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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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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秋天的伊希斯河對擅自闖入它的人絕對說不上溫和,除了拒絕提供空氣外,還會無時不刻的剝奪闖入者的體溫,再加上蓮游泳的速度又快,湍急的水流仿佛要把人皮給剝下一層來。但偶爾浮出水面的那一小會還不能說兩句抱怨的話,因為這點時間只夠換氣的,因為後面跟著兩條速度絕對超出每一個普通人見識的小艇,艇上的人氣勢洶洶的兜著幾張網,誓要抓住幾條舉世罕見的魚。

長安在不小心嗆了一口水之後忍不住的心心中問候整個柯爾特王室,覺得大概所有身處高位的人腦子都有病,認為天底下所有人都應該被他們掌握在手裏面,既然這樣那誰也不用客氣了。長安用一只手把繩子在手腕上挽了幾下好讓自己不至於一下沒抓牢就落到漁網裏去,另一只手向掛在腰間的折疊鏡探去摸出了幾個半截拇指大的小玩意。這東西外觀是普通的立方體,半透明,表面粗糙,看起來像是一小撮砂礫粘起來後又在表面額外刷了一層膠,不過它的真實功用卻不會像外表一樣不起眼,長安在這些小立方體一接觸河水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寒氣從上面彌漫了出來,幾乎凍的手指都不聽使喚了,也不知道塞恩裏爾在風車城向長安介紹折疊鏡裏的東西的時候,是怎麽好意思把這些玩意歸為日用品的。

長安竭力讓自己在急需呼吸的狀態下保持沈穩,調動體內的氣流向已經有些凍僵的手指讓他們再次靈活起來,然後用特殊的手法把這些立方體全部彈射了出去。東洲十家九流的山一劍水一劍從來都不是一招兩式,更不是僅僅是用於揮劍,最近長安認真思索了一下這些被無數代人從無數武技中總結出來的技巧,他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去理解那些所謂的一動一靜的理念,也不用管到底哪一式用來進攻哪一招用來防禦,秉承實用性第一的原則,他完全可以把水一劍理解為靈活多變的攻擊防禦線路,而山一劍則是讓一個人由靜止瞬間變為高速的發力技巧。這麽一想長安就覺得那些神神叨叨的理念心境容易理解多了。為什麽山水兩劍不能分開修煉?因為沒有力道的靈活攻勢和僵直死板的一記重擊在高手面前都如同兒戲;為什麽這很少有人能練成山水兩劍?因為這兩劍能教的只是技巧,沒有紮實穩固的功底學了這些技巧你也用不出來。縱使長安是直接繼承的別人的記憶,但他使用出來的武技和失樂塔主那瘋子也完全沒法比不是?

長安把幾個立方體彈出去的時候就用的山一劍的發力技巧,並在其中灌註了足量的氣,使它們即使在水中也可以飛速的射向追來的小艇。在指力和河水壓力雙重的作用下,立方體表面的一層“膠”快速的崩潰破損,一粒粒砂礫散成了蓬松一片,將自身蘊含的寒氣充分的釋放了出來,在河水中凍除了幾塊巨大的堅冰,並在浮力的作用下飄上了水面。

煉金制品,月冷凝砂

小艇上的人不少,他們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有幾個年輕的是穿著幾所學院的學生的樣子,剩下的有的穿著學院區守衛的制服,有的穿著醫療所的牧師袍,被卓然“看見”的那個擁有強大魔力的校工正通過一個刻滿字符和線條的案臺駕駛一艘小艇。這些人或許都猜測過為什麽長公主要下令決不允許這幾個人逃出福歌城,但他們之間卻完全沒有交流自己的看法,因為沒有必要,他們是王室直屬的秘密部隊,不需要知道王室的命令是否正確是否正義,他們需要的只是徹底執行。而今天讓這幾個人趁亂逃出學院區則是在秘密部隊履歷上極為不光彩的一筆——如果真的有人能看到的話,而唯一能讓這份恥辱不至於被抹得更黑的方法就是把這幾個人完好無損的帶回去。沒有人會認為這有多難,因為他們一直接經歷著最艱難的訓練和任務,而對方不過是一群手上沒沾過血的小孩子。這份自信一直持續到他們落水之前,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水面上會突然浮起數塊堅冰,猝不及防之下小艇直接撞了上去並發生了側翻。秘密部隊中的魔法師們在喝下了兩口河水的時候也沒想清楚他們的目標是怎麽在水中高速潛行的狀態下制造冰塊的。這不能責怪塞恩裏爾他們看不上這個時代的人的戰鬥力,能釋放更強的靈力和氣又怎麽樣?人不都是一堆肉麽,除了階位這種不講理的情況,拼自身素質誰又能真的超出別人很遠?

在甩掉追兵後長安幾個人終於輕松點了,起碼浮上水面的時候可以多喘幾口氣,也不覺得在河水裏太難熬了,沒一會就離開了城區,並看見羅賓燈在河邊。

“你們知道我幻想了多久麽?我以為你們會氣勢磅礴的乘坐著巨龍從福歌城裏飛出來。”羅賓略帶嫌棄的看著濕淋淋的幾個人,尤其是蓮還沒有收起來的膜翼。

“根據貝奧武夫契約,龍族不能在任何人類的領地以龍形飛行。”蓮隨意的解釋到,他不喜歡說太多關於這些的話題,因為那個契約原本就是對龍族極為不公平的單方面限制,一旦違反就可以視為身懷異血的龍族失控,人類有權利為了保衛自己的安全采取任何行動。

“好吧好吧,快上車,再下一批部隊趕上來之前要讓你們離開柯爾特的土地。”羅賓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他是第一次聽說龍族還有什麽貝奧武夫契約,不過時間緊急,他也沒再說什麽,駕駛著馬車快速駛去。

