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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君無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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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暗中調查過,所有的證據都表明,恒兒的的確確是陰諾諾跟傅翼的兒子。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月朧挺胸,這只是這一場賭註,早已經註定她是輸的那方,在決定向殷臥雪宣戰時,月朧就有心裏準備,她不是殷臥雪的對手,這一點她有自知之明。

殷臥雪經歷的,她沒有經歷過,簡而言之,她沒有殷臥雪那種淡定,殷臥雪眼中的淡定,是經過千錘百煉之後的沈澱。

殷臥雪拍手叫好。“好一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可你知道寇敗了的下場是什麽?他們付出的代價恐怕是生命。”

“要殺就殺,要剮就剮,現在的我,被你害得已經生不如死了,你以為我怕死嗎?”月朧閉上雙眸,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

“生不如死?”殷臥雪搖了搖頭,擡手揉搓著眉心。“這就讓你生不如死了,真正的生不如死,你還沒經歷過,等你經歷之後再到我面前說你生不如死。”

殷臥雪起身,走出亭子,月朧目送她的背影,眸光裏閃爍著覆雜,她真的錯了嗎?

東宮。

“臥雪。”傅翼在東宮等她,恒兒都睡了,她怎麽才回來。“你去哪兒了?這麽晚才回來?”

看著傅翼,殷臥雪想到月朧對她說的話,眸子裏閃爍著覆雜,月朧的話到底有幾成真,她又不好意思直接問他,會讓他誤導以為自己吃醋。

“這些天你都在陪月朧?”殷臥雪問道。

“嗯。”傅翼點頭。

“怎麽陪,寸步不離的守著她,還是……”用身體留住她,讓她打消自殺的念頭,這句話殷臥雪問不出口。

“怎麽,吃醋了?”傅翼笑問,他跟月朧這件事情,她還是在意,只要她在意,證明她對他並沒有像她說的那麽不愛,她還是愛他的,想到這個可能性,傅翼心裏美的冒泡泡。

“你那只眼睛看出我在吃醋?”殷臥雪瞪了他一眼,從他身邊越過,朝房間走去,真是後悔問他。

“臥雪。”傅翼反手抓住殷臥雪的手,阻止她離開。“月朧來找你了,跟你說了些什麽?”

“她說她已經是你的人了。”殷臥雪回答,他想要知道,她就不隱瞞,瞞著也沒意思,本來她就在猶豫要不要問他,礙於怕他想太多,所以才沒直白問。

傅翼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月朧還真是著急,問道:“你信嗎?”

“信與不信,對你來說重要嗎?”殷臥雪反問。

“重要,很重要。”傅翼抓住她手的大手緊緊了,期待著她的答應。

“你這是在試探我嗎?”殷臥雪微瞇起眼眸,傅翼的眼神太過於平靜,在聽到月朧告訴她這樣的事後,他不該是這樣平靜的眼神,除非,他不愛她。

“不是。”傅翼反駁,在殷臥雪犀利的眼神下,傅翼有種無從遁形的挫敗。“我向你保證,我跟月朧之間,什麽都沒發生。”

“聽你話中之意,月朧在騙我。”殷臥雪嘴角微微抿起,這絕對不是釋懷後的輕松。

“也不是……”

“你在騙我。”殷臥雪打斷他的話。

“當然不是。”傅翼怕她誤會,立刻反駁。

“哼!”殷臥雪冷哼一聲,甩開傅翼的大手。“你是想試探我,聽到你跟月朧有了夫妻之實,我會有什麽反應吧?那麽,請你告訴我,你們試探後的結果如何?我的反應是你想要的嗎?”

“臥雪,聽我解釋,這不是試探。”傅翼見她離開,追了上去,急需要向她解釋。

他不該聽月朧的,真不知她是在幫他,還是在害他。

“不是試探是什麽?”這次殷臥雪是真的生氣了,她有她的底線,他跟月朧之間,到底誰在利用誰?

