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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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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墻壁。

“你……是怎麽進來的?”

紫衣女子緩緩的站起身,腿上的銅鈴隨著她的動作叮叮當當的響起。

“呵……”

聞言墨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是在少司命的眼裏卻相當刺眼。

果然——

“你猜”

“……”

“呵呵”

上揚的語調毫不掩飾他的喜悅,墨鴉戲謔的看著他,肩上的黑羽緩緩的顫動。

等等,羽毛在顫動?

少司命轉過頭望著墨鴉,密密匝匝的黑色羽毛在他的肩上飛舞著。

——有風。

“還不算笨”

目睹少司命變化的墨鴉原本帶著笑意的眼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他直視著少司命說道。

“像這樣的幻術只能迷住雙眼,可是心卻始終是清明的,障眼法只是障眼法,就算是你們陰陽家的秘術其本質也是如此。”

“如此,你可明白了?”

少司命並不做聲,卻緩緩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便在外面等你”

墨色的身形忽然變得模糊,最後在少司命的視線裏緩緩的消失,只留一片黑色的羽毛飄落。

她看著那片羽毛飛舞,然後伸出手接住了它。

大司命說的沒錯,縱然自己實力不俗,但是輸在年齡上,閱歷和經驗畢竟是靠時間積累下的東西。困住自己的幻術自己一定會解開,但至少還需要幾天的時間,如果不是今日墨鴉出現的話……

她閉上眼睛,將漫天的星光掩在無盡的黑暗中。然後她不在意腳下異常的路線,循著風的方向走去。

並沒有走太長的時間,當她感受到眼前的明亮時,她知道自己已經走出來了。

“比我想象的要快”

墨鴉將一件鬥篷罩在少司命的身上,寬大的帽子蓋住了她的雙眼。

“你呆在那裏的時間太長,不小心的話眼睛也許會瞎掉”

“多慮了”

少司命將鬥篷摘下扔給她,紫色的眸一如往日那般晶瑩透澈。

墨鴉有瞬間的怔楞,但很快便恢覆過來。

“我有些理解白鳳那小子對你不同尋常了”

調笑的口吻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紫發女子的回應。

兩人站立在巨大的船體上,望著遠處的碧海藍天。

墨鴉不時偏頭去看那個被紫色所籠罩的女子,漆黑的眼中別有深意。

“你給我說實話……”

他上前一步直視著少司命的雙眼,語氣裏有不容拒絕的壓力。

“五日之內脫離陰陽家,你有幾成把握”

聞言少司命的目光一凜,有什麽東西在眼中快速的閃過。

“你跟蹤我”

淡漠的口吻有絲絲的怒氣。

墨鴉卻毫不在意,他聳了聳肩膀故作無辜道:

“我原本就是刺客,隨時監視留意可疑的人已經成為我的本能。”

少司命沒有忽略他話裏的異樣,直視著墨鴉的紫眸有些驚詫。

“可疑的人?”

“沒錯”

嘴角的弧度使墨鴉看起來格外危險,他開口大方的承認,語氣雖不嚴肅但卻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和冰冷。

少司命承認,那種不被信任的目光刺傷了她。

“你那所謂的五日回歸的諾言我從一開始就不信,也只有白鳳那個傻小子才會呆呆的在那裏等你。”

“脫離陰陽家,恐怕你連一成的把握也沒有吧。”

太過鋒利的目光令她無處遁形。

半晌。

“你怎麽知道。”

少司命又恢覆了往日的淡漠。

“呵……”

男子的笑聲令她顰起了眉頭。

“你比弄玉聰明,還不是一個太笨的女人”

弄玉?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

“一個讓白鳳浴火的女人。”

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墨鴉主動解釋道。

“她是白鳳一生當中對他影響最大的女子,沒有之一。”

“女人都是天生的欺詐師,完美的騙子,弄玉用兩個謊言,雖然第二個也有我的原因,但這一切卻改變了白鳳的一生……”

墨鴉望著遠處的海面,邪魅的面容變得有些飄忽起來。

“不過從某些方面來說,我並不喜歡她,我配合她騙白鳳甚至舍棄自己的性命都是為了讓白鳳離開那所牢籠,可以在藍天中自由的飛翔,但是沒想到弄玉卻將他送進了另一個牢籠,雖然這令白鳳快速的成長變強。”

