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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殺,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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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惠珍跌坐在地上,看著那一抹偉岸的身影,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絕色男子,她卻怎麽也想不明白,這般周全這般謹慎的計劃,怎麽就失敗了?

她袖下的雙手緊緊的撰著一枚黑色的彈丸,那可是她唯一還能逃命的東西,只是,卻不是她此時能用的燔!

這時,東來過來對著梅素婉耳語幾句,梅素婉點頭,最後對他輕言一句,東來便退了下去。

梅素婉對晏正山低語幾句,晏正山點頭,扛著梅如海便進了屋子。

回身對著空中打了幾個手勢,立於四周的兄弟,瞬間隱蔽起來。

梅素婉欺身上前,點住了韓惠珍的穴位,令她動彈不得。

再看這傾雲閣,安安靜靜的如同死寂一般!

梅素婉手中短笛輕輕的敲打,忽然挑起嘴角,對著韓惠珍道,“你的人,回來了。”

話落,幾條身影便閃了進來,而韓惠珍的眼裏頓顯一片驚慌之色。

“公主!”幾人看著立於韓惠珍身後的男人,停住了腳步窠。

韓惠珍有千般想法,可唯一沒有想到的卻是她會受制於人,就算她有逃跑的武器,卻沒有機會讓她用!

“殺!一個不留!”

梅素婉冷冷的下著命令。

一霎間,隱蔽於暗處的兄弟們,從四周襲來,瞬間便將幾人團團包在其中!

出手更是毫不留情,招招致命!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幾個黑衣人全數倒在血泊之中。

“告訴我,你打算與他們從哪個城門逃走?”梅素婉手中的短笛,挑起了韓惠珍的下巴。

聽著那平靜無波的聲音,韓惠珍當真是想將他大卸八塊以解她的心頭之恨。

“哦,忘了,你不能說話……”白玉短笛在她身上一點,不屑的冷哼一聲,“這回可以說話了。”

韓惠珍看著他,“沈公子,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梅素婉吸了口氣,“說說看。”

“我出雙倍的價錢買我的自由,你看如何?”

這會,韓惠珍倒是平靜了心緒。

梅素婉點頭,“說說看,你現在有多少銀子?據我所知,當日為救你兒子,你可是將梅府給搬空了,五十萬兩,如今,你還拿得出來嗎?”

韓惠珍冷哼一聲,“你即知本宮的身份,區區五十萬兩,對本宮來說,還算是個事嗎?”

“五十萬兩,對公主來說,當真不算什麽,只是……”梅素婉上下打量著她,“一個過氣的公主,不,應該是說一個死了幾十年的公主,不說五十萬兩,就是五萬兩,估計拿出來了,也不容易吧!”

“你……”

“所以,公主,你當真沒有與在下談生意的本錢……我突然想,若是將你交給一個人,我想,那人應該很喜歡的才是……”梅素婉雙目一瞇,又何必臟了自己的手,那個面具男人九殿下,估計應該更想要她的命才對!

嘴角一挑,對身邊一個兄弟無聲的吩咐幾句,那兄弟點頭應下,轉身便走。

“你要做什麽?”韓惠珍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這京中最想自己死的便是那個人,若是這男人將自己真的交給了他,不說是自己的命沒了,就是澤兒也將性命不保。

梅素婉似笑非笑,看著她滿臉驚色,“有件事,我想與公主請教一下,若是公主合作的話,放你兒子一條生路倒是可以……”

“你要問什麽?”

“是有關一張藍色紙片的問題,不知公主可否跟在下告知一二!”

“藍色……哈哈哈……她果然是知道了什麽,只是,太晚了,哈哈哈……你告訴梅素婉,讓她死了這條心吧,就是我死,我也不會告訴她任何消息。”

梅素婉眉頭微鎖,眼中閃過一絲陰芒,“既然如此,那麽公主,就別怪在下心狠!”

話落,伸手拎起她的手腕,一拉一奪,一直被韓惠珍撰在手中的黑色彈丸,便落了梅素婉的手中。

“你還給我……”

梅素婉看了看這精質的彈丸,這麽小的一個東西,卻有著那麽大的爆發力,該說這些古人的腦子好使嗎?

只是她卻冷冷一笑,拱手對著天空,“秋獵之時,萬歲爺受了重傷,早已查明是細作所為,依在下看來,此時將公主交於兩府,相信,還是可以拿到不少銀子的!”

