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那些往往作為別人的戀愛大師的人自己其實也沒有談過戀愛，那些對於戀愛看上去十分精通的人，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戀愛是什麽。

所謂愛情的紙老虎，說的就是顧呈這一類的人，他們以為自己對於感情有多麽的了解，但其實仔細一想，他們往往都不知道，何謂真正的喜歡，何謂真正的愛情。

葉子旸瞇起眼看著顧呈，語氣有些不可思議：“你喜歡沈柒？”

要是這話放在以前，說不定他還會信，畢竟兩個人的行徑確實有些暧昧過頭，但是顧呈在認識沈柒後都不知道交了多少個女朋友了，沈柒現在也有了男朋友了，要是這兩個再湊在一起，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我聽說沈柒交了男朋友以後，本來心裏是有點不舒服的，我當時就感覺其實是覺得好朋友被搶走了，但是後來看他們倆在樓梯那裏……”顧呈失落的低下頭，“心裏有點痛。”

葉子旸這回也聽不下去了：“你是不是傻？好朋友被搶走了你能是那個感覺？你知道我喜歡水清洋之後是什麽感覺？”

顧呈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感覺，中肯的說道：“幸災樂禍，你總算也有克星了。”

葉子旸努力忍住自己的拳頭，繼續開化道：“那你又怎麽肯定自己不喜歡沈柒呢？”

“就是不知道，才會覺得自己不喜歡。”顧呈把頭塞進胳膊裏，隱約能聽出他聲音裏有一絲低落，“她交了男朋友之後，我就沒追那些女生了。”

“那你還對她那麽兇幹什麽？”葉子旸有些無奈。

顧呈突然擡起頭來，有些倔強的說道：“靠，勞資嫉妒不行啊，一想起沈柒那女漢子為了一個男的作出的那副柔弱樣，我就不爽。她對我就知道兇兇兇，什麽時候對我那麽順服過。”

葉子旸一針見血，毫無同情之心：“你又不是她男朋友，對你那麽好幹嗎？”

“葉子旸我要和你絕交。”

“送你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雲淡風輕的說完之後，葉子旸瀟灑的轉身出教室打算上個廁所。

去廁所的路上，他一直在想，顧呈能一眼看出來他喜歡葉子旸，卻始終看不出自己喜歡沈柒，原來感情這東西真的能把人變蠢，也真的能把人搞瘋。

他不要被搞瘋了，免得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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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得不錯。”葉子旸看了看水清洋的成績，語氣裏有些讚賞。

水清洋這次的期末考試進步很大，進入了全班前二十名，尤其是物理，居然超及格線十幾分了，這一次期末考試考的是九門，水清洋雖然地理和政治很爛，但是好在歷史還不錯，所以給她拉了不少分，葉子旸不經意問她：“你怎麽當初不去學文科？”

水清洋托腮想了想，隨後回答道：“恩，我地理和政治很爛。”

說的你好像物化生就不爛了一樣，葉子旸心裏腹誹，但還是十分慶幸她學的是理科，他看著水清洋有些得意的笑臉，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來：“你寒假有安排嗎？”

水清洋點頭：“有啊。”

葉子旸挑眉，倒沒想到水清洋會回答的這麽幹脆：“什麽安排？”

水清洋認真的數道：“補番啊，補韓劇啊，玩游戲啊，還有去別人家裏玩……”

如果他不在這個時候打斷水清洋的話，估計她還得說下去，他及時打斷她：“我說的是學習計劃。”

水清洋茫然的搖搖頭：“沒有。”

他就知道，淡定的扶了扶額，後又問道：“那你就沒想過做寒假作業？”

水清洋哦了一聲，語氣十分的理所當然：“我都是開學前兩天抄七七的。”

葉子旸長這麽大，頭一次碰到這種抄作業都抄的這麽理所當然的人，人家抄他的作業，都是腹地坐下，生怕惹到了他這位大老爺，水清洋倒好，抄別人的作業都這麽理直氣壯。

“你知道我的電話嗎？”他問她。

當然沒有咯，水清洋搖搖頭。

葉子旸從課桌的書本裏隨便抽了一張紙出來，用筆在上面寫了一串數字，然後將她放在水清洋面前：“你可以打電話給我。如果你作業做不完的話。”

水清洋突然就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尊的嗎？”

葉子旸不自然的挪了挪眼神：“昂。”

天上真的掉下餡餅來了，水清洋當時滿腦子都是這個想法，她有些驚喜葉子旸居然肯把自己的作業借給她抄，平時都是她千求萬求他都不見得會借作業，通常只會皺著眉跟她說“哪裏不懂，我教你”，哪裏會這麽幹脆，她一激動就握住葉子旸的手，無比激動而真誠的對他說：“謝謝你。”

葉子旸的手被握的有些緊，但是還是沒有掙開，他有些貪戀少女那軟綿綿的手感，以及因為兩個人靠得有些近而變得更加明晰的香氣，不自然的動動唇，佯裝淡定的說道：“那你要是借我作業，我叫你初來你就得出來。”

水清洋忙點頭：“沒問題，你就是叫我大年三十出來都沒問題！”

