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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智聯手敵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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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胖墩似乎聽見了男孩與水朵朵的談話,不懷好意地向她走了過來,大搖大擺地,很神氣的樣子。

水朵朵也看見了。但她並不懼怕,依舊和她旁邊流鼻涕的男孩說笑:“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好像許久沒這麽高興了,聽水朵朵說剛剛要保護他,心裏面好像更膽大了些。只見他笑了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我叫木魚。”

水朵朵一聽樂壞了,世界上怎麽會有父母給自己的孩子取這樣一個怪名字呢。但她還是知禮地敷衍過去:“嗯,木魚這個名字很好聽。那以後我就叫你木魚,你就叫我朵朵。”

“嗯,朵朵。”男孩用力地點了點頭。正起興的時候,男孩拽了拽她的袖角。

她明白過來,轉過臉,正瞧著高出她半個頭的胖墩。他的眼睛很圓,滿臉的肉,但是他極白,看著她的時候氣勢洶洶的。

“你剛剛說我什麽壞話呢?”胖墩俯瞰著她怒問。

“你是誰?”水朵朵也站起來,瞪著他,毫不輸了打架的氣勢。

“我叫林小虎,老爹綽號大老虎。我綽號小霸王。你剛剛罵了我,那得給錢才不收拾你們。”小霸王林小虎擠眉弄眼地伸出大拇指,傲氣地指了指他後邊的十幾個小跟班。

“哦,小老虎啊,那你說是大老虎厲害,還是小老虎厲害?”水朵朵開始忽悠著林小虎,用種陰陽怪氣的語氣問。

“你真不是一般的笨,當然是大老虎厲害咯。”林小虎撓了撓頭,俄而又回過神,明白過來,“你竟敢捉弄我,臭丫頭。”

小霸王身後的跟班也捂著嘴偷笑起來,只聽得林小虎一頓呵斥:不許笑!這才努力憋住,把捂嘴的手拿下來。

“信不信我揍你!”林小虎揚起拳頭說。

“不,不,不。你這小老虎剛剛沒看見嗎,賀夫子對我阿爹阿娘那麽尊敬。你要是打了我,我阿爹阿娘就可以輕輕松松地為我報仇,你還不敢多說一句話。”水朵朵用食指在小霸王面前晃了一晃,胸有成竹地回道。

“呵,就你也敢?”林小虎不相信地轉過頭,“我老爹可是這裏的最大的地方官,這些你個鄉村丫頭是不知道的。”

“什麽是地方官?”水朵朵不明白地望著木魚問。木魚知趣地附在她的耳邊說:“就是他老爹管我們這裏!”

“哦,這個意思呢。可是我阿爹很厲害,你要是欺負了我,我就告訴阿爹,把那個什麽林老虎打得落花流水。餵,你信不信?”水朵朵驕傲地擡起頭來,死死地望著小霸王,那氣勢仿佛在說,不信就試試看。

林小虎氣得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瞪著她。水朵朵以為要開戰了,用力握緊了拳頭。結果林小虎一扭頭,就回到了座位上,刷刷刷地在宣紙上寫起字來。

水朵朵以為林小虎害怕了,就又坐到了凳子上,和木魚聊起天來。

聊到落日黃昏,月姬阿冰夫婦二人才拎著包袱走出來,阿珍姨娘,賀老夫子也在旁邊,他們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一會兒話,就招手喚水朵朵過去。

朵朵目光掃了一下小霸王,就大大咧咧地跑過去了。

“朵朵,阿娘問你,你喜歡這裏嗎?”月姬撫摸著朵朵的腦袋,關切地問。

水朵朵哪裏敢說不喜歡,她想,如果真就那樣說了,阿娘是一定要把自己帶回去了,那還談什麽游玩啊。最後朵朵想了想,咬著牙說:“當然喜歡。”

阿珍姨娘上前就把朵朵一把摟過去,對著月姬說:“梅姐姐,這下你們可放心,朵朵可說喜歡這裏呢。”

月姬阿冰望了一眼水朵朵,便策馬走了。水朵朵都還沒反應過來,見著自己的阿爹阿娘離去的背影。她慌了,一陣大喊。

她的阿爹聽見,勒馬又回轉過來,對著賀夫子拱手道:“妹夫,請多多關照朵朵。改日在登門拜謝!”

