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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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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佐拿著白色的裙子楞了半天,然後才難以確信地說,“你是讓我穿白色嗎?”

“黑色在陽光下穿不是更熱嗎?”這個引路人好像在沙漠的生存常識不足,但是看著她拿著白色衣服呆呆的樣子,四月卻有點生不起氣來。

佐穿上了白色的裙子,看起來涼爽了很多,但她卻是滿臉的不爽,一直念念碎什麽,“竟然為這個事,連白色都穿上了……”之類的話。四月只當她是個喜歡黑色的小女孩,沒往心裏去。換上白色的佐,卻愈發地嘰嘰喳喳,總是對四月要籌備的各種東西指手畫腳。四月起初覺得麻煩,被她在耳邊念了半晌,反而覺得也習慣了。

過往數年任務都是一個人做,陪伴他的只有不會說話的吹雪。這個小引路人雖然聒噪,卻讓他想起了在遠久的過去,自己的大家族裏熱熱鬧鬧的樣子。

二人匆匆地準備了數個時辰,就趁著晚上出發,向阡泥城連向關口的直線路徑出發了。

夜晚的溫度有些低,空氣卻格外清澄起來,沙漠裏的星辰如寶石般美麗,即便是午夜,沙路也泛著隱隱的金色光芒。此時若是兩個人騎著駱駝,蒙著面紗,聊著開心的事情似乎可以非常浪漫。

可這件事在四月和佐身上完全不適用。吹雪馱著行李已經有些吃力,四月舍不得它載更多的重量,於是自己牽著它,佐就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後面,她走得吃力,四月也就無意和她說很多話分散她的精力。走了那麽一會兒,佐似乎實在無聊,於是便說,“四月,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沒什麽好講的。”

“那我……”

“你隨便說什麽,不過你的水就這麽多,到時候渴了也沒有多餘的。”

“……”

四月的本意是希望這個小引路人可以保留體力,但於佐來說四月就像鐵板,拒絕和他人交流。就這樣,二人默默地行走在大漠之中,星辰落下,太陽升起。沙漠像地獄一般地炎熱,而為了尋找只在白天出現的百裏予安,兩個人一匹馬不能停步。四月雖然討厭熱,但他飽受訓練體力很好,一人拽著吹雪前行,而佐跟在後面則不由顯得搖搖晃晃,經常被四月和吹雪落下一大截。

有一次四月實在忍不住,不由出言諷刺,“你就這個體力,是怎麽當引路人的?”

佐委屈地說,“別人去百裏予安,都做好了往返數次的準備,隊伍龐大、準備充足,而你連只駱駝都沒有……”

四月看了眼吹雪,吹雪把頭扭到一邊去,大致意思是絕對不考慮在馱了這麽多東西的情況下還要馱這個人。四月於是將自己的劍鞘遞給佐,“那你拉著我的劍。”

佐拉著四月的劍鞘,四月握著劍,帶著佐向前行。

那一天,他們沒有那幸運地找到百裏予安。夜晚,他們席地而坐,喝著水、吃著幹糧。佐又嘗試著和四月攀談,而這一次四月沒有再阻止她。於是佐給四月講了她在時空旅行中經歷的稀奇古怪的故事——當然是將內容過濾為四月這個年代的人可以聽懂的狀態。

從戰國的公主到南蠻的少年,從西方之海中的人魚到雪之北國的奴隸。這些是佐在成為死神的千百個紀元裏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類,這些人在每一次遇到佐的時候,都選擇了背叛。佐自然沒少從中作梗,但在講述這些故事時,她就把它們都“屏蔽”掉了。四月起初只是耷拉著眼皮聽著,到了後來卻興趣盎然,和佐討論了起來。在他看來,這些人選擇背叛是很奇怪的事。

比如戰國時期韓國的公主,雖然秦國將軍害她國破,但國之爭是立場之事。韓國滅亡,秦國將軍對韓國的國王以禮相待,他對韓國的公主也是一片真心。以那公主剛烈正直的性子,就算她不願嫁給將軍,也不會用將軍的性命換取自己茍活。

四月又提到那西方之海的人魚,海盜雖然害死了她,但也是不知情的事情。人魚為覆仇而化為人類,但海盜卻也對她不錯。人魚已經和海盜形成了凝系,此時人魚卻狠下心來眼睜睜地看著他為自己而死也是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佐不由心虛,在這些旅程裏,她確實做了很多手腳。但她卻也不太明白四月所謂的“常理”。佐一直相信人類有趨利自保的天性,他人的死亡能換來自己的生存,應該是一項理所應當的選擇,而照四月的話說,如果她不去影響這些人,他們一定會選擇犧牲自己而保全對方的性命。聽著四月的講述,佐突然覺得自己自詡跨越時空千百紀元,深谙人類的弱點。而此時她卻覺得自己其實對人類的了解好像缺失了很大一塊。

