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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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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賭氣出了公主府,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茫然不知去何處,既不想找往日好友,又不想回國公府,轉身回了公主府,往書房裏一鉆,趴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原以為她說接受他的喜歡便是試著展露出她的心,看來是他想多了,她果真是沒心的,或是該說她有心卻不在他的身上。

一個人的心才多大,裝一個人也就夠了,這輩子他也只打算裝下她一人,她倒好,巴巴的想要他納了顧芷雅。

換了其他男人該是欣喜的,可他除了憂還是憂,他一心喜歡的女人心裏沒他,他該怎麽辦?

深呼一口氣平靜下思緒,良久坐起身子,細細思想一番,一直以來她慣有的想事情便是偏向最有益的的一邊去想。

顧芷雅第一才女的稱頭擺在那裏,只要把她拉進來旋渦,自然也有了能牽制顧清冉的的線,於整個局面確實是好的。

夏泱說的沒錯,只不過是沒考慮他的感受,腹嘆一聲,是他急切了,他不該那般說夏泱。

宋衍在房中沒尋到夏泱,一路走來,恰巧遇到碧青抱著他買來的小豬崽在外面草地上讓它吃草,見到他過來,碧青福身行禮,宋衍擡了擡手,道:“把它抱給我。”

碧青抱起來,遞給宋衍還不忘問道:“駙馬,這豬怎麽也不叫?”

她專門找了兩個下人伺候這豬,他們說一天了,這豬還沒發聲,心驚不已,這可是駙馬爺買來的寵物,若是叫他們養壞了,又不知道挨什麽處罰。

碧青看它精神好,似乎沒病,這才抱來草地上,想讓它跑一會,看它可能叫出聲。

宋衍接過小豬崽抱在懷中,心道自然叫不出聲來了,他買的時候那賣家可特意說了這只豬叫不出來的,所以他才會買下,可他並不打算這樣說,雙手舉高看了看,道:“無礙,許是換了個新地方不熟悉害怕了。”

“公主在哪?”他把小豬攬在懷裏,問碧青。

碧青微楞:“公主不是在房中歇息嗎?”

宋衍點頭,他瞧著房中沒人,倒是沒看床上,拍了拍懷中小豬崽:“走咯,去看你娘親去。”

碧青楞在原地,她聽到了什麽?

駙馬說這只豬的娘親是公主!!!!!!

宋衍回到房中,果然見夏泱側身睡在床上,聽到他的聲音身子動了動,並未看他,他把懷中小豬放到床上,往夏泱那邊推了推道:“你娘親生氣了,快去哄一哄。”

小豬並未往前走,倒是夏泱坐起身,氣呼呼的看著她:“你罵誰是豬呢!”

她的聲音有些大,嚇得小豬一驚,還好宋衍手快抓住,不然就得在床上亂跑起來,他安撫著豬崽:“不怕不怕,娘親嚇到你了,爹爹抱抱。”

“噗”

夏泱沒忍住笑了出來,隨即收了笑:“你是它爹爹,我可不是它娘親。”

宋衍見她笑了,便又把小豬崽塞到她懷裏:“從今日起,公主無事便抱著它逗樂吧。”

夏泱嗤鼻,剛要把豬崽扔回給他,宋衍斂了笑:“並非玩笑,公主謹記。”

聽了他的話,她放下也不是,給他也不是,見他那般認真,須臾又抱回懷裏:“為何?”

“明日你便知”宋衍說這話就勢坐在她身旁:“莫要生氣了,我話重了些,可我只想你知道,我的心只想裝下你一人足矣,若要鉗制顧清冉定還有其他辦法”說著笑了笑,話語裏有幾分揶揄:“不是所有人都得靠聯姻來牽制住。”

夏泱微楞,不知是因為他的那句裝下她一人足矣,還是因為她的揶揄,總之她嘴角露了笑,點頭道:“是我考慮不周,不曾問過你的想法,顧清冉再想辦法就是,待我讓哥哥搜了他的底細來看過又做決定。”

宋衍由心露了個笑:“我只想你知道,無論如何,我們都將一起,亦不想我會在你算計的人列裏。”

夏泱未語,點了點頭。

宋衍讓夏泱沒事抱著小豬崽,果真第二天她就明白了他到底什麽意思。

皇帝聽聞她手傷並無大礙,自然高興,醫官一如往常來公主府取血,帶了口諭,日後初一十五不必進宮了,順帶的還有幾箱子補品,與及皇帝一句‘她該努力為王府留個後’。

整個公主府都知道皇帝多金貴著公主,每隔三日醫官必然要替她診脈查看身體無恙,是以碧青直接帶了姜染進去就退了出來。

聽完姜染的話,夏泱未語,只是垂首,眼中怒火難忍。

為王府留個後,表面說的多好,不過是希望她早日有身孕,也好早日取她母子之心。

“公主寵物可有名字?”

