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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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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處處是驚喜。”蕭嵐滿足的喝了一口手裏的果汁,清晨的山風清新涼爽吹得人很是愜意。

安沙轉著手裏的尼泊爾/軍刀悠悠的道:“我以為你會繼續一問三不知。”

蕭嵐轉頭眨眼賣乖:“是啊,如果你真的跑來逼問的話我現在就不會這麽悠閑的和你侃大山了。”

安沙半瞇眼睛:“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個性很惡劣。”

蕭嵐笑答:“保命所需罷了,而且安先生一開始也是什麽都沒說啊。”

“你覺得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才真正和你共坐一條船的?”安沙說著玩味一笑。

“從來沒有。”

“哦?”

蕭嵐嘆了口氣,“安沙將軍是金三角的三大軍.閥勢力之一,和我們這些領政府補貼的人又怎麽會是一道的呢?”

“呵,你想的倒是透徹,”說著他的眼中短暫的閃過了一絲陰歷之色,“那你還敢就這麽直直的往我的優待圈裏跳?”

蕭嵐靠著木屋的欄桿仰了仰頭,“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況且我是正經八百的國家公務員,不能隨便收灰色黑色補貼幫人打工的,尤其還要是身份敏感的大人物,我可不會做砸自己飯碗的事兒。”

她伸了個腰,然後跳下了欄桿的石階,“可是呢,幹活賣命又出力的我也總不能還一路虧待自己吧,不拿你的報酬是我的氣節,可是享受你為我準備的高床軟枕錦衣玉食卻是理所應當的。”

安沙傲慢的扯起了嘴角,“現在線上的人做事都這般滴水不漏的嗎?”

“相信我,無論是在哪個世道,小心謹慎的人永遠都只是少數。”

“卻也是最有可能笑到最後的。”安沙換了個姿勢撐著自己的下巴繼續道,“那我換個問法,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自己安全的?我想並不是昨晚。”

“唔,對!”蕭嵐想了想爽快的承認了下來,“昨晚的聊天只是讓我鐵了心吃個夠本享受個夠罷了。如果真要說是什麽時候......是在我知道自己是‘白淑菁’的時候。”

安沙挑眉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一開始我猜到我對於閣下一定有別樣的用途,只是我實在是想不通自己所擅長的領域到底於閣下而言有什麽別樣的意義。”

“你好像是,談判專家。”

蕭嵐無奈的搖頭,“是還沒出師的談判專家。”

“我相信安先生也是懂的,談判場上的好手所講究的無非是一個‘氣’字。氣度、氣勢、還有對現場氣氛專向的敏.感性等等,這些所需要的不單只是理論知識,更多的是經驗履歷。這也就是西方警隊裏那些個談判專家都過了不惑之年的原因。沒有人生閱歷的積累,談判這項工作就拿不下來。尤其還要是我們這種首批‘吃螃蟹’的警務談判員。”

“但是如果我是‘白淑菁’那就不同了,”蕭嵐斂容道,“白小姐再才學出眾估計也不可能拼得過國內外那些個醫學大家。金三角是某些藥學專家雲集的地方,又怎麽會對一個二十多歲的中國官千金有如此濃厚的興趣?別人不知道我可還算是清楚的,白小姐的那批抑制劑那完全就是通宵趕出來的產物。而在現代醫學競爭如此之大的時代裏,你要我相信一位警隊禦用藥劑師能在短時間內研究出個引起軒然大波的‘靈丹妙藥’?我想這換做是任何一個稍微了解行情有點邏輯的人都不會相信的。”

安沙道:“可是現在整個金三角都相信了。”

“那是因為有人把市場擡了起來,制造出了前景異常客觀的假象。我敢斷定,現在白小姐流落在這邊的履歷一定被鍍了一寸厚的金。”

“所以你是覺得部分人故意誇大其詞把白淑菁推到了風口浪尖?”

蕭嵐但笑不語。

“那你覺得這些人圖的是什麽,要這樣大費周章的憑空捏造一位醫學天才,然後把金三角這灘本來就不清明的水攪得更加的渾濁不堪?”

