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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極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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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其間,顧然去了洗手間,李可索性招來服務員把賬結了。

一擡頭,就見斜對面的鏤空隔段旁坐著一位女生,正目不轉睛卻又恍恍惚惚的盯著自己看。李可找尋著記憶,想著是不是相識的人。

卻見她又移開了目光,一路順著顧然走來的方向看著。李可隱隱約約的猜測這人可能是隨著顧然來的。

李可在她後來不聲不響,偶爾瞥過來的目光中,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這恐怕就是顧然的女朋友了。

一直沒有來找顧然,只怕是沖自己來的。李可第一次為自己沒有男朋友而悲哀,太多的是非不請自來。

吃好飯,李可與顧然在餐廳門口散了,看著顧然離開,李可慢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回頭看著身後漸漸追上來的人,李可幹脆停住腳步等著她靠近。

等她走到面前,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時,李可率先開口問道:“你是顧然女朋友?”

見她點頭,李可才又說道:“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說完轉身走向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兩人坐下點了咖啡,李可便坦率的自我澄清道:“你不必誤會我與顧然,我和他除了同事關系,沒有任何其他可能。”

孟曉自我介紹了一番,接著自顧自的笑道:“你的確值得讓他喜歡,輸給你我倒是心服口服。”

從之前李可的主動結賬,吃飯時兩人的坦坦蕩蕩,還有現在這一番直接的言語,不扭捏作態,不矯揉造作。她覺得這樣性格的人,長的還漂亮,討人喜歡理所當然。

李可聽著她說的話,皺眉說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與顧然確實只是同事關系。”

她搖著頭苦笑,一年多前顧然去上海參加總結大會,說好回來的年底訂婚的。可他回來後卻如忘了一般只字不提,他們就這麽一直拖著。

後來他去上海出差的次數多了,去的時候神采奕奕,回來後總是沈默頹廢。她才發現他是把自己的心忘在了上海。

雖然對她一如既往的好,可是不一樣了,少了情誼,多了愧疚,她如何能察覺不到。

看著李可一無所知的模樣,她做不到將顧然愛上她的那些變化對她如實相告。

孟曉滿心酸澀的說:“現在我該離開了,我們一起買的房子我不會給他,我要看看有誰會像我當初一樣,不圖錢財、奮不顧身的愛他。”

李可覺得自己是百口莫辯,只能面色凜然的說道:“反正愛他的人不會是我。”

說出這番表態的言語,見她仍是不為所動的表情,李可只感覺話不投機半句多。

既然多說無益,李可沈默相對的喝掉一杯咖啡,便結賬離開了。

禮拜一上班果然是一派熱鬧,眾人圍繞著呂嫻恭喜她直接分屬到行政部門,不用進車間做那些苦差事。對李可也全都恢覆了之前不溫不火的模樣。

直到接到吳經理安排進車間的任務,李可才知道,比起呂嫻在肖榮照拂下安排到行政部的志得意滿,自己被吳經理無差別的安排,落在在眾人眼裏已然是大勢已去。

郭謹陪著李可去車間時,還埋怨著領導的厚此薄彼,同情著李可被分屬到一個別人最不願意去的部門。

李可對此倒是無所謂,去哪裏不是一樣工作?

可這份無所謂在李可進部門前,穿著一身醜到自慚形穢的防塵服時瞬間湮滅。

郭謹將李可的口罩往鼻子上拉了拉,又幫她將無塵帽往下拽了拽,才拍著她身上肥肥大大的防塵服別有深意的說:“在這部門裏要記住,一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二不要相信別人的嘴。因為這工作服太具有欺騙性。”

說完不顧李可難以置信的神色,便為她引見了這部門的主任。一個叫楊姐的中年女人,神色匆忙的將她領進這精密加工部門,安排在了吳經理之前提到的負責出口的小組裏,具體的工作沒說,只告訴她配合調動。

李可一面迷茫著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一面又沈浸在眾人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奇妙感覺裏。

身旁一人停下手中的事情,轉頭問她:“新分來的?”

