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阿楠回過神來，疑惑地向水若凡詢問道：“凡哥，難道那小家夥竟然是妖宗級別以上的玄獸，隱藏氣息使得你也無法探查出它的本身實力？”

水若凡沈默片刻，低語：“恐怕是的，即使它不是實力高超，也必然是位階極高的玄獸，擁有頂級妖獸傳承，掌握玄奧功法，只是本身卻還沒成長起來，目前處於幼年期。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容小覷。”

阿楠怔怔，說：“可那種級別的玄獸，怎麽會委身跟在石意這名小小的後天人類武者身邊，還動用了傳承的力量，教會他獸語？”

水若凡望著石意、小紅豬所在的方向，有點不確定地說：“我想，或許不僅僅那麽簡單。”

阿楠微微低頭，遲疑說：“你說，那個傳承......”

水若凡點點頭，說：“恐怕是的。”說著臉上忍不住都有些羨慕之情。

阿楠臉色微變，也是稍顯羨慕，說：“真想不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我也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卻是讓人很費解。或許石意身上有什麽東西吸引著它吧。”水若凡無奈的搖頭苦笑，“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頭玄獸對石意沒有惡意，這便足夠了。至於其他的，以後再慢慢了解吧，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阿楠聞言攤攤手，說：“好吧，我承認，石意這小家夥歷練還沒正式開始，已經碰了個大運氣，想要掛在這罪淵之森的外圍，也難了。”

水若凡讚同說：“確實，有這麽一頭高級玄獸在身邊，即使真的只是幼年期，但是其散發出來的上位者威壓，也足以使得其他絕大多數妖獸望而卻步了，而更高等級的，卻是不會出現在這裏，更不會無故為難他們的。”

“呵呵，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再等等吧，等確定小紅豬真的能做到我們所猜測的那些，你就不必理會石意了。還有，這幾天我也會留在這裏，看看那小家夥還能給外面帶來什麽驚喜。”水若凡看著阿楠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他想說既然小紅豬等階那麽高，想必其他妖獸不會自動攻擊石意他們。這樣一來，阿楠自然不用再時刻守護在石意附近，而可以自由地去歷練並且尋找進階的契機。

於是乎水若凡提前幫他說了，並清楚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水若凡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確定小紅豬究竟是否真如他們猜測的那樣，可以威震低階妖獸趨避高階妖獸，從而將石意的生命危險降低到最大程度。在水若凡看來，小紅豬既然舍得對石意做傳承，那麽理應不會視他的生命於不顧，必然會盡力保存石意的安全。

若真如猜測的那樣，自然也不必再麻煩阿楠花費大量時間跟著石意了，畢竟阿楠如今也到了即將突破的重要時刻，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以浪費。

讓阿楠保護石意，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一來當時就阿楠距離石意最接近，二來叫家族中的高手幫忙的話，恐怕達不到想要的效果，說不定到時還會搞出些什麽莫名其妙的“意外”出來。

水家，實際上並不如世人想象之中那麽和諧。

這是一切大家族的通病，其內部必然存在兩個甚至於多個派系，紛爭不斷。

水家當然也不例外，族內兩大派系摩擦不止，雖然目前水家嫡系一脈仍然享有著絕對的家族掌控權，這也是建立在水華東老爺子和數位長老的絕對實力威壓之上的。倘若有一天水老爺子一脈鎮壓不住另一派系，那麽會發生什麽激烈行為，那就不可而知了。

所以水若凡在動用家族一切高層力量之前都必須思前顧後，三思而後行，否則稍有不慎引發什麽漏洞，被他人有可乘之機，恐怕麻煩會不小。

而阿楠不同，阿楠不是水家之人，再嚴格說來，甚至於不算水氏集團之人，可以完全只當成以水若凡私人交情的身份。這樣一來，雖然明面上少了家族不少福利，辦事情卻也方便和容易得多了。

不得不說，大家族雖有其輝煌，卻也有大家族的悲哀。

石意沒空去理會大家族的阿諛我詐，明爭暗鬥，只顧著邊疑惑邊向小紅豬請教獸語，期間由於分心還被小家夥一臉不滿地狠狠踹了幾腳。

總的來說，石意對自己的進度還是很滿意的，直到傍晚時候，竟然真的已經能夠做到和小紅豬做粗淺的交流。每當聽著從自己口中發出的聲聲奇怪的完全不屬於人類發音頻率的話語，石意卻不可思議地感到異樣的親切感。

“小妖，你說我究竟屬人的，還是屬妖的，為什麽我總是感覺你們獸語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和親切感？”石意再一次疑惑地問小紅豬，這次用的是蹩腳的獸語。

