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關燈
小
中
大
張睿文本是興致勃勃地與李蘅出門逛景點，卻被當地工作日的早高峰給嚇一跳。
由於張睿文拒絕對方公司老板的邀請，對方公司老板連一名司機都沒有留給他，他只能自己叫車，掙紮在擁堵的車流中。
當地出租車司機是個能侃的人，一看張睿文的臉就猜到他是外地來玩的。
張睿文坐在後排，笑說他們這城市的早高峰太可怕，四軲轆的動也不動。
司機就說：“嘿，現在會打車的也就你們！我給你們個建議，我把你們送到就近的地鐵站，你們坐地鐵過去比在這裏等紅燈快。”
張睿文一聽就樂，這年頭還有人把生意往外面趕的？
“生意不做了啊？師傅？”
一看就是老|司|機，他說“咱們擱這兒堵著我能賺你多少錢？要是出去接一單跑個短差，可比這個多。”
張睿文就笑，“這是嫌我們賺的少啊。”
司機也跟著笑，“哪兒能是嫌啊，坐我車上的都是上帝，雖然你們是外來的，但我也不能看你們幹著急不出主意啊！”
張睿文心想，這司機除了能侃，嘴還挺貧。
再看前方車輛，一路綿延，遠處紅綠燈若隱若現，想要過這個路口，怕是要還要再等兩個紅燈。
眼下正是秋冬換季時節，天陰沈沈的，像是要刮風，像是要落雨。
張睿文將車窗開出一條縫，外面的涼氣直直往車內躥。
看直行道沒有移動的跡象，張睿文不想浪費時間，接納司機的意見，“師傅，你送我們去地鐵站吧。”
司機立馬說道：“好嘞！”
司機只是略略倒車一點，又打了兩把方向盤，硬是從擁擠的車隊中殺出一條縫，把出租車從前後夾擊的直行道上，拐入一旁的轉彎車道。
轉彎車道沒什麽車，等過紅燈後，車輛左拐進入一條小馬路，不出五分鐘，就來到地鐵站的站口。
司機還特地關照，要他們看清站臺，可別坐錯方向。
這點讓張睿文挺感動，想不到當地的司機那麽熱情。
可等他拿著李蘅為他買的車票下到站臺的時候，剛才那點感動蕩然無存。
這地鐵站的人也忒多了！
每個站臺的屏蔽門後面，左右排著兩列隊伍，每列約莫有七、八人。
張睿文以前讀書的時候也坐過地鐵，可從來不在早晚高峰湊熱鬧。而後創立公司至今幾年來，他出入可都是司機接送。
對於早晚高峰時的狀態，他的確沒有多少概念。
張睿文規規矩矩地排隊，也不計較李蘅是不是站在自己身邊。
等擁擠不堪的地鐵駛入站臺，張睿文心想現在退出去再叫一輛車還來不來得及。
就在此時，下車的乘客走完，周圍的人就一擁而上，張睿文被兩邊的人一擠，還沒走兩步，就被擠上車。
他下意識回過頭去，看到李蘅也急匆匆地跟上來，倒是沒有他剛才那樣狼狽。
李蘅就比張睿文有經驗一些，他一把拉住張睿文的胳膊，往兩節車廂連接的地方走過去。
那裏偶爾比車廂內寬松些，而且還有更方便於乘客的把手。
站定位置，李蘅這才松開張睿文的手臂，他說：“很擠，要抓牢。”
張睿文此刻的神情卻是呆呆的模樣，站在他面前的李蘅只當做張總沒經歷過這種局面，一時沒回過神。
可事實上，張睿文的內心，卻因為剛才李蘅拉著他的手臂而狂喜不已。
什麽小鹿亂撞？小鹿早飛了。
現在他的心裏是一條高速公路，上面行駛著一輛輛載著雀躍的愛心，奔向遠方。
“咳……”張睿文調整好情緒，有些不滿地說：“上那個司機的當了！”
李蘅用平日裏常見的認真表情，說：“他是好心。”
張睿文哼哼道：“不應該這麽早出門。”
這本來也只是張睿文隨口一聲抱怨，說完就忘，李蘅又好像很了解他似的，沒有繼續延展這個話題，便沒有開口搭腔。
又到一站，湧上來的乘客更多，把兩人周圍都圍得水洩不通。
原本張睿文身後還是空著，眼下站著一個人，那人站得沒什麽正形，隨著地鐵車廂晃動，時不時往他身上撞。
張睿文只能往前站一點，但他的面前就是李蘅，若是後面的人再多兩三個，他們倆估計都能貼到一起去。
這多好啊！……張睿文下一秒又否定了想法，如果他們倆擠在一起，那麽他內心加速的心跳一定會暴露在李蘅的面前。
張睿文還不希望這麽早就讓李蘅知道自己的心意，他還沒有把握。
他不希望在自己沒有實行完全部周全計劃之下，就讓李蘅察覺。