以傅翼的精明,殷臥雪不相信,他看不出現在的月朧,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月朧了。

“是……我……”傅翼有一種覺悟,自己將自己逼進死胡同的覺悟,橫豎都是死。

殷臥雪進了屋,傅翼一直站在院落裏,他們之間的關系,在歧月的獻計下,好不容易有了些進展,現在又被他搞砸了。

夜闌人靜,傅歧月言出必行,約定時間一到,分秒不差的來到莫如風面前。

“答應了?”莫如風一見傅歧月,頓時松了口氣。

傅歧月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見莫如風高傲的姿態,突然他很不待見。“你就不怕我拒絕。”

“你不會。”莫如風篤定的說道,臉上的表情相當自信,眼底是睿智精明,仿佛他料定傅歧月會答應般。

傅歧月挑眉,嘴角依舊是溫潤的笑,如沐春風。“莫如風,自信是優點,但是,自信過頭就是缺點,這次,我還真不答應。”

“如果你有心拒絕,不會來此赴約,事關你皇叔跟殷臥雪的事,你沒有理由拒絕,況且,蘇卓然讓陰諾諾接近的人是你,就算你拒絕,蘇卓然也不會放過你,還不如與我達成共識,聽我指揮,一則你可以反擊蘇卓然,二則你還可以幫助你皇叔,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莫如風一雙眼眸透著精芒,有著窺視人心的能力。

傅歧月哼哼著,他很討厭莫如風這種眼神,非常的討厭。“我能相信你嗎?”

“你只有相信我。”莫如風篤定的說道。

“哼!”傅歧月不屑的說道:“你後院都快起火了,還能分心幫皇叔對付蘇卓然嗎?”

莫如風嘴角抽了抽,他聽得懂傅歧月話中之意,說道:“我相信銀面。”

“你相信銀面什麽?相信他不會給你戴綠帽子,還是相信韓茹雅不會背叛你?”傅歧月見看莫如風變臉的樣子,可惜,他失敗了。

“都相信。”別人不知,他還不知情嗎?

“切!這麽相信銀面,他是你親兄弟嗎?”親兄弟也會給你戴綠帽子,這句話傅歧月沒有說出來。“容我再提醒你,銀面可是我皇叔的侍衛。”

“別轉移話題,你到底答不答應。”莫如風語氣擲地有聲,他不怕傅歧月拒絕,若是他拒絕,他就去找傅翼去,就不信讓傅翼出馬,他還敢拒絕。

“正如你所說,我若有心拒絕,就不會來此赴約。”傅歧月既然來了,就不會拒絕,他只是在想,蘇卓然讓陰諾諾接近他的目的,難道是沖著虎符而來,若是如此,傅歧月就覺得好辦,若是另有目的,傅歧月覺得難辦,他得小心應付,還不能讓陰諾諾看出點破綻,誰說這差事好?

“這就對了,你皇叔沒有白疼愛你。”莫如風伸出手想要去拍傅歧月的肩,卻被他躲開了,手僵硬在空中,莫如風沒有一絲窘態,反而優美的劃下一條弧度,垂在身側,嘴角抿出玩味的笑意。“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傅歧月嘴角抽了抽,說道:“等我部署。”

說完傅歧月轉身離開,莫如風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頭,唇瓣掬起溫暖的笑容,墨眉卻染上一絲哀傷,讓嘴角上的笑容看起來都是那麽的悲涼。

部署,他要怎麽部署,只能靠傅歧月見招拆招。

“烈火。”

“王爺。”烈火恭恭敬敬站在莫如風身後。

“暗中保護他。”莫如風並沒有傅歧月看到的那般自信,因為是傅歧月,莫如風更要小心從事,這事還得瞞著傅翼,若是讓傅翼知道,定不會讓傅歧月去冒險。

他也沒辦法,人家蘇卓然點名在陰諾諾接近的人是傅歧月。

“王爺。”烈火猶豫,他去暗中保護傅歧月了,王爺呢?誰來保護,烈焰又保護王爺,這此出來,王爺只帶了他們兩人,這畢竟不是魏國,也不是洛氏皇朝,而是傅氏皇朝,蘇卓然又在傅氏皇朝,讓整個傅氏皇朝處處透著危險。“你可以向傅帝借銀面。”

不能告訴傅帝實情,但可向他借人,烈火覺得銀面是最佳人選,銀面夜裏去看韓茹雅的事,連烈火都看不下去了。

莫如風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銀面不是你想借就能借。”

借銀面,虧烈火想得出來,銀面是誰?他若真像傅翼借走銀面,不被傅翼誤會才怪,他可不覺得,銀面會聽他的話。

“這事本王已經決定了。”莫如風直接下命令,烈火不敢不從。

莫如風想去他的寢宮看看韓茹雅,他都有段時間沒見到她了,又擔心撞上銀面,只好作罷,乖乖回傅翼的寢宮。

另一廂。

“家主。”黑衣人單膝落地。

“探聽得如何?”蘇卓然問道。

“果然不出家主所料。”黑衣人回答。

蘇卓然冷哼一聲,邪氣的雙眸更加的邪氣。“莫如風這步,還真是一步高棋。”

