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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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一個人就好了。
柳蓮二被自己剛才一瞬間的想法嚇了一跳。
第 11 章
逢阪杏理做了個夢。
“杏理最乖了，所以爸爸就拜托你照顧了。”
那個黑發的女人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所在的方向。
為什麽非得是我不可呢？
為什麽你就不能不走呢？
……媽媽。
不管她想怎麽挽留那個已經簽署了離婚協議的媽媽，年幼的她都只能咿咿呀呀發出些意味不明的單字。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哭喊到嘶啞的嗓音也沒能喚回那個堅決的身影。
眼前一黑，視野之中的人已經換成了一個男人。
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蹲下身，面無表情地松開了杏理攥著他褲腿的手。
“別碰，臟。”
眼看他背過身又要離開，杏理又一次攥住了他的褲腿，這一次他並沒有回頭。
“爸爸……抱……”
“……渡邊，帶走。”
“是。”
掙紮著又短又無力的四肢，杏理只能由著管家渡邊把她抱走。
那個被她稱作爸爸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稍一回眸——他不高興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杏理停下了掙紮的動作，只是怯怯地看著那個男人越走越遠，直到離開她的視野範圍。
是她做的不夠好嗎？
是她不夠乖嗎？
還是她……原本就是不應該存在的呢？
醒來的時候是淩晨四點四十五分，杏理大口地喘著氣，手腕搭上了額頭。
屋裏沒有風，但杏理就覺得從額頭到鬢角再到背心都涼透了。
已經好幾個月沒做過這種夢了，一旦被突然襲擊了，杏理還是覺得渾身難受。
披著一件外套去廚房倒了杯溫水，杏理打開了客廳的燈，靠在沙發上半天平靜不下心情。
父母是在她兩歲，香理一歲的時候離婚的。
按照常理來說，當時的杏理根本不可能記得住任何東西，但很明顯她並不是什麽普通的小孩子。
盡管生理上是，但心智卻完全不是。
有些時候杏理也會想，自己如果沒有那份遠超同齡人的懂事，是不是就不會是被拋棄的那個了。但事到如今再來想這些不著邊際的事情也是毫無作用，她能做的，只有讓香理盡可能地過得開心一點，至少不像她一樣，童年只有那種冷冰冰的回憶。
杏理閉著眼睛正想試試能不能再次睡著，卻聽見窗戶突然響了起來。
玻璃窗震了震，就像是掛過了一陣狂風，但杏理一朝落地窗外一看，卻看見一道黑影晃過去，嚇得她捂著嘴連叫都叫不出來。
——那不是撲棱著翅膀飛過的飛鳥，體積龐大倒像是人或者其他的什麽動物。
她住在公寓的三樓，如果她看見的是人也不是不可能。
那是什麽？小偷嗎？
背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再加上剛才的噩夢，杏理只覺得自己腦袋一團糟。
淩晨的公寓相當安靜，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似乎什麽都聽不見，而越是這種死一般的沈寂，越是讓她無法從腦海中父母的背影與剛才窗外略過的黑影中掙脫。
杏理在沙發上蜷成一團，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喚醒手機屏幕，對著手機杏理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想給誰打個電話，但現在是周末的淩晨，不管是打給誰都會是相當大的困擾吧。
盡管這麽想，但杏理還是打開了通訊錄。
她人緣不錯，所以和她交換了郵箱地址的人也不少，但和她交換電話號碼的人卻是屈指可數。
香理，渡邊，爸爸這三個人是肯定有的。
西村和望月是出於方便聯系的原因添加了號碼。
而剩下的那一個……是柳蓮二的號碼。
手指滑動的動作停止，杏理直直地看著那個號碼，思緒卻又飄遠了。
就算是直到二年級的最後一個學期為止都與柳蓮二不同班，杏理也知道那是個立海大的風雲人物。
學生會的書記，網球部的正選隊員，和風系的美男。
栗色的短發總是梳理得一絲不茍，身姿挺拔卻又不像和他關系不錯的真田弦一郎那樣有種古舊死板的感覺，平日裏總是瞇著眼睛，誰也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麽，但卻意外的並不覺得他很陰暗。
