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意很是茫然地看著眾人精彩的表情，疑惑不解。

“我們的趙大少爺少年懷春，春心蕩漾，墮落愛河，對人家小姑娘一往情深，夜夜倍受相思苦楚，卻又各自天南地北，實在叫人揪心得很啊！”墨天一概慵懶姿態，笑瞇瞇地打趣。

王霆憨笑著點點頭，徐霞連聲附和，就連紫晨也面露淺笑。顯然這事也就石意不知道而已，作為旁觀者，他從各人眼中眼見了絲絲善意的鼓勵和支持。

趙葛難得的顯出羞澀之色，竟還帶著點點紅潤，乍一看倒真像情竇初開之際的懷春少年。眾人嘰嘰喳喳談論了半響，趙葛才幽幽地嘆了口氣，說：“人家可是寧家的大小家，我趙葛卻是一介無父無母的孤兒，而且還是游走於生死邊際的傭兵，又有什麽資格配得上人家？”

徐霞頓時不樂了，冷哼一聲，道：“孤兒又如何？傭兵又如何？你別忘了，你今年才十九歲！十九歲的玄宗代表著什麽難道還要我提醒你嗎？你個白癡、蠢蛋！”

聞言，趙葛精神一怔，片刻間卻又焉了，緩緩道：“可我始終是個孤兒，父母，沒有親人，更沒有家？我能拿什麽給人家幸福？更何況，我們的身份相差之大，簡直就是天淵之別啊！”

“你沒有父母，但你有兄弟姐妹！”王霆低沈而凝重的聲音響起，眼角之處不經意間瞄了瞄石意，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石意心領神會，起身拍拍趙葛的肩膀，道：“我們是好哥們，不是麽？”

王霆面露喜色，接著說：“就是啊，趙葛，石意連遠古妖獸語言這麽珍貴的知識都毫無猶豫地教給我們；而且你還有我們這個共進退足足六年的團隊，你還能覺得自己沒有親人麽？難道你就這麽不把我們當回事？”

“可惜我學不會嘛。”趙葛自個兒無奈地小聲嘀咕著，嘴上卻一時有些結結巴巴，含糊不清，眾人都不明所以然。

徐霞連忙急道：“還有，你沒聽清楚我的話嗎？你今年才十九歲！這個身份就足夠你配得上她寧大小姐了！試問，哪怕是他們寧家，又有哪個人天賦比你好？”

“我...”

“那寧家大小姐的身份和水若涵相比，如何？”石意在墨天怪異的眼神下暗自輕嘆，雙目凝視著趙葛問道。

“自然是水若涵身份更加高貴許多。”趙葛的回答不假思索。

“總有一天，我會讓水若名正言順地成為我石意的妻子！”石意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語氣說著，整個人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強大信心，仿佛天地間唯我獨尊，不可匹敵，不可忤逆！

這一刻，不僅被其凝視著趙葛精神恍惚，頭腦發怔，旁邊的王霆和徐霞也是驚訝莫名，哪怕是紫晨也都小嘴微張，顯然受驚不淺；唯有墨天，眼中卻是閃爍著些許隱晦地期待與興奮。

數息之後，石意頓了頓，深深地看了眼趙葛，然後坐回到軟塌之上，淡淡地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出生由天註定，未來，卻只能由我們自己創造。”

聞言，趙葛久久不語，雖然沈聲道：“我明白了，謝謝大家！”

“你明白什麽了？是不是今晚要去寧家拜訪寧老爺子，順便提親啊？”徐霞急忙連聲問道。

趙葛緩緩地搖頭，說：“努力進階聖尊，前往生死戰場，創造機遇，奪得重寶，然後再返回地球。到那時，就是我趙葛正式迎娶寧雯的時候！”

徐霞白眼一翻，氣道：“到那時？到那時人家寧大小姐早就嫁為人妻了！”

趙葛卻是灑脫一笑：“如果寧雯這點時間都等不了，那只能說明我趙葛眼光拙劣，怨不得人。你也說了，我今年才十九歲。十九歲，正值人生黃金時期，此時不搏，更待何時？”

轉頭看了眼石意，趙葛接著說道：“你看石意，可曾松懈過？十六歲的玄師中階，想想都讓人震驚不已啊！他不也果斷離開杭州城，暫離水若涵，毅然加入我們，成為漂泊浪跡的傭兵？如果他被女色這一羈絆所困，又怎麽可能會有如今的成就？”

一聽這話，石意心中頗為古怪，不禁在心底嘀咕著：“不是我果斷，實在是若涵那丫頭還在莫名其妙地閉關啊！真不知道那小丫頭搞什麽鬼，水叔叔居然說起碼還要四五個月她才能出關。那個時候，我估計都從開元戰場返回了吧。”

“石意信得過水若涵，我同樣信得過寧雯。我勢必會讓世人知道，寧雯選擇我這個曾經一無是處的小小傭兵，是多麽正確的一件事情！而且，我趙葛，在不久的將來，定然要站在一個令世人仰望的位置，受萬眾景仰！大手一揮，千呼百應，目光所至，眾望所歸！”趙葛此時自然而然地顯示出前所未有的龐大信心和一股令人甚為驚訝的雄心壯志。

啪、啪、啪，墨天輕拍手掌，微笑道：“還不錯，這才是我們趙大少爺。”

趙葛註目凝望，剛想說話，墨天卻又接著道：“不過我們到酒店了，房間已訂好，一人一間，自己看著辦。”

趙葛頓時洩氣納悶，石意等人笑笑不語。

深夜，石意盤膝端坐於酒店房間的軟床之上，雙目輕閉，神情平和，神態祥和悠然如老僧入定。事實上，此時的石意確實處於入定之中。忘記了繁瑣，忘記了事物，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人間喜怒哀愁，石意仿佛一縷青煙，隨風飄揚於無盡雪白世界，似無所欲、無所為，卻又似感悟天地，透視世間百態。

玄之又玄，難以言喻。

良久，石意的思維漸漸會歸於本體，卻依然沒有從那入定狀態恢覆過來，哪怕連臉上的表情也絲毫沒有改變。但是，他確確實實地再次恢覆了原本的所有感知與意識，不再像先前那般一片空白，盡是虛無的詭異莫名。

“這裏是？”石意的意識體茫然四顧，發現周圍卻是白茫茫一片，如皚皚白雪，又似漫天白霧，無邊無際，廖無止境；但卻仿佛又處處充斥著種種奇妙非凡的神秘氣息，讓人心生向往，欲罷不能。

石意就這麽漫無目的地漂游在遼闊無邊的雪白世界，辮不清方向，望不到盡頭，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看不就，往自己身上所視，不見肉體，不見形態，唯有虛無。石意出現短暫的恐慌，但也很快地冷靜下來。

夢，這或許應該是夢吧？

石意很不肯定地安慰著自己，心裏波瀾起伏，久久難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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