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汪明川面容猙獰可怖，血滴飛濺四射，雙目殘忍無情，咧著嘴朝石意“嘎嘎”怪笑，也不說話，只是眼神裏那嗜血瘋狂，令石意有種“這家夥瘋了”的感覺，而且非常強烈。

“父親，辛家還挺舍得的，連熾陽血經這玩意兒都給了汪明川，雖然看起來並不完整。”臺上的水若凡此時並沒有關註擂臺之上，反而饒有興趣地俯視著親屬看臺上的辛先生，滿臉微笑，目光和煦，但卻暗藏殺機。

水若凡旁邊的水浩勳則淡定多了，一張英俊的臉仿佛古井不波，淡淡地看了一眼辛先生，又轉向擂臺，然後問水若凡：“你請葉叔改造的作戰服，可否承受住玄宗初階全力一擊？”

“父親，你這是在懷疑葉叔的手藝，小心別傳到他老人家耳中。”水若凡頭也不回地半調侃著自己的父親，且從其語氣可以看出他對葉叔有著無與倫比的信心。

水浩勳卻是滿意地點點頭，將目光轉向了石意，忽然高深莫測地說：“或許，辛刃這老家夥，要死了。”

聞言，水若凡，若有所思地望著臺上的石意，久久沈默不語。

嗷！汪明川長嘯一聲，然後腳下像是攜帶萬鈞巨力般奔向石意，整個擂臺在他的踩踏之下竟然有了些許細微的搖晃。配合著汪明川此刻的外貌，讓人不由得懷疑這家夥究竟是人還是兇獸。

看著沖向自己而來的汪明川，石意卻是不與之正面交鋒，腳下連踩，身形殘影無數，行蹤飄忽不定，完全避開了汪明川的正面沖擊，時不時從側面進攻，在對方身上留下幾道可怖的傷痕。

石意已經看出來，此時的汪明川，其實力雖然上升到玄師高階巔峰，速度也提升了不少，但其理智卻有些模糊，連帶著連作戰技巧都被其直接拋棄了不少，更多的只是一味憑借提升後的力量和速度與對手進行粗糙的，缺乏技巧的硬碰硬罷了。

這樣的對手，確實像兇獸多過像人，並且這樣的敵人，只要位階差距不是特別大，對於石意來說實在構不成什麽威脅。反而這類敵人是他所最願意面對的敵人，因為，石意自認有很大的把握，在身法和力量上遠遠超越對方。

當然，基本前提是兩者位階相差不是特別之大。倘若敵對雙方位階相差巨大，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絕妙技巧和玄奧身法皆是無謂。這是萬古不變的真理，從不曾有人將之破滅過。

然而，還有另一種情況，就好比現在......

噗、噗、噗......

哇，石意張嘴就是一口鮮血傾吐而出，冷冷地盯著汪明川，這回眼神裏卻是充斥著震驚，不由心底怒罵：“該死的，竟然還能這樣？！這廝難不成真活膩了不要命？”

就在幾秒鐘時前，石意剛靠近汪明川背後，正自信滿滿打算全力出擊的時候，卻不想汪明川這家夥竟然再次從體表驟然爆射出大量的血珠，對四面八方進行無差別攻擊。

不同的是，這次爆射而出的血珠，顏色暗紅得發紫發黑，更重要的是，血滴的體積竟由上次的芝麻丁點兒大增加到剛才的如綠豆般顯眼。

在這種無差別的圓周範圍攻擊下，石意自然不可避免地同樣受到攻擊。同時，其龐大的攻擊強度也讓石意受了不輕的內傷。所幸的是，石意身上穿著紫級防禦級別的作戰服，且那血滴是從汪明川身體爆射出來而非腦袋，所以石意很理所當然地許多血滴擊中，但卻沒有被射中頭部，身體也因作戰服的關系而沒有受到那強烈腐蝕性的毒害。

不過，讓石意吐血的真正原因並非那般，而是那血滴之中不僅攜帶強烈腐蝕性，竟然還帶有強大的能量穿透性，使得其中部分能量直接穿透石意身上作戰發作用在他的身上，這才令得石意受如此創傷，雖然算不得嚴重，卻也相當不好受。

“這什麽鬼技能？對自己這般殘忍無情，一次性爆射這麽多血，搞不好敵人還沒殺死，自己就因失血過多而亡了。嗯，剛才的那一輪攻擊，保守估計，約莫該有汪明川體內三分之一的鮮血量，如此一來，他自己恐怕並不會比我好過吧。”石意緩緩起身，冷視著眼前似幹屍，又似血人般的汪明川，心裏不斷琢磨著。

然而，汪明川似乎並不想給石意過多考慮的時間，又或是他此時滿腦子只剩殺戮，見到自己那般強勁的一擊未能將石意擊殺，於是乎再次持刀奮力出擊，速度迅猛非常，眨眼間來到石意眼前，力求徹底滅殺對方。