他想總有一天，自己用盡渾身解數，就像打游戲時放完最後一個大招，趁著最終的高|潮，再向李蘅表白。
他有這個自信，在這一輪暗戀追求下，李蘅一定徹底被他掰彎。
他不信李蘅的心是石頭做的，連感情都意識不到。
不過這都是後話，張睿文現在不得不對抗地鐵的早高峰擁擠，只要身後那個人別再撞他就好。
然而天不遂人願，張睿文又被撞了好幾下。
張睿文不能往前擠，亦不能大發雷霆，只能皺著眉頭，希望趕緊到站。
再擡頭，他發現李蘅臉上也看來不悅，眉頭略微緊蹙，大概同意張睿文剛才的話，不該聽司機忽悠。
誰能想早高峰的地鐵這麽可怕！
就在此時，李蘅忽然伸出手輕輕抓住張睿文的胳膊，說：“張總，站我這裏。”
說完，李蘅稍稍使勁兒一帶，張睿文往前一步，就站在李蘅站著的地方。
此時他才發現，剛才撞他的人正在低頭看手機，手也不拉把手，所以車廂一晃，他也跟著晃，就容易撞上。
現在自然撞在李蘅的身上。
可李蘅與張睿文完全不同，就算張睿文沒有摸過，都知道李蘅身上的肌肉可不是擺著看的。
那人若是撞到李蘅的身上，張睿文都能想象得到，與撞在墻壁上的感覺差不多。
果然，那人站了一會兒，梗忍不住回頭看看李蘅，最終拿著手機站到另一邊。
張睿文擡頭去看，發現李蘅表情輕緩下來，原來剛才他繃著身體，這樣那人撞上來，只會讓他自己疼。
張睿文有些自作多情地想，剛才李蘅神情不悅，是不是因為關心自己，不想看他被別人撞？
可這種事在擁擠的地鐵上稀松平常，李蘅還是他的保鏢，說不定腦海中總有“不希望自己拿錢保護的人手上”的念頭。
所以，剛才李蘅這個舉動，還是出於職業操守，並非某種私情。
想歸想，張睿文情緒也不低落，自己在這種場合下還能被李蘅保護，這不就跟自己好像真的有男朋友一樣嘛！這波不虧！
十來分鐘後，他們總算抵達目的地，兩人從地鐵上擠下來，不約而同松口氣。
張睿文的眉梢上重新爬滿喜悅，他把李蘅拉到身邊，說：“走吧，等晚上回去，路再堵也不坐地鐵了。”
李蘅配合地“嗯”了一聲。
這一天，張睿文就像是好不容易等到秋游的小學三年級生。
小也不小，大也不大的年紀。
排隊時身邊站著暗戀的對象，垂下的手近在咫尺，卻保持距離，暗暗縮在一邊，不敢去牽。
對那人說話，開開玩笑，然後一起看到眉梢上落下喜悅的神情。
不管怎麽說，張睿文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
整個班級那麽多人，偏偏暗戀的對象就排在自己身邊。
這個世界這麽大，偏偏就讓他遇到李蘅。
多好。
張睿文帶著李蘅走完今天安排好的景點，走得他筋疲力盡。
可他又多想以這種方式在李蘅的身邊多待一刻，所以一看到景點旁邊還有美食街，他就帶著李蘅往裏走。
少走一段，都像是吃虧似的。
再等張睿文回到酒店，他已經累得連澡都不想洗，直接癱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直到他被一串手機鈴聲吵醒。
張睿文心想誰沒事半夜給他打電話？！
帶著起床氣，張睿文掙紮著起床，他拿起手機一瞬，卻清醒過來。
什麽半夜，這都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他居然睡了那麽久！
“餵……”張睿文的聲音明顯有氣無力。
打來電話的是他的秘書章潼，語氣中有些著急，“張總！之前我們競爭項目的合作經理打電話來，說明天出結果！”
之前說拖延就拖延，現在說提前又提前。
不知道是不是起床氣的作用，張睿文沒好氣道：“蘇老板怎麽回事！怎麽又改時間！”
張睿文坐在床上，已經回到平日裏一半的清醒。
他聽到章潼說：“說是解決了之前的問題……張總，開標會就在明天，如果你不能到場的話，對方很有可能……”
