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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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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哪裏最安全?

除了異能特務科和港黑大樓外, 橫濱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港黑幹部家。

每一個港黑幹部,家裏都至少配備了槍械彈藥, 像焉島主角這種編程大牛, 自然還在家裏編了系統。

“老師,你要哪個房間?”焉島站在大廳裏,一手指樓梯一手指面前。“除了樓上最裏面那間房不能選, 因為那間屋子是我的, 其他的屋子老師隨便, 這裏很安全。今天暫時住著,明後天差不多可以去靜岡。”

甚至可以說, 焉島家的防禦系數防禦系數, 連港黑大樓都望塵莫及。一方面是焉島的能力, 另一方面, 來自於老父親森歐外的技術支援。

“你一個女孩子自己住, 爹地真是太不放心了, 這些東西給你安上, 遇襲發出警報爹地就能立刻帶人趕到。”

彼時, 高科技箱子堆得看不見後面的員工, 愛女森屑屑站在一堆箱子前, 左邊太宰右邊中也,三個人笑的和老狐貍一個樣, 表情相當統一。

“這間就可以。”相澤消太在一樓隨便選了一間。

“好的。”焉島微微頷首,開始給他介紹家裏的地理狀況。“廚房baba……浴室baba……”

病房,重癥監護室, 地下室,到最後跑到學生家裏,還被問要住哪一間,相澤消太感覺微妙。這感覺就像被霸總問你要哪片魚塘,我給你承包,他甚至產生自己正登堂入室走進豪門的錯覺。

……雖然焉島確實挺壕,賺的比他這個在高額納稅人榜單末尾上的英雄多多了。

不行,相澤消太你不能再想下去了,你是個正經英雄。

只見雄英教師君低頭沈默一會兒,隨後開啟了另一個話題。

“那對兄妹不和你一起住嗎?”

“你說龍之介和銀?”焉島眨眨眼。“他們在橫濱有自己的住所。”作為未來的幹部後備役,組織給予優待很正常,給套房子不算大事,畢竟他們那麽可愛,誰能拒絕的了。

從某種角度講,焉島不愧是森鷗外養女,喜歡孩子這一點不單一脈相承,甚至發揚光大。

……好像沒什麽可以聊的了。

相澤消太摸摸下巴。

氣氛沈默到尷尬,暫時還沒點亮私下聊天技能的兩個人最後坐在沙發兩端,面對面,選擇繼續沈默。

空氣裏只有呼吸聲,洗衣機自動洗衣服聲,掃地機器來回跑掃地的嗡嗡聲。實在受不了這個氣氛,焉島掏出手機蹬掉鞋子,窩在沙發角落裏低頭打游戲,對永不出貨的卡池微皺眉頭。

白裙擺鋪在沙發上,沙發上鋪了花紋典雅,四周縫砸蕾絲的桌布,幾乎和裙擺融為一體。大概是混血兒的另一半基因在作祟,讓她白的幾乎反光,露出的腳線條極為漂亮,腳指尖還帶著淡淡的粉,並不會被白裙子喧賓奪主。

——她大概適合穿粉色明黃色,一身黑白,未免過於素凈了。脫去港口Mafia幹部的外表,明明也只是個孩子而已。

直到焉島主機擡手打算再氪一發的時候,相澤消太這才驚覺,自己對她盯了多久。

這樣下去不行。

於是他開口:“十年後都發生什麽了?”

相澤消太覺得有必要搞明白自己為什麽挨打。

十分鐘後,焉島擡頭,看向相澤消太的表情有點兒冒火,小小的火星在她眼底劈裏啪啦燃燒,像是想到十年後又開始惱怒。

“……不是這個世界的十年後,是另一個世界的十年後。”

焉島主機固執的認為,那個世界絕對不會是真的未來,她一定是到了某個和本世界關系調轉的扭曲世界,才會看見那樣的未來。

“既然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為什麽不說出來?為什麽你回來我挨揍?”