杏理有些時候在圖書館會碰見他，偶爾還會聽見管理員跟她抱怨柳蓮二簡直就是一臺人體掃描儀，就算是立海大藏書這麽多，恐怕也會在他畢業之前被他全部看過一遍吧。
那個時候她只是覺得，柳蓮二這麽愛看書，怪不得成績那麽好。不過說到底，他也就是個長得比較好看的書呆子。
她沒有特別熱衷的東西，所以也就沒有參加社團，放學後除了學生會的會議之外，她也沒什麽別的事情可以做。
柳蓮二是學生會的書記，分部門開會的時候，有些時候他會來旁聽。
他不是特別愛說話，但一旦發言就一定是最有建設性意義的建議。
杏理很喜歡他的聲音，低沈卻不讓人覺得陰沈，磁性且讓人心情平和，說話的時候不緊不慢，極其富有節奏感，尾音有些時候會有點微微的上挑，不太明顯，但卻總會讓她有一種怦然心跳的感覺。
後來，開會的時候最有趣的事情就變成了聽柳蓮二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當時太無聊了，為了能讓不太說話的柳蓮二發言，只要是他到場的會議，她都會殷勤地舉手發言，拋磚引玉。
很多時候，生活部的會議最後就變成了他和她兩個人的探討。
不過大家對於這一點都表示開心，因為這樣她們就可以趁機幹點別的什麽事了，比如刷刷推特或者回覆男友的郵件什麽的。
後來被分到了同一個班，杏理對柳蓮二的了解逐漸多了起來。
他心算很快，總是能在其他人還在拿筆演算的時候就說出算數的最終結果。
他看上去和同年級稚氣的男生不一樣，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成熟感，對人溫和，從來不因為自己的優秀而輕視別人——雖然他的優秀本身就是對普通人的俯視，自然的。
他幾乎從來不拒絕別人的求助，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總是做到最好。
他的雨傘是油紙傘，手帕的替代品是懷紙，盡管這與當下的同齡人格格不入，但卻很少有人覺得他是老古董，相反，不少女生還為他的獨特與覆古感到新鮮。
他寫字很快，但是很少產生筆誤，不僅如此，他的字好看得能讓班上將近一大半的同學感到羞愧，其中包括杏理自己。
……
……
……
等到杏理發現的時候，柳蓮二已經在她的思維中占據起了重要的位置。
逛街的時候看見款式新潮的男裝第一反應是柳蓮二和這種風格一點都不搭。
寫國語作業的時候就會想起柳蓮二這個月又在校刊上發表了新的文章，反響不錯。
吃拉面的時候放多了辣椒油會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想象著柳蓮二吃這種拉面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諸如此類的情況數不勝數，讓杏理為自己的癡漢度感到驚訝。
她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起開始註意起了柳蓮二的存在，她原本以為對方會像她前十幾任的鄰桌一樣成為她回憶中漸漸模糊的名字。
逢阪杏理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
有那麽一次，香理給她打電話倒著“單戀好痛苦”的黑泥，說是看到什麽都能在五個關鍵詞內聯想到手冢，但是手冢除了網球之外好像什麽都看不到，她就像一個在沙漠之中迷路的旅人，以為自己好像終於找到了綠洲卻始終摸不到那一抹綠色的一角。
一邊安慰著香理，杏理一邊想著如果是柳的話會怎麽安慰她。
而到這個時候，她才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對柳的感覺和香理對手冢的很像。
只是她似乎並不是單箭頭，區別僅此而已。
她拿到柳蓮二的號碼並不是她主動的成果。
回想起一年前的事情，剛才的恐懼好像成功地被她暫時扔在了一邊。
杏理抱著手機，嘴角一勾，倒在了沙發上。
“咦，柳君換新手機了啊。”課間的時候，杏理正好看見了柳正擺弄著新買的手機。
——是款式簡潔，香檳色的智能機。
好巧不巧，正好和杏理的是同一款，只是顏色不同。
這一點認知讓杏理當時差一點想要大聲叫出來。
柳有點窘迫地稍微一楞，回答道：“之前的手機不小心摔壞了屏幕，想想也差不多可以換新的了就買了。”
“和、和我的好像啊。”杏理有點忐忑地說道。
“就是同一款。”剛才的窘迫好像是杏理的錯覺，柳立刻恢覆了冷靜，“我覺得這一款的性價比很高，而且挺好看的。”
