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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就親上已經是作者拼了老命快進感情線的結果了(笑哭)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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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旁枝末節卻終究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模糊。

他們之間連一句我愛你都不曾說過,追究起來所有情話,最深重的不過她最開始的yes和他最終的I promise。

蓋因愛情太過短暫,回憶卻那麽漫長——《泰坦尼克號》裏羅絲曾這麽說。

她了解的他,不過是在這邊生活過六個月的他,而那個世界的他卻一無所知。他的一生這麽短,在最燦爛的地方就被迫終結。說起來他也不算什麽好人,手上的人命也不少。但就是這麽一個說起來甚至有些糟糕的人,曾給過她所能給的全部溫暖和光亮,這足夠讓她念念不忘。後來她曾經仔仔細細翻過每一頁漫畫,他出場的部分加起來也不過那幾十頁,她看得甚至能摹寫下每一格他頭發絲的角度。但還想知道更多,更多那些藏在漫畫的黑白格子之後的、他所身處的寬廣洶湧的黑色浪潮。他拿著木倉的時候在想什麽,被火焰灼燒時痛嗎,他死前那短短的幾十秒裏腦海裏滑過怎樣的回憶,有沒有一瞬間掠過她的影子……

她想了解他。如果能有這機會。

說來也是好笑,她曾認真想要了解的人,幾乎拼了命也不能前進分毫。在感情上其實並無興趣的人,為了換取她的幫助卻能大大方方袒露自己的全部。

對面的男人,趙河,二十三歲。有著一張比照片上還要好看了五分的臉,眼睫毛長卻不翹,仿佛時時都在垂眸,看起來楚楚可憐。五官清秀柔和,周身環繞著憂郁的藝術家氣質,如若不是他在見面之前發來那封也算帶著殺伐之氣的半透露他計劃的郵件,蘭塞琳大概真要以為他是個美院的學生,江一帆的同行。

趙河今天穿了黑色水墨花的白襯衣,帶著相當別致的陶瓷袖扣,直墜的黑發略長蓋住耳朵,整個人當真像從古典畫裏走出的美男子,眼睛裏都氤氳著江南蒙蒙的煙雨氣息。大概是緊張,時不時地轉動一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指環。

在蘭塞琳打量著趙河的時候,對方也在觀察她。

趙河從對面的女人走進這家她訂的,據說是相熟的會所的大門的時候,就開始打量她了。女人身量高挑勁瘦,短發大概用定型水草草抓過,向後堆在頭上露出額頭,偶有一兩根劉海垂在臉側,別有一番淩亂的帥氣。等人坐到自己面前,這才發現傳聞中的蘭氏女兒自己當真是配不上。對面的女人遠看氣場就已經足夠鋒銳,近觀才發現她就是一把不世出的名劍——雖藏在鞘內,但撲面而來的劍氣也足夠讓人膽戰心驚。五官算是美的,但若不是她那雙鋒利極又漂亮極的眼睛,也只能算中等偏上。那雙眼睛看過來的時候,僅僅是簡單的一瞥,他卻能感受到一片無盡的刀光劍影殺伐果決。

倘若在古代,必然是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劍客。他想。對於這樣的人,所有的彎彎繞繞大概都無所遁形,唯有開門見山坦誠以對才足夠表示尊重。

“想必蘭瑟先生和您對趙氏的情況也有所了解了。別的廢話我不說,這次與其說是與對象見面,不如說是尋求合作。”趙河深吸一口氣,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我竟然從沒聽說過這家會所有提供咖啡。”

“他們不是不提供,看來的是誰。”蘭塞琳瞥了他一眼,“我和我哥也不是慈善家,就憑你兩句話……介意我抽煙嗎?”也只是象征性地問一下,立刻彈出一根煙來點上。

“你們對趙氏肯定有興趣。”他說,“蘭慕日化這幾年在日化用品上已經做到極致了,可以開始考慮往服飾方面發展。趙氏是老牌服裝產業,如果可以吃掉的話當然再好不過。”

他慢條斯理從包裏抽出一張紙:“這是我手裏握有的趙氏內部消息的一部分,我想應該對你們很有用。”

蘭塞琳接過來看了看:“既然你有這種消息來源,為什麽不自己動手?”