“果然還是有些懷念當年那個任性的傻小子啊……”

少司命看著他喃喃自語,臉上難得的出現一抹柔情。

“所以……如果你妄圖用欺騙來離開他的話,我可以提前幫你實現”

但下一刻,那點柔情也不覆存在。

紫衣的女子靜靜的看著他,同樣紫色的眸子裏清明一片。

“你錯了”,她淡淡的開口,語氣波瀾不驚。

“我沒有騙他,再說…完美的騙子指的應該是你吧”

墨鴉有些怔楞。

“置之死地而後生,在白鳳眼前死去如今卻又好好的出現,欺詐師之名非你莫屬。”

“少紫姑娘倒真是靈牙利齒,墨鴉甘拜下風,可是你別忘了,今天已是第四日”

他擡擡下巴示意她看即將沈入大海的夕陽,被餘暉染成暖色的瞳溢滿了笑意。

“並且第四天即將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

☆、決路

墨家——

衛莊,赤煉在墨家眼中絕對是不速之客。

但如今他們卻無法將這兩人掃地出門,反而要以禮相待。

赤煉一身妖嬈紅衣,她站在衛莊身旁,美艷的臉上一改往日的輕挑妖媚,罕見的認真。

此刻她面對著墨家眾人緩緩說道:“麟兒傳來消息,蜃樓將在明日日出之時啟航,將由陰陽家長老雲中君攜五百童男,五百童女,糧食兩千擔,還有各類上好藥材、布匹作為祭品,覲現給蓬萊仙人,以換取不老仙丹。”

她的話如同在湖面上投入一顆石子般激起了波浪,第一個忍不住的便是盜跖。

因為上一次的刺秦失敗,墨家失去了高漸離這位優秀的統領,沈重的打擊令這位油嘴滑舌的盜王如今也嚴肅起來。

“嬴政這個昏君,只想獲得長生,完全沒有想過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如此數量的糧食布匹,還有那麽多的人,如果雲中君想叛逃的話,完全可以用這些物資逃脫,而且也不用擔心下半生了。”

話音一落,其他人也以讚同的表情望著他。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雪女默默地握緊了雙手,臉上表情有些冰冷。

“再次潛入鹹陽宮去刺秦已經不可能了,我們只能將目標放在蜃樓上,嬴政準備的那些糧食布匹,尤其是藥材,幾乎掏空了國庫,如今他的暴政已經讓天下怨聲載道,各方勢力也蠢蠢欲動,如果我們截獲蜃樓,那麽顛覆大秦帝國將指日可待”

“雪女姑娘說的對!”

盜跖拍手稱道。

衛莊轉頭看向蓋聶,目光有些深沈。

從剛才開始,蓋聶便始終一言不發。

“師哥,你怎麽看?”

他的聲音頗有些玩味。

聞言蓋聶擡眸望向眾人,只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

“蓋先生,此事事關重大,不知你有何高見?”

班大師問道,語氣鄭重。

“各位……”

他已經隱隱嗅到了這件事情裏的一絲不同尋常,但事態的發展卻令他無暇顧及,現在的他們只能隨著事情的發展而采取措施,緊迫的節奏令蓋聶有些心驚。

如果這一切真的都是有人幕後策劃的話,那這個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上次的失敗令墨家諸位失去了太多,百年儒家也因此而覆滅,對於此事在下認為一切都需謹慎,凡事都需考慮清楚,必須要巨細無疑。”

“更何況……高月公主還身在蜃樓”

他的話令眾人都陷入了沈思。

“那師哥你的意思是”

雖然是詢問,但衛莊的語氣卻非常篤定,似乎已經猜到了結果。

蓋聶迎著衛莊的視線,目光堅定。

“我認為,這次我們應該效仿流沙,暗殺為上。”

衛莊嘴角勾起了笑紋。

流沙領域。

高大的樹木枝葉間,一抹白色在滿目蒼翠中格外醒目。

而樹下的那個墨色身形也絕對不會令人忽視。一陣風吹來,枝椏搖晃帶動著樹葉嘩啦嘩啦作響。

樹上的人和樹下的人似乎沈默了很長的時間。

日落西山,墨鴉擡頭望著遠處的夕陽漸漸下沈,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來。

“衛莊他們已經走了,你還不去?”

