事。”著想要站起,剛一用力,突覺丹田中痛如刀割,不禁又坐了下去,渾身一陣冷汗。他心知自己受創不輕,當即坐在地上運功調息。

丁勉雖然自己無事,可他的樣子怎麽看也不想無事的樣子。陸柏見狀,忙護在丁勉身前,回首向慕容燕道:“子,好狠!”又轉向天門道人和岳不群道:“天門師兄、岳師兄,這子來歷不明,又這麽護著劉正風,不準就是魔教妖人,咱們萬不能就這麽將他放跑了。”

慕容燕哈哈笑道:“姓陸的,你不要亂扣帽子。在下從未見過魔教的人,和魔教更是毫無關聯。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在下今日出手,只不過是看不慣你嵩山派挾人妻兒,滅人滿門的行徑。本來你五岳劍派要如何處置劉正風,是你五岳劍派內部的事,在下也不願多管閑事。但你們挾持劉正風的家人相要挾,又是怎麽回事?今日你們怎麽對付劉正風我不管,但若是想拿無辜的人開刀,那在下可不答應。”

當今江湖正邪不兩立,正道各派和日月神教互相廝殺數十年,雙方仇深似海。岳不群教導令狐沖的“見到魔教中人,不問是非,拔劍便殺。”便是正道各派的門人弟子對待日月神教中人的普遍做法。

在慕容燕看來,劉正風明知曲洋是日月神教長老,還跟他相交,那就應當承擔因此得來的後果。就算因此送命,那也是求仁得仁。但劉正風的家人,卻不應當因為劉正風的行為,而遭遇惡果。

陸柏猶自強辯道:“自來正邪不兩立,我嵩山派此舉並非出於對劉正風的私怨,而是為了對付魔教,雖然出手殘忍了些,但也未可厚非。”

慕容燕道:“今日到場的英雄豪傑眾多,是非曲直,自有公論。你嵩山派想要一手遮天,怕也不容易。”

這時,天門道長插嘴道:“陸賢弟,劉正風結交曲洋固然是他不對,但咱們也沒有必要殺他全家吧?岳賢弟,你以為如何?”

岳不群道:“劉姐不懂武功,不是江湖中人,劉賢弟幼子更是只有十歲,還不懂事。陸賢弟,我看他二人都不通江湖事務,和魔教當無關系,不如就放過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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