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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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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2點半。

洛清坐在飄窗上,樓下寂靜一片,偶爾一兩臺車呼嘯而過,已是深夜,這座城市依然燈火不滅,遠處的寫字樓上,公司的LOGO隱約還在閃著光。洛清的左手用力地壓在胸口上,感覺它還在一下一下、用力的跳動著。

你消停會兒吧,洛清對它說。

李慎大概已經睡著了,洛清想,這個罪魁禍首。幾個小時前,他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認真等待洛清的回答。

洛清回想當時自己的狀態,大概,是一個燒紅了的縮頭烏龜。

李慎無奈的笑,松開了手,仍舊看著洛清,“給你時間好好想想?”

洛清點頭。

“明天告訴我。”

洛清瘋狂搖頭。

“後天?”

洛清依然搖頭。

“…”

“你去日本前,好嗎?”洛清看著李慎,眼中帶些求饒的意味。

李慎點頭,伸出手揉了一把洛清的頭發,“那就我出差前,你去給我送機?”

“你們部門還有人一起吧,這樣是不是不太合適?”洛清用手劃拉著頭發,問李慎。

“取決於你的答案”,李慎挑眉,站起身來開了燈,“我走了,不來送送我?”

洛清起身,站在玄關處,李慎已經打開了門,又轉過身,在洛清額頭輕輕一吻。

“不過我建議你,不要做無謂的掙紮。”

洛清的手拂過額頭,似乎李慎留下的氣息還在那裏,洛清心虛的放下手,又想起他走前說的那句話,

什麽“無謂的掙紮嘛”,洛清心裏吐槽著,又想起一種情況,大概可以和她的心態類比一下。

近鄉情怯。

像是漂泊了一生的旅人即將回到家鄉,看著熟悉的人與事,竟然有些膽怯。害怕什麽呢?洛清問自己,不知道,大概是怕自己,夙願成真,又黃粱夢醒。

洛清嘆了口氣,這回都快3點了,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第二天,李慎依然準時來接,看著洛清巨大的黑眼圈,也沒多說什麽,如常寒暄,洛清覺得自己的那點不自在顯得有些多餘了,但是李慎也過於淡定了吧,洛清看著李慎專註的開車,開始懷疑昨晚是不是自己做的夢。

也太真實了吧,洛清想。

“盯著我幹嗎?” 前方堵成一片,暫時也動不了。李慎停下車,略微側過身看她,“現在就打算告訴我了?”

“我沒看著你。”洛清嘴硬。

“說謊可不好啊。”李慎擺出一副說教的臉色,繃不住又是一臉笑意,“我可看見了。”

“你看錯了!”洛清惱羞成怒,索性嘴硬到底。

李慎看著洛清氣鼓鼓的模樣,迅速認錯,“嗯,我看錯了”,手又伸過去,捏捏洛清的臉。

洛清摸摸臉,倒是非常憤怒的樣子,“你把我粉底抹掉了!”

“…”李慎看看手指上,果真多了一層顏色,黏膩膩的。

“不好意思。”這倒是真心誠意的認錯了。

洛清手一揮,表示慷慨原諒,“直男嘛,我理解你。”在包裏摸出氣墊,撲了兩下,補好了妝。

“…”堵車的狀況緩解了不少,李慎驅車向前,暫時躲過了這個話題。

一路上路況不算太好,但也勉強沒有遲到,李慎剛停好車,洛清遞過來一個小紙袋,“喏。”

李慎接過去,裏邊是個紙盒,看不出是什麽。

“昨天,說要給你的蛋黃酥。”洛清解釋,說起昨天,自己又開始尷尬,“那什麽,我先上去了。”

李慎看著洛清一路小跑到電梯,全程頭也沒回,不禁笑出聲。

李慎等電梯倒是等了一會,上去的時候遲到了幾分鐘,他難得遲到一回,也是被同事叨叨了一會,沈海一眼看到他手上的袋子,粉嫩的顏色,看著和李慎的喜好格格不入,他嗅到了一絲八卦的氣息,連忙湊到李慎旁邊,透過縫隙往袋子裏看。

只是一個普通的紙盒。

“李組長,拿著什麽呀?”沈海問,“看著粉粉嫩嫩的。”

“蛋黃酥。”李慎打開來,“要吃嗎?”

沈海拿了一個,周圍一個二個的湊過來,原本不多的蛋黃酥此時只剩孤零零的一個了,李慎眼疾手快拿在手裏,“這個是我的。”

“李組長你哪家買的啊?味道蠻不錯的誒。”沈海拿著包裝盒翻來覆去的看,也沒找到什麽商品信息。

“女朋友做的。”李慎拋下一句話,淡定的走回工位上開始工作。

身後那群人倒瞬間沸騰了,他們這群光棍裏,居然出了個叛徒,你長得好看也不能脫離群眾啊!

“說!是用了什麽非法手段找到的女朋友?”

“會做蛋黃酥,難道是真人?”

“…”

李慎又回過頭,“工作都做完了?加班沒加夠是吧。”

那必須沒有啊。眾人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只剩沈海,笑的一臉高深莫測。

中午吃飯的時候,沈海的目光一直在洛清和李慎之間來回打量,茜茜看他神經兮兮的,忍不住撞一下他手肘,“你有病啊,老盯著他們倆看。”

沈海淡定回懟“要不然呢,看你啊?”順帶著拍馬屁,“別人長得好看,秀色可餐你懂不懂?”