“是吧！”杏理嘴角的笑意再也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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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蓮二被自己剛才一瞬間的想法嚇了一跳。
第 11 章
逢阪杏理做了個夢。
“杏理最乖了，所以爸爸就拜托你照顧了。”
那個黑發的女人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所在的方向。
為什麽非得是我不可呢？
為什麽你就不能不走呢？
……媽媽。
不管她想怎麽挽留那個已經簽署了離婚協議的媽媽，年幼的她都只能咿咿呀呀發出些意味不明的單字。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哭喊到嘶啞的嗓音也沒能喚回那個堅決的身影。
眼前一黑，視野之中的人已經換成了一個男人。
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蹲下身，面無表情地松開了杏理攥著他褲腿的手。
“別碰，臟。”
眼看他背過身又要離開，杏理又一次攥住了他的褲腿，這一次他並沒有回頭。
“爸爸……抱……”
“……渡邊，帶走。”
“是。”
掙紮著又短又無力的四肢，杏理只能由著管家渡邊把她抱走。
那個被她稱作爸爸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稍一回眸——他不高興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杏理停下了掙紮的動作，只是怯怯地看著那個男人越走越遠，直到離開她的視野範圍。
是她做的不夠好嗎？
是她不夠乖嗎？
還是她……原本就是不應該存在的呢？
醒來的時候是淩晨四點四十五分，杏理大口地喘著氣，手腕搭上了額頭。
屋裏沒有風，但杏理就覺得從額頭到鬢角再到背心都涼透了。
已經好幾個月沒做過這種夢了，一旦被突然襲擊了，杏理還是覺得渾身難受。
披著一件外套去廚房倒了杯溫水，杏理打開了客廳的燈，靠在沙發上半天平靜不下心情。
父母是在她兩歲，香理一歲的時候離婚的。
按照常理來說，當時的杏理根本不可能記得住任何東西，但很明顯她並不是什麽普通的小孩子。
盡管生理上是，但心智卻完全不是。
有些時候杏理也會想，自己如果沒有那份遠超同齡人的懂事，是不是就不會是被拋棄的那個了。但事到如今再來想這些不著邊際的事情也是毫無作用，她能做的，只有讓香理盡可能地過得開心一點，至少不像她一樣，童年只有那種冷冰冰的回憶。
杏理閉著眼睛正想試試能不能再次睡著，卻聽見窗戶突然響了起來。
玻璃窗震了震，就像是掛過了一陣狂風，但杏理一朝落地窗外一看，卻看見一道黑影晃過去，嚇得她捂著嘴連叫都叫不出來。
——那不是撲棱著翅膀飛過的飛鳥，體積龐大倒像是人或者其他的什麽動物。
她住在公寓的三樓，如果她看見的是人也不是不可能。
那是什麽？小偷嗎？
背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再加上剛才的噩夢，杏理只覺得自己腦袋一團糟。
淩晨的公寓相當安靜，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似乎什麽都聽不見，而越是這種死一般的沈寂，越是讓她無法從腦海中父母的背影與剛才窗外略過的黑影中掙脫。
杏理在沙發上蜷成一團，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喚醒手機屏幕，對著手機杏理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想給誰打個電話，但現在是周末的淩晨，不管是打給誰都會是相當大的困擾吧。
盡管這麽想，但杏理還是打開了通訊錄。
她人緣不錯，所以和她交換了郵箱地址的人也不少，但和她交換電話號碼的人卻是屈指可數。
香理，渡邊，爸爸這三個人是肯定有的。
西村和望月是出於方便聯系的原因添加了號碼。
而剩下的那一個……是柳蓮二的號碼。
手指滑動的動作停止，杏理直直地看著那個號碼，思緒卻又飄遠了。
就算是直到二年級的最後一個學期為止都與柳蓮二不同班，杏理也知道那是個立海大的風雲人物。
學生會的書記，網球部的正選隊員，和風系的美男。
栗色的短發總是梳理得一絲不茍，身姿挺拔卻又不像和他關系不錯的真田弦一郎那樣有種古舊死板的感覺，平日裏總是瞇著眼睛，誰也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麽，但卻意外的並不覺得他很陰暗。