夏泱正想著事,姜染突然出聲問道,她斂去不快,看了看姜染,見她盯著懷中小豬崽,隨口道:“小白。”

“勞煩公主抱緊小白”姜染取了跟粗銀針捏在手中道。

夏泱不明所以的看姜染,正要問話,宋衍推門進來,反手闔上門道:“公主手受傷了,恐抱不緊,讓我來。”

姜染退了一步讓他上前:“有勞駙馬。”

夏泱懵楞的看著兩人,就只見姜染摸了摸豬蹄柔軟的地方,捏著銀針快、準、狠的就紮下,她看著都覺得疼,可宋衍懷中的小豬楞是沒有發聲,拔出銀針就有血滴滲出,姜染趕緊拿瓷杯接住。

待接夠了,姜染往小豬腿上捏了一會再無血滲出,她小心翼翼的把慈悲封號放進了藥箱底層。

直到姜染離開,宋衍又把小豬崽塞她懷裏,抱著小豬還是一臉茫然,嘴巴張了張:“這···這····”她語結不知道該說什麽。

第一次見到夏泱這樣懵懵然然的子,宋衍看著覺得可愛得心都要融化了,嘴角笑意盈盈:“日後你便不再受那痛苦了。”

夏泱只一想就知道是他,擡眸望著他,望著望著眼淚就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怎麽了?泱兒,你怎麽了?”她突然的落淚嚇到宋衍,急急詢問她,她卻只是搖著頭,依然落淚。

明明該是開心的事,她心裏卻酸得不行。

回想起那晚他問她的那些話,便是為了這個吧。雖然不知道他怎麽打通了醫官這一道,可全然都是為了她。

宋衍見不得她落淚,指腹替她抹淚,越抹越多,低頭唇吻上她臉頰上的淚,輕聲細語:“恩,這淚不苦,甜的”抱起小豬在她跟前:“什麽,你說娘親的淚怎麽可能是甜的?不信你舔一下試試”說著還真要壓著小豬嘴巴去舔她臉上的淚水。

夏泱‘噗嗤’笑出聲,就著顫在手上的白綢擦了淚,嬌嗔的看著他:“走開,惡心死了”雖這樣說還是接過小豬崽,仔細瞧了瞧被戳的地方,什麽都看不出來了,她安撫的摸著它的背:“得讓碧青弄些好吃的給它。”

“對了,它怎的都不叫”夏泱突然想起來方才它都沒出聲,這才問道。

“買的時候就發不了聲,也好,省得回來怕是也要弄啞的”見她笑了,宋衍也笑了起來。

夏泱點了點頭,知道他的考慮,若是被發現取的是豬血,不用再等,怕是就直接來取她的命了。

也虧得這人,竟能想出這樣的法子,膽大至極。

“怎麽樣,有這豬兒子不虧吧”宋衍也摸了摸小豬,一臉得意:“總得給它取個名字,你想叫它什麽?”

“小白”夏泱接著他的話就回道。

宋衍挑眉,這麽敷衍,行,小白就小白吧,只要她樂意就是。

法子雖有些損,可對她來說,那人便是小白的血能都不值得,心中感激宋衍,眸子輕挑,看了看近在眼前的俊臉,夏泱輕笑,身子微微一傾,唇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一吻,她說:“宋衍,謝謝你。”

宋衍沒想到她會突然親過來,怔住,須臾反應過來,就連眼中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光華,湊近夏泱道:“方才什麽都沒感覺到,公主再來一次?”

