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人是誰啊？怎麽又要提問？”

“這家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法自然說話的一瞬間，忘卻了他剛剛做出魯莽行為的觀眾，又記起他來！

“呃，法先生，您請說。”安德森笑道。反正專業的問題已經無法問了，所以，他也想不出來還有什麽話能刁鉆到，讓亨利難堪的。

“這位年輕人，你說。”亨利也笑道。

“嗯。”法自然微微一笑，說道：“雖然您說，生命從無到有經歷了五億年的時間，但我想問一下，費爾南德茲教授，五億年的時間，真的可以讓生命從無到有嗎？”

“呃？”亨利·費爾南德茲張大了嘴巴，卻說不出來話。雖然隔著一段距離，可法自然的臉龐卻無比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瞳孔上。對方那莫名的自信似乎是很了解其中奧秘的表情，著實把他奇怪到了！

“您認為地球上的生命真的是自我衍生擦出的火花嗎？”法自然繼續問道。

“難不成還能是外來物種？”亨利下意識反問道。

“沒錯。”法自然說道。

“嘩！”臺下的觀眾又是一片驚訝之聲。

“這個年輕人是不是‘生命源於外太空’假說的擁護者？”

“我聽克裏斯說，他就是最後一位演講者。”

“那他是不是也有了什麽證據，才敢這麽大言不慚？”

“你們都想多了，我知道他是誰。他原本是一個拳師，後來做了些令人匪夷所思的魔術表演，便成了媒體的寵兒。說實話，我對他的能力，還是很懷疑的！”

……

“好啦，該我上臺演講了。”法自然離開自己的座位，向演講臺走去。周圍的議論內容，他聽得清清楚楚。

“咳咳，大家好，這位就是我們這一次大會演講的特邀嘉賓，法自然先生。想必在座的不少年輕人，應該對他有了解吧？”送走亨利，克裏斯·安德森有些尷尬地介紹起法自然來。

不過，當他看到臺下不怎麽熱烈的回應之後，便很快平覆了心情，轉移話題笑問道：“法先生，不知道您這次要做的演講主題是什麽？”

“沒什麽主題。”法自然說道。

“啊？”克裏斯·安德森有點意外：“難道不是太極拳嗎？我知道你們的東方武術很具有神秘性。所以，其中包含某些神奇的關於生命科學的東西也未可知。可這‘沒什麽主題’是什麽意思？”

“這個的意思就是，我接下來要講的，跟太極拳沒有什麽關系，內容也可能有些零散。”法自然笑道。

“呃，”克裏斯·安德森完全跟不上法自然的思路，只得說道：“那就請開始您的演講吧。”

“好的。”法自然看了一眼安德森轉身下臺的背影，笑了笑，繼續道：“今天，我就跟大家分享一些我的感悟吧，關於生命，關於宇宙。”

“啊？這內容可有些大了！”剛轉身坐下的安德森又差一點吃驚地站起來！

“首先，我就先說說我提的後一個問題吧。”看著臺下所有人懷疑的目光，法自然的心裏一絲波動也無：“那就是，生命不能自我衍生。”

“無知者無畏呀！”臺下一片嘲笑的聲音。

“靈魂是什麽？”

法自然要說生命的起源問題，眾人卻不料他以靈魂開始！

“你們知道什麽是靈魂嗎？”法自然再次發問道。

“…”眾人都是一楞！

“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也不分黃種人、白種人或黑種人，人類的世界裏，都是承認有靈魂存在的。而且，這靈魂還是可以脫離肉體，或升天或下地獄的獨立存在，即鬼神。”

“不管是有神論者，還是無神論者，其實，在場的諸位，你們的內心裏，是都相信鬼神的存在的。”法自然環視一圈。他的目光所及之處，眾人紛紛低下了頭。

“不止是你們，”法自然繼續說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或多或少也都是認可神靈的存在的。”

“平凡一生無所建樹的普通人對神靈的認可程度無疑是最高的。不管是虔誠的各種教派的教徒，還是平時言鬼神都只是一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貌似功利性信仰鬼神學說的人，甚至是為了表現自己的獨特性，只在人前裝作藐視鬼神存在的偽無神論的人。其實，他們都是有神論的支持者。”

“因為，他們把自己的一切都屈服於了命運。一切都聽命於命運，自身所遇到的事情的順與不順，也都歸結於命運。對於他們而言，命運是什麽呢？命運就是神靈主宰世界的手段！所以，屈服於神靈，並沒有什麽不對的！”

“那些相對於普通人來說，通過自身的努力，有了一定成就的不平凡之人呢？忽略掉信教的，我們只說說堅持無神論的一些科學家吧。”

“他們難道就真的認為神靈、鬼魂不存在嗎？當然不是！因為只要人的生命有終點，而且是就區區百年的壽命。那，即便是他們，也會在身體日益不聽使喚，思維日益僵化的趨勢下，逐漸臣服於命運的安排。”

“這就是許多無神論的科學家，在身體逐漸衰老之後，或者在遇到突發變故之後，從無到有，或者更確切地講，叫做從懷疑一切鬼神的狀態而變得越來越信鬼神！”

