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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齊覆命見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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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奔馳了幾天幾夜,千面等人終於抵達了大齊。在大齊西柳街,身後五位屬下拱手對著千面作揖,待千面點了點頭,才拍著馬屁股,一閃而過,沒了蹤影。舉目望去,大齊皇城盡在十裏之外,城墻上站著一位身穿紅色鎧甲,頸系紅色羽巾的將軍。細細看去,正是那羽林軍首領顏照。

千面微笑地對著城墻上的點了點頭,於是兩旁的守衛整裝從遠處走了過來,望了望千面所站之處,拱手點頭道:“屬下參見千面大人!”

千面做了一個起的姿勢,笑著問道:“你們顏大將軍找你們來,所為何事?”

“將軍讓大人您立刻進宮一去,聽說聖上剛剛傳來的口諭!”其中一位屬下微微低眉回覆道。

千面公子饒有興致地想著,沒想到這聖上猜得可真準,我才剛剛到齊,他這一道聖旨可就來了。呵呵,跟當年一樣,喜歡揣摩人的心思。因此千面苦笑兩聲,搖了搖頭。這才對著蘭姑幾人道:“我去去就回,你先帶阿妍朵朵回府!”

蘭姑剛要說些什麽,卻見主公的人影不見了,頓時心裏大失所望。偶一瞥頭,又對上水朵朵阿妍兩個小孩子偷笑的目光,當下呵斥道:“你們兩個小鬼又在打什麽主意,給蘭姑説叨說叨?”

阿妍只是偷偷樂著看向蘭姑,水朵朵卻是扯著膽子戲謔道:“蘭姑,師父可真有福氣。每次出遠門,你都會戀戀不舍地望著師父的背影看半天,明明想說一句關心體貼的話。卻總是搶不住時間,等到人走得老遠了,你又在那裏小心嘀咕,嘆氣和傷感!”

蘭姑不知道這兩個小孩子竟然如此明白她的心境,一時間責備的話全部卡在喉嚨裏,默默地看著兩個打得火熱的孩子。不管怎麽說,她與自己的主公之間,說不得也道不得。有句話叫情深緣淺,可惜她與他卻只是情淺緣深。昔日無數次準備放下離去,都因為主公派人來找而忍不下心,終究對主公的心意越來越一發不可收拾,直到在心裏許下永遠守護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的諾言,現如今已十五年了。她和他還是沒能修成正果,並且將多年對對方的心意和盤托出,卻發現他,自己的主公。對自己只是主仆情意,竟沒有半點男女之情。也不知這樣的歲月還要擱到何時,這樣的自己還要痛苦到幾日。

“蘭姑,你不要傷心,以後阿妍一定讓你和主公在一起,絕不食言。阿妍可以對天起誓,你的等待不會白等待的。”阿妍握著小拳頭,自信滿滿地說道。一雙眼睛是不明所以的篤定。凝眸再看,卻還是孩子無疑。一時除了感動還是感動。把小孩子的話當真豈不是太傻了麽。

“小孩子說什麽胡話,蘭姑對主公可不會有多餘的想法。主公這一輩子,待在聖上身邊,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已經習慣了。”蘭姑嗔怪地看了阿妍兩眼,連嘆三聲,心裏卻把自己沒說完的話吐了出來。是啊,他一生都在聖上身邊做大事,瀟灑自如慣了,怎麽可能為男女之情所困,想來也沒有多大的可能。

“阿妍才沒有說胡話呢,蘭姑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總而言之,我一定能讓你跟主公在一塊兒。我說到做到!”阿妍固執地娥眉上揚,固執地扭頭轉向城墻。

水朵朵只是在一旁看著二人之間的舉止,反正無論如何,她都聽不懂她們之間的對話,就好像從一開始成為師父千面的徒弟,蘭姑的一句呵斥就可以及時阻止對她惡語相向的阿妍;就好像千鈞一發之際,阿妍能夠狂奔出去,趕走前來的刺客;就好像蘭姑受傷,最擔憂地並不是她的師父千面,而是阿妍;就好像自己攪了蘭姑和師父獨處的機會,阿妍會如此激動乃至憤怒甚至讓她一晚上都沒有機會睡覺;就好像她每次看蘭姑地眼神,那是如同依戀母親一般的情感。這,她都看得清楚,就好像跟家人分開那麽久,她有時候會突然想起狗蛋子,想起自己水月谷的阿爹和阿娘。

