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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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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夜,也沒有想明白,娘親到底有什麽緊要的事情瞞著我;我同樣想不明白三哥與易南的關系,今夜易南行刺試探我,是三哥的授意,還是太師府擅自行事?

易南口裏的地圖與名單,到底是什麽東西?娘親一個民間女子,怎麽可能會有這麽要緊的東西,除非,娘親不是一個普通的民間女子。

難道,娘親突然離世,也是與這些東西有關嗎?那麽,是誰,對娘親下了毒手?答案只能是宮裏的人,再聯想到今夜發生的事情,我全身的血液瞬間冰凍住了。

三哥......

三哥一非當朝儲君,二非周國太子,這一切的一切,抽絲剝繭開來,我不願意看,卻又如此清晰的擺在我的面前,使我不得不看。

當今皇後命好,育有一兒一女兩個孩子,分別是令其他公主們羨慕的五姐,以及令其他皇子們仰慕的太子大哥。

大哥武將出身,前幾年一直在外領兵征戰,駐守邊關,近年來,國事太平,局勢穩當,當即被父皇招至都城。

聽娘親提起過,因大哥常年在外,與都城權貴朝野少於走動,宮內與他親近的人很少,加上他脾氣又犟又直,動不動就以軍法處置別人,在都城的這段時日,得罪了不少人。

我當時就很想跑去提醒大哥,都城的人大都是皮薄肉嫩的,不經打,他再這樣打下去,就更加沒人會理睬他了。當時娘親攔著我說,若是我不怕被大哥軍法處置了,盡管跑去勸說。

大哥一向與我們不太親厚,我若冒昧去了,實在是不妥,萬一被軍法處置了......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自己的屁股要緊,就沒敢找過大哥。

二哥一直寄情於詩畫田園,性子略有些冷僻,用四姐的話說,“清高孤傲一怪才”,確實如此。

剛學丹青時,我曾借著向二哥討教丹青之術的由頭,去過他宮裏幾次,每次去時,二哥總是自己畫自己的,沒空搭理我,三番五次之後,我也識趣不再去了。

周國的這三個皇子,我最喜歡的就是三哥,原因很簡單,整個宮內,除了娘親,就三哥與我最親近。

因為娘親是民間女子,宮內宮外都沒有什麽依靠,加上一直不受父皇寵愛,宮內的人,大都避開我們,唯獨三哥例外。

所以,我對三哥,一直很是信任,直到今夜,我雖有震撼,可還是在想盡一切法子替三哥開脫。

譬如,有沒有這種可能,三哥把我放在太師府暫住,名為散心,實則是讓我監視太師府,至於為什麽要我監視太師府,一則是三哥信任我,二則是太師府可疑......

我知道,這個假設的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到可以忽略不計,可我只能往這方面想,不敢往相反的方向去琢磨。

不覺到了天亮,我渾身乏力,頭暈腦脹,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時,三哥過來了。

關於昨晚的一切,三哥什麽也沒說,只是觸了觸我有些滾燙的額頭,蹙眉著小香去請府內的大夫,又哄著我喝了幾口溫水,切切囑咐我要養好身子,其他的,沒再多言。

陽光照進來,打在三哥的發梢上,時光靜好,若一直都是這樣,該有多好。

一盞茶時間,易南與大夫一前一後踩著和煦的陽光走進來,室內喧鬧了一陣,等大夫走後,屋內又恢覆寧靜。

頃刻間,院子裏飄來濃濃的藥汁味,我握著手爐,等待服藥,看來,三哥與易南,也要親眼看著我把藥喝下去,方能安心離去。

待小香端著滾燙的黑藥過來,我耐著燙,仰脖把藥喝了個精光,我放下碗,抹了抹嘴巴,齜牙對三哥與易南扯了個極其難看的笑,推脫說困了,想睡,就背過身去蒙頭裝睡。

他們只是囑咐我要按時吃藥,好生歇息,就一前一後相繼離去。

確保他們走後,我從被窩裏探出頭,長出了口氣。

易南不知道我昨夜已認出了他就是那個遮面黑衣人,自然,三哥也不會知道,加上他們還未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地圖與名單,所以,這幾日,我應是沒有性命之憂。

這幾日的藥,就算裏面摻雜些別的什麽東西,也決計不會是令我立馬斃命的猛藥。

既然他們堅信,娘親握有那份地圖與名單,去年娘親突然離世,我做為她唯一的女兒,沒有道理不接手那緊要的東西。

顯然,三哥沒有從娘親那裏得到地圖與名單,理所當然地以為娘親把它們給了我。

若娘親真的是被人謀害致死,這人未必就是三哥,原因很簡單,既然這東西對三哥至關重要,他又確信是握在娘親手裏,娘親未把它們交出來,他怎麽可能會輕易讓娘親死去。

想通這些時,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春風和煦的一日,我裹著一張薄毯在院子裏曬太陽,易南領著小肉團來看我。

小肉團遠遠看見我,張開雙臂疾馳朝我奔來,雖然他較之前是瘦了些許,但以他助跑的速度,我估算了下,殺傷力還是挺大的。

於是,在他撲向我的前一刻,我無意識的從藤椅上彈跳起來向左瞬移了幾寸。

一聲悶響,他身壓著藤椅,趴在了地上。

我有些肉疼,彎腰去扶他,“還好你肉多,穿的也不算薄,不疼吧?”

