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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主角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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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藍氏卯時作,亥時息,夜有宵禁。三千五百多條家規更是嚴苛的令人發指。是以宵禁時分整個雲深不知處一片靜謐,然而今晚這份靜謐卻被兩個在房檐上飛來飛去的白衣少年打破了。

皎潔月光之下,一白衣少年坐在屋脊之上,一腿愜意的翹起,額前兩縷發絲頑皮的滑下,一臉得意竊喜之色,語調輕快的沖院中頭戴抹額白衣若雪的少年道:“這雲深不知處禁酒,那我不進去,坐在這裏喝,總不算破禁吧”。

說著一手拎起酒壺,直接喝了起來,他喝的略急,醇香的美酒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淌入衣領之中,動作瀟灑而不粗魯,一片隨性不羈。

然而清冷少年的臉似乎又冷了幾分,嘴裏吐出四個字:“冥頑不靈!”

白衣少年哈哈一笑,似乎還嫌氣他不夠,一邊喝酒一邊嘆道,“這各大世家的女修誰不仰慕大名鼎鼎的藍二公子,可惜了……”說罷認真的搖了搖頭,一片惋惜之色。

“可惜什麽?”清冷的藍二公子竟然順口接了句話。

“可惜她們不知道,自己傾慕的對象,是一個冷酷無情,不通情理,刻板迂腐之人!”白衣少年嘻嘻一笑,“沒關系,待我回雲夢之後啊,我一定會……”白衣少年還待說話,猛然間只覺得上下唇緊緊粘在了一起,任他如何用力,也不能發生,只得一邊飛身而下,一邊發出“唔唔唔”的抗議之聲。

“哈”,一聲清晰的笑聲從廊下傳來。

“誰”?藍忘機冷聲喝道。白衣少年也好奇的朝發聲地望去。

一身青衣的清瀾正俏立廊下,掩嘴偷笑。見二人望過來後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一派自然的揮手,“小友們好啊”。

藍忘機的眉頭似乎蹙了蹙,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你醒了”。

白衣少年嘴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似乎也想打招呼。

清瀾微微一笑,手指微動,白衣少年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漂亮姐姐你好啊,你也是藍氏中人麽”?

藍忘機似乎詫異了一下,怔怔的看著清瀾沒出聲。

“姐姐?”清瀾挑了挑眉,似乎很新鮮這個稱呼,勾了勾唇笑道,“非也”。

“啊?”白衣少年詫異的撓了撓頭,“不是說這禁言術非藍氏之人不可解麽?”

“不過是個小小禁制罷了。”清瀾淡然一笑,“你叫什麽?我還挺愛聽你說話的。”

“哈,”白衣少年憨憨笑了下,拱手一揖道,“多謝姐姐,在下雲夢江氏魏嬰魏無羨。”

魏無羨,清瀾默念了一遍,轉頭又看向藍二公子。

似乎知道她是何意,藍忘機也是一揖道,“姑蘇藍氏藍湛藍忘機。”說罷又淡淡開口道,“前輩既已清醒,還請隨忘機去見下叔父及兄長。”

清瀾頷首同意,示意藍湛先行。

“前輩?”魏嬰詫異的大叫,“漂亮姐姐是前輩?哪家前輩?哎,等等我啊,藍湛!走那麽快幹嘛,等等我啊,你還沒告訴我師姐他們去哪了呢。”說著一路追隨二人而去。

雲深不知處此時一片寂靜,只有一間屋子點有燭火,人影晃動,三人剛到院中就聽的屋裏傳出一個清悅之聲,“何人在外喧嘩?”

藍湛推開屋門,拱手請清瀾先進,然後一掌揮向魏嬰,魏嬰一時不查竟然被他拍了個正著,所以雖然清瀾先進,魏嬰卻搶在了清瀾之前,不過是,五體投地撲進去的。

呵,清瀾又是一笑,只覺得魏嬰藍湛二人當真是一對冤家,而魏嬰也著實有趣了些。

屋裏的兩人正是藍啟仁和藍曦臣,見到此景俱是一楞。還是藍曦臣眸間一亮先反應了過來,伸手一揖道,“姑娘你醒了”。

清瀾淡笑還禮。

藍曦臣有心要問,又覺得似乎不妥,向清瀾歉意一笑後轉向已經爬起來的魏嬰疑惑的道,“魏公子這是?”