“阿妍,來,給你玉佩。有人托我帶給你的。”水朵朵剛把玉佩拿出來,阿妍便生氣地轉了視線。言語冷淡地幾乎冰雪。

“誰讓你拿回來的,我不想要這東西。朵朵,你為什麽還要收回來?你知不知道阿妍我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它給還回去,你,簡直太過分了。水朵朵,我的幸福不是由你來決斷,你明不明白?”阿妍看著那塊白色的玉佩,不知為何,臉色發白。握緊的僵繩仿佛要碎了,狠狠地嵌在阿妍的手心裏。

“你嚷什麽嚷?不是每一個都像朵朵這麽關心你的,知不知道?那次究竟是誰跑在雜草裏亂哭,又是誰莫名其妙聽我朵朵的話,明知道遛馬還有他沐天惹卻還答應去的。又是誰明明不喜歡別人,還要引誘別人,和別人玩親親。都是你阿妍。我好心好意。全被你當了驢肝肺。你怎麽就那麽過分,不記住我對你的好呢!”水朵朵抱著馬頭,站在馬背上,也對著阿妍大吼回去。她在心裏想,怎麽我水朵朵的嗓門都比你阿妍大!

蘭姑瞪眼看著,根本不明白兩個小孩子究竟吵著什麽。於是笑著開口道:“兩個紅眼小兔子,大街上的,說什麽也不害臊。要嚷嚷,也要回府了再說。”

水朵朵和阿妍彼此一瞪,勒馬收了各自的氣勢。回了府。

而那千面大人到得十裏畫廊,恰好遇見在那裏苦苦等候的顏照將軍。

“最近皇宮可有發生什麽事?”千面下馬和顏照將軍走在一道,“那太子被刺一事可有什麽發現?”

“主公,末將就是想要跟你說說這事。公主已經按耐不動,開始插手這件事了。我想,不日之後,必得水落石出!”顏照笑了笑,又道,“公主看來不打算坐以待斃了吧!”

“這你就想錯了。你覺得能讓多年清新寡淡的公主再次覺悟起來,普天之下還能有誰?”千面突然停在十裏畫廊的出口,揚手一指,正中裏面的宣文殿。

“主公是說當今的聖上?”顏照搖了搖頭,難以相信,何況當日公主來找它問話時,可看見公主齊雨泠是一身顯然不想為人知曉的打扮,如今卻說是聖上派來怎麽可能?

千面看著身後訝異的顏照將軍,嘴唇邪魅一笑,加速走了開去。恐怕這世間,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聖上齊天傲了吧!

宣文大殿處,聖上齊天傲半瞇著眼睛在案幾上打盹兒。身後的兩位宮女手持團扇,在賣力地扇著。案幾處,一摞一摞的奏折散亂地放在中央。一奏折還散落開來,掉墜在地。太師椅上的那人身穿金黃繡龍石青紋龍袍,青絲綰起,從身後淌出來,發黑如墨,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

“怎麽,事情可給我辦好了?”聽見大殿有動靜,聖上齊天傲動了動唇,伸手一揮,一本奏折呼呼飄出。千面凝眉,兩指將奏折接過,出聲笑道:“你是怎麽一回事,剛回來你就要考考我的武功。你是知道我實力的。為何還問我事情結果?如你所想,沐天哲始終都不敢動兵,再加上你那兩道榮譽,則更加讓他反叛之心都沒有了。而且這回大齊可還讓我向你和皇後娘娘問安!”

自從齊天傲還沒有成為聖上,還是大齊二公子的時候,他們之間的稱呼就是以你我二字,親密程度可見一斑。如今這麽多年過去,卻還是一往情深,他願意做他的仆,他願意做他的主。

“我只是有點好奇,你怎麽就將公主說動了?”千面坐下,依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邊品邊問,“我記得公主自從做了你的清妃以來,就好端端的在清秋殿,即便外人誤傳她是舞姬,她都不聞不問,你怎麽就又把她幸福的生活打斷,非要又進你的套,在圈中生活。你一方面關心公主,另一方面又對公主殘忍,你可做得如意?”

聖上齊天傲坐來,屏退身後宮女,走下殿來,回覆道:“丫頭雖然並非事必躬親,卻也做到了心中有數。可是朕卻不能以自己的身份事事護她周全。所以這便想著激她一激,讓她明白。昔日與我南征北戰,她都花樣百出,讓敵軍嚇破了膽。如今後宮生活,如不能自己強大,便事事被人踩在腳底下,到頭來只會受傷!”