焉島權衡了一會兒,磕磕絆絆把自己遇見什麽講了出來。十年後的事情怎麽想怎麽羞恥,丟人丟到別的世界去,這導致她越講越冒火,眼看著手已經扣上了茶幾,就差講到最丟人的地方,一桌子糊上對面的相澤消太了。

老實人行動起來比較好懂,相澤消太冷靜的轉移陣地。

他從沙發上起身,後退三步,站到沙發後面。

然後他說:“你繼續。”

焉島順著相澤消太的視線看,若無其事的收回扣桌子的手,端正坐姿,繼續講述。剛才被相澤消太一打岔,先前的惱怒感蕩然無存,焉島越講越流暢,最後帶出了破罐子破摔的頹廢感和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硬氣。

講完之後的場面,尷尬極了。

面對面沈默半晌,相澤消太斬釘截鐵道:“不可能,死心吧,我是老師,你是學生,我是英雄,你是Mafia,這種事不可能發生,這輩子都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焉島也松了一口氣,心落地的巨大安定感覺讓她忽略掉了最裏層那點兒不對勁。

“……最好這樣,這個未來太可怕,誰特麽要跟你在一起啊,和你在一起我還不如和太宰一起去殉情自殺。”

這次換成相澤消太不對勁了。

我就那麽差,嫌棄我嫌棄到這樣?

可惜還沒等到他說什麽,焉島家的門鈴響起。

焉島從沙發上下來,正在穿鞋的空檔,相澤消太已經仗著腿長,幾個跨步已經走到了門前。

開門那一刻,看到門後的相澤消太,芥川龍之介楞住。他下意識關門再開門,試圖說服自己看錯了,是剛才開門的姿勢不對。

可再開門,門口站著的還是相澤消太。

被銀碰了好幾下,良久龍之介才回過神。

“……怎麽是你?”

芥川咬牙,羅生門蠢蠢欲動。

“請告訴在下,你為什麽,會出現在焉島小姐家?”

提問:晚上去姐姐家找姐姐有事,結果發現姐姐趁你不在,突然在家裏塞了一個老男人怎麽辦?

回答:先問明白怎麽回事,送快遞的一會兒走或者暫住的就先算了,如果是別的,比如說隔壁老王,又或者你實在接受不了事實,再把人打出去。

自打無師自通了上網搜索技能,芥川就被沙雕網友越帶越跑偏。他很想照上述答案去幹,然而真正實施起來,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相澤老師今天暫時住在這裏,橫濱別的地方不安全。”焉島把相澤消太推到客廳,隨後又上前摸著芥川的頭進行日常順毛安慰。“森先生的命令,要姐姐保護好他,龍之介別擔心。”

更不對勁了。

這場面活像有一天鏟屎官抱來了其他貓咪,邊安撫炸毛原住民邊告訴原住民“它要暫住幾天,別欺負它”一樣。

芥川思維擴散,好不容易被養壯實點兒的身板在焉島手下微微顫抖。再想想自己和銀沒辦法繼續跟著焉島,芥川龍之介原地爆炸。

“焉島小姐,在下真的不能跟著你,要在橫濱上學嗎?”

“……我也想,可是首領命令你們在橫濱上學。”焉島再揉幾下。“首領的命令高於一切,我沒有辦法對森先生下達的命令進行質疑。”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一直把弟弟妹妹帶在身邊。那麽可愛的弟弟妹妹,誰願意分離。

“銀怎麽沒來?”焉島將孤身前來的芥川領進家門。“你先坐,我去關門。”

“最近橫濱不太平靜,在下怕出事護不住她,讓她在家等我。”

芥川跟著走進去,乖乖巧巧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焉島隨手給的水果糖。但他並沒有吃,而是把糖裝進衣兜裏,看樣子是要拿回去給銀。

在焉島去關門的時候,芥川龍之介看向相澤消太的目光,兇狠極了。

“在知道自己能力不夠的情況下,還要跟著妹妹醬行動?”

正當焉島要把門完全合上的那一刻,一只帶著涼意的手突然從門外的陰影裏伸出來,擋住了焉島關門的動作。

“芥川君,我怎麽記得,我不是這麽教你的呢?”

芥川瞪相澤消太的眼神都僵在原地。

太宰治徹底從門外鉆進屋裏,胳膊上的繃帶被勾亂,看起來進入焉島宅花費不少力氣。

焉島看看太宰再看看芥川,最後沈默的立在原地。

她的程序對特定的人開放,沒道理芥川進來的毫發無傷,太宰進來就這麽狼狽。

“妹妹醬想什麽呢,我是翻墻進來的。”太宰治解下繃帶,露出傷痕累累的手臂。“你這宅子,被森先生的高科技改裝的不太聰明,我辛辛苦苦翻墻進來,居然把我當成敵襲了,我可不想用這種太疼的死法去死。”

焉島翻個白眼。

自殺狂魔幹什麽都不奇怪。

“你怎麽突然來我家了?”焉島叉腰。“說了多少遍了不許在我家自殺。”