小妖，是石意得知小紅豬沒有名字後自作主張給它起的，只因小家夥怎麽看怎麽覺得詭異、妖孽。小紅豬只是撇撇嘴，卻也沒有反駁的意思，明顯是默認了小妖這個稱謂。

小妖聽著翻白眼說：“笨蛋，你是完完全全的人類，不用胡亂猜測。”當然，小妖用的也是獸語，它壓根就說不出華夏語，這事其實也讓它挺納悶的。

石意說：“難道那些感覺都是錯覺？”石意依然抱著懷疑的態度。

小妖說：“沒什麽好奇怪的，史前遠古時期，人族、妖族大融合之時，所用的語言基本上是一樣的。那時候，有些特殊的種族，無論是人是妖，甚至用的都是同一種語言。”

“特殊的種族？比如什麽樣的？”石意好奇地問道。

小妖想想，說：“妖族，比如麒麟一族、四至尊獸各嫡系、九天雷鷹、雪浮鳥還有吞海鯨等等頂尖的妖獸。人族，則是炎黃蚩尤一脈。”

石意聽完傻傻的呆在原地，一臉茫然。

小妖看著他奇怪的模樣，問：“怎麽了？”

石意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那個，其實我聽不懂你說的妖族那些頂級妖獸是什麽來的，只聽到‘四至尊、鷹、鳥、鯨。’，人族的倒是聽懂了，炎黃蚩尤一脈。”

這話，石意是用華夏語言說的。不足一天的時間，就算有傳承的力量加持，但學習的東西依然還是非常有限的，畢竟，沒有書籍，這還需要石意自己先說中文再由小妖翻譯，所以不知道小妖說的是什麽妖獸卻也無可厚非。

小妖用兩只又肥又短的小爪子無力地捂住自己的小臉，似乎在思索著怎麽表達。

石意在想著小妖口中特殊的炎黃蚩尤一族，自己不就是這一脈的後人，難道是因為這樣一個原因才使得自己有異樣的感覺？但這究竟又是怎麽一回事，這一脈又有何特殊之處，背後隱藏著什麽秘辛，暫時卻是無從得知，依然謎團一片。

至於另一邊的水若凡和阿楠，此時不知所以然，完全不知道石意和小妖在嘰裏咕嚕什麽。

“如果我們也會獸語，那該多好啊？”阿楠忍不住小聲嘀咕。

水若凡笑笑說：“石意那樣的機會可遇而不可求。別說我們不會獸語了，就連我爺爺他老人家也不會。”

阿楠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只是在水若凡提到水華東只是，阿楠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敬佩之情，而更多的，卻是狂熱。是的，就是狂熱，阿楠雖然對世間一切勢力都滿不在乎，但卻對自身武學修煉有著極其狂熱的追求，內心無限強烈地渴望有朝一日能夠達到水華東那種強者的高度，甚至，超越。

阿楠，沒有為王為帝的雄心，卻有登頂世間，俯瞰眾生的野心。

水若凡自然註意到阿楠眼中的神色，只是微微一笑而過，因為他深知，只有這樣的阿楠，才是自己所熟悉，也是自己所欣賞和珍惜的好友。

阿楠轉眼間從那種狂熱的眼神中恢覆過來，靜靜地看著石意和小妖，眼中不覆有原先的羨慕之情，有的，只是強大的自信。

水若凡微微一笑，擡手指著一個方向，對阿楠說：“看來你有所感悟，這裏就交給我吧。那裏，才是現在的你所要面對的。”

阿楠點點頭，沒有說話，然後轉身看著水若凡所指的方向，腳尖微微一動，眨眼間便消失在視線之內。

“阿楠，希望下次見面，你能給兄弟我一個大大的驚喜。”水若凡看著阿楠消失的方向，會心一笑，心裏默念著，又轉頭看看小妖。

“那小家夥分明早早就察覺到我和阿楠的存在，卻不動聲色，直接將我們無視啊。”水若凡心想著，“這樣可不行，究竟是誰在看著誰，誰在明誰在暗卻是顛倒了。”想著，把手伸到口袋了摸了摸，掏出一塊不規則形狀，拇指大小，石頭般的東西，滿意地笑笑。

“這隱匿身形、屏蔽氣息的東西又派上用場了，如果你還能是左右聖王，乃至妖皇級別的存在，那可就真見鬼了。”水若凡握著手中的小石頭，深深地看著小妖。

小妖此時還不知道水若凡的打算，仍興致盎然地說教著石意。

石意在老半天後終於搞懂小妖所說那些頂級妖獸是什麽。那些，卻是如今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真正巔峰妖獸。因為那些妖獸，最弱的都是妖神級別的存在，而當世，除了無法確定等階的玄靈妖皇之外，再無任何超越妖聖的妖獸存在。

石意站起身，望著遠方，目光閃爍，對小妖說：“讓我們啟程吧，這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越貨的好時機。”

小妖翻了翻白眼，說：“是殺獸越丹吧。”

石意說：“兇獸。”

小妖一躍而起，跳到石意的頭上趴著，閉目養神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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