“但是最根本的問題,我沒錢啊。”趙河相當無賴地聳了聳肩,“我有消息,當然也有計劃,亦有才能。但最關鍵的問題,我沒錢,也沒有在趙氏的實權。”

“當今社會,才能和消息要是沒有錢的支撐,也沒有什麽用武之處……”他自嘲地笑,“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地來尋求合作。”

“你要什麽呢?”蘭塞琳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資料,“你要知道,如果蘭慕出手,趙氏是會被全部吃下的,也就不關你趙家什麽事了。用你的才能和消息,換一個趙氏的CEO也還可行,但後代可就沒什麽福利了。”

“我要一個趙氏的CEO就夠了。”趙河慢慢轉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指環,“原本就該是我的東西,怎麽著也得拿回來——至於後代?”

他嗤笑一聲:“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你也該看出來了,我哪來的後代?”他把左手連帶著戒指一起伸到她眼前,“我男友送我的。”

“本來我出國就是為了能和他在一起,心想著有這麽個人,我放棄趙氏也算值得。”他神色一瞬間黯淡下來,“為了他放棄,值得。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一個。”

“但是他去年死了。去年七月的時候。”透過蘭塞琳吐出來的煙他看著她的左手無名指,“我得不到他,至少世俗的東西我要攥在手裏。現在結婚證對我來說不過是一紙可靠的合同而已。”

“你很善於直取人心。”蘭塞琳懶洋洋地摁熄了煙頭,也看向自己的左手,“你男人死了啊?”

“挺巧的,我也是。所以這個婚,我能和你結。簽合同嘛。”

蘭塞琳和趙河談妥之後就進入了緊鑼密鼓的準備階段——雖然說結婚就相當於簽個合同,但作秀也是要做全套的。再者趙河成家立業之後他叔父怎麽著也會給他安排個工作,多邊緣都不要緊,只要就著機會把釘子打進去剩下的一切都好辦。

兩個人在短短數個月時間裏完成了密切交往——定情——訂婚——商議婚期——準備婚禮的全過程。到了二零一二年的十二月,他們已經要結婚了。

蘭塞琳此前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為了一家企業和一個gay結婚。不過後來想想,結個婚而已算什麽,趙氏偌大家產,有人甚至願意為此送命。

蘭瑟倒是一臉對不起她的樣子,總認為她做出很大犧牲,在婚禮前她倒還要反過來安慰自家兄長:“我沒所謂的,而且趙河的情況你也都知道,身都不用獻……”

“你的事業心太重了。”蘭瑟這樣對她說,“愛情和婚姻,不是這種兒戲的東西。你和趙河總有一天都要後悔的。”

她聽了這話不置可否一笑而過,心裏卻知道,不是他們當兒戲,而是他們的愛情婚姻……早就死去了,連機會都沒有。

為了不讓老人家擔心,不管是蘭瑟還是蘭塞琳倒都沒有說實話。蘭老爺子才是這場不知所謂的婚禮裏最開心的人。可不是麽,大兒子眼看著忙事業硬生生把好時候錯過去了,現在與其說是找老婆不如說是找老伴來得恰當,本以為小女兒也要往她哥的路線上走,沒想到二十五歲的時候竟然開了竅準備結婚了。蘭老爺子今天正式體會到了做父親最大的成就感和喜悅——當然還有傷感。本來身體不好的,今天能撇開輪椅滿場亂跑也是蠻厲害。

雙方都打定主意舉行西式婚禮,所以還有老爺子挽著蘭塞琳的手送到女婿手裏這個過程。看兩人在主持人面前交換戒指,光束透過教堂的窗戶打在新人的臉上,看起來當真一對璧人。

老爺子頗有感慨,對身邊的蘭瑟說:“塞琳像你們媽媽。”說著說著瞥了一眼身邊四十多的大兒子,又加了一句,“你們兩個人都像媽媽。沒一個像我。”

“像你們媽媽好啊,能被人疼一輩子……”說著說著摸起了眼淚,“要是能活得長點就更好了。千萬別像我,重情,重情的男人還好,女人最坎坷了。女人心都軟,再重情,活得不知道會有多艱難。外面再光鮮,心裏都在苦熬……”

老爺子抽出手絹,一張臉上老淚縱橫。

花童送戒指上來的時候蘭塞琳挑了挑眉,小聲對趙河說:“戒指還是下了血本的啊?”