聽著他的話,夏泱才覺臉燥熱,自己竟會主動親他,偏轉頭不看他:“那什麽,小白餓了,我去找碧青弄些吃····”

她餘下的話被宋衍的唇堵在了嘴巴裏。

宋衍雙手捧著她的臉,嘴唇對著嘴唇。

夏泱楞住,推了推他正要說話,宋衍舌頭趁機滑進她這裏,與她的舌頭相纏,汲取她口中的蜜液。

“唔”夏泱身子微顫,一聲嬌呼,宋衍心下悸動,難以抑制。

宋衍吻得連呼吸的間隙都不給夏泱,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使勁推他的身子,好不容易推開,她大口呼吸幾瞬,才覺呼吸順暢,臉上一片緋紅,看在宋衍眼中誘人不已。

他呼吸紊亂,眸子光亮,看著夏泱,又靠過來,夏泱身子往後靠,離他遠遠的,有些慌亂語結:“你··你要做什麽。”

宋衍見她那樣子,頓時逗弄之心大起,捋了她的一縷頭發在指尖把玩:“自是想與你做夫妻間該做的·····事。”他語氣輕輕,尾音拖得長長的。

他溫熱的呼吸噴在耳邊,夏泱身子顫了顫,心跳如擂鼓,臉紅了起來,連著耳朵脖子都如熟透的蝦一般,她雖然內心感謝他,可並沒有準備好與他成夫妻之事,坐得筆直僵硬著不知道該說什麽,就又聽他在耳邊輕聲道:“比如,一起賞賞花,游游湖,餵餵魚。”

夏泱聽著他的話,知道自己被他引導想錯了,再看他一臉戲謔的看著自己,氣不打一處來,猛的起身,身下椅子被帶倒,看著宋衍,須臾輕哼一聲,抱著小白無聲出去了。

宋衍笑看著走路都還有些慌亂的人,淺笑跟了出去。

夏泱說有事與範之遙商議,所商議之事自然是顧清冉的事。

只她與宋衍都萬萬沒想到範之遙夜深來訪時,身後會跟著顧清冉。

宋衍與夏泱交換了眼神,看到彼此眼中的詫異,但很快遮掩過去。

“見過公主,見過駙馬爺”顧清冉率先見禮。

夏泱點點頭未說話,只示意他坐,宋衍則在一旁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範之遙與顧清冉,心中沈思。

“二鳳確實是顧大人告知我的”落了座,範之遙先開口道:“看了你信中所說,是以才帶了顧大人一起前來,這是個誤會,全然可以相信他。”

聽提到自己,顧清冉笑著朝他們點頭說道:“當初無意見到那姑娘,便是臣下也覺得驚訝至極,這時間竟有如此相像的人,才通知了範先生,至於她的家人,雖圈禁了起來,但都好吃好喝好住的一樣未少,也派下人伺候著,還有那姑娘身上的毒,也是臣同範先生提議的,也不是什麽劇毒,危及不到性命,待日後自會給她解藥。”

還不待夏泱與宋衍兩人問,顧清冉全部脫倒了出來,目光看了看夏泱的手,一臉擔憂:“聽範先生言公主遇刺,臣擔心不已,您沒事吧。”

夏泱搖頭:“已無礙,幸得駙馬相護。”

她沒想到範之遙與顧清冉已經搭上線,他們一年前就尋到二鳳了,那是不是表示他們兩人相識該不止一年了。

她抿著唇,哥哥竟是連她都不告知,他身後,是否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夏泱相信範之遙不會做對她不利的事,可相信歸相信,她不喜歡這樣一無所知,讓她覺得不可控且沒有安全感。

似乎感覺到了夏泱的質疑,範之遙淡淡開口:“顧大人願意相幫,卻也不想露在人前,我答應過他,若非這次出事”

他的話沒再說下去,她都知道他的意思,若非這件事,大概還是不會告訴她的。

見兩人因他神色有些不悅,顧清冉起身退了兩步,神色肅嚴認真,言辭懇懇,朝著夏泱躬身執手道:“臣願為公主效勞。”

“顧大人無須多禮”夏泱伸手虛扶,讓他坐下,才開口問道:“二鳳之事,除了範先生,顧大人可還與旁人提起過?”