墨鴉望著高處的少年,語調裏滿是打趣的意味。

卻見樹上的白鳳並不答話,只是默默的註視著遠方的海面。

巨大的蜃樓令他們在數十裏外也足以看得清清楚楚。那華麗的建築雕梁畫棟,醒目的朱紅和亮金色將船體襯托的異常氣派。

“恩?”

墨鴉的臉色變得有些嚴肅,他目光打量著白鳳,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在那雙已經變成深藍色的眼眸中看出了他多年前還是淺藍瞳色的光彩。

——明亮的,充滿希冀的透徹星瞳,還未經歷過浴火涅磐的純真少年。

當然,白鳳俊美的臉上淺色的唇上揚的弧度也令墨鴉狐疑。

白鳳在笑?

這和他的猜想完全不符。

墨鴉凝神望了他一會兒,但卻始終猜不透白鳳究竟在想什麽。於是他果斷的腳下施力,輕松的躍上了這棵百年大樹的頂端。

他與白鳳並肩而立,腳下浮動的枝葉令他恍然覺得回到了當年任務結束後,他於白鳳一同瞭望將軍府的時候。

“小子,你有些不對勁”

墨鴉望著他,印著妖嬈紋路的眼底也同樣刻滿了嚴肅。

“呵……”

白鳳回首望了他一眼卻是笑了,冰藍色的眼眸明亮異常。

墨鴉有些摸不著頭腦。

作者有話要說:

☆、孤註一擲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墨鴉”

白鳳望著遠處的蜃樓,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

“當初她說五日之後與我在此相見我本就不信。”

“哦?”墨鴉挑了挑眉。

白鳳眨了眨眼,臉上笑意更甚。

“在此刻這個非常時期,任何事情從開始到結束都異常的迅速,以陰陽家現在的狀況,少紫若想脫離,無論結果如何,三日的時間足夠了……”

墨鴉斂下眉,細細的思索一番後點頭表示讚同。

“這點少紫不可能會想不到。”

“哦?”

墨鴉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般,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少紫是個習慣沈默的人,但是墨鴉你發現沒有……”

白鳳轉頭望著他,眼中的笑意異常明顯。

“呵呵……”

墨鴉了然的點頭。

“雖然不說話,但每卻能讓人明白她的意思”

“對,少紫的眼睛會說話”

“……你讓我怎麽回答你”

白鳳興奮的語調令墨有些無語。

“那日有人監視我和少紫,所以雖然少紫嘴上說五日之後在此相見,但她的眼睛卻告訴我……”

墨鴉勾唇微笑。

——“五日之後你來蜃樓接我”

——“明日白鳳會來帶我回去”

蜃樓作為一個倍受重視的建築,秦皇嬴政在蜃樓上傾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還有財力,自然需要加派重兵把守。

而陰陽家作為依附大秦的門派和蜃樓的重要參與者理所當然的派出諸多高手,統領著大秦的士兵保護蜃樓不被各方叛逆入侵。

羅網作為帝國的暗部勢力亦派出大量的高手劍客,他們隱匿在黑暗中替帝國撥出一個又一個妄圖潛入蜃樓窺視天機的叛逆,在蜃樓的幾乎每一方角落都織下了一張張大網,布下了近乎完美的防禦。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的天羅地網是牢不可破的。

是夜,結為聯盟的流沙和墨家經過周密的商議,做出了一個沈重卻又飽含希望的決定。

大秦帝國的氣數將近,屆時,各方勢力將會揭竿而起,這片土地在不久的將來會再次硝煙彌漫,戰火連天。已經沒有多少機會留給他們了。

而他們商議後的最後結果,幾乎是壓上了所有的賭註,孤註一擲。

作為鬼谷派傳人,衛莊和蓋聶自然會首先站出來,強大的實力和豐富的經驗自然是眾人之中的強者。

而後,流沙赤煉和白鳳,墨家端木蓉,雪女和作為對抗公輸家族霸道機關術的唯一對手班大師。五人將在衛莊和蓋聶的帶領下潛入蜃樓,伺機而動。

至於盜跖和大鐵錘,雖然兩人激烈的反對,但是墨家的其他弟子亦不能不管,兩人作為頭領的首要任務是為墨家弟子尋得一個安身之所。

畢竟……這個計劃並沒有十成的把握。

雖然人數頗多,但作為亂世中的絕世高手,區區幾個秦國士兵和陰陽家傀儡他們還是沒有放在眼裏的。

“白鳳呢?”

