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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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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家的地盤上觸犯家規喝酒還被抓了個正著,饒是清瀾臉皮再厚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更何況來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藍曦臣。

清瀾算是體會到上次魏無羨偷喝酒遇到藍忘機的心情了。好在藍曦臣似乎並沒有問責的意思,只是微微蹙眉道,“清瀾你胡鬧也就算了,怎可,怎可……”

“深夜和男子廝混”這種話藍曦臣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

“這就散了,這就散了。”清瀾呵呵笑著扯了藍曦臣便走,一邊頭也不回的沖著魏無羨等人擺了擺手。

魏無羨見清瀾把禍水東引連忙感激的抱了抱拳,然後三人手忙腳亂的收拾殘局,各自安歇。

不提魏無羨等人如何手忙腳亂,單說跟著藍曦臣離開的清瀾,此時原本就是微醉,被冷風吹了吹更是有些頭疼的揉著額,一步三晃腳下踉蹌的往她的梅苑走。

雲深不知處是依山而建的,地勢並不平坦,要是平時清瀾絕對是如履平地,可是她今天放縱了自己,未曾壓制酒力,所以整個人走的是跌跌撞撞,連帶著身邊的藍曦臣也跟著步履不穩,身歪體斜,連束的一絲不茍的抹額和發絲都淩亂了幾分,幸好雲深不知處有宵禁,此時眾人早已安歇,不然被人看到如此不雅正的澤蕪君,恐怕眾人都以為他被邪祟入侵了。

在清瀾第七次差點摔倒並且把藍曦臣帶的一個踉蹌之後,藍曦臣似乎終於忍無可忍,一手攬住清瀾後背,一手抄起清瀾膝彎,雙臂輕輕一托,把清瀾整個人抱在了胸前。

清瀾只覺得眼前一晃,然後視野裏就變了畫風,觸眼可及的是繡滿卷雲紋的白衣,整個人被一股竹子的清香籠罩,清瀾下意識的伸手攬住了對方的脖子,把臉在對方的脖頸處蹭了蹭,聽著對方略顯急促的呼吸和咚咚的心跳安心的睡了過去。

把清瀾抱起來的時候藍曦臣整個人還是不太清醒的,剛有點反應過來此舉不妥後就被一雙馨香的手臂環了上來,尤其是對方毛茸茸的腦袋還在自己的胸前蹭了蹭的時候,藍曦臣只覺得整個人都僵硬了。

胸膛裏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仿佛翻滾沸騰的巖漿,滿滿的熱浪就要破體而出,好半天,一陣風吹過,藍曦臣才清醒過來,只覺得身上一涼,才發覺自己整個後背都被汗濕透了,再看看始作俑者已經在自己懷裏睡個香甜,不由得淺淺一笑,深色的眼眸裏盛滿了柔和,緊了緊雙臂,抱著清瀾平穩的緩步而去。

清瀾很久沒有醉酒過了,平日了都是打坐,也不怎麽睡覺,迷迷糊糊中覺得整個人好像都處在一片霧氣氤氳的竹林中,清新的竹子清香讓她整個身心都舒展了一般,所以在她從床榻上坐起來後整個人都覺得通體舒暢,甚至還有點淡淡的惆悵,懷念那清新的竹林味道。

掐了個清潔術,略微褶皺的青衣瞬間整潔如新,清瀾腳步輕快的往外走,剛到雅室前就見到欲離開的魏無羨一行人。

“你們這是?”清瀾微微詫異。

眾人一一見禮後江楓眠率先答道,“我們剛剛已經向藍先生辭行,這便啟程回雲夢了,澤蕪君說秦先生還在睡著,所以楓眠才未打擾,失禮之處,還望秦先生見諒。”

“好說好說,”清瀾微微有些訕訕的點頭。

“師尊,”江厭離上來見禮,“徒兒就先隨父親回去了,待見到母親之後,徒兒再返回藍氏來見師尊。”

“沒事,”清瀾笑著幫江厭離挽了下滑落的發絲,“你們都走了,這清規戒律的藍氏說不定得多無趣,說不定我過幾天就去雲夢找你了呢。”

“好啊好啊,”魏無羨擠上來搶道,“姐你可快點來啊,我在雲夢備好酒菜等你。”

“我也是,”江澄也連連點頭。

清瀾見狀開心的大笑,“好,我們下次不醉不歸。”