她不知道範之遙與顧清冉到底怎麽說的,顧清冉又知道多少,便也以範先生來稱呼他。

“茲事體大,不曾與任何人提過,就是內子也未告知一言一語”顧清冉略微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言語肯定。

夏泱微微點頭,如果顧清冉沒有說謊,那麽又是誰知道二鳳的存在呢?

難道自己想錯了,並不是想取代她,而是知道她出京了,想直接殺她滅口。

那又是誰呢?

本以為事情有了眉目,哪知完全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如今又拐進另一個死胡同裏。

“今日公主還與我提起顧大人愛女”幾人都沒說話,宋衍突然開口提起與他們正說的無關的事,見顧清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宋衍嘴角露笑:“大鄴第一才女,顧小姐名副其實,不知顧小姐可有婚配?”

顧清冉楞了楞,恭恭敬敬回道:“小女年幼,尚未婚配,她母親還想留她在身邊兩年。”

宋衍挑了挑眉,斜睨了範之遙一眼:“聽聞顧小姐還大上公主一歲,是該成婚了,我倒覺得範先生足以配得上顧小姐,不知道顧大人覺如何?”

顧清冉一時不知道說什麽,駙馬爺這意思明顯是想促成他女兒與範之遙,意圖可想而知,他若拒絕,便是不誠心,他若答應······他餘光看了看身旁沒什麽反應的範之遙,溫潤爾雅,可他定是不願的。

一時不知怎麽開口。

“駙馬這般一說,我亦覺得是良配”夏泱幾是在宋衍話說出口時就知道他的意圖了,不過沒想到他會提範之遙,後一想,那顧芷雅似乎喜歡哥哥,而哥哥當初在船上也與顧芷雅有說有笑,似有情義,若能成了更好。

綁住顧清冉不說,哥哥也該有個知冷知暖的人在他身邊照顧著他了。

一直沒什神色變化的範之遙在聽到夏泱的話說,呼吸一滯,頭微垂間面色冷寒,道:“大事未成,又豈敢盼兒女私情。”

夏泱聽他拒絕,接著話道:“範先生此言差矣,家國天下,自是先有家再····”

“公主,既然這件事已解釋清楚,我等先行告辭”範之遙突然起身打斷夏泱的話。

顧清冉聞言也跟著起身行禮作別。

“顧大人稍候”夏泱話出,顧清冉知道是讓他回避了,倒是退出道了外間等著,夏泱拉了範之遙的衣袖走到一旁:“哥,宋衍所說我覺很好,顧芷雅不錯,於我們也有利,況你與她也相互有情。”

範之遙低頭看著微仰頭看著自己的夏泱,她的眼中滿是期翼,須臾道:“我何時與她有情了?你如此希望我娶她,為我還是為了你的大事?”

“自然都有,可我更希望有個人能照顧你。”

“我不用人照顧,這樣,你可會放棄讓我娶她的想法?”範之遙眸中都透著期待,他想要照顧他的人就在眼前,除了她,不需要任何人。

夏泱抿唇不語,雖然現在知道範之遙與顧清冉已經達成一致了,倘若範之遙娶了顧芷雅,那便能在穩固些,皆大歡喜的事。

範之遙眼中的光亮一點一點散去,看著面前的人,他嘆氣:“我知你用意,可你想的太過簡單,不是所有人都能用聯姻來束縛住,我非顧小姐良配,此事莫要再提,你若不放心顧大人,直可讓他送顧小姐進公主府為質”他說著看了看一旁的宋衍:“你若不好說,我可代你與顧大人提。”

夏泱見他看宋衍,也看去,搖了搖頭:“哥哥既不想娶她,便不娶了。”

範之遙眼中盡是失落,他能娶,何以宋衍就不能娶?

“你喜歡他?”心中有答案,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夏泱不語,少頃才點了點頭。

變了,變了,如今,他後悔她與宋衍的婚事,已來不及。

心跟著情緒往下墜,墜進了冰冷之中。

範之遙從懷中抽出一封信遞給夏泱,不再說話,與她擦身而過,邁著大步往外走,到宋衍身旁時,他步子只是頓了頓,並未停留。

“你們說了什麽?”待人走了,宋衍好奇的問道。他見他們兩人都看向自己,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夏泱搖頭,看了看信與宋衍道:“皇上六十聖壽在即,往年巴托都是遣使者來,今年前來賀壽的是他們的皇三子赫葉昊霖,此人紈絝至極,這次前來還欲與我大鄴和親,你覺可有機會能利用?”