“破壞結界,觸犯藍氏家規。

夜歸者不過卯時不允入內,觸犯藍氏家規。

私帶酒入內,觸犯藍氏家規。

欲買通執法者,罪加一等。

在雲深不知處喝酒,觸犯藍氏家規。”

魏嬰還未回答,藍湛已經冷冷的答道。

“不對不對,”魏嬰大叫,“我是在屋脊上喝的,沒在你雲深不知處,算不得觸犯藍氏家規,況且,況且藍湛你這個小古板還打碎了我一壇天子笑呢,簡直是暴殄天物。”

此言一出,不只清瀾,連藍曦臣也不由得輕笑,唯有藍啟仁氣得吹胡子瞪眼。

咳,藍曦臣輕咳了一聲,“魏公子,你初來乍到,不知者不怪,但也不能因此壞了雲深不知處的規矩,這罰呢,還是要罰的,至於怎麽罰呢,忘機,你看吧。”

藍忘機冷冷瞟了一眼魏嬰“家規,三百遍。”

“三……三百遍?”魏嬰怪叫一聲,“藍氏家規三千五百多條,只抄一遍即可原地飛升,三百遍?我還有命回雲夢麽?況且今日之事,也不全怪我啊,都是金子軒那個花孔雀,害的我丟失了拜帖,進不了雲深不知處,我只得回去找拜帖,這才錯過了時辰,而這姑蘇的天子笑天下馳名,我買兩壇總不為過吧,誰料我還一口沒喝呢,就被藍湛打碎了一壇,他還禁我的言,幸好這位漂亮姐姐幫我結了,不然我得冤死了。”

藍啟仁和藍曦臣聽聞此言齊齊側目,清瀾哈哈一笑,“你不是冤死了,你是會被憋死了吧。”

“知我者,姐姐也。”魏嬰得意的挑眉一笑。“誰像藍湛那樣啊,能說三個字絕對不說一句話。我可是能說一句話絕對不說三個字的。”

藍曦臣搖頭輕笑,“魏公子,無論如何,你都是觸犯了藍氏家規,況且,也是忘機像我說明了原委,令師姐才……”

“兄長,”藍湛突然出聲打斷了藍曦臣的話。

“我師姐他們進來啦?”魏嬰興奮的道,見藍曦臣點頭後略顯詫異的看向藍湛,“看來你也沒有那麽的不近人情嘛,”一邊說著一邊向藍湛靠近,卻不想藍湛僵硬的退後了一步。

“不是吧,藍湛”,魏嬰備受打擊的開口,“就算我向你道歉還不行麽。”

“好了魏公子,”藍曦臣開口解圍,“既然是誤會一場,那就回去歇息吧。”

“哦,”魏嬰蔫蔫的點頭,一邊朝清瀾擠了下眼睛,用口型說,“漂亮姐姐再見,”一邊轉身準備往外走,卻不想眼睛一瞟,遲疑的開口道,“澤蕪君,他死了嗎?為什麽要蒙著白布啊。”

“你說什麽?”藍曦臣詫異的開口。

“我說錯了嗎?”魏嬰遲疑的繼續說,“但是今天下午在山門口的時候,他明明還沒有死啊。”

