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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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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術一行人坐的是第二層樓,位於瑤琴臺東邊。桌上放了一個沙漏。而淡月的眼睛,就一直盯著那沙漏。

眼看著快到時間了,他攀著白桑的肩膀就躲到了她的身後去。

袁術揶揄了他一句。“你也不看小桑多矮你多高,她擋得住你麽?”

白桑白了袁術一眼。“我也沒有多矮啊!再說妖姐姐不是可以蹲下的麽!”

白桑語罷,就感到頭頂出現一個手掌拍了拍自己。白桑回頭一看,那人可不正是上孤。“師父。”

上孤微微淺笑。

白桑的心便在那一剎跳得很快。

這幾天的日子,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什麽驚心動魄。沒有生離死別,沒有愛恨糾纏。他們的相處,是在日常的點滴之間,是細水長流,也是雖然悄無聲息卻無孔不入的情。

她無論做什麽,一回頭,總會發現他在看著自己。

她哭她笑她玩鬧,他皆數包容,他始終陪伴。

愛情至此,再無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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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到。

有三兩個小廝模樣的人首先上了瑤琴臺。他們拿了些香案之類的東西,看起來是在為求雨做準備。

淡月躲在樓上瞧著。“嘖。肯定不是他呀不是他。那些人怎配為他做事。他身邊什麽都是最好的。”

其餘三人聽了,只是笑。這淡月為妖界之主,雖一直在幫奈若辦事,真論謀略,也比奈若差不了多少。為妖多年,他放浪慣了,有時候殺起敵來比奈若還狠。這樣的一個人,漂泊了千百年,早已是入世太深。不料,他在感情上,就跟個孩子一般。對於感情,他心裏始終保存了那一片凈土。

再不多時,瑤琴臺上便出現了一人。

他一身淡紫的衣服,負手緩緩走來。

等待他來的時候,人群已經不由慢慢安靜了。

現在,看見他的身形出現,所有人都開始靜默不言。

空氣中,似乎連蟲鳴聲都再也聽不見了。

歲月,在一刻靜止。

好似連時間都被他所驚艷。所有的一切,均在這一刻停駐。為的——只是等他出現。

而他,就這般慢慢走來。

自然,隨性。他身上好似帶著與生俱來的冷漠。他眸光裏的情緒好像也是靜止的。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能入他的眼。

他那般走上瑤琴臺。高高在上。他在做著造福百姓的事,但哪怕他近來眼前,也顯得那麽遙不可及。所有人都只能仰視他。他來自於九天之上。天宮寒苦。那種冷漠,好似也深入他的骨子。他是仙。不近人情、不識紅塵的仙。

愛上這樣的人……會很辛苦吧……

看到這裏,白桑已皺了眉頭。

她回過頭,看見女裝的淡月臉由紅變白。白桑離他很近,所以能感覺到他全身都在發抖。

白桑本想開口安慰幾句,但礙於現在周圍太過安靜。她要是開口了,定會把鏡華上仙的目光吸引過來。

到時候鏡華上仙就很容易發現淡月了。

白桑也便只有朝鏡華上仙看去。她的餘光也見得淡月看了鏡華一會兒,也便低下頭,似是不敢多看。

樓下的百姓之中,也不知誰帶起了頭,陸陸續續都跪了下去。他們紛紛朝他拜祭,“請上仙保佑!上仙真身已現,求上仙保佑!”

不需要他做什麽說什麽。他這般走出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鏡華上仙、而絕非江湖騙子。

鏡華上仙也終走上臺。

他五官棱角分明,如刀刻而成,多一分不得、少一分也不得。

他的長發如瀑隨意披著,卻蘊著某種風骨。

他擡手,沒有多說一句話,只開始求雨。

這實在是與白桑從前見到過的神神叨叨的道士跪來跪去地求雨相差太多。——看看,果然是上仙啊。

鏡華手自催動仙咒。

九天之上,雨仙打了個噴嚏被他吵醒,不耐煩地派了自身仙息跑到瑤琴臺前,問:“哎喲,鏡華上仙你這是做啥?”

“下雨。”鏡華答得言簡意賅。

“下雨?這次幹旱是秦國應受的劫。天帝的指示。我怎麽敢下雨?”

“你有辦法瞞過去的。我見過。”

“嘿我說——不是啊,這天帝怪罪下來,我怎麽辦啊?那個那個——”

“那日見到你與花仙一起喝茶了。下回見到雨夫人,也許我會一不小心說些什麽。”

話到這裏,不待鏡華說完話,雨已經一下子落下來。

潤物細無聲。雨並不大,不至於把人淋濕。

萬眾已沸騰,高聲呼喚著鏡華。

鏡華上仙本人,卻已從瑤琴臺上憑空消失。

“嘖。他還真的只是來求雨的?”白桑忍不住道。

“有點意思。真有點意思。”袁術手指扣了扣桌面。

就連上孤眼裏也寫了一絲好奇。不過好奇的神色過後,他眼裏卻也有著了某種了然。“這人……”

他微微而笑,回過頭,看見淡月一下子坐回登上,人好像已經不會說話了。

白桑心裏想,要那兩人真在一起可怎麽了得,淡月一定被那人吃得死死的。不過——不過這淡月鬧騰起來也是沒個譜的,估計那鏡華上仙也會頭疼的。

殊不知,就在這樓閣對面的客棧中,鏡華正推窗望向這裏。

他唇角夾著笑。

——當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時,只有一道目光先是盯著他看了很久,隨後變得飄飄閃閃,到了最後那道目光便不看他了。

——要是自己還不知道那人是誰,那也太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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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覺得鏡華太腹黑!!!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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