蕭嵐無辜道:“安先生,我對金三角這邊的政.治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也從來不敢興趣。”是的,任何會威脅到自己性命安全的八卦她都不感興趣。

安沙嘆氣,“看出來了,如果你稍微感興趣一點也就會在第一次知道我是安先生後就乖乖配合,而不是給我找那麽多的麻煩。”

“可是你還是錯了,”安沙正色道,“你那位姓白的朋友還真的是弄出了個不得了的東西。”

蕭嵐心頭一凜,隨後故意調侃道:“那她豈不是應該獲諾貝爾醫學獎了?”

“是該獲諾貝爾,不過不是醫學獎,而是和/平/獎。”安沙臉色漸漸陰沈下來,“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把那批東西拿到手的,可是她破解的那些藥物那可不是小打小鬧的市場藥。這搞不好是會顛覆一些東西的。我只能說,現在不是金三角的這些勢力要多麽的稀罕‘白淑菁’,而是有人逼著金三角的幾家爭搶這麽個人。”

“我覺得我好像越陷越深了。”蕭嵐苦笑。

“你們追蹤的那位不是一個人。”

“安先生果然是一位正義之士!”蕭嵐被安沙突然拐出來的話題方向驚的不輕,這軍閥居然還帶頭罵毒梟?姚小明改進國家隊踢足球了麽?

安沙無語的看著蕭嵐:“你就不能用地球人的思維和別人交流嗎?我說的是,駱伽祺不只是一個人。”看著眼前的人顯然還是沒有抓到重點,安沙繼續解釋,“他不只是一位‘生意人’,同時身後跟著的是不止一個國。”

“他不是長白山隔壁的某政.法機關人員嗎?”蕭嵐吃驚。

安沙嗤笑,“你以為就隔壁一家小打小鬧還會把你們扯到這金三角?算了,這也沒什麽好說的。我只能說那位背後的那幾家一定恨死了你們這些盡職盡責的中國人民警察,人都被你們折騰的折了那麽多個,結果你們還是硬不放手。真不知道是你們運氣太好還是他們時運太低。”

蕭嵐立馬發現不對,“什麽叫折了很多個。”

“你們追蹤的駱伽祺換了好幾輪了你們居然都沒發現?”

蕭嵐大驚,這樣說起來他們之後還真沒有再和駱伽祺正面接觸過,只是這人什麽時候換了?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而且這費盡心思的整一隊‘駱伽祺’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嗎?他的臉還能享受我國優惠政策?

“你以為把人樁打.進一個國家有多簡單?一個公民身份在現在這麽嚴密政.府監控下有多難獲得你又知道嗎?更何況如果不是你們那邊的楚河倒了,駱伽祺這條魚估計到現在也還不會被發現到。所以說,這麽一個肩負重任的身份,怎麽可能在快要暴露時便立刻抽身,這怎麽說都要連本帶利掏個本再走的。”

蕭嵐難以置信的楞在一邊,她開始覺得自己到了現在都只是剛剛卷進這邊的勢力紛爭的邊緣,真是祖宗保佑了。

“可是我還是不懂,這麽些事之間到底有什麽聯系。”蕭嵐認真的註視著眼前悠閑坐著的安沙道。

安沙垂眸思考了一會兒,“最近西邊的某幾位君.主因為政事而心力耗費太大倒下了,而且都是猝死。”

蕭嵐瞳孔猛地一縮。

“只是有些人並不認為這是意外,反倒覺得這是......”安沙不再繼續說下去,但蕭嵐卻是聽懂了。

“而且幾位的遺體都還在保存著,所以難說變故如何。”

“就算是這樣,即使證明的了這是人為事件那又能有什麽影響?這麽一段時間下來已經足夠兇手善後好自己的手尾的了。”

安沙輕笑:“問題是這是政.治事件,除了兇手,他們所關註的更多的是這件事帶來的好處是哪些?又為別的計劃謀劃爭取了多少難得的時間。你不是對政.治不感興趣嗎?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咳,習慣了。”蕭嵐尷尬的別過頭。

安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光一縮,然後在蕭嵐轉頭發現之前把視線移開:“我們還是來聊點別的吧,免得浪費了這大好的清晨時光。”太陽才剛剛爬出來不久,四周還是氣溫還沒有白日裏的炎熱感。

“你和你情.人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安沙突然調轉話鋒的這麽沒有由來的問了一句,讓蕭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安先生,你不覺得你問話的語氣很像長輩對後輩的拷問麽?”