馬車轉過了一個小山頭,來到一片看起來十分寬闊的平地,綠油油的牧草上一課樹都沒有,這是卡爾家族名下的一處牧場,但是今天這裏不見一只牛羊。

“我現在知道你問什麽說離開柯爾特的土地了。”長安對羅賓說到。

就像統治者們為了有緊急情況方便調兵遣將,會一邊宣傳高等妖精的詛咒一邊保留下軌道車這種能滿地跑的東西一樣,他們自然也會保存一些能滿天飛的東西,比如說魔法飛艇。

“你家的?”這東西普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幾次好麽。

“我養父熱愛這些東西。”羅賓摸著鼻子就要往後躲,因為他看見了他人生當中頭疼程度僅次於他養父的一個人。

“羅賓少爺,我並沒有記得哪條禮儀允許你試圖躲避一個老人。”一個頭發全白,半禿頂,穿著一絲不茍黑色管家服飾,眼睛沒睡醒一樣半睜著,腰板卻挺得筆直的老人走了過來。

“下午好,傑裏。”羅賓迅速在臉上擺出了最完美的笑容,讓人不敢相信他出生在沒有王室和貴族的北新洲聯盟。“安卡伯最近怎麽樣。”

“老爺每天還在為他兩個不聽話的孩子頭疼。”傑裏的眼皮又耷下去一分,並且用上了最痛心疾首的語氣。“特別是離家出走跑到西洲的那一個。”

忠心耿耿老家臣是世界上做不好對付的人之一,因為他隨時可以輕而易舉的講出你從小到大所有的錯事,甚至還能包括你父輩和祖輩的。

“傑裏,客人在這裏。”羅賓不得不快速的把人交出去以還的自己逃出生天。

“哦。”這老管家仿佛才看到長安一行人,他彎下了腰,擺出了最標準的禮節說到:“很高興見到你們,尊貴的客人們。我謹代表尼克魯家族邀請諸位前往北新洲雲門城。在你們留在北新洲期間,我的主人安卡伯·尼克魯願意提供一切便利以及保障你們的安全。”

長安笑容滿面的表示感謝,心底卻直接開罵。早就知道你們沒這麽好心,我被看壓在北新洲和被看壓在柯爾特有什麽區別。

在飛艇騰空而起後,牧場邊緣的一個小木屋的門被推了開來,卡爾那邋遢胖子吊著根草根一步三搖的晃了出來,目送飛艇遠去。“先生可還滿意?”

雷諾阿跟在卡爾後面從屋裏走了出來,輕輕的點了點頭。難為他比長安等人還要提前跑到這個地方卻臉不紅氣不喘,足以證明他的實力了。

“那我們家族這次違背王室的意思您是否能向長公主解釋一下。”卡爾吐掉了嘴裏的草根,一瞬間就把吊兒郎當的表情換上了滿面的笑容,不住的搓著手指活像一個賣豬肉的奸商。

“王室沒有勇氣截擊飛艇,就代表他們不會把你們怎麽樣。”雷諾阿說到。

“總要有個好聽的說辭啊。”卡爾笑的更親切了,眼睛變得和他的脖子一樣隱蔽。

“我的說辭不好聽,我只會直接的告訴阿斯亞學院長不要做不該做的事情。”雷諾阿覺得現在的人說話越來越麻煩了,做事不估計好壞可話說的倒是一句比一句漂亮,前段時間柯爾特不才因為把蓋爾小島的情況說的太漂亮而招惹了老師麽。

卡爾還想要在說什麽,但是卻見雷諾阿面色突然一冷,向後虛空一抓用一陣風把一個人從木屋後的陰影裏拽了出來。

這人穿著一身第二陸軍學院的學生制服,眼神有點楞,木木呆呆的看起來不自然,被摔到了地上也沒吭一聲,反而爬起來夢游一般的向雷諾阿鞠躬行禮。

雷諾阿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似乎見過,等看到他手背上有一些不算太重的淤青後才想起這是在海軍學院被長安等人惹出麻煩的時候鬧的最歡的幾個人之一,他追著長安跑出賽場時這沒眼色的小子擋了他的路,讓他直接甩一邊去了。

“這小子誰啊,長公主派來的?”卡爾在知道長安打算離開柯爾特的時候就認真打聽了下王室的態度,知道一些年輕有為的人被或早或晚的安排進整個學院區了。

這學生沒搭理卡爾,而是維持著鞠躬的姿勢說:“雷諾阿導師,您好。”

雷諾阿早就看的出這個學生被下了暗示,但一開始只以為是被什麽不打緊的人物退出來傳話的,直到導師這兩個字從他嘴裏冒出來。在回歸時代學生對教師的稱呼分兩種,一個是導師,這些往往是指只會指導學生學術問題的人,而如果被哪個導師看重了收為親傳弟子的話就可以改口稱呼為老師。比如說雷諾阿的老師是失樂塔主那瘋子,並稱呼塞恩裏爾和安格麗切為導師。但現在可沒有人會刻意區分這兩個詞語,雷諾阿上課的時候學生們也指稱呼他為先生,這就說明給這學生下暗示的人至少是知道他另一個身份的。

“你有什麽事?”雷諾阿把手插進了口袋裏摸到了一根鋼釘。

“有人讓我向您請教了一個問題。”學生拿出了一個小巧的十字架,但與在教堂常見到的不同的是,這個十字架上纏繞著一條雕刻的活靈活現的、呈雙環咬尾狀的蛇。“我們這麽強大,沒有信仰那該怎麽辦呢?”

十字架從學生手中脫手落到地上,在地上經過了一番磕碰本就不牢靠的咬尾蛇脫落了下來,斯圖蘭卡城和烏洛波洛斯的標識並排擺放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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