“你想安排人進巴托皇室?”宋衍眼微瞇:“巴托不及我大鄴,可如今漸漸勢強,雖還表臣俯,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反咬,朝中上下都知這點,他們此次提出和親聯姻,多數大臣定會倒向聯姻一邊,皇上也定然會指派位公主,年齡適合的如今就你和七公主,你自不可能了,那只有七公主,可你與七公主的關系·····”

宋衍笑了笑,沒再點破。

夏泱點頭,同意他的看法,如今巴托國王並非昏庸之人,實則還聖明得很,大鄴不得不忌憚三分,她也認定夏夢曦出嫁巴托極大可能,可夏夢曦對她滿滿的敵意,自不可能幫她。

“除非夏夢曦不願意嫁。”夏泱喃喃道。

只要夏夢曦不願意嫁,她就能想辦法說服皇上。

“聽聞巴托皇三子風流倜儻,芝蘭玉樹,巴托女子人人想嫁他為妻,你覺七公主拒絕他的幾率有幾成?”宋衍看完信中內容,放在火燭上點燃,扔在了香爐裏。

夏泱還是了解夏夢曦的,她多看表面,若那皇三子果然如宋衍所說,皇帝未答應,她可能就先答應了。

替代想來是不可行了,若夏夢曦真的去和親,到時便只能從她身邊的人下手了。

夏泱正想著,宋衍已爬上了床,側身看著她:“公主,歇息吧”。說著話,眼中還帶著笑。

“你受傷了,床就讓給你,我在軟塌將就下就是”看著他看自己的眼神,夏泱想到了他之前的行為,匆匆上了軟塌:“累了,你快歇息。”

看著她躲避自己,宋衍也不惱,至少證明她心裏已經沒法如之前波瀾不驚了,這算不算是個進步。

心裏不斷提醒自己,總不能逼太急了,徐徐圖之。

再說顧清冉,與範之遙分開之際見臉色陰冷得可怕,也不敢多嘴問。回到府中,想著公主與駙馬說的話,再無睡意,坐在書房裏苦想。

他知道他們這樣說的目的,一來想是為了試探他,看他會做何選擇,二來便是想要把他與他們捆綁在一條繩上。

為了成大事,他不得不表誠心,十有八九怕是逃不開。

心中打定主意要與自己女兒先提一提,只是這嫁的誰·····想到範之遙的神情,他大概是不可能的,心中猜測總不能駙馬爺吧?

不行,萬萬不能是駙馬爺。

顧清冉手在桌上敲,看來這事他得另做打算。

夏泱有所圖,自然就很關註前來大鄴賀壽的皇三子赫葉昊霖,沒想到她看過書信後的第十天,他人竟是已到了京都。

沒想道他比預定到達大鄴的時間提早了整整一月。

而更讓她意外的是赫葉昊霖到京都之後的第一件事竟是來她公主府。

宋衍與夏泱聞訊一起出來的時候,府外停著一輛馬車,簾子掀起,就見一人斜椅在上面,一雙眸子晶亮的打量四周,錦衣玉冠,芝蘭玉樹,容貌實為上佳,傳言果然不假。

車上之人把簾子撩起,臉上帶著幾分不羈的笑,引得過路的小娘子們嬌羞掩面,不過須臾,又圍了許多人在公主府。

車上的人見夏泱與宋衍出來,這才懶懶的動了動身子,從車上一躍跳下來,走到府前石階下,仰頭帶笑看著夏泱,他的話帶著慵散,眸中生光:“六公主,我的日月之光,如今終於得見,我的心都快為你停止跳動了。”

夏泱猝不及防,他們都不曾見過面,這一上來就說這些話可是得了瘋癥。

宋衍聽這話,看了看身旁的夏泱,見她一臉懵然,把她擋在了身後,目含怒氣看著赫葉昊霖:“公子可知尊重兩字。”

赫葉昊霖打量著宋衍,笑了起來:“你就是六駙馬”他肯定的道,目光在宋衍身上停留片刻又看著夏泱:“自然知道,我很尊重公主!所以才會向她表達我的愛意。”