蘇卓然身後的風說道:“看來莫如風真打算插手此事,他長時間留在傅氏皇朝,就不擔心魏國嗎?臨王在落都蟄伏隱忍了十餘年,他就不擔心,趁他不在,臨王卷土重來,他回魏國又要準備迎接臨王掀起的腥風血雨。”

蘇卓然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溫潤的笑愈加腹黑。“莫如風總算沈不住氣了,既然他想要卷進來,就讓他卷進來,別說我沒給他機會,是他自己不想獨善其身,哼!鹿死誰手,各憑本事。”

“家主,莫如風有鬼才之稱,足智多謀,能屈能伸,在洛氏皇朝,所有皇子中,唯一能與洛如陽並駕齊驅的人,洛如陽算天下,他只需算洛如陽,然後,坐收漁翁之利,他可以穩坐皇位,卻將到手的皇位讓給別人,此舉讓很多人佩服。”風說道。

“權利之爭,江山之奪,我無心參與,只需贏了傅翼即可,現在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蘇卓然修長的手指在輪椅扶手上敲打著。

殷臥雪對他心生誤會,傅翼又無從解釋,他只能每天來東宮,殷臥雪避而不見,傅翼也不放棄,任殷臥雪如何打擊他,都不放棄,他心裏清楚,一旦放棄,他們之間隔閡就越深。

他不怨月朧,他只怨自己,深思熟慮後,沒有考慮她的感受。

正如歧月所說,他想挽回臥雪的愛,只能厚臉皮死纏爛打,切不可急,欲速則不達,是他想走捷徑,結果弄巧成拙。

院落裏,殷臥雪陪恒兒在玩,兩人聊得很開心,恒兒問了她一個問題,殷臥雪準備回答時,卻被恒兒搶先。

恒兒一見傅翼,蹭的一下跳了起來,朝傅翼跑去,甜甜一笑,伸出雙臂。“父皇,抱抱。”

“恒兒。”傅翼抱起恒兒,朝殷臥雪走去,有恒兒在,殷臥雪沒轉身離開,小家夥精著呢!昨夜,他就問她,為什麽不見他父母,他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面對恒兒的問題,殷臥雪不知如何回答。

“告訴父皇,恒兒跟姐姐在玩什麽?”傅翼問道,姐姐……恒兒叫臥雪姐姐,卻叫他父皇,不好,應該叫她姨,若是臥雪願意,叫母後也行,或是娘親。

下次找個機會,一定要跟恒兒說,讓他改口叫臥雪姨。

“恒兒在跟姐姐玩猜謎的游戲。”恒兒雙手捧起傅翼的臉,撅著嘴,在他臉上印了個口水。“父皇,恒兒愛你,恒兒要送你禮物。”

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殷臥雪在心裏腹誹著,跟恒兒相處這些日子,她也了解小家夥,他不會輕易主動親人,一般親定有目的。

莫如風淡定的站在一邊,傅歧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小惡魔好像也對他說過。“歧月哥哥,恒兒愛你,恒兒要送你禮物。”

結果呢?他的禮物真的不敢領教。

他跟莫如風會跟著皇叔來東宮,是來為皇叔助陣,若是臥雪還不原諒皇叔,他就出馬,傅歧月有心信,臥雪一定會給他面子,至於莫如風,他是無聊才跟來,除了助陣,還有就是看戲。

“什麽禮物?”傅翼聽到這話,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籟之音,那個心樂的啊!即便知道小家夥的小把戲,他還是假裝不知。

“父皇猜。”恒兒神秘一笑,小手捏了捏傅翼的鼻子。

“哈欠。”傅翼剛開口,鼻子就癢癢的,拉下恒兒捏著他鼻子的小手,見他指縫裏沾有不少毛茸茸的東西,蹙眉。“這是什麽?”