接著轉過一個小山坡,她阿爹阿娘的身影早已隱在了漠漠煙色中。這是第一次離家,朵朵心裏有點失落。她悶著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趴著桌子,也不說話。

她小聲地哭起來,眼淚一顆一顆掉在自己的大腿上,裙子都被打濕了好一半。

木魚好像聽見了。他蹲下身子,偏著頭望過去看了兩眼,便不知所措地嚷起來:“夫子,夫子,朵朵哭了。一直在哭呢。”

阿珍姨娘急壞了,連連上前,把哭著的水朵朵拉起來,擦掉她的眼淚說:“朵朵別哭,姨娘去給你做好吃的。來,我們進屋。”

院子裏其他的孩子傻傻地站著,眼紅地聽著她阿珍姨娘所說的話。木魚也無聊地站著,這水朵朵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心情好呢。

賀夫子手拿教棍,往桌子上用力一拍,所有丟魂兒的學生都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心裏畢竟是聽不進去了。誰不想著阿珍姨娘給水朵朵做的好吃的呢。

天空覆蓋著暗黑色的罩子,夜色朦朧,淡淡地從外面院子裏傳來蟈蟈蛐蛐的叫聲。田野裏青蛙呱呱呱呱地鬧個不停。窗外的一棵大樹上,幾只知了發了瘋似的叫著。水朵朵也恢覆了平靜,再也不沒出息地哭了。她把臉往外望著,心裏暖洋洋的。現在她真的沒在寧靜的水月谷了呢。

“姨娘,你這裏朵朵真的很喜歡。白日裏我哭是因為第一次離開家,第一次和阿爹阿娘分開。”水朵朵捧著腮,望著外面晦暗的天空,笑著說,“我以後一定會很開心,很努力進學的!”

阿珍姨娘在旁邊看著信誓旦旦的朵朵,總算松了一口氣,原還以為她會哭得不可開交呢。於是會心一笑,繼續把弄著簸箕裏面金黃的玉米。

水朵朵也走過去,蹲下來幫忙。

阿珍姨娘很欣慰地點了點頭,也兀自剝著玉米。

兩人一直忙活到深夜,才洗洗睡去。

水朵朵擁有自己的一間小屋,就跟在水月谷一樣。

阿珍姨娘第二天就去集市買了幾匹桃紅色的布,做了幾件好看的衣服給朵朵。因為此事,她還誇阿珍姨娘心靈手巧,也賣弄地在自己的新裙子上繡了幾朵漂亮的桃花,顏色正好相稱。

她覺得好看,阿珍姨娘也覺得好看。木魚還拍馬屁地說她是小仙女。

進學的日子就在第三天,賀夫子給她準備了紙和筆,看她跟木魚玩得最好,就讓她和木魚坐在一塊兒,彼此之間也有個照應。

新來了五六個女孩子,也成了賀夫子的學生。朵朵看她們都挺漂亮,於是捉弄木魚說:“木魚,你覺得她們好不好看?”

木魚膽子一直挺小,見水朵朵這般說話,他不好意思起來,用手胡亂一指,正中一個女孩道:“那個……那個最……最漂亮。”木魚立刻收指背過頭去。朵朵看出來,木魚對新來的芝女很有好感。

於是朵朵把玩笑開得更大,又說:“要不要我跟賀夫子說一聲,讓他把芝女調過來跟你坐。”

木魚朝著朵朵慌慌張張地擺手,就連書本掉桌子上,他也沒反應屈腰去撿。

芝女是小霸王林小虎的遠房表妹,這個秘密是後來林小虎自己洩露出來的。一眾夥都知道了個清清楚楚。

木魚知道,水朵朵也知道了。

但是木魚不失落,這倒把水朵朵弄糊塗了。

“世界上漂亮女孩兒多得是,我經常看到比芝女還漂亮的女孩兒。”木魚模棱兩可地說,水朵朵想,他從哪裏去看更漂亮的女孩兒去了。

一天傍晚賀夫子派他們野外打柴。木魚和水朵朵都在其列。

中途的時候下起了大雨,雷聲隆隆地響著。林小虎等人秘密組織起來,有意把水朵朵和木魚推進了淤泥地裏。

他們的腳慢慢沒進泥裏,整個身體動都不敢動,稍稍一用力就會陷得更深。

林小虎見著他們在淤泥裏笨重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又見著他們慢慢地往下陷,整個人都嚇傻了。看了一會兒,所有的人都一哄而散,還被林小虎叮囑此事誰都不能說出來。

