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顧一念吃驚不小，“你確定嗎？”

莫怡瞇著眼睛想了想，遲疑道，“不是很確定。我們進去的時候，醫院對面停了兩輛面包車，車窗玻璃都貼了膜，我一開始沒註意，後來出來的時候那兩輛面包出還在，隱約似乎看到裏面有人端著相機。但隔得有些遠，我不能確定。”

顧一念陷入沈思。

莫怡向來警惕，跟在自己身邊有一段時間了，辨別狗仔的能力向來很準，她如果這麽說，那就應該不會看錯。

只是……那狗仔是沖著誰去的？

“當時醫院裏還有別的藝人嗎？”顧一念問。

莫怡搖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那……這事你跟霍司哲說了嗎？他有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莫怡又搖頭，“他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只是偶爾會問一下你的事情。”

顧一念皺起了眉頭。

“進酒店的時候呢？有狗仔嗎？”她又追問一句。

“好像沒看到。”

顧一念心底有些奇怪，莫怡帶霍司哲去的就是酒店附近的醫院，不是什麽有名氣的大醫院，狗仔沒事跑去那裏蹲點幹什麽？

她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起來。

霍子琛差不多隔了一個小時才回來。

“怎麽樣？”顧一念迎了他進酒店房間。

“我已經讓陳充去調查了。”霍子琛解了領帶，在沙發上坐下。

顧一念想了想，還是把剛才莫怡告訴她的事跟霍子琛說了。

霍子琛眉眼一壓，眼底有冰冷一閃而過。

出了這件事，顧一念和霍子琛改簽了第二天的機票回京城，霍司哲沒有跟他們一起，原因不明，似乎是霍子琛跟他說了什麽。

這件事，霍子琛讓她不用操心，她便放心交給了他。

如果只是單純的私生，派出所那邊基本上就可以結案了，用不著她。

如果這事還牽扯到霍司哲，涉及到霍家的事，她插手也沒有。

回去之後，因為擔心她，淩葳約她有空出來見一面。

顧一念便同她約了第二天下午，寰宇附近咖啡廳碰面。

她到了沒多久，淩葳就到了，看見她興奮地撲上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才松開。

兩人坐下，喚了服務員來點了兩杯東西。

“你還好吧一一？”淩葳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一臉擔憂。

“沒事。”顧一念笑著搖搖頭，“別擔心了。”

“什麽人膽子那麽大？真是私生？”

“嗯。”顧一念點頭，事情涉及到霍家，沒查清楚之前，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兩人便聊了會各自的近況。

服務員進來上了飲料又退了出去。

淩葳喝了口咖啡，笑嘻嘻問，“希臘好玩嗎？”

顧一念抿唇笑，“好玩。”

“喲。”淩葳看著她打趣，“看你這眼裏的綿綿情意，簡直藏都藏不住啊，真是羨慕死我這種單身狗了。”

顧一念似笑非笑睨她一眼，“你怎麽還是單身？”

淩葳“啊”了一聲，“什麽意思？我單身好久了啊。”

顧一念露出暧昧的表情來，“你跟程哥哥……不是在一起了嗎？”

聽到程謙的名字，淩葳止不住紅了耳尖，“什麽啊？你別瞎說一一。”

“沒有嗎？”顧一念挑了挑眉梢，“之前……你不是都睡程哥哥家裏了？”

淩葳喝了口冰咖啡，壓下臉上的燥熱，急急忙忙解釋，“上次是因為……因為我喝醉酒了，又不敢回去，所以在程哥哥家借宿了一宿。”

“沒發生點別的事？”

“一一！”淩葳被顧一念說得又羞又臊，臉上跟要燒起來了一樣。

顧一念吸了口果汁，雙手托腮，認真地盯著淩葳，“葳葳，你這麽臉紅，是不是說明……你其實還是喜歡他的啊？”

淩葳被問住，眸光一閃，低了頭不敢看顧一念。

顧一念一見這情況，心裏就有數了。

她看了看淩葳，慢悠悠又開口，“其實我覺得，程哥哥應該也是喜歡你的。”

“怎麽可能？”一聽她這麽說，淩葳連害羞都顧不上了，瞪大了眼睛看著顧一念，“他之前明明拒絕過我的。”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那個時候不喜歡你，難道現在就不能喜歡嗎？你想想，他要是不喜歡你，犯得著這麽關心你嗎？”

“那是他人好。”淩葳小聲嘀咕。

顧一念笑出聲來，“程哥哥人是好，不過你別忘了，他以前是怎麽對待那些追求他的女生的？”

怎麽對待的？

淩葳心不在焉地喝口咖啡，想到以前上學時候的事。

人家女生都把情書遞到他跟前了，他看也不看，直接就冷冷地走開了。那些塞到他課桌裏的情書，也逃不過直接被扔到垃圾桶的命運。

她也曾經問過他，幹嘛這麽不憐香惜玉，她還記得當時程謙的回答——

我既然不喜歡別人，就不要給別人無謂的希望。

如果照這麽說的話，程哥哥對自己，確實夠好了，好到自己都忍不出生出些幻想來。

他那麽聰明的人，又知道自己的心思，如果真的不喜歡自己，應該會避嫌的吧？

想著想著，臉上不由自主浮起了笑意。

顧一念清咳一聲，打斷了她的心猿意馬。

淩葳回過神來，再次羞紅了臉，垂下長睫不敢看她。

顧一念見她這樣子，心中越發定了心，看來，自己還得再推一把才是。

“葳葳，你可要好好想想，程哥哥年紀也不小了，家裏肯定已經在催他。你要是不抓住機會，萬一程哥哥找了女朋友，到時你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我……那……你說，他如果對我有意思，為什麽不主動對我表白？”淩葳皺起了眉頭，顯然對此有些難以釋懷。