“歸根結底，無神論者的這些人，其實都只是‘懷疑一切’鬼神，而不是真正的無神論者！因為‘懷疑一切’，不代表‘否定一切’！”

“那鬼神是否真的存在呢？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鬼神並不存在。”法自然自問自答之後，微微一笑：“當然，自我之後，就不一定了。”

“對於鬼神的起源，細節我就不再贅述。因為各個國家，各個民族，對於鬼神的描述，其內容雖各具特色，但本質卻是大同小異的，都是擁有特異功能而可超脫世間的存在。我為什麽就能確定鬼神不存在？就是因為我清楚地知道，鬼神不過是人對未知和神秘帶來的恐懼而尋求自我寬慰的一手把戲罷了。”

“若想具體地知道鬼神為什麽不存在，那就要明白，靈魂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因為通常意義上的鬼神，尤其是現代的鬼神，都被認為是由生命的靈魂幻化而成的。這其中尤以人死之後靈魂升級為鬼神最具代表性。”

“人是有靈魂的，這個不假。但是，這個靈魂卻並不能出竅，即脫離肉體而單獨存在。因為人們所謂的靈魂，並不純粹是靈魂。”看到所有人都聽得癡迷，法自然頓了頓，問道：“比如你我的靈魂。它們純粹嗎？”

“…”

“顯然不純粹！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真正意義上的靈魂，就是生命區別於非生命的本質原因。從這個層面上來講，靈魂是與生俱來的。以嬰兒的靈魂和成人的靈魂做比較，它們有何不同呢？這就到了我要說的關鍵了！”

“即，相比較於初生之嬰兒的靈魂，成年人所謂的有趣靈魂，不過是附加了後天的記憶所形成的。就好比是給靈魂披上了各種艷麗色彩的外衣！”

“那現在就要說記憶了。記憶是什麽東西？其實就是人體存儲的對外界和自身的各種反應的信息罷了。這種信息不止是可以存儲在大腦，身體各個部位的細胞，也都可以存儲。”

“比如說，有人被移植了別人的心臟，就有了心臟原主人的一些行為舉止。這就是目前比較流行的細胞記憶理論。但是這個理論也有其局限性。因為能夠行使記憶功能的，可遠不止心臟等一些臟腑器官。肌肉、脂肪、神經等一切細胞組織皆有此功能！”

“其實，不止是有生命的物體具有記憶，就是沒有生命的，諸如自然界的各種物體等，也都是有自身的記憶的。可以說，正是由於有了記憶，各種不同的事物才能形成各自獨具的特色，也才能組成這個千差萬別且多姿多彩的世界。不過，這暫且不提。”

“話說回來，人到成年所形成的所謂的有趣之靈魂，或者叫日益壯大的靈魂力，不過是因為自身所獨具的記憶特色，而演變出的一種有趣的假象！”

“生命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靈魂具有組構記憶的載體，且有讀取記憶所蘊含的信息之功能。不過，剝離掉記憶，靈魂只是維持生命基本運轉功能的程序代碼！”

“當然，這與你們目前所能理解的計算機程序，並非一碼事。不管科技如何發展，人類的科學家要是突破不了生命與非生命之間的界限，即研究透徹何為靈魂，那機器人再智能，也不過是一堆死物！”

“死物再覆雜，依舊是死物。機器人再智能，也比不過甚至低級如病毒的結構構造。人類的科學家能克隆出各種動物，甚至是自己，但這是靈魂本身給我們的饋贈。因為正是有了靈魂，所有的生命才能一代代延續下去。人類只不過是找到了其覆制的功能罷了。”

“但這並不意味著創造！所以，你們擔憂未來的某一天，機器人將要取代人類，統治世界，根本就是杞人憂天！”法自然的眼睛仿佛洞穿了宇宙一般：“退一步講，如果機器人始終沒有靈魂，那它們連最基本的生存與繁衍問題都無法解決，那又談何統治世界？”

“進一步講，如果它們擁有了靈魂，那麽，其實，他們也就和我們沒有區別了。既然沒有區別，那又何必要區分彼此？如果真有那個未來的話，也不過是恰似人類互相之間的矛盾，就如種族問題一樣。”

“一方面，他們跟我們之間，都變得同等的脆弱了，即有了靈魂，也就有了生死。另一方面，他們再聰明，也不可能超過人類的智商去，畢竟他們是由我們創造的。所以，那時候的問題，跟當下的各國之間的問題一樣。一方想要消滅或者統治另一方，可沒有那麽容易！”

“而且，就如鋼鐵取代木材，木材取代石器，人類從原始社會進入封建社會，再到現代社會，未來的機器人必須要是另一種智慧的載體，才有可能產生靈魂，鋼鐵之軀是絕對不可能的！”說到這裏，法自然看了看觀眾席，似乎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了：“總之，你們只要記住‘靈魂雖是記憶，但記憶並非靈魂’就行了！”

“既然如此，不管外在條件多麽合適，自然界存在的任何非生命體都無法孕育生命。科學界少數人提倡的觀點，所謂生命是由巖石晶體演化而來的觀點，也就更不可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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