“也算圓個夢?我以前就想在教堂裏好好生生地結一回婚。”趙河也小聲回答,“雖然對象有問題,不過我自欺欺人的功夫高的很,你倒不用擔心。”

“誰擔心你這個了。”蘭塞琳一臉嘲諷,“問題是我倒沒法把你當成我男人啊,你好歹比他高個六七厘米——雖然我現在穿著婚鞋一樣俯視你就是了。”

“我也沒把你當成我男人。”趙河認真地說,“我只是自我催眠把你當成了個男人——順便一說你穿了十厘米的婚鞋之後得有一米八五吧,自我催眠挺容易的。啊,要親吻新娘了,勞煩你等會借位的時候熟練一點。”

“你以為我很想親你嗎。”蘭塞琳不耐煩地掀起面紗,“一個gay而已,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啊。”

“我是個gay所以我不想親你,但是你又不是gay,我雖然gay好歹是個男人好嗎。”

“別鬧了,小娘gay。”蘭塞琳邊借位邊冷酷地回答,“你以為你在我眼裏是個男人嗎,gay的性別就是gay好麽。”

“順便一提我的性取向是我男人,跟你沒啥關系。”

婚禮好歹也在兩人的互相扯皮拉筋中度過了,之後來賓散盡,蘭塞琳精疲力盡地坐在新房通向二樓的樓梯上抽煙,手邊還擺了一瓶酒和杯子,婚紗都沒脫,婚鞋摔得東一只西一只。

新房是蘭老爺子得知她要結婚特地送給她的,思南公館別墅群,獨門獨棟七室兩廳帶花園,精裝修,估值超億元。

趙河送完客回來就看見她一臉大爺樣地坐在樓梯上不禁頭痛:“我說你好歹把衣服換了再喝……?”

蘭塞琳往高腳杯裏又倒了一滿杯香檳:“太累了,懶得脫,你要麽。”說著扔過去一只杯子。

趙河把西裝外套扔到地上送了領帶:“說實話我也累得夠嗆……來一杯。”接過杯子看見蘭塞琳把手上的婚戒脫了扔進酒裏,嚇了一跳:“餵好歹也是卡地亞的鉆戒,你這麽糟蹋錢真的好麽?”

“一個戒指而已。”蘭塞琳看神色當真是累極,“這點錢我還是糟蹋得起的。你要是心疼,我衣帽間裏愛馬仕的包隨便你挑,特殊皮的愛拿幾個拿幾個,夠不夠找補回來了?”說著就把瓶子裏最後一點液體倒了出來,“把鉆戒丟瓶子,等會扔花園裏,要是明天來修剪草坪的鐘點工撿到了算他運氣好——他沒撿到就看下一個的。誰撿到算誰。”

“這麽好看的首飾你也不心疼,是不是女人?”趙河對她的態度目瞪口呆。

“都認識這麽長時間了你還不知道我。”她說,“珠寶首飾而已,過眼雲煙啦。”

“雖然說是婚戒,難道你就把它當個真婚戒珍惜麽?”她看著趙河的左手,“你現在戴在手上的,不還是那個死人送你的素環,和我一樣。”

“我們是一樣的。”她嘆了口氣,“是他送的,再醜也能當個寶。不是他送的,再好我也不稀罕。”

“我當然知道它是很好看很貴重的,奈何我就是不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人想去蘭總家院子裏剪草坪的,我們可以一起組團去。

卡地亞鉆戒當然很好了,但是我就是不喜歡——尼瑪這話也就土豪能說的出口!太奢侈了!那可是卡地亞!(痛心疾首吶喊臉)愛馬仕的特殊皮你愛拿幾個拿幾個!那可是愛馬仕!(痛心疾首吶喊臉)

總之現在蘭總裁是為了錢和趙河倆人湊活著過了——你們看他倆結婚新郎親吻新娘都是靠借位的就知道這倆人肯定是純潔的!蘭總裁可是很一心一意的在守寡!……說實話這章一沖動就讓總裁把婚戒丟了後面的大綱被我弄出bug了怎麽辦,算了讓趙河再去買一對素環倆人隨便戴戴好了_(:з」∠)_反正有錢,隨便糟蹋_(:з」∠)_

預計下一章把虐梗插完刀,瑪特的女朋友滾出場,然後下下章程序小朋友出來,我們就可以圍觀梅羅以一副死鬼的樣子出現辣真是讚讚噠w接下來就是婚外戀劈腿的倫理大戲大家敬請期待!