“知道了。”張睿文說，“你訂機票，我坐晚上的飛機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張總，三年級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由於張睿文拒絕對方公司老板的邀請，對方公司老板連一名司機都沒有留給他，他只能自己叫車，掙紮在擁堵的車流中。
當地出租車司機是個能侃的人，一看張睿文的臉就猜到他是外地來玩的。
張睿文坐在後排，笑說他們這城市的早高峰太可怕，四軲轆的動也不動。
司機就說：“嘿，現在會打車的也就你們！我給你們個建議，我把你們送到就近的地鐵站，你們坐地鐵過去比在這裏等紅燈快。”
張睿文一聽就樂，這年頭還有人把生意往外面趕的？
“生意不做了啊？師傅？”
一看就是老|司|機，他說“咱們擱這兒堵著我能賺你多少錢？要是出去接一單跑個短差，可比這個多。”
張睿文就笑，“這是嫌我們賺的少啊。”
司機也跟著笑，“哪兒能是嫌啊，坐我車上的都是上帝，雖然你們是外來的，但我也不能看你們幹著急不出主意啊！”
張睿文心想，這司機除了能侃，嘴還挺貧。
再看前方車輛，一路綿延，遠處紅綠燈若隱若現，想要過這個路口，怕是要還要再等兩個紅燈。
眼下正是秋冬換季時節，天陰沈沈的，像是要刮風，像是要落雨。
張睿文將車窗開出一條縫，外面的涼氣直直往車內躥。
看直行道沒有移動的跡象，張睿文不想浪費時間，接納司機的意見，“師傅，你送我們去地鐵站吧。”
司機立馬說道：“好嘞！”
司機只是略略倒車一點，又打了兩把方向盤，硬是從擁擠的車隊中殺出一條縫，把出租車從前後夾擊的直行道上，拐入一旁的轉彎車道。
轉彎車道沒什麽車，等過紅燈後，車輛左拐進入一條小馬路，不出五分鐘，就來到地鐵站的站口。
司機還特地關照，要他們看清站臺，可別坐錯方向。
這點讓張睿文挺感動，想不到當地的司機那麽熱情。
可等他拿著李蘅為他買的車票下到站臺的時候，剛才那點感動蕩然無存。
這地鐵站的人也忒多了！
每個站臺的屏蔽門後面，左右排著兩列隊伍，每列約莫有七、八人。
張睿文以前讀書的時候也坐過地鐵，可從來不在早晚高峰湊熱鬧。而後創立公司至今幾年來，他出入可都是司機接送。
對於早晚高峰時的狀態，他的確沒有多少概念。
張睿文規規矩矩地排隊，也不計較李蘅是不是站在自己身邊。
等擁擠不堪的地鐵駛入站臺，張睿文心想現在退出去再叫一輛車還來不來得及。
就在此時，下車的乘客走完，周圍的人就一擁而上，張睿文被兩邊的人一擠，還沒走兩步，就被擠上車。
他下意識回過頭去，看到李蘅也急匆匆地跟上來，倒是沒有他剛才那樣狼狽。
李蘅就比張睿文有經驗一些，他一把拉住張睿文的胳膊，往兩節車廂連接的地方走過去。
那裏偶爾比車廂內寬松些，而且還有更方便於乘客的把手。
站定位置，李蘅這才松開張睿文的手臂，他說：“很擠，要抓牢。”
張睿文此刻的神情卻是呆呆的模樣，站在他面前的李蘅只當做張總沒經歷過這種局面，一時沒回過神。
可事實上，張睿文的內心，卻因為剛才李蘅拉著他的手臂而狂喜不已。
什麽小鹿亂撞？小鹿早飛了。
現在他的心裏是一條高速公路，上面行駛著一輛輛載著雀躍的愛心，奔向遠方。
“咳……”張睿文調整好情緒，有些不滿地說：“上那個司機的當了！”
李蘅用平日裏常見的認真表情，說：“他是好心。”
張睿文哼哼道：“不應該這麽早出門。”
這本來也只是張睿文隨口一聲抱怨，說完就忘，李蘅又好像很了解他似的，沒有繼續延展這個話題，便沒有開口搭腔。
又到一站，湧上來的乘客更多，把兩人周圍都圍得水洩不通。
原本張睿文身後還是空著，眼下站著一個人，那人站得沒什麽正形，隨著地鐵車廂晃動，時不時往他身上撞。
張睿文只能往前站一點，但他的面前就是李蘅，若是後面的人再多兩三個，他們倆估計都能貼到一起去。
這多好啊！……張睿文下一秒又否定了想法，如果他們倆擠在一起，那麽他內心加速的心跳一定會暴露在李蘅的面前。
張睿文還不希望這麽早就讓李蘅知道自己的心意，他還沒有把握。
他不希望在自己沒有實行完全部周全計劃之下，就讓李蘅察覺。
他想總有一天，自己用盡渾身解數，就像打游戲時放完最後一個大招，趁著最終的高|潮，再向李蘅表白。
