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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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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樣,平靜無波的眼眸中刻著深深的滄桑。

紅蓮想她認識這個人。

在二十一世紀,超自然事件頻頻發生,人們已經認同世界上存在著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而在這些超自然的事件中,有一類人被稱為轉生者,即生來就擁有一份特殊的記憶——前世。

紅蓮是其中的一員。

不過她的記憶很模糊,只有一些仿佛蒙了一層薄霧般的記憶片段。但是自從這個男人出現後,紅蓮的心在看到男子的一剎那會酸澀的疼痛。而男子的偉岸背影,她從不敢回頭去看。

曾經有一次她忍不住好奇心回頭去看,只一眼,便心如刀絞。

似乎她曾經傾盡一生去遙望追尋這個背影。

紅蓮原本姓韓,但是父母意外去世後親戚們為了那份龐大的家產而彼此反目,並且將她的名字從族譜中剔除。唯有一個已經工作的遠房兄長收養了她,並且資助她開了這家花店——寒夢。

現在她的兄長在國外工作,自己孤身一人,這個男人莫不是想要搶劫?

但是一連兩個星期,男子只是站在那裏,在她回家的路上註視著她離開,並無其他的動作。

於是紅蓮只能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過那裏。直到有一天……

已經臨近除夕,天氣分外的冷。由於最近生意很好,這些天下班的時候天色基本已經暗了。而今天的天空陰沈的厲害,似乎會下雪。

紅蓮搓著冰冷的雙手,懷裏抱著一大束石蒜花走在路上。其實紅蓮並不喜歡這種被稱為曼珠沙華的花朵,它紅的太過艷麗,如鮮血一般,而且寓意也不好,相比這種艷烈的紅,她更喜歡那種泛著凜冽冷意的藍。

紅蓮前世幸福的記憶是藍紫色的,相思糾結的記憶是粉色的,而可望不可及明知無果卻依然飛蛾撲火的決絕苦澀記憶是紅色的。

與眾不同但是刻骨銘心。

紅蓮抱著花束慢慢的走著,那些陌生卻又令人心痛的記憶充斥在腦海中,模糊的片段如破碎的玻璃碎片般一一閃現在眼前。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開始抽痛,滾燙的液體在眼眶裏流動,冰冷的手指觸碰到臉頰傳來溫熱的觸感,意外的熟悉。

第一片雪花落下來的時候,她走到了註視了她兩個星期的男人面前。

“你在看誰?”

紅蓮直視著男人的臉龐,那雙清冷的眸子裏倒映著自己流淚的狼狽面容,而那裏面翻滾著的覆雜情緒無端的令她感到憤怒。

為什麽要用這種欣喜卻又愧疚的眼神看我。

“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誰?”

男子的久不回應令紅蓮開始煩躁,她瞪著男人,卻在觸到那雙眼睛後喪氣的低下了頭,看著地面上的雪。

良久。

紅蓮將手中的石蒜花不由分說的賽道男人的手裏,完全無視了男人驚訝的表情。

但當她看到男子身側的佩劍時,卻如觸電了一般動作一滯,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般踉蹌著倒退了三步。

男人被她忽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作勢上前扶她,卻被紅蓮制止。

“你別過來!”

紅蓮捂著胸口,眼淚無聲的落下,她琥珀色的眼眸中攪動著劇烈的情緒。

在看到鯊齒的一瞬間,她的記憶忽然全部回來了。

他的眼睛總是仰望著天空,而她,永遠也不會出現在她的眼裏。

“莊……”

作者有話要說:

☆、紅蓮番外 (下)

細不可聞的聲音淹沒在漫天的飛雪裏,不知何時,天空的雪竟下的如此之大。

紅蓮擡頭看著天空,目光空洞,一如當年在花樹下等待的模樣。

紅蓮捂著抽痛的心臟轉身背對著一直看著她的男人緩慢的離開,纖細的身軀不住的顫抖,在漫天風雪的映襯下竟是分外的孤寂。

我不想再等你了。

“紅蓮……”

她無視男人的聲音,卻被那聲紅蓮引出了所有的情緒,淚水不顧她的意願傾瀉而出,紅蓮啜泣著,像個孩子般痛哭。

你可曾知,你那一句“紅蓮”我等了一輩子;你又可知,如今我已不是你的紅蓮。

“你可知道……當年那碗忘情之水,她喝的是多麽決絕幹脆……”

