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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局勢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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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竹不再動,雖說自己跟伊相沒有半分關系,但誰又能在接受了那麽多回憶的情況下還能沒有一絲感覺呢?

伊竹垂頭:“我只要他平安,餘下我什麽都不要。”

伊相道:“糊塗!顏如玉可是一直以來都在利用你啊!你怎麽可以這麽傻!更何況他如今更成為反叛之徒,與他為伍,你是要我們伊家九族都斷送在你手上嗎!”

伊竹擡頭,雖說不可與他對視,但她知道,他知道她在看著他。

“如玉並非造反,那皇位,本就應該是他的!”

“胡扯!當年先皇懿旨可是有十位大人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雖說當年我在戰場未曾看到聽到,但那十位大人是決計不會幹這種謀朝篡位的齷齪事的!”

伊竹道:“如玉要的也並非是皇位……”她將前後因果簡短明說後繼續道:“不論爹爹你相信與否,這就是事實。”

伊相陷入深思,當年傳位一事的確有些可疑,按理來說先帝明知自己時日無多,而他又是最為可靠的遺詔佐證者,怎麽會想到將他遠派疆場?如今想來,當年也並不是皇上親口禦言授命他的,而是當今太後拿著先帝的印鑒上府授命。

但他也決計不會相信當今太後會狠毒到親手弒殺先後!畢竟先後與太後是一奶同胞,當年又是一同入宮為妃,只是後來先後當了皇後,她做了寵妃而已。太後的仁慈天下人皆知,又怎麽會幹出這麽多血腥的事?

但是……

若竹兒說的才是事實的話,仔細想想以當時先帝的病情,太後想要私用皇帝的印鑒也並非什麽難事……

他到底該相信自己輔佐了半輩子的顏如烈,還是該相信空口白牙卻言之鑿鑿的女兒?

伊相還是第一次這樣混亂,混亂到抓不住一點頭緒。

正是說話的空檔一人閃了過來站定在伊竹身旁,伊竹打量他,見其正是槐老。

“老夫陳槐。”陳槐繼續道:“若兄臺是問燕國皇位一事,老夫倒是略知一二。”

伊相根本不知來者何人,只是聽他敘述了一遍與伊竹相差不多卻更為詳細的燕國奪位往事。

“你有何證據!”伊相聽罷猝然發問。

“呵,有何證據?老夫就是證據!”但見他一撕胸前衣衫,登時只見無數的刀傷劍痕橫布胸前,就算過了這許多年,那深刻的疤痕仍舊歷久彌新,叫人一看就能看出當年的傷口是有多深,才會留下今日這樣的傷痕!不過比起傷痕更為顯眼的,則是他左胸之上一個刺青,刺青上大大的刻畫著一個字――梁。

梁?――看到這個刺青一個名字首先躍入腦海――梁棟!

梁棟,位居一品尚書令,只區區比他低了一個官階,曾經勢力比他低去許多,然而如今卻已不能估計。不得不說,自從顏如烈當了皇帝之後,梁棟的身份地位可謂水漲船高,而顏如烈看重梁棟也更高於看中自己,莫非此中竟會是有原因?

陳槐將衣衫整好道:“老夫八歲就被梁家買去訓養,學的自然是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然而之前老夫已在本家學了些手藝,呵,說來不甚光彩,挖墳掘墓而已。猶記得那一年當年太後以拜佛的名義悄悄來訪,談論的便就是如何謀朝篡位。想梁家既然能私下操作這個營生,自然也就心懷鬼胎,當即就與太後一拍即合。先後,確是被太後毒害的!猶記得當時先後一去尚且年幼五王爺登時沒了依靠,好在先帝對他還算看重,甚至是以太子的方式來撫養,如此一遭太後又怎能容的下顏如玉?於是梁棟就將我送進宮去協助太後除掉這根雜草……,其實,顏如玉碗裏的每一份毒,都是我當年親手下的……”說至此,陳槐愧疚的看了伊竹一眼,但此時他已決心說出一切,自然不再隱瞞:“太後不止對先後、五王爺下毒,更是對皇上下毒!在慢性毒藥的摧殘下,五王爺與皇上的身體日益衰敗,直至先皇將要暴斃時太後才將你遣出城去,之後的一切,難道還要我多說麽?”

“那你又為何要說出來?”伊相問。

“我的傷難道你看不見麽?顏如烈登基的那一天,就是我們這群知道真相的人命斷的那一天!我至今仍舊記得那一日的地獄景象,前前後後百十號人,不論奴才宮女殺手侍衛,皆然被砍數十刀推落深坑,若非我有這麽一門手藝,怕早就死在了那一年了!記得當我終於挖開地道逃出生天時,人也早已經危在旦夕,可或許是天不亡我,垂郎國國主竟將我救回了垂郎,之後我便隱姓埋名隱居在那兒。試問垂郎國主於我有救命之恩,而她又是垂郎國現任城主,現如今城主有難被你們團團圍困,而你又迂腐不通,我又怎能不說怎可不說?!”

伊相終於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勸說伊竹的心也消了七七八八,只是看著伊竹道:“竹兒,爹幫你。”

“全軍聽令!”伊相陡然大喝,只見激戰的雙方人馬皆然頓住,齊刷刷看向手持巨斧的伊相,伊相橫掃千軍萬馬,只唬著嗓子道:“是我伊相的兵,就給我立即住手站到我身後去!”

李大人不知他賣什麽關子,但他直到此時停戰的下場會是什麽!只搖晃虎符大喝:“全軍聽令!拿下這群叛徒!”

然而士兵包括那十位將軍卻不曾有一人聽他說話,只默默的走向伊相,論他虎符在手也絲毫視而不見。

伊相總有些欣慰,自己戎馬多年,這些將與兵哪個不是他親手練出來的?虎符算個什麽東西,他伊相,便就是虎符!

一停戰,眾人終於有了喘息的餘地,但見元末、白牧延等人都是大汗淋漓,仿若洗了場汗浴,衣裳竟都能擰出水來。

“將士們,我、伊相,今日要造反了!你們願意就隨我攻下羅蘭直取帝都,取了妖太後的狗命為先皇報仇!若不願,便就刀劍相向!我伊相絕不二言!”

將士一片靜寂,直至一位將軍大喝一聲:“部下願誓死追隨相爺!”這才一石激起千層浪,竟沒有一人脫離隊伍!

一時之間勢力再次傾斜,燕國的大半兵力都在此間,更何況又有伊竹四處奔走求來的援助,顏如烈這一次,真的栽了。

“拿下他押進囚籠!”伊相第一個命令便是將李大人拿下,他只恨恨地瞪著李大人,若不是他一直以虎符左右自己,自己又豈會因覬覦皇命而不敢坦言維護如玉半句!

羅蘭城自然已經探得這一方消息,在得知所有將士反叛後,羅蘭幾乎是城門大開自願投降,奔波了數月,伊竹終於得以尋個幹凈的居所休息,也終於得以洗個澡,然而剛剛凈過身就迫不及待的飛奔到顏如玉的睡房,顏如玉自打進入羅蘭就一直昏迷著,大夫看後也說狀態不佳,傷口的面積實在太大,若一旦感染後果不堪設想。

伊竹將門戶關嚴湊到床前,第一次這麽希望自己是血族之身,那樣話只消她咬上一口,如玉的病痛皆可以一一化解成為不死之身,奈何,她並不是。

她端坐床沿甚至不敢觸碰一下,只因他身上的傷痕簡直太多太多了,她不忍去碰他。

“竹兒……”朦朧地,顏如玉若有似無地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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