他有這個自信，在這一輪暗戀追求下，李蘅一定徹底被他掰彎。
他不信李蘅的心是石頭做的，連感情都意識不到。
不過這都是後話，張睿文現在不得不對抗地鐵的早高峰擁擠，只要身後那個人別再撞他就好。
然而天不遂人願，張睿文又被撞了好幾下。
張睿文不能往前擠，亦不能大發雷霆，只能皺著眉頭，希望趕緊到站。
再擡頭，他發現李蘅臉上也看來不悅，眉頭略微緊蹙，大概同意張睿文剛才的話，不該聽司機忽悠。
誰能想早高峰的地鐵這麽可怕！
就在此時，李蘅忽然伸出手輕輕抓住張睿文的胳膊，說：“張總，站我這裏。”
說完，李蘅稍稍使勁兒一帶，張睿文往前一步，就站在李蘅站著的地方。
此時他才發現，剛才撞他的人正在低頭看手機，手也不拉把手，所以車廂一晃，他也跟著晃，就容易撞上。
現在自然撞在李蘅的身上。
可李蘅與張睿文完全不同，就算張睿文沒有摸過，都知道李蘅身上的肌肉可不是擺著看的。
那人若是撞到李蘅的身上，張睿文都能想象得到，與撞在墻壁上的感覺差不多。
果然，那人站了一會兒，梗忍不住回頭看看李蘅，最終拿著手機站到另一邊。
張睿文擡頭去看，發現李蘅表情輕緩下來，原來剛才他繃著身體，這樣那人撞上來，只會讓他自己疼。
張睿文有些自作多情地想，剛才李蘅神情不悅，是不是因為關心自己，不想看他被別人撞？
可這種事在擁擠的地鐵上稀松平常，李蘅還是他的保鏢，說不定腦海中總有“不希望自己拿錢保護的人手上”的念頭。
所以，剛才李蘅這個舉動，還是出於職業操守，並非某種私情。
想歸想，張睿文情緒也不低落，自己在這種場合下還能被李蘅保護，這不就跟自己好像真的有男朋友一樣嘛！這波不虧！
十來分鐘後，他們總算抵達目的地，兩人從地鐵上擠下來，不約而同松口氣。
張睿文的眉梢上重新爬滿喜悅，他把李蘅拉到身邊，說：“走吧，等晚上回去，路再堵也不坐地鐵了。”
李蘅配合地“嗯”了一聲。
這一天，張睿文就像是好不容易等到秋游的小學三年級生。
小也不小，大也不大的年紀。
排隊時身邊站著暗戀的對象，垂下的手近在咫尺，卻保持距離，暗暗縮在一邊，不敢去牽。
對那人說話，開開玩笑，然後一起看到眉梢上落下喜悅的神情。
不管怎麽說，張睿文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
整個班級那麽多人，偏偏暗戀的對象就排在自己身邊。
這個世界這麽大，偏偏就讓他遇到李蘅。
多好。
張睿文帶著李蘅走完今天安排好的景點，走得他筋疲力盡。
可他又多想以這種方式在李蘅的身邊多待一刻，所以一看到景點旁邊還有美食街，他就帶著李蘅往裏走。
少走一段，都像是吃虧似的。
再等張睿文回到酒店，他已經累得連澡都不想洗，直接癱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直到他被一串手機鈴聲吵醒。
張睿文心想誰沒事半夜給他打電話？！
帶著起床氣，張睿文掙紮著起床，他拿起手機一瞬，卻清醒過來。
什麽半夜，這都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他居然睡了那麽久！
“餵……”張睿文的聲音明顯有氣無力。
打來電話的是他的秘書章潼，語氣中有些著急，“張總！之前我們競爭項目的合作經理打電話來，說明天出結果！”
之前說拖延就拖延，現在說提前又提前。
不知道是不是起床氣的作用，張睿文沒好氣道：“蘇老板怎麽回事！怎麽又改時間！”
張睿文坐在床上，已經回到平日裏一半的清醒。
他聽到章潼說：“說是解決了之前的問題……張總，開標會就在明天，如果你不能到場的話，對方很有可能……”
“知道了。”張睿文說，“你訂機票，我坐晚上的飛機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張總，三年級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