“把你的電話也給我。”

“我沒有手機，家裏的座機可以嗎？”

“可以。”

水清洋也在紙上刷刷刷寫下了自己家裏的座機號，遞給葉子旸。

葉子旸眼睛裏有了一絲笑意，連帶著眉毛也跟著畫出一道柔和的弧度，他嘴角微勾，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似乎要看進她的心裏：“不能反悔。”

水清洋看著他瞳孔裏的自己，終於有了一些少女的嬌羞，輕輕地放開兩個人交握的手，微微點點頭：“哦。”

突然頭被敲了一下，葉子旸輕松的起身：“寒假快樂。”

水清洋嘿嘿一笑：“寒假快樂。”

因為心情很好，就算回家的路上寒風呼嘯，枯葉沙沙作響，天空也是灰暗的，但是都擋不住葉子旸飛揚的心情，他心情頗好的看了看天空，呼吸了一下微涼的空氣，揚著笑容繼續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邊的cd店還在放著重覆的歌曲，是楊丞琳的《暧昧》，現在的女生很愛聽，把它下進了自己的mp3裏，時常聽著，葉子旸本來不喜歡那樣揉作的唱腔，但是細細一聽，那聲音裏婉轉溫柔的語調，竟也有些和水清洋相似，他仔細聽了聽歌詞：

暧昧讓人變得貪心

直到等待失去意義

不能用恨你卻不住結局

放遺憾的美麗

停在這裏

暧昧讓人受盡委屈

找不到相愛的證據

何時該前進何時該放棄

連擁抱都沒有勇氣

聽到這裏，葉子旸又笑了。

這樣的歌詞，還是送給顧呈吧，他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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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旸第一次發現，原來寒假是這麽的漫長。

他不斷地想著，該用什麽理由去給水清洋打個電話。

感覺什麽理由都不合適，但是又感覺什麽理由都可以用，葉子旸感覺自己百爪撓心，手機握在自己手裏，想要撥號，但是無形中好像又有另外一只手攔住自己，不要沖動，不可以沖動。

於是在這通電話撥出去之後，葉子旸聽著電話裏那有些老土的的彩鈴，依舊在自我安慰，不要沖動啊，可是這不算沖動啊。

在聽見水清洋的聲音之後，他的心理防線終於崩塌了。

“餵？”有點鼻音，葉子旸發現，他現在已經很熟悉水清洋的聲音了。

葉子旸咳了一聲：“恩，是我。”

水清洋疑惑的說了一聲：“誰？”

“葉子旸。”原來念自己的名字都這麽令人不好意思。

水清洋哦了一聲，隨後直接問道：“有什麽事嗎？”

這句話還真的把葉子旸問倒了，是啊，能有什麽事呢，不過是想聽聽她的聲音，不過是想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麽，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但是這件事要怎麽說出來呢。

少年終於有些臉紅了，不自在的在床上變換著姿勢，一會兒坐在床上，一會兒趴在床上，一會兒又橫躺在床上，那邊餵了好幾聲，還以為是斷線了，葉子旸這才說道：“你的寒假作業做的怎麽樣了？”

水清洋唔了一聲：“沒做的。”

或許是因為她感冒了，再加上是電話裏的聲音，平時聽上去就很軟的聲音此刻更軟了，帶上一點鼻音，顯得柔軟而嫵媚，他似乎都能想象到她在電話那一端吸鼻子的樣子，鼻頭紅彤彤的，頭發也很亂，說不定穿的很厚，生怕自己再受涼，整個人裹成一個粽子。

葉子旸不經意問道：“你感冒了？”

“唔，恩啊。”那邊低低的聲音傳過來。

葉子旸感覺耳朵那裏一陣酥麻，不自覺地耳朵已經燒了起，放柔了聲音問道：“那你爸爸媽媽呢？”

水清洋沒什麽精神的回答道：“在奶奶家。”

“你家裏沒人嗎？”

“有啊，我哥哥在家。”

葉子旸小心翼翼的刺探道：“你那個在清大讀書的哥哥？”

“恩。”

聽到這句回答後，葉子旸又有點放心了，但是又覺得他們應該不是親兄妹吧，怎麽會住在一起，但終究是水清洋的家事，他又不好過問，剛想再找點別的什麽話題，就聽見那邊有一個男聲傳來：“清洋，你不躺床上休息幹嘛呢？”

“同學打電話過來了。”

葉子旸就算此時再多想跟她說什麽，也不忍心了，只好跟她說：“行了，你掛電話吧，好好休息。”

濃濃的鼻音：“恩。”

葉子旸等著水清洋掛掉，等了十幾秒之後，發現她還是沒有掛，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手機，顯示的還是通話中，心情不可思議的變得柔軟：“你怎麽不掛電話？”

“我在等你掛啊。”

葉子旸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此時非常想見到她，想摸摸她柔軟的黑發，想看看她肉嘟嘟小臉上是什麽表情，他的聲音一再的放低，柔軟的一塌糊塗：“掛吧，你先掛。”

“哦。”那邊應了一聲，過了兩秒鐘之後，就傳來了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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