宋衍一聽這話,心中怒火頓起,只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赫葉昊霖似沒聽到他的話,擡步跨上石階朝著他們走來,邊走邊偏頭看著宋衍身後的夏泱:“早聽聞六公主非同一般,今日一見果真叫人頓時心生愛慕,不,在下早就生了愛慕,眼下更深重了些。”

他說話大聲,又長的好看,圍在公主府的人此時難免議論紛紛,又不知他身份,心中胡猜亂測,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敢在公主府門口明目張膽的說喜歡六公主。

“我說滾”宋衍手往後握著夏泱的手,看著面前的人神情冷絕:“別讓我再說第三次。”

“我不滾又如何?”赫葉昊霖站在宋衍面前,楞是比宋衍高出半個頭,眼中鄙然:“聽說六駙馬只會文不會武,我不同,文武皆通,你能奈我何?”他說著又偏頭看夏泱,滿臉討好的笑:“我樣樣比他好,公主嫁給我吧。”

宋衍也是十足的俊偉之人,可是在赫葉昊霖面前,不止容貌,身高也硬被比了下去,再加上他的話,頓時更加氣憤,怒火中燒,他倒不是怕夏泱因為容貌就心生歡喜,只是這該死的皇三子表現出來的親熱還有他的話叫他醋得很。

一時間兩人劍拔弩張的對峙了起來。

夏泱自認臉皮厚,可跟巴托皇三子比起來,似乎還差一截,聽著他的話,再看他那讓人討厭的笑,察覺到了宋衍的克制,從他身後走到他身側,並肩而站,十指交握,回以赫葉昊霖一個假笑:“你是哪裏的狗犬,也不看看自己身份,膽敢在本公主府門口亂叫。”

她不過是關註著他的動向,才知道他是巴托皇三子,他既然此時前來並未報姓名身份,她便權當不知道。

他無禮在先,也就怪不得她了。

宋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這是要裝作不知道他的身份,若如此便可以想著法子整弄他,叫他在此胡言亂語,只心中還未生出什麽好主意,就聽夏泱揚聲道:“來人,此人言語不敬,惹本公主心裏不痛快,給我打,狠狠的打。”

她的話才落,頓時湧出七八個家仆,生的孔武,手中握著棍棒。

圍觀的人在聽到夏泱的話後,都沒想到生的那麽好看的男子,會是個登徒浪子,連六公主都敢言語輕薄,甚至還當著駙馬爺的面讓公主嫁給他,看來這人怕是活不了命了,是以,紛紛遠離了些,免得被殃及。

宋衍為了不旁生枝節,一再壓制自己想親手上去揍趴他的沖動,現在聽夏泱這樣說,臉色緩了不少,拉著夏泱後退了幾步:“你們沒聽到公主說的嗎?”

家仆聞言立即把人圍在了中間,一幅兇神惡煞樣子,擡手就要敲打下去。

赫葉昊霖見這幾人都是懂些功夫的,他一對多難免吃虧,況被他們團團圍住,身上功夫也難施展開,便道:“我是巴托三皇子,前來給你們大鄴皇帝賀····”

“大膽狂徒,不敬本公主在先,還敢冒充巴托皇子,罪不容赦,打,打死拖去荒山野地餵野狗。”夏泱打斷他的話,反正就認定了不知道他的身份,先打一頓再說。

“等等”赫葉昊霖見她不為所動,急忙從身上摸出令牌,高高舉起:“公主,你看,我真的是巴托皇子,沒有騙你。”公*眾*f號:g百*草g*書*g館

他若只是嘴上說,宋衍還能當做不知道他身份,可現在把證明身份的令牌拿了出來,始終是大鄴的國客,若是傳出去難免生些波瀾,不好當眾打,正想讓他們住手,不想夏泱上前接過他手中的令牌瞧了瞧,隨手又扔給他:“本公主不識字,怎知你是不是騙我”她話語微頓,倏然大怒:“大膽,你定是知道本公主不識字,弄個假令牌誆騙我,給本公主打。”

宋衍一楞,他怎麽把這給忘了,見了她真實的一面,都快忘了她另一面是什麽樣子了,夏泱面前,便是有理也能讓你變成無理,幹脆抱臂看著不管了。

赫葉昊霖接住自己的身份令牌,見夏泱一臉就是不相信的樣子,看向宋衍:“公主不識字,駙馬總識字吧。”

宋衍嘴角噙笑,眉微挑,問夏泱:“公主,我可識字?”