順利潛入蜃樓的赤煉不禁問向身邊的男子。從下午就沒有看到那個桀驁的少年令她有些擔心。

“白鳳有他自己的想法,你不必太過擔心。

聞言赤煉雖心有不解,但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海邊,一白一黑兩道身影並肩站立在高高的飛檐上,海面上那艘巨大的船體近在咫尺。

“小子,還不快去?”

一身墨衣的人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他望著身邊沈思的少年,表情戲謔。

白鳳擡頭看了看他,目光竟有些慌亂。

“恩?”

墨鴉有些不解,但稍稍思索一番後也便明白了。

”傻小子!“

他一巴掌拍到了白鳳的頭上,過大的力氣令白鳳向前踉蹌了幾步。

“怎麽一到關鍵時刻就胡思亂想呢?你下午的勁頭哪去了?”

不顧白鳳惱怒的視線墨鴉盯著他語氣裏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現在已經變強了,強大到不用我的庇護也可以自由的飛翔了,所以……“

“墨鴉……”

白鳳猛然打斷他的話,藍色的眸目光灼灼的望著他。

“我變強了,不是當年需要你和弄玉聯手欺騙才換來我的自由的弱者了,所以,這次……“

“不準再做什麽以命換命的事了”

“……”

墨鴉怔楞的盯著他,半晌,神色黯然的轉過身去。

“墨鴉?”

回應他的是呼嘯而來的一巴掌。

“臭小子!”

墨鴉重重的拍打著白鳳的頭,眼中的笑意卻明亮的燦若星辰。

“果然長大了就懂事了嗎?不枉我當年對你的教誨,來叫聲師傅來聽聽~”

“……”

白鳳扭頭作勢要向蜃樓飛去。

“嘖嘖嘖嘖,怎麽性格還是那麽的沈不住氣?”

後者幹脆利落的跳了下去。

“呵呵……”

被晾在一邊的墨鴉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卻怎麽也止不住,深邃的眸子裏滿是欣慰。

也許白鳳永遠也不會明白,當年他拼死相搏並不是單純的作為上位者對手下的庇護,而是因為他身在牢籠多年卻不能翺翔天空的遺憾。白鳳絕非池中之物,他必能翺翔於九天之上。他想在天空自由飛翔,但他亦知道恐怕今生今世也無法得償所願,於是他將希望寄托於不過十四歲的白鳳身上。

他們是同一類人,但和弄玉擺在一起,白鳳卻又不是和他們同一類人。

不過……好在一切都有了退路。

墨鴉仰起頭望著遠處白鳳消失的方向,俊美的臉上滿是自信。

——他們都已變強,舍身取義……大可不必。

作者有話要說:

☆、幻彩靈蝶

諾大的蜃樓上,在夜色的掩護下幾道黑色的身影如風一般快速閃過,身形的快速移動帶起幾陣勁風,讓燃燒的火苗搖曳起來。

但這一切卻沒有人發現。

墨鴉和白鳳借著高處的建築掩住他們的身形,兩人躲在一方角落裏暗暗的觀察著 。

“奇怪”……

墨鴉望著不遠處巡邏的士兵,墨色的眼眸微微瞇起。

“今夜的防範雖然足夠嚴密,但是怎麽感覺那麽沒有挑戰性?”

聞言,白鳳擡眸望著遠處井然有序的秦國士兵,神情嚴峻。

“沒有陰陽家的人。”

這個認知讓他有些慌亂,蜃樓作為帝國的重中之重,絕對不會不讓陰陽家高手來保護,如今卻只有秦國士兵把守,這極有可能是個陷阱。

“墨鴉……”

白鳳想同墨鴉一起撤離,不料身邊的男子卻擡手示意拒絕。

白鳳不解的回頭望著他,卻見墨鴉笑得意味深長。

“也許,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

布滿幽藍色熒光的星空中,被裝飾成浩瀚宇宙的房間裏,少司命一襲紫衣,同樣紫色的發絲在這片虛幻的星河中飛舞。

那雙被稱為妖瞳的異色眼眸冰冷深沈,沒有一絲感情的色彩。

只見她右手執著一段樹枝,蒼翠的枝葉煥發出無盡的生機。而在這截樹枝上,數十個指節大小的蝴蝶如同叢林精靈一般圍繞著樹枝緩緩飛舞。

那些蝴蝶全身通透如琉璃,但卻微微泛著奇異的光彩,:藍色,綠色、紫色,竟絢麗如七彩霞光。

少司命站在那裏靜靜的望著那些彩色的蝴蝶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裏飛舞,所到之處那些陰冷的傀儡接連倒下。

“看起來,有人幫了我們”

衛莊望著腳下昏迷的傀儡,目光深沈。

“恩?”

