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我們的計劃失敗了！”

“怎麽會失敗呢？”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被安置的微型攝像機，都被對方的保鏢發現了。”

“唔？”聽到特工的匯報，比利·克魯德有些懊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搜集對方的毛發、指紋等證據，沒有了進展。現在是安置攝像機進行偷拍的計劃也行不通！”

“根據我們收買的線人所說，在6號進入房間前，曾經提到過他的房間被裝上了攝像機。而且，那線人還十分確定地說，在客廳裏的那個燒水電磁爐，是6號明確指出來的。”

“所以，接下來就簡單了。”對方微微嘆口氣，繼續道：“知道了我們的設備都是仿實物設計，那些嗅覺敏銳的保鏢，根據這一線索，自然也就能找出其他攝像機的位置了。”

“哎，”比利搖搖頭，眉頭緊皺。

“BOSS，按照計劃，那我們可要采取更進一步的行動啦？”對方似乎是在征詢比利的意見。顯然，他們之間有著多套行動方案。

“先不要輕舉妄動，讓我再仔細考慮一下。”沈吟良久，比利否定了此時采用更進一步的手段。

“那我們…”

“繼續監視就好！”

——

“段飛，學拳就要有學拳的模樣。除了震腳、跳躍之外，其他時候的拳速大體要保持速度均勻才行，不要總是時快時慢，練得像舞蹈一般。”看到段飛這拳架一不註意就偏離軌道，法自然不得不時刻糾正著。

早上六點，法自然帶著大家在練拳，法泰然並沒有出現。

這是一座公園，離他們住宿的希爾頓酒店只隔了一個街區。

此時的公園裏只有寥寥幾個年輕人在跑步，偶有好奇的目光關註過來，也就片刻時間。位於曼哈頓中央的這個公園還真是一處僻靜的所在！

法自然帶著大家打了一遍拳架，此時正在給他們糾正姿勢。這幾人裏，做的最不好的就是段飛！

跟隨法自然比較久了的馬麟他們，姿勢早就被糾正過不少。他們的動作，雖在法自然眼裏談不上中規中矩，可卻也沒有了許多明勁階段不該有的毛病。而王克明是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太極拳，所以可塑造性確是最好。當然，塑造性再好，短期內亦是跟不上戴偉明他們的腳步的！

只有段飛，由於受到不良視頻、自己臆想和不懂裝懂老師傅的影響，而對太極拳有了某些根深蒂固的誤解。這要是普通人，如王克明，還好更改。可段飛是通過了長時間的如此鍛煉，而已經把自己的身體，培養出了許多難以糾正的錯誤姿勢來！

段飛跟陳金鵬的情況還不一樣。陳金鵬雖然拳架練歪了，可推手的功夫卻有。而段飛呢，則沒有太多推手的具體經驗！他在武當山，平日裏的所謂“推手”，也不過只是套路化的四正手，沒有一丁點兒的實際用處！

所以，接下來，段飛可沒有陳金鵬半年時間就改過來那麽簡單了！

“師父，我是看網上許多的老師傅，打得快慢相宜，感覺功力極深，才想學著模仿的。難道他們也錯了？”段飛不解地問。

“那我只問一句話，功力深厚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呢？”法自然笑道。

“呃…”這可真把段飛給問住了。

要說是能從各個所謂的大師們的功架裏，看出些能實戰的東西吧，那顯然不是。

受到法自然的言傳身教，段飛自是明白，真正的太極拳是什麽姿勢下，都是能打人，能扔飛人的。

看多了平時晨練，法自然給各人的餵勁兒動作，他當然也明白，行家只是輕輕一動，立刻就能破了對方的重心，讓他站得相當不穩，從而輕松被發放出去。可以說，網上的大師們所拆解招式用於實戰的理解，幾乎都是牛頭不對馬嘴的！

“要說什麽都看不出來吧，那也好像有些絕對。但，唯一能感覺受到某種啟發的，無非也就是覺得這些人打的拳架姿勢，十分耐看了！”知道自己的水平有限，段飛說出了心中所想。

“那你覺得，他們哪裏好看了？”法自然步步緊逼。

“呃，”皺眉再次思索，段飛才道：“這有些不好形容。就是覺得他們對動作的快慢節奏上，把控的很好，張弛有度的，所以會有功力深厚的感覺。”