夏泱回首,看著宋衍笑了起來:“駙馬自然····不識字。”

宋衍心裏都樂開了花,這麽不講理的樣子,他喜歡得很,斂笑朝著赫葉昊霖道:“抱歉,我也不識字。”==

站在門裏的碧青聽他們這樣一唱一和的,沒忍住咳笑出聲,這不擺明了就是要揍人一頓嗎。接受到宋衍涼涼的眼神,她往門邊又退了退,躲離他的視線。

赫葉昊霖沒想到他也這樣說,幹脆把令牌收了起來,往地上一坐,耍起了無賴:“好好好,你打你打,打是親,你讓他們打的越厲害,你便是越喜歡我,只要公主你承認喜歡我,我任你打就是。”

夏泱與宋衍都沒想到這皇三子還能這般無賴,兩人對看一眼,夏泱狠狠的剜了赫葉昊霖一眼,不打難消心頭氣,打了還不正應了他說的了,終冷哼一聲:“你們退下。”

拿著棍棒的家仆依言退下,赫葉昊霖站起來拍了怕衣衫,笑嘻嘻的:“果然,公主舍不得打我,公主,嫁給我吧,明日我就進宮向你們的皇帝請旨。”

夏泱都要被他的厚臉皮折服了,這臉皮,公主府的大門都不及,趕緊離他遠一點,拉上宋衍的手臂:“本公主有駙馬。”

“公主若是不喜歡他,我可以”赫葉昊霖說著瞇眼看著宋衍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誰敢傷害駙馬,本公主誅他九族”夏泱話音提高,看著赫葉昊霖冷笑:“你要試試?”

夏泱這般護他,就算在別人眼中軟弱無能,宋衍也開心不已,此時也一臉得意的看著三皇子。

赫葉昊霖見他那樣子,聳了聳肩,嘴巴一癟,做出妥協:“既然這樣,那我不介意與他一起做公主的駙馬。”他說著直指宋衍:“我比他好太多,公主定然會更喜歡我。”

附近的圍觀人群一片嘩然,沒想到這男子竟是巴托國皇三子,更沒想到的是他這般尊貴的身份竟然想與六駙馬公侍一婦。

若是換成其他人他們都還能想得通,可這人是六公主,京都男子避都來不及,幸得六駙馬宋衍娶了,各世家子弟才放心下來。

可如今她都已成親了。

圍觀的人中小娘子們紛紛搖頭,不想著三皇子英俊歸英俊,竟是個眼瞎的,看上什麽人不好,看上六公主。

“你做夢”

“我介意”

夏泱與宋衍的聲音一同響起,宋衍搶在她前開口,語氣冰冷:“你若真是巴托三皇子,當註重自己身份,如此荒唐之事竟也能說出口,莫要丟你皇室臉面,再者,你既是來我朝敬拜,自該先進宮。”

宋衍說著擡起手一揮,兩個府中侍衛跨步出來,他涼涼道:“你們帶一隊府衛護送三皇子進宮。”

侍衛領了命又看了看夏泱,見她點頭才回身選人去了。

“不··不用”赫葉昊霖立刻出言阻止:“我長途跋涉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明日再進宮。”

“那你們就護送三皇子回驛館,好生看照好了,莫要讓人打擾了,明日又護送他進宮”宋衍擁著夏泱,話語淡淡的。

“不需要”赫葉昊霖冷哼,當他不知道他什麽意圖麽,不就是怕自己不是真的嗎。

“需要,需要”夏泱適時開口:“你是顧客,來我大鄴豈能怠慢,你們沒聽到駙馬的話嗎?還不快去。”

她說完拉著宋衍進了門。

赫葉昊霖見夏泱人影都看不到了,不甘的癟嘴看著要‘護送’他的人,獨自上了馬車:“走吧,你們公主還是很喜歡我的,不然怎麽會讓你們護送呢。”說完放下簾子歪斜一躺,嘴角上提,笑了。

她,果然如信中提到的一樣有趣啊!

作者有話要說:入V了,感謝各位小天使的支持,我會更努力的。謝謝,鞠躬.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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