……也就是說我要開始撒狗血了……

不是偽更,抓蟲QAQ

☆、清明時節雨紛紛

33 清明時節雨紛紛

俗話說,作秀也要做全套。雖然倆人確確實實是結了婚領了證,後續工作也得做足。

也就是說,趙河跟蘭塞琳還得去度個蜜月。

完婚的時候是二零一三年元旦,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和別的好的蜜裏調油似的新婚夫妻截然不同,蘭塞琳和趙河簡直可以說是守寡互助小組一般生活著。倆人一人一個衣帽間,打開來看常用衣櫃全是黑白灰藍,一點亮色沒有。

這天下班回來後趙河拿著本游記問蘭塞琳:“去哪兒玩?”他叔父倒是給他在趙氏裏安排了一個中層管理的工作,事不多不少,不算實權但也不能太算架空,也是全了個面子情。

“隨便你——歐美國家你是不是都玩膩了。”她問,“今天幾號來著……”看看手機,一月三日,突然就發了會呆,“二零一三年的一月了?”

“去日本吧。”她做了決定。

兩人都是簽證護照俱全的人,銀行卡上的流水單對於蘭塞琳這種級別的有錢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兩天後就飛去日本。

其實旅游這檔事,只要有錢,真是不同操心太多的。

從東京開始,關東到關西,京都大阪富士山奈良名古屋北海道劄幌橫濱,根本沒做攻略,想起一出是一出,二十幾天下來要不是日本新幹線發達,倆人指不定要陷在哪個山溝溝裏出不去。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蘭塞琳有意計劃,到了二十五號的時候兩人又一次路過東京,蘭塞琳定好酒店房間就坐在套房的沙發上發起了呆。

趙河有些奇怪:“說起來你老是有些不開心,又不樂意在日本玩了?”

“也不是。”蘭塞琳把手機摁亮又摁滅,看了日期好幾次才回答他,“明天你自由活動吧,我租車去一個地方。”

“你有事嗎?”

“啊,是啊,去個小地方……估計得跑好一會兒。”她對著手機裏的地圖仔細研究著,“沒什麽好玩的,你就不用跟著了。這事我要一個人去辦的。”

趙河看了她半天,突然明白了什麽:“和你男人有關。”

“你也猜得到啊。”蘭塞琳面無表情,“gay的直覺?”

“……gay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麽類型的性別啊。”趙河吐槽,“和gay沒關系啦,鰥夫的直覺。”

第二天清早蘭塞琳就租車出去了,一路聽著手機的機械女聲指引她往長野縣開。不期然想起很多年前去三亞的時候也有這麽個人坐在副駕駛上幫她指路,不過可不是機械音。那時還是鮮活的,不耐煩的,但又為她所愛著的活潑的少年音色。

日本一月夠冷的,她還打開窗戶抽煙,寒風呼呼灌進來跟刀子割一樣,但她不在乎。

現在的心情該叫近鄉情更怯呢還是什麽別的亂七八糟的玩意,反正距離長野越近她越恨不得方向盤一偏撞死在高速公路的護欄上。

最後終於找到了長野的路牌,在高速上停在緊急停車帶,下車拿著手機拍了好幾張。又上車往長野縣跑。

在路上來回遛著找教堂——其實她還在想能不能找到一個廢棄的教堂廢墟什麽的,後來想想大約不可能,漫畫說是現實向,應該也沒寫實到這個地步。

一路開到輕井澤,路上的當地居民驚訝地看著這個冬天跑來輕井澤的游客,又摸不著頭腦地看她連車都沒下就轉頭開走了。

她好像看了很多東西,但是好像又什麽都沒看見,眼睛跟攝影機似的把今天從東京出來一路的景色都記錄了下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幀都不落下。

說好了生當覆來歸,死當長相思。說好了直到死亡才能解脫。

那這一輩子,就必定要紮紮實實的一輩子,三十年不行,五十年也不行,一定要到她咽氣的時候才算完。一分一秒都少不了他的。

不然死了還被討債,那得是多冤哪。

這時候差不多是下午兩點半。

最後拿出手機拍了段開車的時候路邊掠過的街景,連同那幾張長野的路牌一起發給何靜——她曾要求過蘭塞琳拍最喜歡的風景給她分享,說蜜月這種大事,雖然是假的也應該留下紀念。

過了會兒何靜的微信來了:“你給我發的都是些啥玩意兒!——這他|媽是你在日本看到的最有意義的風景啊?!你糊弄誰呢!”

