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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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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拿起蘇青的那件衣服夾在腋下,轉身離去。

蘇媚沖著他的背影高聲叫道:“我偏不!憑什麽不該死的人都死了,王俊賢還得活著?”

畢岸站住,道:“此事我自會處置,你不要插手。”

蘇媚端起酒壺,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哈哈大笑道:“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畢岸頭也不回:“聽不聽隨你。但是香粉之類,終歸還是有痕跡的,你好自為之。”

蘇媚張牙舞爪地撲了上去,又哭又笑:“好,好,我本來就是個壞女人,風騷下流,心狠手辣,你來抓我呀,你來抓我呀……”她渾身酒氣,腳步踉蹌,握起粉拳不停捶打畢岸的背部。

畢岸任由她打罵,待她氣焰稍下,一把捉著她的手,沈聲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不由分說橫腰抱起她,霸道地將她扭動的頭部貼靠在自己的胸脯上,大步流星朝臥室方向走去。蘇媚竟然安靜了下來,左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閉上眼睛,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他的臂彎裏。

兩人走了,依稀聽到蘇媚的嚶嚀抽泣和畢岸低沈的安慰聲,剩下公蠣傻站著,嫉妒得雙眼冒火。剛才他看蘇媚打罵畢岸,卻故意不上前阻攔,心裏是有些小私心的:他滿心巴望著蘇媚同畢岸從此決裂,給自己一個機會,沒想到弄巧成拙。

要是自己大膽些,抱了蘇媚走開,就沒畢岸什麽事兒了;那麽今晚不但能進入她的臥室,說不定好事也得逞了。

小妖過來,看著他一臉懊悔,催促道:“龍公子,該走啦。”

公蠣悻悻道:“催什麽?有你這樣待客的嗎?沒一點禮貌!”

小妖在前面帶路,她似乎心情不錯,提著燈籠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公蠣支著耳朵想聽聽蘇媚臥室的動靜,都被她的小曲兒給打斷了,心煩意亂道:“你能不能安靜些?小麻雀似的,吵死人了。”

小妖指著他正要喝罵,突然撲哧一笑,道:“好,看在你今晚表現不錯的份上,我就不罵你了。”

公蠣心不在焉道:“什麽表現不錯?”

小妖輕巧地躲過一枝旁逸斜出的枝條,道:“看你平時吊兒郎當,色瞇瞇的,沒想到還是個正人君子,沒趁著我家姑娘醉酒乘人之危。”

原來說的是這個。公蠣忙昂首挺胸,正色道:“容貌乃天生,我雖不美,卻渾身浩然正氣。”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沒動了邪念,否則不知道這丫頭怎麽收拾自己呢。

行至門廊,仍然不見畢岸出來。公蠣心裏十分不舒服,忍不住提醒道:“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去看看你家姑娘怎麽樣了。”

小妖毫不在意,道:“沒事,有畢公子照顧呢。”

公蠣心裏一陣泛酸,惡念頓生,十分尖酸道:“畢公子冷酷無情,他妹妹蘇青死了他一點都不傷心,沒一點人情味兒。小心你家姑娘上當!”

不料小妖頓時變臉,罵道:“虧我今晚還看你不錯呢。還是同以前一樣沒品。長得醜還不求上進,大男人家小肚雞腸,背後講人壞話,呸!”“長得醜”三字十分刺耳,直接刺到了公蠣的心病,他跳起腳來,叫道:“我長得醜怎麽了?”

小妖癟一癟嘴,鄙夷道:“哼,畢公子從來不同女孩子吵架!”一把推了公蠣出去,劈裏啪啦關上了門。

公蠣氣急敗壞,郁悶之極,這時才想起,忘了討要枯骨花了。

(四)

又是一晚沒睡。天亮時分,剛迷迷糊糊睡著,聽到對面西上房一陣響動,畢岸回來了。

公蠣一骨碌爬起來,只穿了件中衣便沖了出去。畢岸正在正堂洗臉,看到公蠣如同沒看到一般。

公蠣繞著畢岸走了一圈,聞到畢岸身上還帶著蘇媚的香味,不懷好意道:“好香!不虧是流雲飛渡的老板娘,這身皮肉,比暗香館的姑娘們都好千百倍吧?”

畢岸擦了一把臉,道:“你若能不這麽猥瑣,也不算醜。”

公蠣頓時氣結。畢岸道:“道在心中,隨時隨地可修煉。胸中有正氣,五官方端正。”他除了外衣,挺直偉岸的腰身同公蠣肋骨凸起、彎腰拱脊的小身板形成鮮明對比。

公蠣急切地想找到反駁的話,口不擇言道:“正氣?我看你的所謂正氣就是沒有人情味吧?蘇青死了,死後又被他們折騰,你能做什麽?還有臉去找蘇媚理論!”