赤煉狐疑的盯著傀儡的身體,一只小小的透明蝴蝶閃著淡藍色的光緩緩的飛了出來

“嚓!”

一柄利刃劈下,劍氣將那只蝶震的粉碎。

“什麽?!”

赤煉詫異的望著面前,那只透明的鳥兒變成了一枚藍色的葉子。

葉子很常見,但是藍色的葉片聽他們卻聞所未聞。

“這是……”

端木蓉有些顫抖的接住那枚藍葉,表情訝異。

“幻彩靈蝶”

蓋聶開口道。

“傳說中的仙魅一族,掌握著不為人知的上古秘術,可以移形化影,將死物幻化為活物”

衛莊接口道:“幻彩靈蝶我曾聽紫女提到過,施術者將尋常的葉片幻化為活的彩色蝴蝶,再結合土木之術,令這些靈蝶所到之處便會使人陷入沈睡“

“如此說來……呵,是有人幫我們了”

赤煉勾唇一笑,

“只是,不知是哪位朋友,暗中相助卻不露面?”

端木蓉疑惑。

“是少紫!”

白鳳語氣肯定的對身旁的墨鴉說道。

“呵呵……”

墨鴉笑得高深莫測,他擡手輕點著下顎,印著詭異紋路的眼睛變得妖嬈。

“如此說來,我小看你的少紫姑娘了。”

夜色總是為將要事情的發生創造了契機。

悄悄潛入蜃樓的諸子百家行動迅速的去尋找著他們計劃中的東西,而少司命……此刻卻有些迷茫了。

她怔怔的望著高臺上的女子,與她發色相同的女子背對著她,身後的那倫深藍色的月牙像是深深的刻進了女子的生命裏一樣。高挽的發髻上插著怪異卻又神秘的發釵。

少司命的心裏開始彌漫著徹骨的寒意。

——總覺得那如蛛網般的發飾就像她本人一樣,掌握著許多人的命運。

月神慢慢的轉過身,一貫的高貴姿態。

少司命擡眸與她對視,坦然而從容。

夢幻之徑,不知是否還要再走一次。

五步的距離,生與死的對岸。

“要我過去嗎?”

背後紋著羽紋的地方隱隱有些發燙,這令少司命混沌的思維有了些許的清醒。

——不能就這麽的聽之任之啊……畢竟,有在意的人了。

月神表情絲毫未變,淡青色煙紗下的眸卻泛出了淡淡的霧氣。

在霧氣的深處,有未知的東西在暗暗滋長。

蜃樓一角

夜色下的白衣少年非常醒目,但此刻他即便是大搖大擺的走出陰暗也沒有人會註意。

“墨鴉……”

白鳳甩出一根白羽,纖細卻尖銳的羽毛幹脆利落的穿過了守衛士兵的盔甲,透過那血肉之軀狠狠地釘到了他身後的船體上。

濃稠鮮艷的液體如斷線的珠子般沿著被染紅的羽毛邊緣滴下。而那個失去了生命的士兵亦應聲而倒。

“怎麽了”

墨鴉面無表情的結決完最後一個士兵,殺氣還未完全褪去令他的聲音也帶著幾分凜冽。

作者有話要說:

☆、高位法則

“少紫那裏似乎不妙”

白鳳捂著左邊胸口,表情嚴肅。

“恩?“

墨鴉審視著他的動作,眉頭越皺越緊。

“你給她刺了羽紋?”

白鳳無聲的點了點頭。

墨鴉忽然覺得很挫敗……

“罷了……”

他轉身躍到身後的樓閣之上,微微探身從高處俯視著白鳳。

“墨鴉……”

“還不快去!”