韓惠珍咬緊了牙關,渾身顫抖,“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一分。”

“沒關系,你不說,東齊也有人說的!”

韓惠珍的臉色頓時大變,眼中已不只是恐懼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梅素婉嘴解一挑,看來,西韓與東齊當真有著聯系!

“梅泓澤在哪裏?”驀的冷聲問道。

若只是一個韓惠珍,皇上即便再怒,也頂多降了梅如海的職,可若是梅泓澤那個蠢貨若跟著逃,哼,當真是夠梅如海喝上幾壺了!

不是梅素婉想保下梅府,只是,若是梅如海進去了,一府的人,也都沒有好果子吃,她身為梅如海的女兒,再不受待見,卻還是會被牽連,甚至牽連到擎王府!

她怎樣都可以,卻不能因為她,而讓晏隱隱了十年的晏寒天,在這個時候浮出水面!

看著韓惠珍,眼裏,更多了一層恨意!

只是剛聽她與梅如海那幾句話,卻有些不明白,他們不是很相愛嗎?

梅素婉的耳朵忽的一動,卻仍雙目盯著韓惠珍。

韓惠珍大笑,“我不會告訴你的,不會告訴你的……哈哈哈……”

“噗!”

韓惠珍瘋狂的笑聲之下,突見梅素婉口吐鮮血,倒了下去。

而她的身後,站著的,便是以為死掉的韓彬!

“砰!”

一聲巨響,一陣濃霧,韓彬與韓惠珍便從眾人眼前消失不見。

坐於屋頂的敬木臉色頓時一變,幾乎是在梅素婉一倒下的時候,便欺身上前,只是,卻也失了抓住韓惠珍的機會。

敬木伸手想去扶起梅素婉,只是他的雙手卻抖了起來。

那一掌他看的清楚,正中她的背心!

“素……”

“我擦!到底是什麽東東,炸的力度竟然這般的大?”

梅素婉雙耳有些嗡鳴,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胸口,一擡頭就看到了敬木立於眼前。

他的雙眼帶著一絲慌亂,還有一絲驚喜?

“咕咚”,忍不住的咽了口水,“你……”

敬木瞬間轉身,負手而立,“好計謀!”

話落,足下一點,轉身而去。

“有病吧!”

梅素婉看著那似逃也一樣的身影,低罵了一句。

只是,很久很久以後,梅素婉才知道,她起的有些極了,不色,她定早已發現了他的秘密!

低罵了一句,一招手,四周的兄弟們立時而上。

“可是看清了?”

“回主子,看清了,是東城的方向。”

“走。”

一擺手,當先離開。

幽暗的街角,那偉岸身姿的男人,看了看自己的手,因為此時仍在抖著。

他霸氣的臉上現出一絲笑容,負手而望她那急馳而去的身影!

——

“有沒有追來?”

韓惠珍與韓彬逃的極其狼狽。

終是到了城外,可韓惠珍的臉上,惶恐仍在。

韓彬將韓惠珍交與屬下兄弟,“保護好公主,保護好少爺,快走……”

“統領……”

為數不多的黑衣人,看著韓彬關切的叫著。

“我怕是不成了……”放落,便靠向了馬車,嘴巴裏的血,竟是止也止不住,跟不要錢一樣嘩嘩流下。

“韓彬……”韓惠珍撩起車窗,看著他那漸失的生命,眼淚順勢而下。

“惠兒……”韓彬抓著韓惠珍的手,眼裏卻是一片笑意,“三十年前,我便說過,舍我命也要護你周全,哪怕你我皆身不由己,可我卻知,惠兒的心,比我還痛。”

韓惠珍咬緊下唇,嗚嗚哭泣,卻是不住的點頭。

“那人武功極好,奴才的肋骨極五臟具已碎裂,終是活不了的,所以奴才定會為公主守住這最後的追兵……走!”

話落,手中的匕首,瞬間刺入馬屁上。

馬兒嘶鳴,揚蹄奔跑。

只是,也只是跑了幾步,便在馬兒又一聲嘶鳴中,馬車停了下來。

韓彬一楞,卻見梅素婉一身傲然之姿,立於馬前。

“你……”韓彬臉色大變,瞬間便反應過來,是中了人家的計了!

梅素婉嘴角微挑,一擺手,身後的兄弟們皆已上前,便將韓惠珍極她的手下團團圍住。

“殺!”