細小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聽不見,卻讓身後的男人瞬間發了狂。幾乎是在尾音消失的剎那間她便被撲到一個寬厚的胸膛。男人不管不顧的將紅蓮抱在懷裏,寬大的黑色大氅將她纖細的身體完全包裹住,在漫天飛雪中與男子融為一體

“紅蓮……赤煉”

男人用力將她抱在懷中,他將頭摁在她的肩上,灑落的白發刺痛了紅蓮的眼睛。

“莊……”

一個字,卻令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我沒有實現諾言,還你一個強大的韓國。”男人的情緒開始穩定,他轉過懷中人的身體認真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別跟著我的腳步了……”

衛莊似是嘆氣般,懷中的石蒜花灑落在積了薄雪的地上,鮮艷的色彩令紅蓮想起了當年她師傅倒在地上潑灑在白雪上的血跡。

那年他因為他的一句話毫不猶豫的殺了對她如生母般的師傅。

如今……你負我一次還自作多情的認為我會重蹈覆轍?!

“不會,永遠都不會!”

紅蓮的眼睛在顫抖,決絕的轉身離開溫暖的懷抱。

腳步還未邁出,卻被一陣蠻力又扯了過去。

“衛莊你到底想幹嘛!”紅蓮眼睛發紅,如同被激怒的獅子。

卻見衛莊從懷中掏出一塊手絹,折疊起來的四個角明顯的裹著一個東西。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手絹,一枚鑲著粉色桃花的玉簪出現在他的手心裏。光滑圓潤的表面不難看出主人經常拿出來撫摸把玩。

在睹物思人嗎?

“和我並肩好不好?”衛莊認真的看著她,剛毅果斷的臉上少見的帶著一絲猶豫,試探的語氣夾雜著小心翼翼,期待的口吻令女子鼻子酸澀起來。

當年目空一切,雄霸天下的男人,如今托著少年時隨手在她頭上摘下的玉簪,討好的、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而她的決定將左右他的情緒。這是以前紅蓮做夢都想出現的場景。

那個瞬間,她忽然無法呼吸。

心好亂……

紅蓮眼睛顫抖著,她試探的伸出手,小心的去觸碰男人掌心的翠玉,紅色的桃花鮮亮如初完好無損,一如當年漾著紅蓮公主的純真無邪。

纖細的手指觸到了點溫涼,卻如觸電般立刻縮回了手,紅蓮訝異的看著男子圈在她腰間有力的手臂。

“你……”

男子在她詫異的目光中將手中的玉簪插到她的發間,隨後用力的將紅蓮按在懷裏。

“終於……找到你了……”

好久了,找了你好久了。

“莊……”

最終紅蓮在他懷裏安心的閉上眼睛,嘴角有一絲笑意。

“呼~”

耳邊異樣的聲音明顯不是風聲,而是衣袂破空的聲音。紅蓮驚訝的擡起頭望著面前大樹枝幹上的兩人。

一紫一白,驚艷絕倫,人中龍鳳,好一對壁人。

“白鳳。”

抱著自己的男人面無表情的望著白衣男子,語氣裏有一絲……不悅?

“衛莊大人終於理我了?”英俊的面容溢滿揶揄,蒼藍的發絲在風雪中舞動,一如他本人不羈。

紅蓮呆呆地望著面前的兩人,太過訝異而無法開口表達。一個是無口無心無表情的三無少女(二十一世紀的語言就是幹凈利落直戳本質!),另一個是驕傲的眼睛長到頭頂的只能說少年還不夠稱為男人的小子,他們居然在一起了?!

紅蓮表示那拉在一起的手徹底刺激了她的眼睛……

註意到她的視線,白鳳牽著少司命的手落到地上,對衛莊警告的眼神視而不見。

“你還是沒聽我的話放棄他啊…”

白鳳笑的意味深長,在看到紅蓮呆呆傻傻的模樣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音。

少司命用力握了下他的手,白鳳立刻恢覆正常,他微笑著望著面前的女子。

“好久不見,紅蓮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

☆、少司命 飛花無爭

陰陽家陷入混亂局面的時候,少司命自己都不知道她竟然成了陰陽家最閑的人。

東皇的心思太覆雜,沒有人能猜到他下一步的計劃,少司命也無心去揣摩他的心思。更為重要的是……她的中立引起了陰陽家中主要人物的不安。

很顯然湘夫人的離間很成功,現在陰陽家的人分成以星魂為首和以月神為首的兩派,而少司命選擇中立令這兩派的人都對她很警戒,大司命曾經好幾次含蓄的勸說她,都被少司命忽視。

