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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受傷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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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蘅蕪的心已經要跳出嗓子眼兒了,怎麽會有這麽詭異的事情,就在慕非止喊她小心的時候,有兩支箭同時從後面朝他們兩個人射了過來,可慕非止此時正背對著沈蘅蕪擊打外圍的黑衣人,而黑鷹和杜仲也在回擊著數量越來越多的黑衣人。沈蘅蕪幾乎是沒有思考的時間,她只要傾身一躲,就能躲過那支射向自己的箭,可是那樣的話,原本射向慕非止的,還有射向自己的那兩支箭都會同時的射向慕非止的後背,一想到他的背上會插上那冷冰冰的箭,沈蘅蕪毫不猶豫的就貼了上去。

“噗噗。”兩聲,就在沈蘅蕪抱住慕非止後背的時候,兩支箭同時插到了她的後背上,她原本就沒有武功,只能來得及店主自己胸口處的兩個大穴,然後一口血就噴了出來,正好噴在慕非止那雪白的袍子上,這一切發生的都太突然,等慕非止殺掉前面的人,轉過身來的時候,沈蘅蕪的嘴角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她的眼睛慢慢的闔上都沒有來得及看慕非止一眼。

蕭條的空地上,只聽得慕非止撕心裂肺的的嘶吼:“阿蕪。”

這如同受傷的野獸般的嘶吼讓正在打鬥的黑鷹和杜仲一驚,他們轉過頭,在看到被慕非止抱著的渾身是血的沈蘅蕪的時候,眼裏全是一驚,可更讓他們驚詫的是慕非止的眼睛,那雙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杜仲絲毫不懷疑,假如那火能灼燒的話,恐怕現在已經漫天火苗了。

周圍的黑衣人越來越多,只靠他們三個人,對付對方的人海戰術,還是有些吃力,可是就在沈蘅蕪受傷以後,場上的氣場頓時變了,三個人殺起人來幾乎是不眨眼,尤其是慕非止,一邊抱著沈蘅蕪,一邊揮劍,劍劍致命,到最後,他一邊嘶吼一邊殺人,連那把劍都帶著嗜血的本性,所到之處,劍走人頭落。

半個時辰後,杜仲一口血也吐了出來,他砰砰的點住自己的穴道,然後平覆了幾口氣,就跑過去看已經中箭的沈蘅蕪。

黑鷹已經站到了慕非止的身後,慕非止沒有什麽精氣神的坐在地上,懷裏是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沈蘅蕪。

“好傻,當時我即使擋不住那支箭,你為什麽又要往上貼?你難道不知道,傷了你,我會比你更疼啊!”慕非止頹廢的摸著她的臉,眼裏的猩紅還沒有來得及消退。

“黑鷹,修修馬車,我們即刻啟程回宮。”杜仲這時候應該算是最清醒的一個人了,他先是朝黑鷹這般吩咐道,然後就跟慕非止道:“你先放開她,我來看看她的傷勢,這兩支箭要盡快的拔出來,要不然毒素會越積越深。”

慕非止先一楞,然後就小心翼翼的將沈蘅蕪的背扶了起來。

杜仲將沈蘅蕪後背的衣服劃了一個口子,然後就要將她的衣服給撕開。

“你做什麽?”慕非止下意識的就要阻止,他不允許除他以外的男人看沈蘅蕪的身體。

“大爺,這塊衣服不撕開,怎麽拔箭,難道你想她流血過多而死翹翹嗎?”杜仲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手上的動作不停,很快就將她後背的衣服給撕了開來,然後從自己身上隨身攜帶的小棺材裏抽出一個小瓶子。從慕非止的身上撕了一塊幹凈的布,然後就將那小瓶子中的白粉倒了一些上去,朝那兩支箭傷處摁了上去,摁上去的同時,他用手握著兩支箭使力拔了出來,他也不管沈蘅蕪因為這拔箭的力度渾身一震,而且又吐了一口血出來,只是朝慕非止道:“摁住。”

慕非止見沈蘅蕪又吐了一口血出來,心疼的不行,他依言摁住她的傷口。然後目光也追隨到了那兩支拔出來的箭上,他十分的擔心,聲音也很是沙啞的問道:“怎麽樣?有沒有毒?”