短短的一個字,卻如鬼魅一般,傳入眾人耳中,是那般的淒涼又是那般的陰寒!

刀光劍影之間,每一刀每一劍皆是直取性命。

晚風輕輕吹過,一陣陣血腥的味道,充入鼻間。

馬蹄聲悠悠而來,東城門瞬間開啟,轉眼大理寺與京兆府的人馬便到了眼前!

只是,除了一個雙腿受傷癱在地上的韓惠珍之外,卻再無他人!

莫廖與宋衍對視一眼,命人押了人,擡著屍體回了府衙!

——

“主子,梅泓澤逃了。”

梅素婉捏緊了拳頭,“叫人多加留意,回城。”

只是怎麽都沒有想到,梅泓澤竟然撇下了他娘。

許是因為韓彬的信號讓他不安吧,所以,他直接棄了韓惠珍,那麽也就可以說得通,因何,他後來在梅府中的沈默了!

看來,是韓惠

珍將自己的身份皆告訴了他。

“向飛,將梅府中郭氏的屍體給我擡到大宅去。”走了兩步,梅素婉又吩咐了一句。

“是!”

先前,已命東來,若郭氏活著,便讓她服下假死藥,也正好借此機會離開了梅府,若她沒活過來,那也只能說是她的命了!

畢竟,誰能想到,韓惠珍心狠手辣的想將一整府的人統統毒死!

——

待梅素婉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子時過半了。

寶珠與瑞珠兩個當值,看到她上前福身一禮,“王妃回來了。”

“嗯,王爺睡了嗎?”

“沒,王爺去了書房一直沒有回來。”

梅素婉道,“去看看王爺忙完沒有?”便回了房,直接去了浴間。

才剛剛洗好澡,便聽到了晏寒天的聲音,他正吩咐兩個丫頭下去休息。

梅素婉嘴角帶笑,披著浴巾走了出來。

“要洗澡嗎?”梅素婉上前推著他。

晏寒天搖頭,“洗過了。”

梅素婉點頭,“很忙嗎,要忙到這個時間?”

“不忙,只是你不在,這屋子裏,我總覺得太過清冷……”

“就你會說!”

只是梅素婉的心,卻因他的話而熱了起來。

也許,這便是一個家的味道吧!

今夜的晏寒天,極其君子,只是擁著她,說著暖暖的話,沒一會,梅素婉便沈沈的睡了過去。

“素素……”晏寒天輕輕的喚了兩聲,梅素婉卻沒有應一下。

聽著那均勻的呼吸,晏寒天坐了起來,伸手,拉過了她的手腕,輕輕的探了上去。

除了略有一點點的內傷外,倒是無礙。

許久之後,晏寒天才長出一口氣,看著那一張嬌巧的容顏,無耐的嘆了一口氣,“那血,是說吐就吐的嗎?”

話裏帶著埋怨,卻拿了藥丸餵她服下。

——

翌日

滿京城在傳,梅太師擡的那平妻,竟是西韓的細作。

聽說,大理寺與京兆府尹在昨夜一並將細作抓獲。

更是將人的身份給審了出來,誰能想到,那人竟是西韓已故的四公主!

皇上震怒,下令淩遲致死!

而對於梅如海,皇上念其為大燕付出一輩子的時間,勞苦功高,功過相抵,便削去了他太師一職,留他在京養老吧!

至於韓惠珍的三個子女,命大理寺追殺梅泓澤,又將梅素蕊與梅素婷貶為了庶民。

梅素婉聽說這些事後,只是嘆了一口氣,便直接去了梅府。

梅如海瞬間老了十歲,看著梅素婉,無力的笑笑,“養虎為患養虎為患啊!”

“父親,姨娘怎麽會是西韓的細作,這,也太讓人不可思議了吧?”

梅如海搖頭,“算了,不提了。”

梅素婉點頭,“府裏如今怎麽樣了,死傷的大嗎?”

“奴才們死了大半,至於這主子……唉,除了你四姨娘香消玉殞外,倒都還活著,當真是要謝謝昨晚出現那些義士。若非是他們,梅府,沒人了。”

梅如海搖頭,看著空蕩蕩的府邸,忽然竟不明白,他這一輩子,倒底為什麽而活?

“祖母怎麽樣?”

梅如海嘆了一下,“命是撿了回來,卻因年邁,身上的餘毒無法清凈,這餘生,便只能躺在了床上了。”

梅素婉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還好命還在。那二叔他們呢?”