石意神經靈敏，反應迅速，一個閃身躲了過去，順勢側身一劍，白光迸發，連帶著強烈的風聲呼嘯劈向汪明川。汪明川卻是不做閃躲，獰笑著擡刀揮砍過去，兩把兵器接觸再次發出無限火花兼巨大聲響，震撼視聽。

就在火光迸射間，汪明川突然一個欺身，腳下不動，大刀再次猛然用力，力量竟比對碰之時還要墻上半分。石意吃驚地看向汪明川蒼老數分的血臉，同時看見一對愈發不該屬於人類的眼睛。如此近距離地直視汪明川的雙眼，石意更加清楚地觀察到其中的異樣。那裏面，似乎沒有絲毫屬於人類的情感，有的，只是某種瘋狂的執著和殺意。

四目相視，黑眸對赤眸。突然，從汪明川的雙眼之中急射出兩道血光，在石意還沒來得及做出恰當對策之前，剎那間射入其震驚莫名的雙眼之中。

眼看得手，汪明川似興奮似癲狂地仰天大吼一聲，連出數刀，狠狠地砍在目光呆滯動作僵硬的石意身上，使之轟然倒地，且摩擦著地面倒飛二十餘米。然後汪明川站在原地，似哭似笑，若顛若狂，仰天咆哮，發出生生古怪而晦澀的吼叫。

“小意！”臺下的石敏見此狀不由驚聲疾呼，就要縱身掠上擂臺，卻被旁邊的金勵拉住。

“別急，應該沒什麽事，坐下吧。”

石敏急轉頭，疑惑看著金勵，滿臉擔憂地說：“金大哥，小意真的沒事？”

“應該是的，你沒看見水若凡那家夥和水叔叔面不改色麽？如果石意真有什麽三長兩短，他們決計不會這般平靜的。”說著話，提及水若凡父子，金勵的視線卻始終停留在石意身上，顯然雖說得輕巧，但他內心還是很擔憂的。

石敏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坐回座位上，臉上的憂色卻絲毫不減。

“靈魂攻擊”金勵獨自輕聲喃喃、譏笑。

“金大哥，你說什麽？”

金勵轉頭看著石敏，臉色露出輕松笑容，語氣間有些嘲諷，“那兩道血光，是靈魂攻擊，並不是什麽玄氣，更不是物理傷害。”

“靈魂攻擊？真的是靈魂攻擊？哪種層次的靈魂力量？”石敏趕緊急道，雖然見金勵臉色迅速緩和，但她還是頗為不放心。

“玄師巔峰，近乎抽空所有靈魂力量的一擊。”金勵說著，卻沒有任何的緊張或擔憂感覺，仿佛剎那間變得淡然、無所謂。

聞言，石敏也是微微松了口氣，臉色稍緩，又擔心地問金勵：“可是金大哥，小意怎麽還不醒過來？區區玄師境界的靈魂攻擊，是不可能令他受創的，更別說昏迷過去。”

金勵臉色頓時有些古怪了，不由轉頭苦笑道：“小意他，竟然......”

“進階了，小意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進階。”就在石敏和金勵對話的同時，水若凡也是微微苦笑，望著臺上的石意小聲嘀咕。

“這沒什麽，你應該看得出來，小意的身體強度早就超過玄師初階境界，而至今尚未進階，自然是精神境界的不足。如今受到靈魂力量攻擊的刺激，卻是順便助他捅破那薄薄的隔膜，水到渠成，自然進階。”水浩勳神態淡然，眼神卻很深邃，從之前水若凡跟他提起盧、辛兩家的事情後，他便一直處於這樣一個狀態，也不知道於腦海中精密盤算著什麽。

“石意的身體強度何止超過玄師初階境界，那種身體素質，連我都有些嫉妒了。不過這小子進階得這般輕松，呵呵。”水若凡最後這語氣詞，說得自己嘴角抽搐，更兼幹笑不已。

“相比這個，小意那詭異的靈魂力量，反而才是我，也是你爺爺最關註的。”水浩勳依然淡淡說著，語氣間聽不出半點他所謂的“最關註”。

“嗯，起來了。”

石意卻是站起來了，而且還微笑調侃地看著汪明川，“汪家主，有勞了。”

汪明川頓時停止了癲狂咆哮，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石意，失聲大吼：“不，不，這不可能，你一個小小的玄師初階，即使身體強度再厲害，精神境界也僅僅只是玄師初階，不可能承受了我傾盡全力的一擊靈魂攻擊而不死！”

汪明川陰狠地盯著石意，大聲怒吼：“說，你是怎麽躲過一劫的？快說，是不是水若凡那小畜生給了你靈魂防禦寶物？是的是的，肯定是這樣的，哈哈哈哈！石意小兒，你果然是個之後依靠他人力量的無恥之徒！有本事且與我光明正大一戰！”

石意：“......”

水若凡嘴角繼續抽搐，幅度漸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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