漆黑的眼睛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墨鴉沒好氣的沖地上的人說道。

“……”

白鳳沒再出聲,只是抿唇一笑,沖墨鴉點了下頭便向另一個方向飛身趕去。

“切 ……”

站在樓宇上的人嗤笑,眼睛裏的光芒卻如漫天星辰般燦爛。

——結果過了這麽多年,追個女孩子還是要自己幫忙……

蜃樓占星閣。

“陰陽家歷經百餘年,每任少司命皆以將陰陽家發揚光大為己任,就算是東皇閣下也未曾想到——”月神眼紗下的眸微微瞇起。

“歷代少司命中修為最深的你居然會背叛陰陽家”

平淡的聲音不悲不喜,但卻有著震撼人心的怒意。

也許這是月神對少司命說的最重的話。

少司命默默的看著面前的女子,一向遵循陰陽家追求的她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擁有仙人的姿態,處變不驚的同時也令人難以猜透她的想法。

“陰陽家自創立已有百年之久,在這一代可以說是鼎盛時期,你和星魂可以說是百年難見的奇才,現任的其他長老也是歷屆長老中實力最為強勁的一代……”

月神見她不語也並未責怪,反而一步一步的從高臺上走下來,她素手拈著蘭花指,舉手投足間流露著不食人間煙火的高貴典雅。她對少司命說道。

“也許正是因為太過於強大,所以原本擰在一起的人才會有機會成為一盤散沙”

那雙彌漫著霧氣的雙眼,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令被盯的女子沒有絲毫回避的餘地。

“高處不勝寒,成為一盤散沙的契機,不正是你們身處高位的人所策劃的嗎?”

少司命處變不驚,深紫色的眼眸越發的幽深,透不過一絲光線,在那逼人的目光中她毫不猶豫的反駁。

“恩?”

最薄的紙被輕松的點破,月神卻反而愈加平靜。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以道家理論為基礎的陰陽家逆天行事,歷代的禁術被解封修煉,不顧門中弟子年齡尚小,修為尚淺……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如今的陰陽家早已背棄了初衷,另有所求了嗎?”

紫色的少女站得筆直,一向緘默的少司命輕描淡寫的在比她身份高一等的上位者面前撕破了偽裝,道出了真相。

“呵……”

意味不明的笑聲似是對女子直言不諱的讚賞,卻又像是嘲諷。

月神側過身同少司命站在一起,她望著距離她們不過五步之遠的高臺,那雙彌漫著薄霧的眼睛愈發模糊起來。

“世間萬物本就如此,波瀾壯闊的大海,壯觀險峻的山峰;酒肆裏把酒言歡的食客,鬧市中成雙攜對的璧人,世人只局限於表象,如果深入去看,就會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她偏頭看了少司命一眼,嘴角的弧度意味不明。

少司命直視著面前的高臺,不發一言。

“世人面對大海時不曾想過在這看似平靜的海面下掩埋著無數人的屍骨,險峻的山峰也葬著失足的采藥人;看起來相談甚歡的食客也許在下一刻會為一點不起眼的事情而大打出手,形影不離的璧人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也會各自分飛……”

“呵……當平靜被打破,現實會將所有的美好擊的粉碎。”

她語氣微妙如同摻雜了鬼魅,令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

“這本來就是一個充斥著謊言的世界……不是嗎?”

少司命對上那雙模糊的雙眼,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她不禁暗暗心驚,那雙眼睛似乎抓住了她的神識一般,控制著她的身體令她不能自己。

少司命立刻凝神,企圖奪回自己的神識,但卻驚訝的發現自己此刻如同當年站在這裏一般,拼命的掙紮換回的是巨大的痛楚。

喉嚨有些發痛,嘴裏已經隱隱嘗到了血腥味,這令少司命有些恐慌。

“當然不是”

清冷的聲音透著傲氣還有著年齡上的稚嫩。身穿深藍色華服的少年背著雙手,明明是少年的身體周身卻縈繞著強者的逼人氣場。

星魂稚嫩的臉上掛著諷刺的笑,青色的刺青在他的左臉上蜿蜒而下,襯的那雙眼睛更加神秘恐怖。

“星魂大人”

似乎對於他的到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月神並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色。清冷的氣質一如平常,沒有一絲打破的跡象。

作者有話要說:

☆、羅生迷魅

“星魂大人”

似乎對於他的到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月神並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色。清冷的氣質一如平常,沒有一絲打破的跡象。