梅如海大手拍在了自己的腿上,一臉的氣憤,“這麽多年,我養著他們一家子,卻不成想,反過來,他來害我。”

“此話怎講?”梅素婉楞了一下。

“你以為,皇上罷我的官,只因為韓惠珍嗎?是你二叔!他背地裏告我挪用了修建西涼山水渠的公款,只因證據不足,皇上正好借著這由頭,便罷了我的職!而二房,昨夜並不在府中,一家子回了江氏的娘家!”

梅素婉未說話,只是雙目瞇了一下。

“小媳婦,你來了……”

晏正山蹦跳著跑了出來,身後是背著包袱的梅泓嵐與曲風。

曲風上前,跪了下去,“曲風見過王妃,請王妃現罰,屬下沒有保護好少爺。”

梅素婉擺手,“起來吧,你的經驗尚淺,多加歷練便可以了,這事不怪你,回頭,多用些心便好。”

“曲風謝王妃不罰之恩。”

“嵐兒,出了這樣的事,你還要起程?”梅素婉將他拉了過來。

梅泓嵐堅定的點頭,“姐,嵐兒無事。”

“好吧,路上小心。記得,多給你娘寫信,也免得她對你牽掛太深!”

梅泓嵐對她彎腰一拜,又對著梅如海一拜,便帶著曲風上路了。

“父親,請你節哀。”

梅如海點點頭,“府中沒事,你便回去吧。”

梅素婉點頭,卻又叫了一句,“父親……”

“嗯?”梅如海擡頭看她。

“有件事,不知素婉當講不敢講。”

“你說。”

“早朝還未下,聖上對您的懲罰便下來了,所以,素婉覺得,那些還活著的謀士,父親已不適宜再養著了,免得聖上覺得父親有不臣之心,畢竟,大少爺可還沒有抓到!”

梅如海一楞,滿眼痛苦,卻是點頭了,“你若不說,我當真是沒有想到。”

轉頭看向梅承良,“清點一下府中的錢財,給大家一些盤纏,讓他們另謀出路吧!”

梅承良應著便退了下去。

“如今府中能用的人並不多,我便將碧瑤留下,幫著父親處理一下府中的事宜吧……”

梅如海點頭,“那就有勞碧瑤姑娘了……”

梅素婉對梅如海福身一禮後,便帶上晏正山離開了梅府。

“向飛,我的小狗呢?”才上了馬車,晏正山便對向飛發起了難來。

向飛咽了口水,看著他道,“九爺,若是你不對外人道起昨晚你看到我與丁健的事,我便將買來的一對小白狗一並送給你!”

“真的?”晏正山眼裏一片喜意。

人都是這樣子的,有多少的玩具,卻總是終情於第一個。

向飛點頭,好在昨夜裏,跟林丹一塊,去了那戶農家,小狗崽子還有兩只,就一並買了來。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晏正山舉手便與向飛擊了一掌。

“那九爺便與小的一同走吧,咱們去拿狗狗去。”

晏正山樂呵呵的便跟著向飛走了。

“主子,要去大宅嗎?”

丁健問了一句。

“嗯,去大宅。”

——

郭香怎麽都沒有想到,她不但沒有死,還離開了梅府。

雖然身子有些弱,可看到了梅素婉,她眼裏還是一片感激之色,急忙從床上下來,便跪了下去。

“奴婢謝謝二小姐。”

“你不用謝我,這是我答應你的,如今你若無事,便收拾一下,我送你出城,想來,這會他已經在等著你了。”

郭香兩眼泛紅,不住的點頭。

梅素婉拿了些銀票遞到了她的手中,“事出突然,你的積蓄也都留下在了梅府之中,這些,你也別嫌少,拿著謀些生計吧。”

郭香搖頭,“二小姐,奴婢不能要,您給奴婢自由之身,奴婢已感激不盡了……”

“讓你拿著就拿著吧,總不能出去了,要飯吃吧。”

郭香只好閉嘴,握著銀票又對梅素婉磕了三個頭。

這才起身,由丁健蒙住了她的雙眼,送上了馬車。

“姨娘,他已在城外等你,從今起,以後的路,你便好自為知吧!”梅素婉最後說了一句。

郭香在馬車中,回了一句,“二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難忘,若有來世,奴婢定當做牛做馬,以報此生之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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