“這就是我看到的最深刻的風景了。”蘭塞琳回答她:“什麽樣的景色都比不了今天我看見的東西。我是要記一輩子的。”

“你幹嘛去了?”何靜問。

“今天二零一三年一月二十六日,現在是下午兩點半……哦,已經三點鐘了。”蘭塞琳輕松地笑著回答,“你猜我幹嘛去了?”

“給我男人上墳。”

“順便看看他死前走過的路。”

現在是二零一四年一月。

向北,性別女,今年二十五歲,身高一米七九,五官端正,是個模特,到S市來碰運氣。

當初在W市的大學念了模特班,還是多開心的,因為所在的大學模特班當真算全國前列。畢業後才發現專業強不如地緣強,W市一個二線城市,出來之後的資源遠遠比不上S市這種超一線。糊口當然是可以的,紅就萬萬不可能了。

但是入了這一行,誰不想紅——能去米蘭時裝周巴黎時裝周走秀,是每一個模特的夢想。

S市是國內一流時裝雜志《Q》的辦公所在地,要是能夠有機會拍《Q》的片,在她的資歷上就可以算很有分量了。

正趕上七月蘭陵選模特新人,她遞了簡歷,硬生生靠自己過了一輪又一輪,再過兩周就是終選了。終選三十二進二,很殘酷的一個比例。

向北知道自己這種姿色,雖然也算得天獨厚,但要說是不是能進,到底只能靠運氣。當今社會,靠運氣實在是太沒譜的一件事情……其實她也想找門路,奈何蘭陵老板加上兩個說得上話的人:蘭塞琳,江一帆,胡西。別說認識了,她連他們的助理都沒法子結交——這就是地緣劣勢的壞處了,要是S市本土出身的人,不談認識他們仨,他們三個的助理總還是有辦法見到的。

“所以擔心這個又沒用,今天一起去夜店玩啊。”跟她合租的小模特這樣說,“你還好進了終選,我第二輪就被刷下來啦,不還是靠接散活一樣的過。今天我搞到了一家聽說是上流會所的入場資格,來玩嘛。要是釣到了能說得上話的人不是一舉兩得。”

“我聽說江一帆不會去這種地方的吧。”向北一針見血地指出她的漏洞。

“江一帆很少去,胡西是個死宅男這都是業界公認的。”室友抱著胳膊,“但蘭塞琳可是個會玩的。聽說她在很多會所都有貴賓卡。”

“蘭塞琳會玩有什麽用啊!”向北憤怒地扔過去一個靠枕,“人家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是個女的好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室友得意地開始分享八卦消息,“雖然蘭塞琳已經結婚了,但是她老公……嘖嘖嘖,跟大妹子也沒差了。蘭塞琳沒結婚之前捧過一個小男模,也是中性美那一掛的,她本身又是一副鐵T樣,說不定就是沒真實地面對自己的性取向呢。”

“為了上位和男人睡也就算了……”向北扶額,“跟妹子睡好掉節操啊!我又不彎!”

“你睡不睡得到還是兩碼事呢。”室友一臉嘲諷,“這個圈你又不是不知道,彎的比直的多,雙的比彎的多。為了上位改變自己性取向根本就是分分鐘的事情。蘭塞琳要真是彎的一大群人烏央烏央就撲上去了還輪得到你?”