因此她現在對於陰陽家的事情一點也不清楚。

在亂世之中,他們的每一個舉動都關系著本人的生死,而少司命在外人看來一向喜歡靜觀其變。但對於她自己來說,她不過是……毫不關心。

她不在意陰陽家的覆滅,也不關心諸子百家的動向,在峰煙四起的土地上,她只需要一方密林即可,即使找不到,她也可以自己創造一個。

可以說那時的少司命沒有追尋在意的事情,渾渾噩噩的活著或者幹凈利落的死去對她來說沒有差別。

從某方面來說陰陽家的人比較自由,在沒有任務的情況下去哪裏都可以。像少司命這樣淡漠的人偶爾也會出現在熱鬧的大街上。

當然不是穿著那身獨一無二的長老裝,她只需稍運內力,清麗無雙的女子便幻化為普通少女的模樣。

少司命頂著普通的長相走在大街上,絢麗的衣物和冒著香氣的美食毫不猶豫的掠過,直接來到賣花草的花市。

其實少司命也有一些喜好,比如說收集種植一些罕見的花花草草,有很多稀有罕見的植物往往被那些凡夫俗子所忽視。她曾經很多次在花市中看到,並且以極少的價錢買回與普通植物類似卻遠比它們珍貴的花草。當然有時候她也會順帶打聽出那些植物被發現的地方,然後收獲更多。

沒錯,打聽……其實少司命也是一個影後來著(二十一世紀紅蓮語)

今天少司命的運氣很好,她用普通蘆薈的價錢買回了一盆龍舌蘭。當她捧著花盆穿梭在人群中時,擡頭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楚南公。

單看這個老人的模樣,聰明的人絕對不會忽視他。雖然他步伐緩慢顫顫巍巍,但是卻無不透露著一種世外高人的氣質。

“仙翁”.

這是少司命第一次看到楚南公時的想法。

楚南公的須發極長,垂落的眉毛把眼睛遮的嚴嚴實實,但是卻令少司命感覺到他分明在橋頭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少司命定了定神覺得以現在的打扮還是無視比較好。

於是她收回目光繼續走著,可是在路過橋下時,楚南公卻意外的開了口……

“萬葉本無爭,飛花亦同根;堂前羅生血,天地本自生。”

如此直白的話令少司命詫異的回頭,卻只看到楚南公拄著拐杖緩緩離去的背影。

楚南公的話在陰陽家乃至整個諸子百家中都沒有人敢輕視,而那些儒家學者更是對他十分敬仰。能得到他的指導甚至是一次普通的談話,他們都會感到受益匪淺。

她不是陰陽家中的核心人物,甚至只是一個執行命令的下屬,但是卻被有“天下第一智者”的楚南公出言勸阻,直白的告訴她遠離紛爭。

少司命轉過頭凝視著右手的腕花,平靜的心裏泛起了漣漪。

她的情緒有些亂,因為楚南的話而雜亂無章,於是少司命離開鬧市,來到了一處密林。只有在這種植物茂盛的地方她才能放松自己,讓緊繃的心弦稍稍放松。

作為陰陽家的亡命使者,想要她命的人數不勝數……雖然她很少殺人。

少司命坐在一棵大樹高處的枝幹上,她偏頭靠著樹幹。心緒的放松使她露出了原本的模樣,紫發紫眸,一頁薄若蟬翼的面紗遮去了絕美的容顏。

正值中午,密林中安靜異常,陽光透過枝丫的縫隙落到少司命的身上,背後銅色的綸扇閃耀著金色的光芒,偶爾一陣微風吹來,垂在腿上的銅鈴便發出清脆的聲響。

白鳳來到這裏入眼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紫衣少女坐在高處依靠著樹幹在閉目養神,清麗無雙的臉上透著深深的疲憊。

白鳳冷笑,是該說她粗心大意還是該說她太有自信,同樣作為殺手的他自然明白以他們的身份絕對要時刻保持警惕。

雖然如果不是那忽然的銅鈴聲才發現了她,不然……

少司命在樹林中的存在感太低,幾乎令人感覺到她已經和這些不說話的植物融為一體。

可是少女倚靠著樹幹毫無防備的睡顏卻令白鳳的心似乎被什麽撓了一下,有點甜,又有點酸,最後像一根看不見的絲線般在他的心尖上繞了一個彎。

那一刻,白鳳感覺有些不妙,似乎是……危機感?