幾十個孩子做了保證,就晃悠著撐著雨傘走了。雨越下越大,淤泥地裏的汙水越積越多。

木魚嚇破了膽,在旁邊一直哭一直哭。

朵朵瞧了瞧四周,看到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一棵不大不小的樹,她用腳把阿娘臨走時留下的破油紙傘勾起來,把傘支撐著一步一步往樹那邊挪。

突然,水朵朵激動地尖叫起來。木魚忙問:“怎麽啦,朵朵?”

“木魚,你別躬著身體,站起來。”水朵朵站在淤泥裏,拎起了自己的裙子,搖搖晃晃地轉了一圈,“木魚,我們別自己嚇自己,你看,這淤泥沒有多深,而且下面還有東西能踩。快,你像我一樣站起來試試看啦!”

起初木魚瑟瑟發抖,然後試了試。才發現真是大驚小怪,於是直起身子說:“朵朵,他們可真壞,我們回去必須好好整整他們。”

水朵朵想了一下,最後說道:“木魚,現在最重要的是到那棵樹上去,才能通過樹跳到岸上。你看四周都是淤泥,我們不能保證其他地方也是這樣。”

木魚不假思索地道:“對,朵朵。你在這裏等著,我去爬。然後用繩子來拉你。”

水朵朵點了點頭。定在那裏。等著看見木魚迅速地爬上了那棵樹,那顆如同敲著急鼓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很快,木魚又爬了過來。他把很粗的木藤給朵朵:“一定要拉好這個,別松手。我帶你過去。”兩個人互相攙扶著,終於爬到了岸上。

水朵朵望著木魚滿臉的泥巴,哭笑不得。而木魚望著水朵朵的汙垢,也笑得前俯後仰。最後兩個泥人直接倒在了草地上,望著湛藍的天空。

“木魚,我們演一場戲吧!”朵朵俯身起來,看著木魚說,“你背我回去,就說我可能快要死了。”

“為什麽?”木魚掙紮著爬起來,不可思議地問她,“朵朵活得好好的呀。”

“我不是這個意思。木魚,你不是說要好好整一下林小虎他們嘛。我覺得就應該趁這個機會,看看他們還敢不敢欺負我們。”朵朵耐心地說了自己的妙計。

木魚連連點頭拍手叫好。

就這樣,木魚背著水朵朵一瘸一拐地回了書院。隔著老遠,木魚便噎著嗓子喊:“夫子夫子,朵朵快不行啦!”

一院的孩子嚇破了膽,林小虎聽音立刻站起來,兩腳不聽使喚地開始打顫。臉色蒼白地就像一張白紙。心裏面翻江倒海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按老爹平日的話講,這可是蓄謀殺人啊!林小虎膽怯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身後的小跟班一個一個叫著老大,茫然若失的呆滯神情。

遠遠地,阿珍姨娘聽見了這個事情,手忙腳亂地晾好了衣服,飛身下房。她一把將水朵朵從木魚的背上抱下來,急匆匆地抱進了內屋。又急急地走出房去請治病的太夫去了。

彼時,小霸王的心懸得更緊了,一時間沸騰地就像大漠裏的黃沙,龍卷風般蕩來蕩去,一會兒又像廣海裏的大浪,浩浩蕩蕩地奔騰而來,奔騰而去。

總而言之,他害怕得緊。因為看樣子,有個事實表明:他林小虎殺了人。

但另一邊的泥人木魚也害怕得緊,因為看樣子,有個事實也表明:朵朵這次事件鬧大了。

不過一屋裏的朵朵卻高興得緊,因為看樣子,有個事實特別表明:她的演技成功了,最關心她的阿珍姨娘出馬了。

事情怎樣發展,沒有人知道。但惡人終究會有應得的報應。從小水朵朵就是這樣被教育大的。

她一雙彎彎的眉毛帶著黃泥緊緊貼在自己的眼皮下。全身濕透了般,又重又冷。酸痛無力的感覺如浪潮般席卷而來,喉嚨裏一陣陣燒灼的疼痛,她把手放在自己額頭上用力一拍,飛濺起的泥巴臟了一臉。