杜仲嫌棄的頭也沒擡的回道:“白癡,能沒有毒嗎?沒有毒人家會連射你們倆啊!”他將箭頭上的血又擦到一塊白布上,然後看了看那白布上很是鮮艷,只是稍微有些發黑的血,松了一口氣的又說道:“真是神奇,我原以為她只是一般的抗毒,沒想到,這麽烈的毒都沒有什麽大的問題。”

“真的?”慕非止現在就像一個什麽都懵懂的孩子一樣,只能無助的看著杜仲,因為他一點也不了解醫術。

“你瞧,這血只是帶一點黑色,其他的還是鮮艷無比,你覺得這樣像是中了劇毒的樣子嗎?想來,她應該是吃著藥草長大的,所以身體不是一般的抗毒。”杜仲將手中沾著血跡的白布交給慕非止看。

“黑鷹,馬車修好了嗎?”杜仲將沈蘅蕪交給慕非止抱著,然後起身朝黑鷹問道。

黑鷹點了點頭,從車軲轆那裏怕了出來,朝他點了點頭。

“要不想她死,你最好趕緊收起那副表情,將她抱過來。”杜仲站在車子邊,朝依舊頹廢坐在那裏的慕非止說道。

幾乎是剛說完,杜仲就見眼前閃過一陣影子,馬車的簾子一飄,然後就再不見什麽動靜。

杜仲朝黑鷹指了指馬鞭,示意他駕車,然後他也掀開馬車,直接坐了進去。

馬車裏,慕非止緊緊的抱住沈蘅蕪,眼裏是一片灰暗。

“這些人應該不是姜大海的。”杜仲說道。

“姜大海的消息沒有這麽快。”慕非止回道。他們剛剛出發不到一刻鐘,這麽短的時間,姜大海不可能了解到他們換了方向,沒有回宮而是朝大壩的方向趕去,也不可能在了解到這些東西以後又迅速的找了三四百人來搞突擊。

“不過,姜大海我並不打算放過,這些人出現在這裏,只能說明,那大壩的確是有問題。”慕非止的腦子已經迅速的清醒了過來,他喃喃自語般的道:“他們傷了我最重要的人,這是他們承擔不起的後果,我一定要他們付出不可挽回的代價。”說這話的時候,杜仲都感覺自己的後背毛毛的,慕非止的眼神簡直不能用恐怖兩個字來形容。那樣嗜血的溫度,他已經許久沒有看到了。

一路顛簸,雖然是坐著馬車,可是慕非止和杜仲他們還是在這天晚上到達了王宮,當慕非止抱著渾身是血的沈蘅蕪回到太極殿的時候,花容和石榴已經驚呆了,石榴呆呆的許久沒有反應過來,花容嚇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看著慕非止將沈蘅蕪放到床上,然後就黑著臉朝福海說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全都給我封鎖,不準透露一絲的消息聽到了沒有。”然後他就轉過頭朝還站在外面的杜仲道:“你楞著做什麽?還不進來給她上藥?阿蕪要是出一點的事情,我就把離園給毀了。連你也毀了。”他是真的著急了,對著杜仲一陣恐嚇。

杜仲倚著門框翻了個白眼兒,然後就朝已經呆住的石榴說道:“去,給我找筆找紙來。”

“鬼醫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花容一把抓住杜仲的袖子,紅著一雙眼道:“出發的時候還有說有笑,怎麽現在就跟半年前一樣了,渾身是血被王上抱了回來。”

“行了,趕緊的。”杜仲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袖子給抽回來,朝他們倆吩咐道。

兩人很大聲的的應了一聲,辦事的速度的也很快,很快就將紙筆給拿了過來。杜仲坐下,飛快的寫了一張方子,然後就遞給石榴,語速很快的道:“去太醫院,讓人直接按照方子抓藥,他們若是問起什麽,你就說你們王上的貼身侍衛被人襲擊了。找個理由推脫過去就行。”