杏理有些時候在圖書館會碰見他，偶爾還會聽見管理員跟她抱怨柳蓮二簡直就是一臺人體掃描儀，就算是立海大藏書這麽多，恐怕也會在他畢業之前被他全部看過一遍吧。
那個時候她只是覺得，柳蓮二這麽愛看書，怪不得成績那麽好。不過說到底，他也就是個長得比較好看的書呆子。
她沒有特別熱衷的東西，所以也就沒有參加社團，放學後除了學生會的會議之外，她也沒什麽別的事情可以做。
柳蓮二是學生會的書記，分部門開會的時候，有些時候他會來旁聽。
他不是特別愛說話，但一旦發言就一定是最有建設性意義的建議。
杏理很喜歡他的聲音，低沈卻不讓人覺得陰沈，磁性且讓人心情平和，說話的時候不緊不慢，極其富有節奏感，尾音有些時候會有點微微的上挑，不太明顯，但卻總會讓她有一種怦然心跳的感覺。
後來，開會的時候最有趣的事情就變成了聽柳蓮二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當時太無聊了，為了能讓不太說話的柳蓮二發言，只要是他到場的會議，她都會殷勤地舉手發言，拋磚引玉。
很多時候，生活部的會議最後就變成了他和她兩個人的探討。
不過大家對於這一點都表示開心，因為這樣她們就可以趁機幹點別的什麽事了，比如刷刷推特或者回覆男友的郵件什麽的。
後來被分到了同一個班，杏理對柳蓮二的了解逐漸多了起來。
他心算很快，總是能在其他人還在拿筆演算的時候就說出算數的最終結果。
他看上去和同年級稚氣的男生不一樣，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成熟感，對人溫和，從來不因為自己的優秀而輕視別人——雖然他的優秀本身就是對普通人的俯視，自然的。
他幾乎從來不拒絕別人的求助，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總是做到最好。
他的雨傘是油紙傘，手帕的替代品是懷紙，盡管這與當下的同齡人格格不入，但卻很少有人覺得他是老古董，相反，不少女生還為他的獨特與覆古感到新鮮。
他寫字很快，但是很少產生筆誤，不僅如此，他的字好看得能讓班上將近一大半的同學感到羞愧，其中包括杏理自己。
……
……
……
等到杏理發現的時候，柳蓮二已經在她的思維中占據起了重要的位置。
逛街的時候看見款式新潮的男裝第一反應是柳蓮二和這種風格一點都不搭。
寫國語作業的時候就會想起柳蓮二這個月又在校刊上發表了新的文章，反響不錯。
吃拉面的時候放多了辣椒油會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想象著柳蓮二吃這種拉面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諸如此類的情況數不勝數，讓杏理為自己的癡漢度感到驚訝。
她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起開始註意起了柳蓮二的存在，她原本以為對方會像她前十幾任的鄰桌一樣成為她回憶中漸漸模糊的名字。
逢阪杏理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
有那麽一次，香理給她打電話倒著“單戀好痛苦”的黑泥，說是看到什麽都能在五個關鍵詞內聯想到手冢，但是手冢除了網球之外好像什麽都看不到，她就像一個在沙漠之中迷路的旅人，以為自己好像終於找到了綠洲卻始終摸不到那一抹綠色的一角。
一邊安慰著香理，杏理一邊想著如果是柳的話會怎麽安慰她。
而到這個時候，她才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對柳的感覺和香理對手冢的很像。
只是她似乎並不是單箭頭，區別僅此而已。
她拿到柳蓮二的號碼並不是她主動的成果。
回想起一年前的事情，剛才的恐懼好像成功地被她暫時扔在了一邊。
杏理抱著手機，嘴角一勾，倒在了沙發上。
“咦，柳君換新手機了啊。”課間的時候，杏理正好看見了柳正擺弄著新買的手機。
——是款式簡潔，香檳色的智能機。
好巧不巧，正好和杏理的是同一款，只是顏色不同。
這一點認知讓杏理當時差一點想要大聲叫出來。
柳有點窘迫地稍微一楞，回答道：“之前的手機不小心摔壞了屏幕，想想也差不多可以換新的了就買了。”
“和、和我的好像啊。”杏理有點忐忑地說道。
“就是同一款。”剛才的窘迫好像是杏理的錯覺，柳立刻恢覆了冷靜，“我覺得這一款的性價比很高，而且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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