作者有話要說:

☆、羽葉相隨(上)

羽毛破空的一瞬間,少司命警覺的睜開了眼睛,極速閃躲的同時在心裏面暗自感嘆自己的松懈。

白鳳的出現令她感到困惑的同時也覺得危險。兩人雖然算不上是同一戰線上的人但也絕對算不上是仇敵,無論是從個人上還是兩人所在組織,都沒有交過手。

白鳳單腳立在少司命對面的一棵大樹上,兩人隔著不過三丈的距離對望。茂密的樹林裏寂靜無聲,那一招過後誰也沒有說話。

空氣中有淡淡的殺氣在不斷的積聚,令人感覺到壓抑。

白鳳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片薄薄的羽毛,俊美異常的臉上洋溢著傲氣,他望著少司命笑的邪魅。

“聽說——你有令枯死植物恢覆生機的能力?”

漫不經心的語氣中有令人不容忽視的驕傲,少司命定定的註視著他,不禁想到曾經大司命對白鳳的解說.

不過十八歲的少年,實力卻幾乎可以和流沙主人衛莊比肩,天賦異稟,能夠與百鳥交流並且控制它們……的卻有驕傲的資本。

話音一落少司命便了然,如今流沙與墨家合作,雖然流沙不會再對墨家暗下毒手,但也不至於放任不管,畢竟合作的關系擺在那裏,衛莊與墨家恩人蓋聶又同出鬼谷,雖然衛莊執著的要與蓋聶生死一戰,但是如今衛莊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再為帝國出力,(雖然他從不認為自己幫助過帝國)更何況……墨家醫仙端木蓉是被眼前的男子所傷。

作為強者是不屑於說謊的,雖然她是一介女流。

少司命點頭回應了他,於是白鳳笑意更甚。他手腕輕轉,薄若蟬翼的羽毛劃過他的下顎,藍色的瞳孔散發著危險,邪魅異常。

“雖然我們並無過節,但是……”白鳳望著對面女子的目光一凜,羽毛瞬間脫手。

“今日你必須與我一戰!”

雖然少司命很想說你前不久還毀了陰陽家放置密碼銅盤的千機樓,但是極速飛來如離弦之箭般帶著殺氣的羽毛和緊接著相同的六個身影讓她無暇分心。

居然第一招就是鳳舞六幻,少司命目光一凜,看來白鳳想速戰速決。

白鳳的武功以快為主,雖然少司命的瞬移也很快甚至比他還略勝一籌,但是顯然白鳳沒有給她翻手結印的機會,六個相同的身影瞬間包圍了少司命的周圍,令她措手不及。

他想一招至勝。

少司命有些氣惱,雖然他的招式不僅大氣美觀,觀賞性極高,而且可以封住對手的所有招數,在某些方面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但是……六個人打一個人,怎麽看都有點欺負對手的意思。

(那叫群毆……二十一世紀紅蓮語)

自從與蓋聶和逍遙子一戰後,少司命和大司命的內力都有些使用過度,內力是靠時間流逝而日積月累下來的,像劍聖蓋聶這種十年磨劍的絕世高手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可以恢覆。但是少司命今年不過十七歲,以她的年齡修為,若不是陰陽家的禁術根本不可能會有如此內力,所以選擇捷徑的缺點便是一旦內力使用過度,恢覆起來所用的時間是那些穩紮穩打的高手的一倍以上。

如今白鳳又以速度為戰,絲毫不給她結印的機會,而且即便是在她內力鼎盛的時期少司命恐怕也不是白鳳的對手。

唯今之計少司命便只能催動靈力,頃刻間,無數的藤條枝蔓從她周圍快速的生長,將少司命護的嚴嚴實實。

茂盛的枝條隔絕了白鳳近身的機會,靈活的如同擁有了生命一般的藤條不住的揮動著替她打落迎面而來的白羽。少司命站在樹杈上警覺的註視著周圍,煙紫色的水眸變的幽深起來

“呃——!”