顧一念想了想，實事求是道，“你想啊葳葳，你剛分手對吧，而且分手這是他還知道，他說不定覺得你還沒走出來，不想開始一段新的戀愛，再加上他以前還拒絕過你，他肯定就更難開這口了。”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辦嘛？”淩葳哀嘆一聲，無精打采趴在了桌子上。

顧一念朝她眨了眨眼，“你要是真的還喜歡他的話，要不……再表次白？”

“我不要！”淩葳嘟噥一句，用手遮住臉，“要是他這次又拒絕了，我以後還有什麽臉見他？”

“長痛不如短痛。你想啊，他如果不喜歡你的話，日後肯定會找女朋友的，與其到那個時候眼睜睜地看著他找女朋友還得強顏歡笑，倒不如再爭取一把。”顧一念給她打氣。

淩葳的性格跟薛桐不一樣，她向來敢愛敢恨，難得起放得下，所以顧一念才會鼓勵她再試一次。

淩葳果然被她說得有些意動了，想了想，突然一拍桌子，“行，我豁出去了！反正都丟過一次臉，不怕再丟第二次！”

顧一念抿唇笑，“打算什麽時候？”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淩葳怕自己再拖個幾天，好不容易攢出來的勇氣又會跑光。

“好，要的就是你這氣魄！”

淩葳怔了兩秒，突然又洩氣般趴在桌上，“啊啊啊啊，還是有些慫。”

額……

顧一念看著她毛茸茸的腦袋，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淩葳突然擡了頭，“一念，要不……你陪我去喝酒吧？酒壯慫人膽，喝醉了我就不怕了。”

“那……那行……”

淩葳朝她咧嘴一笑，“就知道一一對我最好了！”

“想去哪喝？皇朝？”

淩葳想了想，擺手，“皇朝人太多了，你要是被拍到出現在酒吧，影響不好，要不……去你禦景華庭的家裏喝吧？”

“可以啊。不過我很久沒過去住過了，我給家政阿姨打個電話，讓她先過去打掃一下。”顧一念覺得她這個提議很不錯，程謙也住禦景華庭，到時候喝得差不多了，她還能直接過去找他。

顧一念給熟悉的家政阿姨打了電話。

一個鐘頭後，那邊回電說已經收拾好了。

顧一念將淩葳拉了起來，“走吧，喝酒去！”

出了咖啡廳，開車前往禦景華庭。

路上，顧一念給霍子琛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今晚可能不會回禦泉灣了，顧及淩葳的面子，沒說她要表白，只說兩人很久沒見了，晚上在這邊一起睡一晚。

霍子琛應了，臨掛電話前，還特意叮囑她少喝點酒。

顧一念紅了紅臉，掛了電話。

“怎麽了？你們家霍總不同意？”淩葳好奇地望向她。

顧一念清了清嗓子，“我們家霍總說，讓我少喝點酒。”

淩葳楞了楞，突然意識過來，“什麽啊？！難道我們倆再一起就只有喝酒這一件事可以幹？”

“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在去喝酒的路上嗎？”顧一念反問。

淩葳“哼”一聲，別開眼看向窗外，倒是理直氣壯，“曹操都說了，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到了小區門口，守門的保安認出了顧一念，一臉興奮，“好像很就沒看到顧小姐了。”

顧一念笑笑，“搬家了，不常回來。”

保安朝她敬了個禮，目送著她進了小區。

顧一念把淩葳在超市門口放下，自己先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去，等下直接家裏匯合。

淩葳哼著小曲進了超市。

因為來過這裏，她推著購物車，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酒水區。

拿了些兩人喜歡喝的果酒和清酒，又拐到零食區薅了幾把零食，直到估摸著再拿下去自己怕是提不動了，她這才收手，氣定神閑地往收銀臺走去。

來的路上她已經想通了，顧一念說得對，與其這麽拖著不上不下，倒不如找程謙問個痛快究竟。

到了收銀臺，結完賬，她拎著裝滿酒的塑料袋往超市外面走去。

沒走幾步，聽到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

轉身，目光落在幾步之遙的那人身上，神色陡然一怔，張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麽會在這裏碰到程謙？！！

她腦子裏“嗡”的一聲，因為太過震驚，導致程謙走到她面前了她還沒回過神來。

“葳葳？”程謙擡手在她眼前輕輕晃了晃。

“啊程哥哥。”淩葳終於反應過來，紅著臉打招呼。

“想什麽呢？”程謙含笑開口，不過很快有些驚訝地揚了眉梢，“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淩葳覺得自己的舌頭有些打結。

因為心裏有事，此時見到程謙，導致她思緒無比混亂。

要不要現在就表白了？

她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只是很快就被自己否決了。

那……趕緊逃吧。

定了定心神，舉起手中的塑料袋，“過來找一一玩的，程哥哥今天不用上班？”

“剛結了個案子，今天律所不忙，就先回來了。”程謙沒有起疑，幫她拎過塑料袋，往超市外面走去。

“哦哦，那個……我……我自己來吧。”淩葳不知道說什麽好，見他不曉得什麽時候已經接過了自己手裏的購物袋，忙開口。

“沒事，東西多，我送你到電梯口吧。”

淩葳只得應了。

送到進了顧一念樓下的電梯，他將購物袋遞給她，溫柔道，“少喝點酒。”

淩葳一怔，剛想說些什麽，電梯門已經緩緩合了上來。

她後知後覺地眨了眨眼。

程哥哥一定是看到購物袋裏的酒了。

霍總也對一一說過同樣的話，難道……程哥哥真的也喜歡上了自己？

懷著這個念頭，她樂滋滋地按響了顧一念家的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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