茜茜舉起筷子作勢要動手,沈海虛擋一下,又指著洛清說,“你看看人家,多文靜,好好檢討一下自己,為什麽老找不到男朋友。”

“可是洛清也是單身狗啊。是吧,洛清?”茜茜不以為然。

洛清無辜被圈入戰局,舉手示意,“現在還是。”

“但是下周就不是了。”李慎跟了一句,右手伸過去,搭在洛清的椅子靠背上。

洛清被李慎坦然的語氣刺激了一下,側過頭對李慎說,“下周也不一定不是。”

茜茜目瞪口呆,想不明白這兩人怎麽在她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的。“你們倆?”

李慎此刻沒什麽解釋的心情,只專心想著洛清的那句話,臉色嚴肅,“你確定?”

“不…不確定。”李慎垮下臉來,洛清的那口氣立馬退散,瞬間變慫。

“乖,不要做無謂的掙紮。”李慎摸了摸洛清的頭發,站起身,“我先回辦公室了。”說著看了沈海一眼。

沈海迅速起身跟在李慎身後,低聲向李慎道歉,“組長,對不起。我真沒想到你還沒搞定。”心中還在腹誹,你早上還說的那麽坦蕩。話音剛落,李慎又飽含殺氣地看他一眼,沈海心裏一沈,完蛋,說錯話了。

“你要是閑得慌,就去周組長那組幫幫忙。”李慎對沈海“溫柔”一笑,沈海毛骨悚然,周組長那邊最近接了個新任務,時間緊任務緊,加班加到昏天黑地,關鍵是,周組長還特別兇!沈海自覺涼涼,恨不得抱住李慎大腿求饒。

“不要啊李組長!”沈海哀嚎,又立即表態,“我保證再不多嘴!”

李慎瞥他一眼,走進辦公室沒再理他。

洛清這會兒正坐在辦公室盤算著,再過個四天就是李慎出差的日子。她的答案已是昭然若揭,想來李慎也不會多麽喜出望外。但是,四天過後,李慎就要出差了,半個月的時間裏,他們身處在不同的國家。洛清埋著頭,心裏有些失落。

李慎接下來的幾天在加班中度過。即將離開工作崗位長達兩周,他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趕著一項項交代好、處理完,等他一切處理好的時候,已經是出發的前一天了。

明天上午的航班,李慎這會兒正忙著收拾行李,要帶的東西放在床邊,李慎目測了一下,推出來常用的20寸登機箱,想了一會,還是換成了24寸的。說不準回來的時候帶的東西多,李慎想著。

床上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李慎看了一眼,是洛清打來的電話。

李慎挑眉,這可是難得啊,接起電話,聽到洛清在那頭問,“你這會兒到家了嗎?”

“我在收拾行李呢。”李慎應聲,揮開疊好的衣服坐到床邊,聽著洛清在那頭猶猶豫豫的吸氣聲,耐心等著。

“我…”洛清頓了頓,“我有話想跟你說。”

李慎心中一動,似乎有某種預感一般,“是我那天問你的那個問題?”

“…是”

“等一下!”李慎起身,拿起車鑰匙,“你現在在家。”

“在家。”洛清堅持,“你聽我說完。”

“等我過來。”李慎說完便直接掛掉了電話。

客廳裏,室友正打著游戲,看他要出門的架勢,倒是擡頭對他說:“等會好像有暴雨,你還要出門啊?”,話音未落,李慎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中。

洛清看著屏幕上顯示已結束的通話,又站起身走向客廳,看著緊閉的那扇門。

李慎要過來?

想著兩人即將分開半個月,洛清鼓起勇氣,提前告訴李慎,但是她的勇氣有限,隔著電話能說出口的話,當著李慎的面,還能親口告訴他嗎?

洛清有點懷疑自己。

正當洛清望著門口發呆時,敲門的聲音卻響起來。

“是你嗎?”

“是我。”李慎的聲音在門那邊響起。

洛清走近了一些,她的心上人就在門的那邊,咫尺之遙,洛清卻不敢開門,輕輕把頭靠在門上,洛清說,“我在這兒。”

李慎聽到洛清的聲音,也安心不少,“你把門打開。”

“李慎,我有話想跟你說”,洛清頭倚著門,蹲在門邊,“但是我不敢開門,我就這麽說話,可以嗎?”

李慎被她輕柔的語氣打動,想著她現在的無措模樣,大概自己什麽都會答應吧,“好。”

“我前幾天,碰到了我的前男友。”洛清現在腦子一片混沌,只能想起什麽說什麽,意識到自己開了個不怎麽好的頭,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我大二的時候,他開始追我。我一開始特別不喜歡他,後來有一次,我去看球賽,他正好在場上,我看著他的背影,一下就看迷了眼。”洛清笑著,眼淚卻流了出來,“他的背影和你真像。”洛清用手背抹掉眼淚,接著說,“你大概不知道,我很早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可我不敢說,我太膽小了,你看看我現在,”洛清嘆了口氣,“我都25歲了,我還是害怕。”洛清手伸向門把手,靜靜摩挲著。

“可我…”洛清緩慢地站起身,“我得謝謝你,李慎,謝謝你的心意,也給了我力量。”

洛清終於打開門,眼中含淚,只看到李慎模糊的輪廓,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著,“我一定得告訴你,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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