少司命輕呼,不知何時,白鳳竟然已經出現在她面前,雖然已經快速的躲避,但是卻料不到他已經出手如風,少司命只感覺到肋間一麻,竟然被點了穴道。

白鳳確實很快。

紫衣女子在樹杈上跌落,如折翅的蝴蝶一般,美麗卻柔弱。紫色的發絲因下墜的力道而飄舞著,少司命清麗無雙的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是反應不過來還是已經習慣了?

紫色的眼睛裏毫無生氣,只是保持著下墜的速度而淡淡的仰望著視線中帶著勝利笑容看著她的白衣少年,自信驕傲的模樣讓少司命忽然想到了她曾聽過的關於白鳳的傳言——

他啊……目空一切,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淩駕於眾生萬物之上,在這俗世中沒有令他在意的,留在衛莊身邊只不過是因為衛莊比他強罷了。白鳳凰,鳳凰,註定傲視九天,豈是我們區區凡人可比的。

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只不過是一場游戲……

原來……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羽葉相隨 (下)

在即將落地的時候,白鳳如穿花蝴蝶般靈活的俯沖下來,在層層的藤蔓間穿越,少司命知道以白鳳的速度會在她落地之前的一瞬間接住她……但是她感覺到無端的惱怒。

毫無理由的哪怕摔傷也不想和他觸碰……

我想將所有都扼殺在萌芽裏,所以——請別讓我再萬劫不覆。

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少司命幾乎用盡了剩下的所有力氣催動靈力,一剎那碧綠細長的藤條大力的揮動起來,如長鞭般向著白鳳攻擊。

層層疊疊的藤條如一根根蠶絲,少司命如掉入陷阱的蝴蝶,無力的任由它們將她慢慢的裹成一個繭。

“少司命!”

白鳳的呼喊罕見的透漏著急切。

怕我……摔傷嗎?驚詫的雙眸放大,映著上方穿梭在層層藤蔓中的白衣男子。

視線被藤蔓完全阻擋的時候,少司命落到了藤蔓編織的網上,周圍粗細不同大小不一的藤條如同被人巧妙的編織成一個口袋,停止下墜後她感覺到鼻間彌漫著清冷的氣息,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周圍已經完全被封住,密不透風到連正午的陽光也無法穿透。

少司命在藤蔓中保持著側躺的姿勢,被點住穴道後渾身都動彈不得,而要沖開穴道至少也要半個時辰,她瞪著紫色的眼睛苦笑:這下真是自己編的網將自己網住了。

少司命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拼命催動靈力使她感到很累。

可是她萬萬想不到就在她即將陷入沈睡的一瞬間,一縷陽光打在了她的臉上。

少司命詫異的睜大雙眼,紫色的水眸顫動著,即使因為側躺而看不到身後的景象,但是耳邊的青草被踩到後窸窸窣窣聲音和身下若有若無的顫動,都告訴她那是白鳳打破了防禦的事實。

“呵呵……”

溫熱的氣息直撲到耳朵和露在外面的脖頸上,明明感覺很近的距離為何卻看不到?

紫色的雙眸不安的顫動,纖長的睫毛如受到驚嚇的蝴蝶般扇動著雙翅,微風襲來,面紗下的絕美容顏若隱若現。

白鳳不禁靠的更近。

一只纖長的手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少司命眼看著那骨節分明的手指靠近,然後觸碰到臉頰,紗制的面紗在手掌的壓力下與肌膚揉搓帶來酥麻的感覺。

……沒救了。

白鳳將她的臉扶正,讓少司命清楚的看到他的模樣,白衣男子單腳立在一條藤蔓上,細碎的花朵在他腳邊靜靜的綻放。他彎腰看著躺在藤蔓編織的網中的她,過度的距離讓他胸前華麗的羽翎撫上了女子的臉頰。近在咫尺的容顏漾著滿滿的笑意,竟是溫暖異常。

“你逃不掉的……”

刻意壓低的聲線暧昧異常,溫熱的氣息令躺在藤蔓上的女子紅了臉頰。

“你……”少司命終於驚呼出聲,雖然細不可聞,但仍然被眼前的男子聽到。

“……放開我”