李可點頭,那人朝李可招手問道:“英語會吧?”

李可依舊點頭,他歡呼一聲將手中的工作分發到李可面前,說道:“來來來,我教你我們這小組的工作,將這些內容譯成中文有問題嗎?”

李可對他的熱心很是感謝,這至少將她從無所事事的狀態中解救了出來。將他遞到手中的一些英語內容轉譯成中文,除了一些的專業術語需要請教他,其它完成的並不困難。

還回給他時,他嘖嘖讚嘆著李可完成的不錯,接著又是一份需要翻譯的出口零件匹配的質量核對。

李可忙完遞回給他,斜對面恰好有人問道:“李山,需要翻譯的內容好了嗎?”

李可身旁的人拿起那一疊剛剛李可翻譯好的紙張遞過去,笑著回說道:“譯好了。”

對面那人瞄他一眼,調笑著說:“今天倒是稀奇,快的不像你了。”

李山氣道:“都是我弄完的,不帶你這麽輕視我的。”

一句話說完對面的人也不再說話了。李可聽著身旁的人將功勞全數攬去,小聲的在李山身邊念道:“沒人性啊沒人性。”

李山擡頭看著李可,邊笑邊指著自己戴著口罩的臉說道:“在這裏臉都不要了,還提什麽人性?難道你進來之前沒聽說過,這裏的女人當男人差使,男人當牛差使。”

李可難以置信的說道:“你一個男人,不知道要憐香惜玉的嗎?”

李山笑得一臉輕蔑的問:“你是美女?”

李可被他問的無語,反問道:“你是帥哥?”

他不耐煩的拉下自己臉上的口罩,說:“這裏的帥哥鳳毛麟角,就怕有你也不敢去看。”

李可看著之前眉清目秀的一個男生,轉瞬間變成滿臉青春痘,讓人不忍直視的模樣,只感嘆這身行頭太適合他,生出的是煙籠寒水月籠沙般的美感,遮醜的效果完全是不可同人而語,的確是太具有欺騙性了。

她現在明白郭謹的那番勸告了。

李山自說自話的介紹起這個部門來,這裏就沒有女孩子願意進來,一種是不漂亮的苦於自己的醜態畢露,還有一種是漂亮的苦於自己不能美貌畢露。

更何況在這裏工作,再大的功勞苦勞也沒人看見。所以這部門裏的女性都是中年婦女。

而且在這個環境裏,對別人再客氣,出去也不過是縱使相逢不相識。

所以除非是認識的人,不認識的人都不講那些虛情假意。李可聽著他的一番歪理邪說不僅覺得無從反駁,更是隱隱的興奮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麽她是不是也不用拘束著了?正想著,斜對面一人看向李可問道:“覺得很閑就過來領任務。”

李可站起身笑得沒心沒肺的問道:“什麽任務,需要貢獻腦力,還是體力,我精力充沛,還可以附送想象力。”

看著對面那人劍眉星目的模樣,李可暗自得意,幸好之前被李山的真面目嚇到提高了心防,不然這會兒只怕要淪陷在對方的眼神裏了。

一語落下,同一組的其他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詫異的看著李可。身旁的李山手臂碰了碰李可,低聲說道:“你完了,往老大的槍口上撞,你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李可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這部門裏不只有楊姐一個主事的,只怕對面這人也是。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這是樂極生悲了。

只見他淡然的轉開目光,說道:“看來是精力過剩了。”

之後李可便悲催的被體力任務和腦力工作雙重壓榨了。

下班時,李可疲累的跟著眾人出去,走到門外,大家紛紛摘掉臉上的口罩,李可累的懶得擡手,戴著口罩往更衣間走,卻在不經意的一瞥間,赫然發現之前那長的劍眉星目,對自己勞動力壓榨的人竟是肖榮。

李可瞬間滿懷悲愴,李山說的不敢看的帥哥肯定就肖榮了。她都不知道自己這麽不長眼,竟然在太歲頭上動土。毫無疑問,接下來的日子,她要為自己的愚蠢買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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