“比起這個,妹妹醬先給我找找繃帶?”太宰治對焉島的話充耳不聞,反而略帶孩子氣的撓撓頭。“這麽暴露在空氣裏,我很不習慣呀。”

“……你真是個繃帶浪費裝置。”

把人一腳踹到客廳的沙發上,焉島轉身去樓上拿繃帶。

沙發上,太宰治和相澤消太對視幾秒,隨後各自撇開頭。兩個人,一個臉色陰沈,一個依舊掛著笑意。

焉島提著醫藥箱走下樓,給太宰治換上新的繃帶,遮住那些疤痕。

“首領有令,要你去靜岡的時候帶上織田作。”一紙銀之神諭輕飄飄飄到焉島懷中。“有情況,比如說收拾了什麽人需要處理現場,這種任務交給織田作就好了。”

我這麽說,英雄相澤消太君會怎麽辦?感受到不同後,又會怎麽辦?橫濱不比靜岡,這邊亂的很,為了自身安全著想,果然還是遠離妹妹醬吧?

太宰治黑泥心再次冒頭,黑泥湧動的比往常還要洶湧。

然而相澤消太不為所動。

“首領的新命令就這些了。”稍微來了點兒興趣,太宰表面上依舊面色如常,甚至還有心思在焉島這裏蹭飯。“為了補償我,妹妹醬給我做蟹肉粥吃吧。”

“你自己作死為什麽要我補償你?”焉島嘟囔著起身。“我去打電話叫中也,讓中也把銀也帶來。”

二十分鐘後,銀和中也站在她家門前。

下廚的依舊是焉島,嘴上再怎麽嫌棄,最後還是做了太宰治要的蟹肉粥。

吃飽喝足,眾人散去,無邊夜色裏,留在焉島家的,最後只有相澤消太。

“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吃今天的晚飯?不喜歡螃蟹?”焉島將碗碟扔進洗碗機。

“嗯。”

相澤消太隨意應一聲。

他的確不太喜歡吃螃蟹,但也沒心思和小鬼搶,少吃幾口無所謂,反正明後天就回靜岡。

然後他起身幫忙,攬起桌子上剩餘的碗碟放進洗碗機。

就算再怎麽和焉島合不來,他現在也是借住人家,多少還是要幫些忙,這是成年人該懂得的禮儀。

於是兩個人詭異同步,步調一致的幹起家務。焉島主機拿抹布擦桌子,相澤消太就拎起掃把掃地。

整理完整個大廳三十分鐘後,一碗沒加螃蟹的粥和幾道小菜放在相澤消太面前。

“喏,別餓著。”焉島主機放下東西自顧自上樓。“我才不是那種餓著客人的東道主。”

看著焉島主機的背影,相澤消太怔楞。

淩晨一點,葉藏酒吧。

暖色的燈光打下來,讓純黑純白沒有任何過度的酒吧呈現出詭異的迷幻感。

太宰治眼上並沒有纏繃帶,裹著一身夜色從酒吧外走進來,坐在吧臺前。他面前是上一位顧客殘留下的酒杯,他看著杯子,仿佛坐在這裏的,是一片影子。

陰冷詭秘,這就是他們的老板,太宰治。

黃頭發酒保壓下雞皮疙瘩,開口:“老板要喝點什麽?”

但太宰治並不理他。

他敲了一下酒杯的邊緣,隨後趴在吧臺上,雙臂搭在一起,只露出一雙鳶色眼睛,陰郁沈寂的看酒杯裏的冰塊隨水波起起伏伏。

“不論如何,我希望他能活著。雖然有點兒對不起妹妹醬,但首領對我越來越忌憚,我當然要為自己找退路啊。”

酒保自然不愛聽太宰治一個人自言自語仿佛詠嘆調一樣的絮絮叨叨,就算太宰治是幕後老板也一樣。他們這種打工仔,在乎的是晚上的打工能掙多少錢,好在太宰治這個老板雖然神經了點,但還沒拖欠過工資。

“所以說,喝些什麽?”黃頭發酒保略不耐煩。“提前說好,沒有洗潔精。”

“啊。”太宰治一個語氣詞說的一波三折,頗為欠揍。

最後他直起身換個姿勢,一只手托住臉頰,嬰兒肥被擠起,壓迫住一只眼,表情似乎還和一前一樣。

“螺絲釘子,不要苦酒。”

——不,還是有什麽東西變了。

酒保將酒杯放在他面前。

先前的酒杯已經被推翻,在一片亮晶晶的酒液裏,新的酒杯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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