反正好說歹說,向北也算是收拾停當跟著室友出去玩了——轉換一下心情也是好的嘛。

進了據說是某上流會所的地盤,發現和普通夜店也沒多大差,都是喝酒結交人的地方,可能這裏來的人比較高級上流吧……

反正做的事還是一樣下流。側身不著痕跡躲開某個男人的鹹豬手,向北心裏這樣想。

東躲西躲的好容易走到吧臺邊,看她們倆長得漂亮酒保相當上道地送了兩杯酒。室友豪情萬丈地幹完了就跑到舞池裏去嗨了。

“我今天得拐一個帥哥回去,或者跟他走。總之你睡覺的時候註意帶耳塞。”她這麽說。

向北相當郁悶地坐在凳子上發呆——說實話她總覺得今天大姨媽要來,雖然帶了必需品,但是夜店的衛生間……實在不想進去。

然後不知什麽時候起,邊上就坐了個女人。

對方短發襯衣貼身九分褲,袖子一路挽到手肘,臉上素凈,單單勾了一道硬朗的眼線,一副鐵T樣,要不是保證自己跟***前的國旗桿一樣筆筆直,向北真是被帥的差點拜倒在對方的褲腿下。剛開始還以為她是來搭訕的,正想著說妹子我是直的你搞錯對象了,就看見酒保好像認識她似的自覺上了一杯馬提尼。一口氣就幹下去了,然後再續杯。就這麽一杯接一杯都不帶停,跟喝水似的。

看來只是來借酒澆愁的,她誤會人家了。

想著這麽喝下去待會要是醉了估計遭殃的還得是自己——萬一人吐了咋辦。向北把凳子往邊上挪了挪,勸道:“這麽喝太急了,容易醉的。”

“雞尾酒而已,度數能高到哪裏去。”對方聽她說話像是覺得可笑似的彎了彎嘴角,“圖開心罷了。”看向北的杯子快見底,給她點了杯長島冰茶。

“你一個人來就為了喝酒?喝多了怎麽回去?”向北看對方頗有紳士風度(…)也領了情,另起一個話題。

“喝多了有助理來接我。”對方看有人陪著聊天也不喝了,點了根煙,“再說我家就在附近,走走就回去了——這家會所的酒保調酒的手藝很好啊,比我好。自己天天在家喝幹酒很無聊的。”

“附近……”向北想了想,嚇一跳,“思南公館啊?”接著就一臉羨慕嫉妒恨地表情說:“果然來這裏的除了像我這種蹭門票的都是有錢人。錢真是好東西……”

“啊,錢確實是好東西啊。”對方手裏拿著杯子晃來晃去看裏面的冰塊,“不過有的時候有些煩惱,就算是錢也解決不了。”

“但你現在已經沒有可以用錢解決的煩惱了吧。”向北說,“不像我,不管是能用錢解決的還是不能用錢解決的煩惱,都一大堆呢。”

“哦,我還不知道窮人的煩惱,說說看?”對方來了興趣。

“可以用錢解決的煩惱……我想換個大一點的房子住,現在租的房子太小了,也想穿好看的衣服買幾個愛馬仕的包包,去國外旅游一趟……”向北掰起指頭數了起來,“不能用錢解決的煩惱,恩,我想要個顧家的男朋友,可以在我回去的時候給我做好飯的那種。”

她真情實感地嘆了口氣:“其實,要是有一個顧家的男朋友,前面那些能用錢買來的東西我可以統統不要。”

“確實是沒法用錢解決的煩惱啊。”對方突然就顯出了落寞的神情,彈了彈煙灰,眼尾低垂時有種驚心的傷感,“有的時候即使你有了這樣的男朋友,不看好他也會不見的。”

看來是受過情傷,估摸著是舊情難忘,向北看著對方左手無名指上的兩個環這樣想:“既然都不見了,你也不用為他這樣灌自己吧。”

“我可不僅僅為了一個人。”她嘆了口氣,“還有很多很多,別的煩惱。也有工作上的事情……對頭太討厭了,又頑固。家裏老人身體不好也不能讓他多操心,兄弟的感情問題也不容忽視啊。”

“聽起來像是那些謝頂啤酒肚男的中年危機,你這麽說。”向北斜眼看她。

“差不多咯。”女人看著她身後的壁掛出神,“錢是好東西沒錯,也不是那麽好賺的啊……”

向北發現這女人眼睛生得尤其不錯,多看了幾眼。

這時的向北還染著一頭金毛,為了裝乖好進終選剪了個最不出錯的bobo頭,今天來夜店玩特意戴了自己最野性的綠色美瞳,瑩瑩的孔雀綠在酒吧暧昧的燈光下像貓又像狼。此時她咬著吸管斜著眼睛一眼接一眼地瞟著對方,模特全都瘦得突兀,下巴尖尖鎖骨突出,從側面看起來某些神情像極了十七八歲的頑劣少年。

對方回過神來看面前的向北,表情似乎恍惚了一瞬,笑了笑:“你這人挺有意思的,很會聽人說話啊。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很想和你做朋友。”

向北倒是沒想到對方會來這麽一出,吸管都掉了,脫口而出:“土豪請和我做朋友啊!”