“那你見過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們的舞姿沒有？”

“唔？”

“你覺得他們跳的舞怎麽樣？”

“啊？”

“尬舞跳多了，也能因為快慢節奏的良好把控，而覺出美感。那他們也算是練出了功夫，但這能打人嗎？”

“當然打不了人！那個只是廣場舞，又不是太極拳！”聽到法自然“扯”得有些遠，段飛疑惑道。

“那你又如何能斷定，把動作練成了體操和廣場舞的那些大師們的太極拳，真的是太極拳呢？”

“呃…”段飛再次無語。仔細想一想也是。現在的人，大多評價一個老師傅打得拳架是否有功力，所依據的，無非就是看“美不美”這一點了。至於練的人是否真有功夫，那根本就不在自己的繼續考慮的範疇之內！

“師父，那拳架到底該如何打呢？”王克明問道。他的疑惑也頗多。

“武林這個圈子裏，公認的太極拳的祖師是張三豐。從他傳至王宗岳，而王宗岳接續又傳至蔣法，如此等等，而至陳王廷，或者趙堡鎮的陳清平。不管太極拳傳給誰，都不必去爭論。”法自然掃視一圈，聲音稍稍提高了一些，並沒有直接回答。

“因為陳家溝和趙堡鎮離得就不遠，二人又是同姓，即便不是一家人，也是有著其他關系較為緊密的聯系的。”

“張三豐，王宗岳，《太極拳經》，《太極拳論》，這四個問題，本身就是謎團。就像《推背圖》，誰又能知道，人和書，是不是後人的演繹和杜撰呢？”

“因為，直到楊露禪的出現，太極拳也是一個誰都沒聽過的拳種。即便是他五十歲揚名北京城，而得‘楊無敵’的稱號，天下人也不知道他練的是太極拳，而只聽過了什麽叫‘綿拳’。”

“當時的北京城，那些跟隨楊露禪練拳的達官貴人們，都是讀過書的。他們覺得這麽厲害的一門功夫，叫做‘綿拳’，實在是很有些土氣。而且，和楊露禪接觸越久，他們便越是覺得，這個拳法很契合古代道家關於太極、陰陽等理論闡釋的宗旨。於是乎，才創造出‘太極拳’這個稱謂來。”

“當然，也有人說，太極拳這個名稱是武禹襄首先提出的。不過，你們只要知道，這些名分之爭都是浮雲，就好了。不管哪家哪派太極拳，沒有這個拿，就都不是太極拳！”

“話說回來，楊露禪是絕頂聰慧之人。他根據自己的理解感受，將原來的綿拳老架，修而改之，遂自成一家，始創楊氏太極拳。自此之後，也才有了其他各家，自稱某氏太極拳的出現。”

“另外，你們以為，楊露禪真的是為了讓那些官老爺們練得舒服，而不得不刪減去陳氏老架裏的一些劇烈動作麽？”

“這麽想，你們可就想多了。”法自然微微一頷首，繼續道：“或者說，是你們想簡單了！”

“因為彼時境界的楊露禪，怕是古往至他那個年代，於修行的武者中，水平最高的集大成者了吧。他肯定是認識到了綿拳功架的某些不合理性，從而更改以完善她！”

“楊露禪為什麽要將一些劇烈的動作去掉呢？”

“就是因為，他之前的太極拳，即所謂的綿拳，只是真正太極拳的雛形！有了由明入暗的道理，卻無法功臻化境！！”

“雖然叫‘綿拳’，可她仍不夠‘至綿’！”

“所以，你們應該聽懂了吧。”法自然微微一笑，繼續道：“拳架的真諦，不在於某幾個跳起和震腳的劇烈動作，不在於姿勢轉換間的快慢相濟，而是，動作的均勻和綿柔！”

“這兩者之間的不同，就像糧食釀造和以水勾兌酒精這兩種白酒的區別一樣，需要你仔細品鑒，才能察覺出高低來。”

“從你們的角度來看，評判拳架的標準，就是觀一個人的練法，在忽視掉跳踢和震腳的招式之後，其餘動作裏是否出現了忽高忽低、忽快忽慢。一旦出現，那，這人就不是一個真正懂太極拳的人！”

“當然，即便是拳架打得均勻綿柔了，也不一定是真入了暗勁。但，最起碼，方向是走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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