待小肉團咧著嘴從地上爬起來時,易南才晃悠悠走到近前,出乎意料沒有安撫他,“讓爹瞧見你這冒冒失失的樣子,又該拿著藤條逼你紮兩個時辰的馬步了。”

小肉團扁了扁嘴,哀怨的看著我說:“阿淩又不會害公主,公主用得著避開阿淩嗎?”

在易南板起臉訓斥他之前,我問:“你知道有人要害我?”

他背對著易南,向我撅嘴,“阿淩又不是小孩子了,用不著瞞著我,公主夜遇刺客的事情,阿淩已經知道了。”

難道,這件事已經在太師府傳開了嗎?

易南向我解釋,“是我告訴阿淩的,怕你一個人悶著,想著帶阿淩過來給你解解悶,不過,還是待在府裏的好,外面終究不太平,上次影衛已跟丟了一次,難免會有下次。”

他緩了口氣,又加了句,“放心,府裏就只有我和阿淩知曉此事,連我爹都不知道。”

我立在陽光下,裹了裹身上的薄毯,笑說:“本來我還想著借此事找易太師理論一番,說他疏於管理,差點兒害死當朝公主,但,若論起來,易太師肯定會問我當晚的細節,我總不能告訴他,我是在浴桶裏撞上的刺客吧。”

小肉團“啊”了一聲,長大眼睛,“浴桶?公主讓刺客看光光了嗎?”

原來,易南沒有全部告訴他呀,我抖了抖臉皮,打著哈哈,“這個,這個,也不是什麽打緊的事情。”

“這還不打緊?他夜闖太師府也罷了,居然還要偷看公主洗澡?”

我揪起一角薄毯,擦了擦額上的細汗,“你是不是放錯了重點?最打緊的事情難道不是他要刺殺我?”

小肉團眨巴了下眼睛,“可是,他沒有刺殺成功呀,但,他的確夜闖了太師府,又偷看了公主洗澡。”

我訕笑著偷眼瞄了瞄他身後一臉尷尬的易南,再嘿嘿一笑,“也是,若有機會再相見,我是要好好跟他談一談以身相許這個事情了。”

“這個,刺客能答應嗎?”小肉團陷入了沈思,本公主也陷入了沈思。

易南紅著耳根越過小肉團,舉著一個食盒,咳了一聲說:“聽襄王說,你很愛吃賢貴妃做的桂花糕,今日托人帶來一盒。”

我坦然的接過食盒,“三哥居然還記得我的口味,又勞賢貴妃親自做,太麻煩了。”

打開食盒,兩排脆皮桂花糕甜香四溢,直撲口鼻,我伸手撿了一個咬了一口,對易南與小肉團說,“你們也吃啊。”

易南笑著推脫,“賢貴妃專做給你的,又沒得到襄王的同意,怕是不好吧。”

他越是拒絕,我越是邀約,本公主今兒就是要和他杠上了,拿不下他,我轉為攻向小肉團,“來來來,嘗嘗是宮裏的好吃,還是太師府裏的好吃?”

小肉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易南,易南板著臉向他搖頭,小肉團聽話的很,嘟著嘴看著我一個人吃。

我伸手去拿第二塊桂花糕時,易南向小肉團說:“我屋子裏還有一盒襄王賞賜的馬蹄糕,想來味道也不差,要不,阿淩現在過去拿?順便告訴小路一聲,今晚把飯擺在荷園。”

小肉團一蹦三尺高歡呼著離去,易南彎腰取了塊桂花糕,沖我淡淡笑了下,從容的坐在石桌旁的凳子上,極為優雅的咬了一小口。

我訝異的看向他,有些捉摸不透,他輕曬:“我不太喜歡吃馬蹄糕。”

結果,整整兩排糕點,被他一人吃了一排半,看他一臉月白風清的悠閑模樣,或許,這盒桂花糕確實沒有什麽問題,是我太過於謹慎了。

從我這裏得到地圖與名單之前,我都是安全的。

在他面前,我極力表現的如往常般自若,“你這人,忒實在,我就隨便客套一句,再說,你吃這麽多,晚飯還吃得下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不在狀態,這章碼的有些不盡如人意,希望下章狀態回來,臨近過年,老有些雜七雜八的事要做,但,我會很努力碼字的,絕不會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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