清麗的聲音與少司命的封號和人們口中的陰陽家大相徑庭,被單手環在懷中的女子臉頰微紅,紫色的眼睛和長發被陽光打上了夢幻的光暈,柔和的不可思議。

白鳳無端的有些開心,她不是自己見過的最強的對手,也不是第一個敗在自己手裏的人,但是看到少司命訝異的模樣他就是無端的很開心,很得意。(你丫就是青春期愛惡作劇的少年……紅蓮語)

於是白鳳保持著笑意不顧女子的眼神威脅和明明驚慌卻硬裝冷靜的語氣,以不容拒絕的力道將她抱在懷裏。而佩戴著羽刃的手臂對著層層疊疊的藤蔓用力一揮,清光流轉,堅韌結實的藤條便無力的跌落到地上。

“你……”

太過溫柔小心的動作令少司命詫異的出聲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睜大眼睛望著他。

白鳳低頭瞥了她一眼,嘴角扯出毫不掩飾的弧度。

“你逃不掉的……”

輕聲細語,暧昧異常。

隨後他出手如風,點了懷中少女的睡穴。

作者有話要說:

☆、意外的溫暖

再次醒來的時候,不出意外的換了地方。

簡單的農家小院,木制的窗框。少司命保持著醒來的動作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頭頂的房梁出神——

有多久沒有這麽安心的睡過了?

身後象征著她封號的銅制綸扇不知被誰褪下,身上蓋著樸素的粗布棉被,一抹橘紅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被子上,令那暗色的花紋變的鮮艷起來……

有那麽一瞬間,少司命希望就永遠這麽躺著,不要醒來。

溫暖的夕陽,柔軟的被褥,還有安靜的黃昏中偶爾清脆的鳥鳴……那是她曾經無數次的幻想。

一種名為“溫暖”的美夢。

很久以前,當她還不是少司命,剛來到陰陽家開始修煉的時候,一種名為“孤寂”的東西如絞殺植物一般緊緊的纏住了她。

一個人……從走過夢幻之徑開始,一直都是一個人。在無數個冰冷的深夜裏,年幼的她即便修煉到渾身疲憊也無法安靜的入睡,她泡在冰冷刺骨的占星池裏絕望的仰望著漆黑的夜空,無神的紫眸氤氳著濃郁的水汽,溫熱的液體常常在她感覺不到的時候順著臉頰滑落,在占星池裏濺起小小的水花。

究竟要多少眼淚才能將這水溫暖起來?

“無論是誰……求求你們不要讓我一個人……”

壓抑的啜泣細不可聞,倘大的陰陽家曾經有多少人在這裏無助的哭泣?

對於一個有意識思想的孩子來說,陰陽家的一切都太過於沈重,難以負荷。

因此當她看到月神身邊那個失去意識如同提線木偶般的高月時,少司命是羨慕著她的……無論是她失去意識後才來到陰陽家接受一切的處境還是面對星魂時月神有意無意的關心愛護。

出神是一件浪費時間而且危險的事情,因此當雪女、高漸離等墨家眾人來到她面前的時候,少司命才覺察到濃重的殺氣。

回過神來的時候,一條白綾已經纏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帶著凜冽的冷意和怒氣,想回擊已經來不及,清冷無波的紫眸對上滿身怒氣的雪發女子,少司命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下場。

其實……這樣死了也沒什麽不好。

“嘶拉——!”絲絹破裂的聲音。

脖子上的壓力陡然消失,輕柔如煙的白綾輕飄飄的擦著少司命的臉頰,如獲得自由的鳥兒一般飛出了窗外。

而詫異的雪女身後墻壁上赫然釘著三根白羽。

來人白色的身影帶著夢幻的色彩,暖色的陽光照在他身上給人一種九天嫡仙的錯覺。

“墨家還是這樣魯莽沖動啊……”

沒有人知道白衣男子是如何進來的,墨家眾人看著白鳳,表情詫異。

而被註視的人神色慵懶,藍色的眼眸專註的看著指間的白羽,絲毫沒將墨家三頭領放在眼裏。

“白鳳!你竟然還敢來墨家!”