“嗚嗚嗚嗚。”就在杜仲拿著朝床邊走去的時候,一只白團子突然嗚嗚的發出聲來,然後後腿一蹦,身子就飛到了床上,它朝沈蘅蕪的頭那裏拱去,伸出舌頭朝沈蘅蕪的臉舔啊舔。

慕非止坐在床頭,看見球球蹭蹭的挪了過來,原本是要拎著它的尾巴放到一邊去的,可是腦子裏突然想起沈蘅蕪就愛親昵的抱著這白團子窩在軟榻上躺著,想到這裏,他也就沒有動手,任球球嗚嗚的在沈蘅蕪身上蹭著。

“這是什麽東西?”杜仲好奇的上前將球球給抱了起來,在他將球球的身子轉過來時,他啊了一聲,竟然失手將球球摔了下去,差點摔到沈蘅蕪的臉上。

“怎麽了?”慕非止皺著眉將球球給挪過來,生怕它驚到沈蘅蕪。他擡頭很是不滿的朝杜仲問道:“你怎麽了?”

杜仲指了指球球那雙變成紫色的眸子,問道:“這小東西是巫族的聖物,這丫頭怎麽會有。”

慕非止倒從來沒有發現球球的眼睛還會變色,聽見杜仲這樣說,它就拎起球球的後腿,在它撲騰的時候,果然瞧見,球球的眸子已經變成了紫色。

慕非止又擡頭,看了眼杜仲同樣紫色的眸子,低頭沈思了一會兒,才說道:“上次狩獵的時候,我們在林子中遇到的,那只大的渾身是血,已經斷氣兒了,但是懷裏還抱著這只小的,阿蕪舍不得讓它自生自滅,就抱了回來。你確定這是巫族的東西?”

“當然,我娘同我說過。”杜仲幾乎是沒有思考就將這話給說了出來,但是說出口後,又好像想到了什麽似得,語氣頓時變得沒有那麽昂揚了。

“鬼醫大人,藥材給帶來了,要怎麽煎藥?”石榴拎著兩個紙袋子回來,很是急切的朝杜仲問道。

“不用了,你帶下去吧,給我守住內殿的門口,誰也不準放進來。”杜仲朝她們吩咐道。

慕非止在這是冷冷的擡起頭,用眼神詢問杜仲這是要做什麽。

“有了它,什麽藥材都比不過。”杜仲將小東西給拎了起來,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一把小小的匕首。他還沒有動手,球球就開始在他手裏擰巴著,嗚嗚的叫聲,叫得很慘。

“你不要傷害它,阿蕪醒來會不高興的。”慕非止伸手就要阻止。

“你放心,我是取一點血而已。”杜仲將球球的身子掰了過來,用自己那雙紫色的眸子看著它那雙已經變成紫色的眸子,球球果然不鬧騰了,甚至還伸出舌頭舔了舔杜仲的手。

杜仲今天格外的有耐心,他摸了摸球球的腦袋,像是哄著小孩一般的道:“乖啊,就放一點血,我動作很快的,絕對不會太疼。”話剛說完,一只小匕首就朝球球的小爪子上割了去,就在球球嗚嗚的哭了出來時,他用一只白色的小瓷瓶將那血給接了過來。

“將這血餵給她。”放完血後,杜仲將小瓷瓶遞給慕非止,然後將球球抱到一邊,親自給它包紮,球球一直嗚嗚的叫著,胡亂的折騰,到最後幹脆四只爪子全都攀到了杜仲的身上,那嗚咽聲才漸漸的停住。

“這東西真的管用?”慕非止輕輕的托著沈蘅蕪的腦袋,掰開她的嘴,將那瓶子中的血給餵了進去,然後又將她放下,蓋好了被子,這才朝杜仲問道。

杜仲撫著球球的毛,點了點頭,道:“自然,巫族的人本就擅長醫術,別瞧著小東西,從娘胎裏開始,巫族的人就會將整個巫族最有價值的藥材餵給她們,因此她們生出的寶寶都是最有藥力的,只不過這只運氣差了些,沒有交配的雄性,以後生出具有同樣藥力的後代怕是難得很,不過有它這一只也足夠了。”