千面對上齊天傲的雙眸,莫名生出一股敬意。這麽多年了,他貴為天子,還是對那一個女子忠貞,生死相隨。原來自己多年為他辦事也是物有所值,至少這麽有情有義的一個主子,對他的天下,對他的家人,是用心在對待。以前所有的罪惡感一夕之間蕩然無存。

齊天傲笑了笑,忽又回頭瞪著千面說:“你這一次去邊塞可有什麽趣事,看你神采奕奕不同往日,倒是頗讓我好奇。”

千面楞了一瞬,反問道:“這一次去邊塞的收獲還挺多的,你想聽有用的,還是沒用的?”齊天傲對著千面點了點頭,嗔怪道:“我知道你挑眉做什麽,不就是惦記著我宮中的美酒麽。愛不愛說隨你!”千面聽語轉身便走,被聖上齊天傲一把拉著說:“你可真是我的大哥。敢這麽對待我的,估計也只有你一個!”

“那你到底給是不給,一壇也行?”千面急著性子對齊天傲問道。

“好,改日我派人給你送去。”聖上齊天傲面色冷酷,但見他眼珠一轉,又戲謔說,“對你有情的人甚多,你自己有時候也該想想。那時候一門心思替我辦事,可不是讓你做和尚的。我說,你身邊那蘭姑倒對你挺有意思,如果你也有意。我便替你做主了。這樣有個人照顧你,我也挺放心!”

“最近宮中可有什麽大事,太子被刺一事好像公主想要插手?”

“你別一到關鍵時候就跟我說著有的沒的,總是轉移話題做什麽?”聖上齊天傲面色一沈,知是千面兜轉話題,於是冷著臉呵斥說。

聖上齊天傲又見千面垂頭把著自己手上的翡翠玉扳指,心無旁騖。於是也只得當他性子瀟灑慣了,看破了紅塵。又或者從自己身上悟得情愛最受折磨,便從來聽不得半句,只做自由自在之人。

“丫頭如果要查太子被刺一事,那便是公然與皇後作對。我在想,你說我激起丫頭做這件事,是好還是不好?”齊天傲挨千面坐下,手指摩擦著茶蓋,緊鎖劍眉,“當日我只想得沐鳳凰屢屢視丫頭為眼中釘,如果丫頭給予反擊那最好不過,可是如今我又在想恪兒和鄢兒之間的關系又怎麽相處,太子之位已經是鄢兒的了,也不知恪兒作何感想,我倒是希望兩兄弟不要反目成仇,我們上一輩的恩怨影響到下一輩,實在是罪過!”

“生在帝王之家,公子們自是會為皇帝這個寶座爭個你死我活。這是難免的事情,公孫夫子也有傳過書信給我,說恪兒殿下抱負非凡。但似乎對你這帝王寶座不甚歡喜。我見太子殿下有勇有謀,心思也頗重。忍受帝王的孤單,也不失為一個好脾性。哈哈,恪兒莫不是繼承你這性子,所以倒喜歡閑雲野鶴了。”

兩人說著說著就大笑了起來。宣文殿中的八寶爐中,裊裊升起的白煙彌漫在四周,飄來一陣一陣令人神清氣爽的清香~

顏照不時從大殿走來,見著大笑的兩人,滿臉糊塗之餘,也只得單腳跪拜,拱手向聖上齊天傲作揖。齊天傲示意一聲,喚了他起來。近身上前,顏照將軍道:“最近大齊酒肆胡人不可計數,臣恐有奸細藏匿,遂去查了一查。雖然沒有什麽多餘的線索,卻得知此事關系重大,可能是胡人設計的圈套,潛伏在我大齊很久了!”

“這事,朕派人去查過。數日後,定會有好消息傳出。當下時節可真是多事之秋,外患內患頻頻而至啊!千面,你那裏可有什麽好消息,不妨說給我們聽聽?”聖上齊天傲感慨一番,視線落在千面的臉上。

“這事我也早就派人查過,胡人不計其數的原因。也許是胡頭首領派了一名將軍到我大齊,想要做內應,然後打個一舉殲滅算盤。不過我已查出關鍵所在,再等上幾日,在暗的敵人會自露馬腳。那個突破口可比我們之間遇到的要狠多了。為了國家,親人的性命,他們都可以不要?”千面苦笑兩聲,接著又道,“我好想突然想起了你常說的話,要得天下必然要有犧牲,做大事者要不拘小節,方能成事!”

“屬下有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顏照從中搶白道。

齊天傲一揮袖子,道:“快說!”接著顏照將軍拿出一個信箋,清了清嗓子回道:“末將調查到,八月初二,皇後娘娘的生辰也快到了,聖上可以在千秋節這天邀請眾大臣商量此事!”

“顏照將軍考慮周到,那我們就來一次甕中捉鱉,看看這內患到底是能破還是不能了?千面,皇後的生辰,你可要辦仔細點!”

千面對著聖上齊天傲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請支持!後面內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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