她不由喃喃道,“如果再讓我執行一次這些任務,我會選擇旁觀。倒是要看看是否他們真會如你所說,犧牲自己,成全他人……”

彼時四月正起身去從吹雪背上拿東西,沒有聽清楚她說什麽。

佐連忙搖頭,將話題岔開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二人白天冒著烈日趕路,晚上則對著星空談天說地。

四月講述自己的事情極少,但佐的故事源源不斷。四月未聽過這來自各地不同的故事,趣味盎然,而佐則很想搞明白四月的邏輯。一晃,已經到了第四天。

那天的白晝格外炎熱。雖然有四月在前面領路,但佐走得異常緩慢,摔倒了好幾次。

四月無奈地擡頭看了看天空,太陽正是移動到了正中。晝行夜宿是沙漠冒險的大忌,無奈百裏予安只出現在白晝。然而此時勉強佐繼續前行怕她會中暑,萬一昏倒了就很麻煩。他於是叫吹雪也停了步子,從行囊裏抽出大塊的白布來,支撐起一塊蔭涼的地方,給佐食物和水,讓她休息。

佐喝著水,看起來十分開心,“四月,你對我這麽好,我一定會拼上性命報答你的。”

她又提到了性命的事情,四月看著她認真的神情只覺得她很好笑,於是言語間都溫和了一些,“你帶我去百裏予安就行了。”

佐跟著傻笑,她手腕上的銀鈴又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佐低頭看了看,銀色的鈴鐺有很小的一部分開始漸漸變成了黑色,於是下意識將那串銀鈴向身後藏了藏。佐為人大大咧咧,似乎對什麽都不在乎,但卻對這鈴鐺格外上心。四月想那或許是某個重要的人送給她的。倒也沒有覺得麻煩,但不知為何,他不願繼續問下去了,好不容易稍微緩和了情緒的面容,也又變得像最初一般淡漠了起來。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佐扶著四月的劍鞘,兩人一馬繼續沿著阡泥城和關口的直線向前前行。四月似乎心情不太好,佐不知為什麽也一直沒有說話。突然,起了風,天空中彌漫起了黃沙,能見度驟然低了下去。四月連忙把白布又抽了出來,四月一邊讓吹雪臥下、用白布罩緊它,一邊又對著佐說,“快進來,可能是沙暴。”

可就在此時,佐手腕上的銀鈴瘋狂地響了起來,她立在沙中楞楞地在看什麽。

那昏暗的光線裏,四月似乎見到了無數只黑色的蛇向佐湧來,為首的一只額外巨大,在接近佐之後,它擡起頭來,似乎隨時都要向她撲過來。

“佐!”四月不由喊她的名字,可風暴越刮越強烈,佐瘦弱的身材在幾乎發黑的沙暴裏顯得若隱若現。

而此時沙暴中心的佐,則是皺著眉頭,面若冰霜地看著為首那只黑色的巨蛇,“又要來阻撓我嗎?Q。”

巨蛇吐著信子,卻發出了死神Q邪惡的聲音,“我是好心來提醒你的,你只有五天時間咯。如果這個人沒有死,你就輸了。這沒什麽丟人的,就算你輸了,你也不過是有過失敗的死神而已,如果你現在直接認輸,就不用像個凡人一樣在這裏苦哈哈地了。”

“笑話,Q,我已經和這個人類締結了七日的死亡之約。”

“什麽?不可能,你沒有死神的力量,你是怎麽……”

“言約。”佐舉起自己的左手,Q在她手腕上隱隱看到一圈金色的文字,“沒有死神的力量,我無法看到文字。但言約是最古老而有效的契約締結方法。我與這個人類已經以生命締結了賭局,你只要閉嘴,好好給我看著就行了。”

巨蛇變得焦躁了起來,Q的聲音幾近咆哮,“Z,你等著瞧!人間的五天是非常快的,別以為什麽事情都這麽容易!”

“佐!”

這聲音穿破了狂暴的沙,好像利劍一樣沖破了兩名死神的對峙。白衣的男子頂著狂風走了過來,佐楞住了,化身為巨蛇的Q也呆住了。可很快,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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