對方楞了楞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從襯衣胸前的口袋裏掏出張名片:“你都這樣說了……這是我的名片,等會發短信給我備註一下電話,明天出來玩啊?”

說著付了兩人的酒錢瀟灑的走了。

向北對著吧臺昏黃的光線看對方留下的名片,待到看清名字的時候差點誠惶誠恐地給室友跪下再上三炷香。

那張精致的名片上明明白白地寫著:蘭塞琳蘭陵文化有限公司CEO

作者有話要說: 註意向北,註意向北,註意向北,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這是一個專門出來拯救男主基友的角色(順手也拯救一下基友的單身問題)。你們看,為了避免在言情文裏我不自覺地把男主和女主一起嘎嘣脆地掰彎了,我是多麽煞費苦心啊……

恩,雖然目前看起來好像是向北差點被總裁掰彎了,或者向北差點把總裁掰彎了,這都是你們的幻覺【。

向北可以披露的資料:

姓名 向北

年齡 25(順帶一提總裁14年七月就27了)

身高 179CM(畢竟是模特……什麽你說瑪特只有169?矮油踮起腳接吻多萌的身高差啊)

外貌 金發(染的)綠眼(美瞳)真實情況為雙黑

向北北這妹子哪裏都還成,顏值十分不錯,然有一個致命的弱點,想紅……不過作為圈內人士倒不算什麽缺點啦,這年頭做這行的誰不想紅,不紅難道做商務模特嗎(簡稱外圍咳咳咳)。尼萌看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找一個顧家的男朋友,瑪特死宅嘛和她在一起剛好。有小夥伴特別關心L的問題……其實在這篇文的時間軸上,L同志他現在孩子都有了吧,等總裁和梅羅HE的時候他都能生二胎了(等等)。

然後關於此章重點之說好的一輩子,靈感來源自霸王別姬——“說好一起唱一輩子的戲,差一年一月一天一個時辰,那都不是一輩子!”我特別喜歡程蝶衣說這段話時的表情,非常偏執,非常絕望,我喜歡(你滾)。

然後昨天吃炸雞的時候突然之間腦洞了一篇梅羅的新文……關於一個想要拯救梅羅的女主不停地倒帶重來嘗試拯救他的過程。最大的動力就是想讓女主說出“我愛過你!……我盡力了。”當然結局是HE,我喜歡盡心盡力努力扇命運這個小碧池一巴掌的感覺哈哈哈。……當然過程會很虐,你們想什麽呢,梅羅可能花式死上個十幾次……大概,這次想要挑戰自己的智商上線玩一把破碎的時間軸敘事法,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梗來自於恐怖游輪……基友說像小圓臉,但是還是有不同的啦,恐怖游輪更治愈(你滾)。

誒不知不覺就嫖了梅羅十萬字有多……其實我本命是月卡密,你們相信嗎w俗稱的卡密黑粉就是我w

以及在這裏可以寫一下明天的章節預告w

關於向北是不是靠潛規則上位的八一八,宅男程續應聘助理成功即將走上人生巔峰,突然之間老板的辦公室天上掉下一個林妹妹(鼓掌!千呼萬喚始出來!男主他終於要掉出來了!)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34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程續,性別男,今年暑假就滿二十一。十七八歲的時候是個雞血燃燒的文藝青年,當年高考看分數夠上某985大學時,為了自己遙遠的文字夢想填志願時腦袋一熱就填了中國文學。

他想自己高三的時候大概是文綜做多了作文也寫多了,那些憂國憂民操心社稷肝膽相照言之鑿鑿的東西看得太久,以至於竟覺得自己真的是與眾不同的,他有夢想,亦有實現這夢想的才華。他竟忘了自己其實只是一介普通人,而在填志願時做出了日後想抽自己大嘴巴的選擇。

可惜生活之不如意,往往讓情懷落地。

上了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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