清瀾原本只是看戲,並未想參與其中,聽魏嬰所言後也是很隨意的瞟了一眼,卻不想只是一眼就是一驚



眾人只覺得眼睛一眨,一道青色的身影已經極快的閃到了屏風後的桌案之前,素手輕揮,蓋著屍體的白布悄然滑落。

“奇怪,”清瀾吐出兩個字。

“姑娘認識?”藍曦臣等人齊齊聚攏過來。

“半成品的傀儡,”清瀾說著素手一揮,只見原本躺著的屍體竟然直挺挺的坐了起來,眼睛大睜,一片白瞳。“還是以生人所煉,”清瀾說著一揮手,屍體直挺挺又躺了回去。

“傀儡?生人所煉?”藍曦臣和藍啟仁對視一眼,俱是一片驚駭。

“還請姑娘指教。”藍曦臣長揖一禮。

清瀾虛扶了一把,見他站直了後淡然開口,“傀儡術自古即有,不過皆以草木金石或死人所化,用生人煉制傀儡術,這是修魔者才會用的手段。”說著細看了下屍體的性狀,點頭道,“果然有魔氣。”

“修魔者?傀儡術?”藍曦臣看了看藍啟仁,又看了看藍忘機,最後是魏嬰,四人皆是一臉茫然。

這回輪到清瀾詫異了,“怎麽,你們這裏沒有傀儡術和魔修麽?”見眾人齊齊點頭後不由得扶額長嘆,“我這是到了個什麽低階位面啊,靈氣稀薄的可憐不說,連傀儡術和魔修都沒聽說過。”說著揮了揮衣袖,兩個人影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只見一男一女兩個青衣小童朝清瀾翩然行禮道,“拜見上人。”

眾人本來被她的自言自語弄的有些尷尬和疑惑,正準備發問,就被突然出現的這兩個人影弄的一楞,藍湛的劍甚至下意識的出鞘了半寸。

還是藍曦臣反應比較快,一擡手止住藍湛後輕聲開口道,“這難道就是傀儡?”

兩個小童聞言回頭齊齊沖著藍曦臣翻了個白眼,似乎很不滿他說的“傀儡”二字。

魏嬰卻撫掌笑道,“有趣有趣。”

清瀾揮了揮手,兩個小童連忙規規矩矩站好,眼神下視,任由眾人打量。

“他們兩個是神龍木所化,裏面有我的一縷神識,平時幫我打理事務,算是高級傀儡了。但還不算頂級,頂級傀儡是可以和別人打架鬥法寶的。”清瀾淡淡開口。

“打架?鬥法寶?”魏嬰驚詫開口,只覺得今日所見聞所未聞,不由得大感興趣。

“當然,”清瀾點頭,討厭鬼就有一個頂級傀儡,一般的羅天上仙都不一定打得過它呢。”

呼,魏嬰長長出了口氣,一把拉住身旁的藍湛,“藍湛,你掐我一把,我沒在做夢吧。”

藍湛也在怔然之中,一時不查竟被他抓個正著,只覺得整個人身體都僵硬了一下,半晌冷冷的道,“放開。”

“真是沒趣。”魏嬰也沒指望著藍湛真的掐他,訕訕的放開後撇撇嘴。然後一臉興奮的朝清瀾問道,“漂亮姐姐,你說的這些我怎麽從來沒聽過啊。你說“你們這裏”,難道你不是這裏人?那姐姐你是哪裏人啊,姓甚名誰?師從何人啊?”一連串的問題不帶停頓的一連發出。

藍氏三人雖然覺得他話多,但是也不由得覺得,他這次終於沒有廢話了一回,也是眼睛灼灼地望向清瀾。

四個人,八只眼,饒是清瀾不懼,也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揮了揮衣袖,把兩個傀儡小童收起來後伸手施了一禮道,“瀚海雲中堡九天玄仙秦輕,道號清瀾,初來貴寶地,敢問各位小友道號以及最近的仙城所在。”

瀚海雲中堡?

九天玄仙?

仙城?