安沙笑著擡眼:“我不介意你把我當作是前輩。”

言下之意是他承認自己的艷遇經驗很豐富?要不要這麽直白啊安將軍。

“我以為我應該比你虛長幾歲。”蕭嵐坐在欄桿上微微晃著腿道。

安沙挑眉不回答,“還是說你覺得你和那人的事情我問不得?”

“哪兒的話,”蕭嵐撇撇嘴,“我和他那是冤家緣分,兜兜轉轉了好幾回才總算是走到了一起,結果現在還要莫名其妙的卷到了這些不得了的怪事兒裏。你如果真要我講,那還真不是這麽個吧小時就能講完的。”

安沙沒有繼續問,而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望著遠處的山川。蕭嵐突然覺得這個人應該也是個有故事的主,而且還很可能會是蕩氣回腸的那種。

“你們兩人都是這麽個職業,難道就不怕各自有可能在工作裏出現個意外,或者被迫對立之類的?”

“有啊,而且都還是經歷過的那種。”蕭嵐說著低頭笑笑,“為了任務互相利用互相出賣,因為任務各自出生入死,甚至還面臨過自己與對方二選一的生存選擇。各種各樣,基本上你想的到的都有過了。”

“那愛情上的背叛呢?”安沙的眼神深沈如墨。

蕭嵐摸摸下巴,“這還真沒有,恩,估計可以先模擬幾套方案出來預習一下。”

“你不擔心?”安沙皺眉。

“擔心什麽?擔心兩個人感情出問題?”蕭嵐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安沙,“我說我們之前那麽多生死離合都經歷下來了,居然還會擔心兩個人磨合不了?這怎麽可能!”蕭嵐說著笑了出來,“人吶,一旦是經歷過一些失而覆得以後總會變得特別的敏感患得患失,但是這種時候也往往是最不能退縮的時候。有些事在你生死攸關的時候想明白了,那就是鐵板釘釘的,不應該再被自己日後的小矯情混淆視線。”

“就好比我在自己以為即將要死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身邊的是一顆炸彈,在等待炸彈倒數的那刻我心裏想的是我的父母親人,我的老師朋友,我會覺得我對不起他們,不能繼續和他們一同走下去,去經歷更多去制造更多的回憶。會覺得可惜,不能陪他們繼續一段本應該無比驕陽似火的人生;不能讓他們看到更好的我,讓他們繼續為我鼓掌喝彩;不能再讓自己為他們做點什麽。因為那是愛我並且我愛的人。”

“可是在最後的最後,我腦海裏占據了最大篇幅的人卻並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而是那個一路以來讓我不知不覺把自己的生活乃至自己的人生硬生生挪出一個位置的人。我從前並不覺得愛情有多麽的感天動地難能可貴,可是當我自己經歷了那人生中的最後幾分鐘,我的想法就改變了。我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在爆炸即將到來的那些時間裏自己心裏裝著的都是滿滿的遺憾與苦楚。遺憾從此再也不能見到那人,不能再感受他的懷抱他的親吻,痛苦這份愛戀終是走到了盡頭。”

“那時候我唯一的希望是,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死去就好了,我寧願他怨著我記著我的活著,也不想他和我雙雙埋在斷壁殘垣裏。因為那個是我純粹愛著的人,談不上什麽理由,就是那種單純一同平凡的生活在一起,有他陪伴就會覺得開心滿足的那個人。”

“所以在最後我想通了,”蕭嵐吸了吸鼻子,“不管同不同道,不管有沒有緣分重新站在一次,我都不會因為害怕自己的感情受不到回應便刻意去壓抑什麽。我愛他所以我不顧千難萬險也想要和他走在一起,但是即使我們最終還是無奈分開,或者壓根就沒機會在一起那都沒有關系。我要的是對的起自己對那份感情的心,以及對方能隨心快樂。”

安沙楞楞的聽蕭嵐這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堆,到了末尾總算是能插上一句話,“有沒有人說過你這種愛情觀很......”