“咳咳,”一聲輕咳在眾人背後響起。

清瀾一回頭,就見藍曦臣和藍忘機兄弟二人正站在身後,二人神色相似,都是有些微微悵然,倒是襯得二人更像了。

“江宗主一路保重!”藍曦臣和藍忘機雙雙行禮。

江楓眠等人連忙回禮,然後道謝後轉身離去。

魏無羨似乎想和藍忘機說什麽,連著小聲喊了好幾句“藍湛”。

可惜藍忘機目不斜視,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江澄見狀連忙拉著魏無羨離開了。

藍曦臣見著拉拉扯扯逐漸遠去的一行人輕嘆道,“魏公子這一走,只怕這雲深不知處要清凈不少了。”

藍忘機自然沒有答話,清瀾隨即跟著嘆了口氣道,“是啊,羨羨一走,整個雲深不知處都要無趣了。”

藍曦臣淺淺一笑,對著藍忘機道,“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

藍忘機頷首答應,對著清瀾施了一禮後翩然而去。

清瀾這才註意到,藍忘機佩劍負琴,竟是一副要出門的架勢。

想了想側頭對藍曦臣道,“忘機這是要去尋找其他陰鐵了?”見藍曦臣頷首後奇道,“那怎麽不跟魏無羨一起去呢?他們兩個不是好朋友麽?”

“我提了,忘機不肯。”藍曦臣淡淡一笑。

“口是心非!”清瀾翻了個白眼。

自從“寒潭洞抹額”事件後,清瀾就對藍忘機的心思有了幾分明了,又見他對魏無羨每日撩撥狀似冷淡的回應不由得撇撇嘴嘆道,“百因必有果,他的報應就是他啊!”

藍曦臣似是聽懂了,又似沒聽懂,但是看著清瀾明媚的笑容也跟著淺笑了起來,深色的眸子裏一片寵溺。

清瀾見魏無羨等人走了,藍忘機也走了,轉身蹦蹦跳跳的準備去找溫情,誰知到了精舍才發現早已人去樓空,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清瀾微微嘆息了下,只得返身回去。

深夜,暴風驟雨。

藍曦臣一人靜坐於雅室青席上,突然出聲道,“溫公子深夜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澤蕪君果然好本事。”一個身穿紅黑兩色炎陽烈焰服的少年出現在了雅室之中,正是岐山溫氏溫若寒之子溫晁。

他滿不在乎的笑著,擡起沾滿泥漿的靴子就踏上了纖塵不染的青席,整潔的青席瞬間留下了兩個臟兮兮的腳印,藍曦臣微不可見的蹙了下眉,抿唇沒有說什麽。

溫晁卻似乎還覺得不夠,用力碾了碾腳,把靴底的泥盡數抹在了青席上,然而還沒等他抹完,只覺得黑影一閃,一股大力襲來,電光火石間整個人就被掀翻按趴在了地上,俊臉正趴在剛剛他站的地方,爛泥瞬間糊了一臉。

“唔,”溫晁一聲悶哼,剛要起身,只覺得後心口一痛,一只腳正踩在了他的後背之上,然後一個令他深惡痛絕的聲音響在了頭頂。

“看來上次的三腳還沒讓你長記性啊,”清瀾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這次還敢耀武揚威!”

“大膽!”溫晁拱了又拱,努力喝道,“我今天是代表我爹來傳達旨意的,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誰麽?”

“呸!”清瀾輕啐了一聲,一腳將他踢出了門外,“有本事讓溫若寒親自來找我,你狐假虎威算個屁!”

“你!你!你!”溫晁被她踹進了泥坑裏,整個人狼狽不堪還嗆了口水,惱羞成怒的大吼道,“你給我等著,你們別忘了,藍忘機今天才獨自下山!”

“嘿,”清瀾頓時火氣,“你還敢威脅我是吧。”一揚手,一道無形的靈力隨之揮出,溫晁尖叫著被卷出了雲深不知處。

“真是看不清形勢的瘋狗!”清瀾拍拍手轉身來到藍曦臣面前,見他略顯憂心的樣子道,“怎麽,你擔心他們會對忘機下手?”

“也不是沒有可能。”藍曦臣沈聲道,“岐山溫氏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對於藍氏的這枚陰鐵他們是勢在必得了,忘機此去,怕是危險重重啊。”

“要不然我去保護他?”清瀾興致勃勃的提議道。

藍曦臣看著她燦爛的笑靨似乎怔了一下,垂眸笑道,“不必。”

果然是拒絕,清瀾撇撇嘴轉身離去,一邊吐出兩個字,“無趣。”

藍曦臣見她離去的背影無奈的笑了下沒有說話。

離開了魏無羨等人的雲深不知處果然清凈了許多,但是也太清凈了,在教了藍氏弟子幾天課程後,清瀾終於忍無可忍的布置了一堆課業,然後留書出走了。

藍曦臣看著紙上寥寥幾字:我去幫忘機找陰鐵了,垂眸無奈的笑了下。

久久輕聲道,“果然還是嫌我無趣麽?”