眾人腦中齊齊畫了個大大的問號。面面相覷後藍曦臣率先開口道,“秦姑娘。”

“叫我清瀾即可,”清瀾隨意開口。“我一向不在乎這些。”

“秦……清瀾姑娘,”藍曦臣遲疑的開口道,“在下姑蘇藍氏藍渙藍曦臣,恕我孤陋寡聞,在下從未聽過你所說的這些。”說著看向藍啟仁,藍啟仁捋了捋胡須道,“老夫也從未聽說過。”

“什麽?”這下輪到清瀾詫異了。

“仙城?你說的是不夜天城麽?”魏嬰插話道。

“不夜天?”清瀾抓住救命稻草般問道,“城主是誰?是哪位羅天上仙,亦或是大羅金仙?天仙?人仙?不對,你們都是人修,此處的城主該是大乘?分神?出竅?最不濟也該是個元嬰吧,不然怎麽配做城主。”

清瀾一連串的吐出一大串名稱,可是見眾人眼裏還是疑惑萬分不由得深感絕望,最後憤恨的大叫一聲,“別告訴我他連金丹都沒有!”

“金丹,有的有的,”魏嬰被一連串陌生的詞匯搞蒙了,終於聽到一個熟悉的詞匯,不由得大叫道,“金丹有的,我們都已結丹。”

“你們?”清瀾詫異的掃了眾人一眼,憑她的修為一眼就看出了眾人的水平,皺著眉搖頭道,“不對啊,你和他不過是剛剛融合期,可以禦劍飛行,他比你倆高點,不過也是心動期,誰都沒有結丹啊。”她說的第一個他是藍湛,第二個他是藍曦臣,至於藍啟仁,她幹脆搖了搖頭。

眾人被她的話弄的一懵,清瀾也是詫異半晌,突然,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閃過了她的腦海,劈的她霍的睜大了雙眼,丹唇輕啟,咬牙切齒道,“混蛋。”

隨著她吐出的這兩個字,一股龐大的威壓不由自主的從她身上蔓延開來,藍曦臣等人只覺得胸口一悶,不由自主的就後退了幾步,藍啟仁更是輕咳了兩聲,一絲鮮血溢出了嘴角。

“清瀾姑娘”

“秦前輩”

“漂亮姐姐”

藍曦臣三人不由自主的開口道,但是也僅吐出了幾個字而已,龐大的威壓讓他們心口被碾壓一般呼吸困難,絲絲鮮血順著嘴角溢出。

清瀾猛地清醒,霍的退後了一步,可怕的威壓瞬間收回,但是她的身影晃了兩晃,一口金色的鮮血噴了出來。

“咳咳,”清瀾輕咳了兩聲,擡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液,纖手一伸,一個白色的玉瓶遞給了藍曦臣,“抱歉。”

藍曦臣忙接過玉瓶,倒出四顆丹藥先給了藍啟仁一顆,接著又分給了魏嬰和藍湛,最後自己才服用了一顆,只覺得一股清流直沖而下,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全都舒展開來,呼吸間,剛剛的傷勢已經全然消失,而且更加靈力充沛。

“多謝清瀾姑娘。”藍曦臣一禮道,又略帶關心的問到,“你的傷。”

“無礙,”清瀾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跌坐在一把椅子上,恨恨的道,“原以為不過是跌落到低階位面而已,誰知道還是個遺失位面,遺失位面也就算了,竟然還有天道壓制,噬空獸你個混蛋!等你醒了我非把你扒皮抽筋不可!”

藍曦臣等人見著她獨自咬牙切齒似乎有些膽怯,誰都沒有開口,一時間只聽得清瀾的碎碎念,細聽之下竟是各種酷刑,不由得齊齊一個寒顫,為她口中的噬空獸拘了把同情淚。

許久,清瀾長出了一口氣,扯了扯藍曦臣的衣袖,“藍渙小友,你家需不需要客卿?”

藍曦臣被她的稱呼弄的嘴角僵了一下,溫和又疑惑的開口道,“清瀾姑娘的意思是?”

清瀾歡快的站起,自來熟的拍了拍藍曦臣的肩膀,“噬空獸醒來之前我就留在你們姑蘇藍氏了,但是你放心,我不會白吃白住的,雖然我現在被壓制的只有散仙的修為,但是當你們家的客卿絕對綽綽有餘了,考慮一下吧,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藍曦臣被她跳脫的性格和大膽的舉動弄的一楞,和藍啟仁對視了一眼後,微笑著點了點頭,“恭敬不如從命。”

“好說好說,”清瀾笑的一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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