好一會兒,阿珍姨娘把太夫接了來。太夫想要找個地方,卻又惡心地不想擡眼往朵朵的臉上看。那個表情太滑稽了,朵朵一眼都知道這個太夫有潔癖。

因為至始至終,這太夫的眼睛都在水朵朵手上游走,想尋一個比較幹凈的地方把把脈。可是瞪了老半天,都只賣弄了一下醫術,說了幾句朵朵聽不太明白的話來:“眼睛呈紅色,嘴唇有點發白。看樣子是傷了寒。讓老兒給這孩子開幾服藥就行了。”

阿珍姨娘打水替朵朵擦了擦,換了身衣服,就閉門走了出來。

“木魚,朵朵怎麽成了這個樣子?你們兩個究竟幹什麽去了,臟兮兮的?”

“不是我們的錯。是下雷雨的時候,我們被林小虎他們推到淤泥地裏的,為此還差點兒就回不來了呢。”木魚說著,又嗚嗚咽咽地揉著眼睛。東一下泥,西一下泥,幹了的全都抖抖索索地掉了一地。

阿珍姨娘站在一旁,很是心疼。只得緩了語氣說:“木魚過來,快回家換身衣服,不然以後著了涼可不好。”

木魚擔憂地望了一眼阿珍姨娘的內屋,戀戀不舍地走了。他苦思著,也不知朵朵能否應付?

落日將至,賀夫子家訪回來,無故遇上水朵朵一事,自是氣得不行,加之朵朵臥病在床,無法用膳。更加覺得有付水月谷主之托。當下,將小霸王林小虎等人叫到了跟前,案前大摞大摞的書本厚重如山,逼得周遭的氣氛也森肅了些。

林小虎幾人都垂首摒息,不敢說話。

“今天是誰將水朵朵和木魚推進了淤泥地裏,給我站出來!”賀夫子將教棍朝書本上一拍,幾個孩子稀裏嘩啦哭個不停。

阿珍姨娘跟朵朵她娘如至親姐妹,有人欺負,自是關切得很。此番相公在外大發雷霆,以往至少還出去說說好話,現下連簾子都難得挑起來。一心守在朵朵床前,只擔心孩子有甚需要卻無人搭把手。

恍恍惚惚也就睡了幾日,等到朵朵傷寒痊愈。

不過照這種情況下去,愈演愈烈的形勢只是每況愈下,讓木魚著實害怕得緊。

一場戲演得如此逼真,真真頭一回。也確是第一回。可見,萬事開頭難,賀老夫子教育地極是。想到此處,木魚又對平日學業沒甚認真感到心虛。

直到朵朵來了課堂,木魚才一把將她拉到一邊問:“朵朵,你究竟是真生病了,還是……”木魚說到此處,聲音又漸漸低下去:“是不是裝出來嚇唬他們的?”

水朵朵抽回手,沒好氣地說:“你見我那樣子,像裝病麽?”她將此話說得最為大聲,其實也還是為了說給林小虎等人聽得。

木魚道歉地說:“那是,那是。我見你那不能動彈說話的樣子,也覺得不是光裝就能裝出來的。”

“這幾日夫子都讓你們學了什麽東西?”水朵朵哈了一口氣,坐到座位上。

“倒也沒學什麽,不過……”木魚瞅了瞅四周,嘿嘿一笑,“不過得多虧了朵朵你,要不然怎麽可能被賀老夫子罵了個狗血噴頭呢。”

“你說真的?”水朵朵懷疑地坐到了座位上,又挺惆悵地對木魚說,“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難受,本來及時換衣。肯定不會傷寒的。結果自己咒自己,還咒地恰到時候了。”

木魚捧腹大笑起來。朵朵冷言冷語地打斷他:“你還笑!下次有種我們換著來。”

木魚忍著笑看著她,也沒繼續火上澆油。

“朵朵,我們以後還是小心點好。”木魚又疑神疑鬼地瞅了瞅四周,小聲道,“林小虎這次栽了大跟頭,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我們必須防著點。”

水朵朵覺得甚在理,忙點了點頭。

只聽得一聲響,有人氣匆匆地闖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後面內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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