“月神大人”

星魂禮儀般的面對月神拱手行了一禮,夜空般幽深的眼眸裏有什麽東西在暗自生長。

月神面對著星魂嘴角微微上揚,但是那個淺淺的笑容並未達眼底。

——來者不善

“不知星魂大人來此有何意?”月神輕揮衣袖,一派端莊典雅。

聞言星魂薄唇輕抿,稚氣的臉上似笑非笑。她偏頭望了呼吸急促的少司命一眼說道。

“並無何意,只是方才路過這裏,聽到月神大人的言論有些不認同罷了。”

明明是在場的三人都知道的問題每個人卻都不點破,果然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並不坦然。

“哦,不知星魂大人有何見解……”

月神漸漸消失的尾音頗有些意味深長。

“呵……”

星魂也笑得意味不明。他擡頭望著兩人身後的高臺,明艷的色彩並沒有在他眼裏留下一絲光彩。

少司命冷冷的註視著他們,面對敷衍客套的他們,她只深深的感覺到虛偽。

“見解談不上,只是覺得這個世界並非如同月神大人說的那般悲哀而已。”

“哦?”

“若真如月神大人所言,世界上充滿了謊言,那生活在這個世上的我們也太悲哀了點”

“那星魂大人是如何認為的”

——虛假的客套尊敬也許是身居上位的他們若最擅長的。

“人類最擅長的事情就是自己騙自己,眼睛看到多少便只相信多少,所以說並不是這個世界太殘酷,而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太膚淺”

”換句話說,就是世人如同井底之蛙,只看他們能看到,對視線外的東西視而不見”

“所以,人類才是最悲哀的……不是嗎”

然後是短暫的沈默。

月神低頭笑了一下,纖細的雙手重新拈起蘭花指,青色眼紗下的瞳淡漠而平靜。

她定定的註視著面前的少年。

星魂坦然的與她對視。

“星魂大人見解獨到,不愧是帝國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國師”

“月神大人謬讚了”

出乎少司命的意料,星魂並沒有像她預料的那般沾沾自喜,反而謙虛起來,而且相當的真誠。

毫無意問,她的態度也令月神有些挑眉。她靜靜的望著藍衣少年,眼紗下的眸不著痕跡的變得銳利。

“星魂大人”

開門而入的紅衣女子打破了短暫的沈默,她面對月神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對星魂恭聲道:

“雲中君說有要事與大人相商,望大人移居望雲閣”

聞言,星魂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他轉身對月神說道:“既然如此,那麽月神大人,我先告辭了”

“既然星魂大人有要事纏身,那我也不便多留。

青衣女子微微欠身,面容平靜。

少司命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空靈的紫色眼眸有片刻的疑惑:大司命剛才看到她並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在同星魂一起離開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己一眼,她與大司命結伴共同完成任務多年,雖然她鮮少言語,但也正因為如此她們之間往往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彼此心意,剛才她看自己的那一眼,分明是勝券在握卻又悲傷無奈的覆雜情愫……

不過……現在她還是該多擔心下自己比較好。

顯然月神已經從對星魂的懷疑中回過神來,她靜靜的註視著少司命,朦朧的眼眸中竟看不出究竟是悲還是喜。

即便是擅長看透人心的少司命,此刻也不出看出月神對她的態度。

“你要殺我嗎”

少司命擡眸註視著她,淡漠的表情與對面的女子如出一轍。

話音一落,月神斂下眉輕輕嘆了口氣,臉上竟然有一絲不忍。

她緩緩走上前,與少司命不過一步的距離。

“我尋你來時便知你天賦異稟,想來也是因為那人的關系”

那人?是誰?少司命心裏有些疑惑。

“你生性堅韌,在高手如雲的陰陽家也能保持一份平常心性,也著實彌足珍貴。觀天象時我早已推斷出陰陽家的未來和你們幾位長老的命格,卻發現唯獨你一人我始終推算不透”

聽到這裏,少司命的眉頭已經微微顰起,但是她並沒有打破,而是繼續聽月神說下去。

“此事我向東皇閣下提起過,東皇指引我說,凡事皆有定數,不必拘泥於一時,苦求而不得其果乃時機未到。開始我還不解,如今看來,也確實如此”

一直蒙在眼前的青色紗巾忽然撤下,少司命望著近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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