“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它救了阿蕪。”慕非止將球球接過去,親自送到了沈蘅蕪的床邊。他的視線不舍的膠著在沈蘅蕪的臉上,身子不由自主的隨著自己的心輕輕的俯身下去,在她蒼白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你一定要快些的好起來。”慕非止吻了吻她的唇,然後輕聲的對著她說了一句。

“時間不早了,如果沒有什麽意外,明天早晨她就會醒,不過這身體恐怕要養上一個月,你派個人看著些就好,我先回去了。”先是打了那麽長時間的架,然後又連續趕了那麽長時間的路,杜仲有些熬不住了,同慕非止叮囑了幾句,就回離園去了。

慕非止應了一聲,在杜仲走後,他讓石榴抱著球球下去,然後又將內殿裏的宮人們都趕了出去,偌大的宮殿中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他安靜的坐在床邊,一點疲憊也感覺不到,沈蘅蕪的傷壓倒了他心裏的最後一根稻草,只要她一天不醒過來,他就感覺自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樣,什麽感覺都沒有了,他的世界好像瞬間沒了顏色,沒了味道,什麽都沒有了。

整整一個晚上,慕非止都沒有合眼,只是趴在床邊緊緊的握著沈蘅蕪的手。

快要天亮的時候,他抓著沈蘅蕪的手,終於閉上眼睛瞇了一會兒,他想,若是待會兒睜眼的時候,阿蕪已經醒來了那該多好,懷著這最美好的願望,慕非止笑著睡了過去。

半個時辰後,當福海在內殿外面提醒慕非止該去早朝的時候,慕非止驀地驚醒,可是入眼的依舊是沈蘅蕪的睡顏,她沒有醒。

心中難免有些小失望,慕非止將石榴和花容喚進來,語氣十分冰冷的道:“好好照顧你們主子,若是出了一點差池,你們知道是什麽後果。”說完就環上朝服跟著福海走了出去。

整個早朝的時候,慕非止雖然精神很集中,但是心思還是有些渙散,而難得的,今天早朝大臣們都是在吹捧慕非止如何的聖明,將海城的旱災治理的如何好,甚至還有大臣提到了沈蘅蕪,說海城的災民們正在自己新建的佳園裏安置了兩尊石像,一尊是鬼醫杜仲的,而另一尊就是慕非止同沈蘅蕪相擁在一起。如果放在平常,慕非止對這件事肯定會很高興,因為當初沈蘅蕪嚷嚷著要跟著去海城,就是因為京都中有人在傳言,說這旱災完全就是沈蘅蕪這個來歷不明的王後所引起的,說她是紅顏禍水,慕非止相信,經此一事,京都中的所有流言都會毀於無形,他的女人很能幹,可是,一想到她為了平息這留言,為了不給他造成困擾,她現在卻不死不活的躺在太極殿,慕非止這心裏就跟針紮的一樣難受,所有的恭維的話都聽不進去,在大臣們沒有事情要上奏的時候,他就匆匆的回了太極殿,腳步剛邁進去,他就朝裏面的人喊道:“王後醒了沒有?”

石榴和花容站在床邊低垂著頭搖了搖。

“全都給我滾出去。”慕非止火爆脾氣上來了,直接朝著眾人發火。

“阿蕪,不要睡了,你昏迷了一個晚上我就已經受不了了。”慕非止蹲在床邊,伸手握住沈蘅蕪的手放在嘴邊不斷的親吻著。

“主子。”黑鷹的聲音在窗外響起。

慕非止回頭,語氣淡淡的問道:“進來。”

蹭的一聲,黑鷹就從窗子外面飛了進來,就在慕非止的身後單膝跪了下去。

“白雀回來了,那大壩的確有問題。”黑鷹道:“銀兩被嚴重貪汙,所以大壩根本就不存水。”

“抄了。”慕非止聲音中的冷意幾乎要將整個空間給凍住:“傳令給福海,讓大理寺直接去海城,把姜大海的家給我抄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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