“這個嗎?”恒兒自己扯出一根,在傅翼眼前晃了晃,回答道:“阿黃身上的。”

貓毛,傅翼的臉色變化莫測,他最討厭毛茸茸的動物,偏偏恒兒喜歡,陰諾諾也不怎麽喜歡,真不知恒兒隨了誰。

“父皇,恒兒有送你禮物,你是不是應該也送恒兒禮物?”見傅翼的註意不在他身上,小家夥可不答應,小手從傅翼大手裏抽出,再次捧起他的臉,扳過來對著自己。

傅翼嘴角一抽,他連禮物的影兒都未見到,恒兒卻又來向他討禮物。

“告訴父皇,恒兒想要什麽禮物?”傅翼順著恒兒的話問。

見傅翼這般上道,傅歧月很想提醒他,這小家夥在給他下套,先給他一點甜頭,再說出自己的目的,真不虧是他的兒子,跟他一樣殲詐狡猾。

恒兒咬著手指,仰起小臉蛋兒,作勢冥思苦想著。

看著小家夥可愛的樣子,傅翼嘴角浮起笑容,他還擺起譜來了。

傅翼由著他想,也不催促他,單手抱著他,另一只手想攬過站在他旁邊殷臥雪的腰,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擁著妻子,人生如此,足矣!

可惜,想象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他的手一伸,殷臥雪就不露痕跡的避開。

傅翼挫敗看著殷臥雪,殷臥雪冷哼一聲,直接不看她,若非她答應了恒兒,早就轉身進屋了。

“父皇,父皇……”恒兒叫了他好幾聲,傅翼都未理睬,最後恒兒扯著他的耳朵,傅翼才回神,小家夥問道:“父皇,你在想什麽?入神得恒兒叫你好多聲都沒反應。”

“父皇在想,恒兒想要什麽禮物。”傅翼斂起失落的心情,笑著捏了捏恒兒小鼻子。

“那你想到了嗎?”恒兒問。

“國庫裏的東西,隨你挑選。”傅翼說道。

“不要,恒兒不要國庫裏的東西,太俗氣了。”恒兒嘟著小嘴,父皇的國庫,除了金銀珠寶,什麽稀世珍寶,就沒別的,這些東西他才不稀罕。

“哎喲!真不簡單啊!我們家恒兒小小年紀還知道俗氣啊!”傅歧月來到他們面前,刮了刮恒兒小鼻子。

恒兒不理他,抱著傅翼的脖頸,向他索要禮物。“恒兒要小狗狗。”

莫如風忍不住笑,傅歧月汗顏,殷臥雪沒反應。

“皇叔,我看這小子就是上天派來折磨你的。”傅歧月取笑道,皇叔不喜歡什麽,小家夥偏偏就喜歡什麽,以前的皇宮,可是連動物的影兒都見到不,現在的皇宮,亂七八糟的動物隨處可見,都是小家夥養的。

當然,他是太子,自然不會親手養,是宮女代勞,比伺候嬪妃們還小心謹慎,一個小心死掉了,他們的下場會很慘,恒兒不會懲罰他們,但是恒兒會哭,只要恒兒哭,後果很嚴重,皇叔會重懲宮女,陰諾諾還是帝後時,她的懲罰比皇叔還重,至少皇叔沒因此鬧出人命,陰諾諾卻讓宮女跟養死的動物陪葬過。

這些年他不在皇宮,沒親眼見到,都是他回來後,道聽途說聽來的。

“好,父皇送你一條小狗狗。”傅翼看了幸災樂禍的傅歧月一眼,捏著恒兒的小臉蛋兒,鳳眸裏滿是溺愛,只要是小家夥的要求,他都會滿足,別說是一條小狗,就是小家夥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盡辦法摘下來送給小家夥。

“不許反悔。”恒兒胖乎乎的小手指著傅翼的鼻子。

“君無戲言。”傅翼握住恒兒的小手,除了恒兒跟臥雪,還從來沒有人敢指著他的鼻子說話。

恒兒的手很肥,除了軟軟的肉,幾乎捏不到骨頭。

傅翼這才發現,恒兒似又肥了,身上全是肉,可見這段時間臥雪真的很用心在照顧他。

在心慰的同時,也免不了擔憂,萬一恒兒只橫著長,不豎著長,那就麻煩大了。

不過,沒關系,以他的身份,還怕將來恒兒找不到媳婦嗎?

“父皇真好,恒兒會永遠愛你。”聽到君無戲言四個字,恒兒開心極了,抱著傅翼的脖頸,越過他的肩,朝站在他們身後的殷臥雪眨眼睛。

殷臥雪回他一笑,心裏暖烘烘的。

莫如風在心裏鄙視恒兒,一只狗就能換來他的滿足,真是太便宜了。

“不是最愛嗎?”傅翼吃味了,以前恒兒抱著他,可是說最愛,現在卻成了永遠,永遠與最愛相比,最愛勝過永遠。

“現在恒兒最愛姐姐了。”恒兒很老實,老實得讓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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