末了嘆息了下,“雲深不知處這才要真的清凈如往昔了。”

清瀾隱身出了雲深不知處,看到外界的景色後只覺得天空都廣闊了許多,說是去找藍忘機,清瀾也並不著急,反而一路玩玩逛逛,歪打正著,反而先藍忘機等人到了潭州。

剛近潭州,清瀾就清晰的感受到了一陣屬於陰鐵的波動,循跡而來,發現正是一個裝修雅致的院子。

蒔花苑,清瀾看著牌匾輕聲念叨,“怎麽有股妖氣?”說著飛身躍進了苑中。

“上仙饒命!”一個容貌清麗的年輕女子跪在清瀾面前,小妖除了軟禁了蒔花女外並未作惡,只是貪圖人間歡樂,並沒有吸收他人精元,還望上仙高擡貴手,饒了小妖一命。”

清瀾一手抓著剛剛拿到的陰鐵一邊打量著眼前的牡丹花妖,確實在她身上沒有感受到血腥之氣,點點頭道,“此物乃是禍水,此地怕也不是安全之所,放了蒔花女,你還是早早離開吧。”

“多謝上仙,多謝上仙!”牡丹花妖連連磕頭,道謝後匆忙去放人。

清瀾不管後續如何,飛身離開,碰巧見到一只黑色的梟鳥振翅離開,剛想叫畢方燒了它,突然感受到了梟鳥身上有陰鐵的氣息,不由得穩住了畢方,分了縷神識跟上了梟鳥。

果然,梟鳥帶著溫晁等人很快就到了蒔花苑,看到人去樓空的院子,溫晁大發雷霆,命人搗毀了院子後氣哄哄的離去。

清瀾的神識跟了過去,竟然看到他和溫情匯合了,不由得有些詫異,壓下心頭驚訝繼續觀察,卻發現溫情和溫晁幾乎是吵了起來,最後不歡而散。

清瀾有心去追溫情,又有點不放心溫晁和那只帶著陰鐵氣息的梟鳥,一時間糾結了下,最後還是決定先去找溫情,問清她到底為何要助紂為虐。

清瀾順著神識一路過去,果然在一處山野空曠之地見到了溫情,驚喜的是,不光有溫情,還有江澄和聶懷桑二人!

只是三人被困在一個金絲障中,周圍一群活死人正將三人團團圍住,眼看著金絲障上的孔隙越來越大,一副搖搖欲墜之勢,嚇得聶懷桑一陣哭爹喊娘。

“這是怎麽了?”清瀾淩空而至,一揮袍袖,一道靈力瞬間將活死人盡數定住。

“清瀾姐!”江澄一見清瀾大喜。

“秦先生!”聶懷桑簡直高興的要哭出來了。

“先生手下留情!”溫情見清瀾還要揮手不由驚得大叫。

清瀾輕飄飄落到地上後道,“我沒想殺他們,他們還活著,只是神識被禁錮了而已。”

“先生可有破解之法?”溫情沖出金絲障來到清瀾面前滿眼希冀的道。

“你認識他們?”清瀾說著,掐了個訣,一道光亮以她為中心蔓延開來,眾人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耳目清明,那些原本呆滯的活死人也一個個活動起來,如夢初醒的模樣。

“婆婆!”溫情瞬間向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撲去,見她逐漸清醒後不禁喜極而泣。

“這就是你不肯答應我的原因麽?”清瀾輕聲開口道。

“先生,”溫情沈默了片刻,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俯身施了一禮道,“請先生隨我來。”

清瀾點頭示意她帶路,那個婆婆一邊拉著溫情的手哭哭啼啼的道歉一邊跟著走,還有幾個恢覆神智的村民也陸陸續續的跟上,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一個古墳處停下。

溫情剛要開口講話,就聽得一個歡快的聲音喊道,“姐,你怎麽來了。”

清瀾一扭頭笑了,正是活力四射的魏無羨和身後冷若冰霜的藍忘機。

作者有話要說:  特別看不慣溫晁耀武揚威的樣子怎麽辦,就想扁他啊~

演員演的真好,那股欠欠的勁特別到位~

藍大暫時獨守雲深了,所有人都出去玩,就不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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