“聖母白蓮!”蕭小妞積極的接口,“可是你也要知道啊安先生,這世界上有多少人是能讓你能甘願放下驕傲聖母白蓮一番?我敢說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到死都沒有遇到過的,所以啊那你想想看,這麽小幾率的事情都發生在你身上了,你為什麽還不好好的感謝上蒼對你的眷顧讓你有機會體驗一番蕩氣回腸虐心虐肺的愛情,而要一路的畏手畏腳且戰且退呢?!這多浪費!”

“你當這是寫小說?”安沙看著突然換了語氣蕭嵐不由的突然來氣。

“唉唉,人生呢是自己的,你要活成好萊塢還是八點檔又或者是感天動地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兒,真的和別人一點關系都沒有。”蕭嵐不正經的擺擺手。

“人生這一世啊,每個人都是在賭博。尤其是感情這種事,你又怎麽會知道自己的豪賭一場就一定是顆粒無收?況且現在這種多疑的社會氛圍下,你不先拿出點本錢來讓對方看到你的誠意,又有多少個‘對方’會敢就這麽的孤註一擲?”

蕭嵐說著笑的很是不懷好意,“嘿嘿,說起來,我倒覺得那位貞娜小姐和安先生是舊識。”

安沙挑眉,“是又怎樣?”

“哎,如此一來一點面子都不給就拒絕她人的安先生你豈不是非常的絕情?”蕭嵐咬著嘴唇眨眼睛。

“本就沒有情,又怎麽來決絕之說?”

“哦,”蕭小妞眼珠子一轉,“那麽敢問安先生的情寄何處?”

安沙一笑,“對此張小姐怎麽看?”

“其實說實話,安將軍你確實讓人看得很......嘿嘿”蕭嵐猥瑣的挑挑眉,“奈何小女子真的已經名花有主了,所以實在是受不起安先生你的一片真心。”她說著漸漸又換了張憂愁帶淚的臉,“還請你在我離開後不要太過的牽腸掛肚茶飯不思。”

安沙鐵青了臉半天才道,“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極品。”

“謝謝誇獎,我知道我一直都是這麽的驚才絕......咳。”深知自己外貌指數還不至於能大言不慚的蕭小妞適時的吞了一個字。

安沙看著眼前猴子一樣不得安定的人,臉色漸漸的緩了下來,“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你可以直接說女、朋友的。”

“並不。”

蕭嵐一楞,然後又瞬間捕捉到了什麽。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造次,對方便直直的說道。

“通常我這麽說了你不是應該會收斂點的麽?”

蕭嵐噗呲的笑了出來,“安先生剛剛和我說了那麽多我又怎麽會不知你所指的朋友是你還沒來的及抓緊續緣的鐘情的某人,而且那位‘朋友’一定還活的很好,不然你剛剛就不會被我酸的一味去糾我那些感慨裏的矯/情/事兒。最後就是,你們的緣分估計是安先生主動放手的。你也別惱,我這是大大的實話,純粹是站在一位朋友的角度去說,並沒有別的意思。”

安沙深深的看著眼前的蕭嵐,蕭嵐則大大方方的站在那兒笑的真誠。

好一會兒,安沙起身,“我們走吧。”他說著伸出一只手給蕭嵐,後者搭上他的手順勢挽上他的手臂。

“等這些事結束了,我回你一份大禮。”

“能送貨上門嗎?”蕭嵐眨眨眼睛。

坐進勞斯萊斯,安沙轉頭笑道,“好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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