畢岸的背挺了一挺,沈默片刻,面無表情道:“第一,大丈夫要勇於承認自己的不足,不能在別人善意批評的時候故意找對方的痛處打擊,以掩飾自己的狼狽。第二,蘇青之死,是我疏忽了,未保護好她。我去找蘇媚,並非興師問罪,只是想核實一下。之後之事,我自有安排。”

公蠣好奇道:“你有什麽安排?”

畢岸雙唇緊閉,不再多說一個字。公蠣憤憤地轉身回房,嘀咕道:“整天端著,裝得像個人物似的,蒙誰呢。”

畢岸突然喝道:“站住!”

公蠣只當是剛才的抱怨被他聽到了,不耐煩道:“好好好,我說錯了還不行嗎。”

畢岸盯著他的腦袋,莫名其妙問了一句:“你,昨天吃什麽東西?”

公蠣以為他懷疑自己在家裏偷吃好東西,頓時勃然大怒:“我好歹也算半個掌櫃,我吃點東西怎麽了?還要你審訊一般對待?”

畢岸微微搖了搖頭,轉身回房,留下公蠣氣鼓鼓地站在正堂,嘟嘟囔囔表示不滿。

王婆之事,坊間傳得神乎其神。說的最多的,是鯉魚精恨他王家趕盡殺絕,找了王婆索命。盡管官府多次辟謠,說王婆是突發心悸癥而死,卻無人肯信。家庭遭此巨大變故,王俊賢深受打擊,據說每日借酒澆愁,喝多了之後便痛哭流涕,哭天捶地。不說其他,單單是他這個狀態,即便是參加了今年的秋闈大試估計也是白費功夫。

公蠣對此事百思不得其解。三人明明都不是壞人,卻落得個如此結局,實在令人唏噓。

關於腌肉一事,公蠣強迫自己放下。他安慰自己,反正蘇媚都說了,冰凍三日非一日之寒,蘇青與婆婆之間的矛盾早晚爆發,腌肉只是導火線而已。

這幾日畢岸並未外出,天天守在當鋪裏。忙的時候,便協助汪三財打理生意,閑時便在中堂飲茶看書。他這麽一坐,竟然帶動當鋪的生意好了很多,每日裏絡繹不絕,多是些年輕的女眷,有帶著一堆丫鬟仆婦的千金小姐,也有附近浣紗洗衣的農家女子,有大大咧咧明目張膽對著畢岸雙目發直的,也有含羞帶笑以當東西作掩護遠遠欣賞的。公蠣先還興高采烈,忙前忙後的招呼,對看上眼的女子便暗自評判一番,待到發現這些女子都是沖著畢岸來的,頓時喪了氣,暗罵如今世風日下,這些女子都不顧廉恥,見到個相貌英俊的男人便拔不動腳。

偏偏畢岸表情如水,任有多少蜂蝶追逐,總是有禮有節,老成持重,無半分浮躁輕佻之氣,更加吸引那些不谙世事的少女們瘋狂迷戀。不出三五日,“畢岸”連同“忘塵閣”兩個名字便傳遍了城南城北,甚至有眾多青年少婦或遠居幾個坊區之外的女子一大早過來當東西,只為看畢岸一眼。

雖說可以免費看到眾多美女,公蠣仍然妒忌得如同懷裏揣著一條小毒蛇,時不時撕咬拉扯得他心都糾在一起。思來想去,薛神醫的木魁果還是不能放棄。

轉眼七日之期將至,公蠣還是未找到機會去問蘇媚討要枯骨花。七月十四日一大早,公蠣又觍著臉去了流雲飛渡。

忘塵閣財源廣進,連帶著流雲飛渡的生意也好了很多。公蠣候在門邊,等小妖送走一大幫客人,忙過去笑道:“小妖姑娘好。”

小妖對他從來沒有好聲氣:“做什麽?我家姑娘不在家。”

公蠣暗叫糟糕,追問道:“蘇姑娘去哪裏了?”

小妖道:“去采購藥材了,明早才能回。”

薛神醫要求今晚必須送去,否則木魁交換之約便算是作廢了。公蠣眼珠一轉,殷勤地搬了一個小腳凳來給小妖,恭維道:“聽說你們流雲飛渡雖然不是洛陽城中最大的香粉鋪子,卻是名聲最響的。”

小妖本來不肯坐,聽了這話,樂滋滋地坐下了,得意洋洋道:“當然,他們那些大作坊裏的胭脂水粉,怎麽能同我流雲飛渡比?每一款香粉,我家姑娘都認認真真,仔細打磨,光是培育那些奇花異草,不知道花費多少心血呢。”

公蠣的眼睛溜溜地朝著後園瞄去。小妖數落道:“你看看,你這小眼珠子一轉,小身板一躬,看起來就不像個好人!”

公蠣忙收回眼光,挺胸辯解道:“蘇姑娘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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