最先沈不住氣的大鐵錘怒視著不請自來的男子,渾身肌肉暴漲,一副隨時都要打架的樣子。

“哼……”白鳳冷哼一聲,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到差點喪命的少司命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少司命的錯覺,總感覺白鳳在看到她脖子上被雪女勒出的紅痕後目光深沈了一些。

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大海。

“果然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啊……”

邪魅的藍眸透著些許冷意,白鳳望著面前的雪女高漸離和大鐵錘,面露嘲諷:

“她可是唯一一個能控制植物生機的人,你們好不容易求來的九泉碧血玉葉花還要靠她來覆生……”

面前的三人因白鳳的話而將視線落到紫發少女的身上,對上她清冷無波的眼眸都有些後怕和羞愧——他們差點殺了唯一能夠救活同伴的人……還是在對方毫無反抗能力的情況下。

可是白鳳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們又變了臉色。

“雖然我並不希望你們的端木頭領能醒過來。”

“你!”大鐵錘再次怒視。

“呵呵……”似乎是被他們逗笑了一般,白鳳輕笑,隨後收起手中的白羽,轉身來到了少司命的床邊。

女子對他突然的行為有些怔楞,只見白鳳彎腰將剛才滑落的棉被拾起,重新蓋到了她的身上,如天空般湛藍澄澈的藍眸映照著女子呆楞的面容,笑意流轉,英俊異常。

“雖然現在流沙和墨家是合作關系,不過還請墨家諸位控制好情緒……”

白鳳目光一冷,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他望著面前的三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人是我帶來的,還請各位註意好分寸!”

滿意的望著三人說不出話的模樣,白鳳最後看了少司命一眼,轉身離去。

“……這個白鳳,真是太狂妄了!”

耳邊還充斥著大鐵錘後知後覺的抱怨,坐在床上的少司命卻無暇顧及,剛才白鳳最後意味深長她的那一眼,令她忽然感覺到危險……

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弄巧成拙

離開陰陽家的第四天,少司命依然呆在墨家。

看來陰陽家的確開始內亂了……紫衣女子坐在門前沈思,右手托腮仰望著湛藍的天空,紫色的眸子如上好的紫水晶般通透無暇,清澈明亮。至於為什麽她能坐在門前墨家的人還放任不管……少司命苦笑。

化功散,的確是習武之人的天敵。

其實從某些方面來說那個叫天明的小孩說的沒錯……雪女果真心狠手辣。

被白鳳抓回來經過上次的事情後白鳳便沒再出現在墨家,而墨家的人也沒有像他那樣封住自己的穴道。正當少司命奇怪他們是不是打算用繩子捆住自己時那個曾經名動七國一舞傾城的舞姬,現在墨家的雪女頭領走到自己面前。少司命擡眸,她姿態優美,看著自己笑的柔美嫣然。本能的反抗卻發現不知何時高漸離和蓋聶出現在自己兩側,封住了她所有的行動範圍,然後只感覺到唇上一涼,一只細膩如玉的手穿過了面紗的縫隙,雪女出手如風,苦澀的藥丸因雪女指間的壓力而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咳……咳咳……”

被強行餵藥的感覺並不好,少司命捂著脖子咳嗽,紫色的發披散著,發絲上的光暈因劇烈的抖動而泛起漣漪。

“得罪了。”

蓋聶沖著失去力氣的紫衣女子抱拳,堅毅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抱歉的情緒。他向著少司命低頭行了一禮說道:

“待九泉碧血玉葉花覆活,蓋某自放姑娘離去,還請姑娘見諒。”

蓋聶的目光很真誠,也很令人信服。他絕對對得起“劍聖”這個稱號,無論是在為人處事還是自身的修為素養。在這亂世,為了生存而戰鬥的人世裏,很難令人相信竟然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言必信,行必果。如此簡單的六個字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少司命望著面前與衛莊同出一門的蓋聶還有墨家的四位統領,心裏暗自冷笑——即便是號稱“非攻兼愛”的墨家,也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問心無愧,如今的墨家已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這就令他們做所有的事情都有了正當的理由,就算是做了違背江湖道義令人所不恥的事,他們也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反駁:一切都是為了天下蒼生。

嬴政不是一個仁義的皇帝,但他絕對是七國中最適合當皇帝的皇帝。

像墨家這樣的人,只不過是想覆仇罷了,極其容易被人利用。而最後的結果,一定不是他們所期望的。

望著面前對自己行禮的男子,樸素的衣著和內斂的氣息,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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