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唉，在家待著好吧？

萱：還好啊，怎麽了？

我：羨慕……不像我，這麽冷的天，還要呆在醫院。

萱：在醫院？你在醫院幹嘛？

我：我媽老毛病覆發了，我來醫院看看。

萱：怎麽？阿姨沒事吧？

我：沒事，就那樣了，對了，你那會考不用補考吧？

萱：恩，是的，我的都過了。

我：唉，我就悲催了，還有化學跟生物兩門要補考呢！

萱：呵呵！

……

跟田小萱短信一條又一條地聊了一會，上去病房待了一會，然後下午四點的時候，跟著父親去醫院下面的食堂吃了飯，跟老媽打包了一份。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我才到了院子裏，騎了自行車就往學校趕。

補考的那天，你還別說，人還挺多，到處宣傳的什麽兩門考試的各個版本的選擇答案，管他呢，反正也不知道，總比交白卷強，更何況那可是錢呢，交了補考費的。好不容易濤哥來組織了下，就進入了考場。

整個考試呢，也是簡單，反正不會嘛，就瞎蒙瞎寫唄，出了門，到縣城逛噠一圈再說。

會考補考結束的時候，老媽已經出院了，我也是放心下來。心裏也不用記掛著往醫院跑了，靜下心來將心思用到學習上，也是做足了身為學生的本分。

老媽的骨質增生，聽說是突出了一根骨頭，可以做手術，但是做完也是幹不了活了。農村人嘛，大多數時間都是農忙，家裏也是忙東忙西，不幹活那是不現實的，再說做個手術花銷也大，所以基本上是一拖再拖。

時間已經到了十一月二十幾，教室裏早早地通了暖氣，呆在裏面有些昏昏欲睡。晚自習的時候，沒有老師來上課或者是輔導學習，就是濤哥也沒有來教室裏巡查，整個教室安安靜靜的，除了那筆劃在紙上沙沙的聲音，你再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窗戶外面是如墨的夜色，漆黑依舊，今晚的月亮時隱時現，也不是很亮。我埋頭做著習題，沒有註意其他的動靜，或者耳邊還有那墻上的表，它的指針一下一下地發出聲響，才顯得沒有那麽怪異。

臨到中途，脖子有點發酸，擡頭的時候，看到另一邊的趙巖從行道裏出來，經過講臺，走向教室門口，我沒看清他的臉色，就見他猛地拉開門，走出去，之後傳來“哐當”的關門聲，驚得其他正認真專註於題海的人也是擡起頭，半天沒搞清楚狀況。

過了半分鐘之久，就見魯雅婷也是順著講臺，開了門走了出去。

這是怎麽個情況，還兩個人一起出去了，難道是他們兩個吵架了？看剛才那反應，這家夥是帶著怒氣出去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我一陣錯愕，本想問下身邊的孔建軍，想想還是算了，他又怎麽會知道，問了也是白問，還是等會回去之後再問吧！

本來我也不是很八卦的人，只不過趙巖是跟我同一個寢室，平時呢兩人的關系也不錯，也是希望他能好好的吧！以前看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我也是會去問問他，或者給他開導開導，我這人就是這樣吧，對待關系好的人，見不得對方心情不好，當然，貌似趙巖他們都沒有嫌我煩，不然以我這樣的情況就是熱臉去貼冷屁股了。

趙巖他這個人什麽都好吧，夠朋友夠哥們，也是可以愛打籃球的緣故，和很多人也是關系好的很。但唯一讓我覺得怪的，或者算是缺點的，就是這人好沖動，很多時候的做事思維有些幼稚，算是心理上不夠成熟。

別看他長得人高馬大的，但論起年齡來，在我們寢室直接排倒數。因此他這樣的性格上的缺點，我姑且認為是年齡還太小，小孩子嘛，很正常的。

只是他們兩個的一前一後出了教室只是個小插曲，大家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張望了好一會，理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只好繼續做題了。到了後來的時候，魯雅婷回來了，只是上課期間，不便走動，大家也就沒有做聲。

直到下課鈴聲響了之後，才向魯雅婷問明了趙巖的去向，而得到的結果就是，這家夥竟然回家了。

至於什麽原因，魯雅婷沒說，也沒人問。

回到宿舍的時候，袁帥趕緊給趙巖電話打了過去：“餵，趙巖你現在在哪呢？”

“我已經出了縣城了，還在路上走著呢！”可能是大家夥都是關心這家夥的情況，在袁帥打電話的時候，都是安靜地沒有說話，聽著電話那頭的動靜。

也正是夜晚，電話那頭傳來“呼呼”的刮風聲，還有趙巖說話時走路氣喘籲籲的聲音。

“這麽晚了你跑回去幹嘛？出什麽事了？”

“一點小事，但我必須回去一趟。”

電話那頭聽不清趙巖的情緒，似乎我猜想的怒氣並沒有，但這個點回去，給我的感覺就是，這家夥應該是抽風了。你想想，現在九點半，他平時從家裏來回學校一趟都是坐車的，就這起碼一個小時多，而他這大晚上的跑回去，路上又烏漆抹黑的，除了抽風，我實在想不出他這麽晚回去的理由了。

“八戒，手機給我我跟他說！”芥玉寒在袁帥手中拿過手機，貼在耳朵旁繼續說起來。

“趙巖，你說你這大晚上跑回去，連個車都沒有，你怎麽回去？”

“沒事，大不了走回去！我這手機快沒電了，先掛了。”

“行，晚上天黑，路上註意安全！”

“恩，知道了。”

掛掉電話，六個人有些面面相覷，想著這家夥這麽晚回去也讓人不放心的，但事已至此，有什麽辦法呢！

“明天還有考試呢，趙巖就這麽回去，是不打算考了嗎？”呂小偉率先說著，也是，從十月份開始，我們高三的學生，周六考試，還有星期天下午考試，也是每個高三學生都經歷的題海生涯吧！

不斷地做題，對答案，講試卷，改正錯題。老師們都是經過好幾次高三的了，也算是過來人了，而我們這些高三的“新兵蛋子”，則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順其自然，而換在我身上，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愛咋咋地，就那樣吧！

“誰知道啊，明天早上應該會來吧！”

“怕是考試趕不上了吧？”

“對了，色狼，他剛才說他走到哪了？”我問向芥玉寒，他們兩個回家的路是一起的，我是對他們那邊的路不怎麽熟的。

“好像是說過了楊莊了。”

“噢，這麽晚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家呢？”現在沒車，光靠步行，能走多快呢，現在再打過去也是無濟於事，還讓他走路分心。

何況現在估計手機也是沒電了，算了，還是暫時不去想了，拿了臉盆去打了點水，洗了腳，再洗了下襪子之後，就到床上開始學習了。

濤哥後來查寢的時候也是進來問了下趙巖的情況，我們也是如實告知，可以說，就這方面而言，他這班主任當得確實挺稱職的。

第二天在第一門文綜考試結束，第二門英語開考十分鐘左右的時候，趙巖來了。拿了試卷，坐在凳子上，就埋頭開始答題。

早上考了兩門，好多的不會，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甚是苦惱。即使是類似於測驗的考試，但後來是統計成績的，所以說我沮喪的心情大家想必也是可以理解了吧！

在宿舍他們熱烈討論考試的答案的時候，我躺在床上埋頭睡覺，也沒去問趙巖昨晚到底什麽情況。下午數學考完的時候，我很是郁悶的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東西，便是去到學校外面，在那寄車行取了自行車便飛快地奔回了家裏。

我想我還是多多少少怕失敗吧，怕自己慘不忍睹的成績，跑自己努力了很久，那上面的成績還是老樣子，怕那一個個錯誤後面的挫敗感。我不是無所謂，而是太有所謂了，我只能裝得自己對成績有些無所謂。

這樣就好像是在告訴自己，反正你也沒怎麽努力，考這樣的成績很正常，怕個吊，要是用功努力一下，絕對比這好一百倍，一千倍，甚至上萬倍。這樣的心態有些自欺欺人了，阿Q的心理勝利法還是蠻管用的，俗人一個嘛！

星期天的晚自習則是考了語文，等到第二天的時候，這次考試的成績大概都統計出來了。聽說這次有一門沒考，也是考了三百八十多分，尼瑪，我這全部加起來才四百過了一點點好吧？

下午的時候，活動課，很是意外的他沒有下去，我坐到他桌子前面：“我靠，你這麽認真讓我情何以堪啊！”

他聞聽調侃，擡起頭一看是我，一臉笑著道：“鋼板，你這是皮癢了是吧？”

“沒有，絕對沒有……你冤枉我了。”我打著哈哈，看他正在做數學題，貌似來的有點不是時候，“哎，你是十一點多來的吧，一門考試錯過了，考的怎麽樣？”

“三百八左右。”

“我靠，牛逼啊，我才四百一十六。”我裝作很是驚訝的表情，畢竟詢問成績不是我來這裏的目的，不過說真的，從他嘴裏聽到他成績的確切消息，以前沒怎麽在意，現在考了三門，竟然只是比我少了那麽一點點，我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怎麽樣，厲害吧，也不看看哥是誰，這麽聰明才智，不是人人都可以的……”

“打住打住！”聽他又打算自吹自擂一番，我連忙止住了他要繼續往下說的如是，開玩笑，要讓他這麽一直說下去，就他那張大嘴，什麽時候說完都不知道呢！

“對了，你星期五晚上怎麽回事啊？怎麽那麽晚跑回去了。”

我沒敢直接問是不是他跟魯雅婷吵架了，萬一不是那我不是破壞兩人之間的關系麼，那我還不是成罪人了。他聽我這麽問，頓了一下，隨後接著說道：“也沒什麽，就是我媽說我花錢太大手大腳了，我氣不過，直接就回家了。”

“就這樣？”我一陣驚訝，就因為這麽一件事，就連夜趕回家裏？

“對啊，後來我媽好好跟我說了一下，現在沒事了。”

“額……我看你花錢還好啊，又沒亂買東西，可能是阿姨不怎麽了解，別放在心上。”他這人脾氣還是有點急的，所以跟他如果說批評之類的話，估計他會更急，“那你那晚上怎麽回去的？回去幾點了？”

“那天晚上還好，我走到半路，差不多走了一半的距離，正好有個人開車經過，一問是跟我順路的，也就捎了我一程，回到家就是個十二點多，差不多一點了。”大概是一提起那天晚上的事，他也是覺得幸運，開口就說了起來。

“那這還挺好的，我說你也真是……大晚上的跑回去，害我們擔心就算了，你讓叔叔阿姨怎麽放心呢？”我翻了白眼，再次對這家夥彼此的行為在心裏進行深深的鄙視。

“嗯嗯，多謝鋼板同學的關心，寡人受教了。”

“靠，還寡人呢，我看是寡婦差不多！”

“你這塊板，想著我收拾你呢？”

我擦，這是今天第二次赤果果的威脅了，當下我也是不甘示弱地道：“威武不能屈！”

“是嗎？那我今天就威武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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