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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還有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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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相安無事的日子……可在溫之遙看來並不相安無事,因為覆生就像是牛皮糖一樣,黏在她身邊,他不是拿著書在看,就是不知道在研究什麽東西,總不會離她超過十步的距離,除了洗澡睡覺上廁所。本來我們的況老板本來已經豁出去給她“*”——陪睡陪洗陪如廁,可是經溫*強烈要求之下,只好作罷。

下午,後花園,難得地有些驕陽似火的天氣。

溫之遙百無聊賴地坐在一堆補血的食品前,仰天長嘆。

還能不能不補了!!!都一天三餐連著吃補品好幾天了!!!

“我說況老板,你放過我吧,我已經沒事了。”她口齒不清地第一千零一次哀求道。

他只回她一個淩厲的眼刀。

“再補會流鼻血的……”她聲音越說越小……

好吧,她閉嘴,然後繼續努力解決到眼前這一碗桂圓紅棗雞蛋茶。

況老板看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解決那些食物,便收起練功的架勢,走到她身邊,拿起椅子上的毛巾擦汗。

“吃完這碗就沒了。”

沒了?沒了?!沒了!!!

她高興得差點噎到。

他俯下身來拍她的背給她順順氣。

洗漱時間到,溫之遙回到房間。許是窗子關了好幾天,室內空氣不甚流通,溫之遙覺得房間太悶,於是便趁洗澡的時候大開窗戶,洗完澡再把它關一關,留個*兒繼續通通氣。待她洗完澡出來,屋外已經下起瓢潑大雨。

下午是驕陽似火,卻在此刻下起大雨,仿佛是將一連積了好幾天的雨,要一次全部下完。即便是在英國氣候如此溫和的地方,也還是天有不測之風雲啊。溫之遙按照原計劃關上了一半的窗,然後安分地料理好自己,躺在床上,準備入睡。伴著外頭的雨聲,她睡得特別熟。

卻被一聲巨響驚醒,那是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

她還有些不在狀況內,直到傳來另一聲巨響,她才急忙下床找鞋,去隔壁找覆生。

門被打開,人沒在裏面,淩亂一片。撕爛的床單被子,棉絮滿地,倒地的落地燈,碎開的燈罩……還有那地上一路大片暗紅的痕跡……從門口一直到房間深處蔓延開去,像她的腦袋轟的一下近乎空白……

受傷了?!人呢?!

她楞在了門口,大腦中閃過千百種可能……

又是一聲巨響。

她扭頭循聲望去,遠處的走廊上燈光昏暗,盡頭是一片漆黑,然聲音確是從那邊傳來。她知道漆黑的那裏是一道樓梯,直直通往聲源地。

她還沒決定要往那裏去,可她的腳已經往那裏而去,而且一步比一步快,一步比一步急……

巨響又從樓梯下傳來。

她滿腦子只剩下一個人的名字,一個人的身影。

況覆生。

咚咚咚……啪!

一步踏空。伴著回響甚大的一聲尖叫,失去平衡的身體一下栽倒在樓梯,往樓梯底下滾去……終於停了下來,顧不得渾身的疼痛,她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嘶,左腳腳踝上有些疼。她看了看四周。漆黑高大的木門死死緊閉,門上的窗外映著外頭瓢潑大雨的天空。一道閃電降臨,慘白而詭異的光劈在有著年頭的油畫上,那油畫裏的人死死地盯著她,讓她不寒而栗。

沒有聲音,她根本分辨不出究竟要去哪個地方。她快步去打開此處的燈,卻劈劈啪啪地試了好幾次,依然沒有反應。一道驚雷襲來,聲響之大仿佛從頭頂上炸開。

她更急了。

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開門。

可無論她在怎麽用力還是開不了。仿佛在門外有一股力量在跟她抗衡。

嘭一聲,她居然被彈開,往後急急退了幾步,還是沒能平衡好身體,拖鞋一滑摔倒在地。

門是往裏開的,原來從屋外開門的力把她彈開了。

門夾著風雨之勢而開,豆大的雨被狂風卷進門裏,砸在地板,啪嗒啪嗒,清脆作響,碎裂一地,濕了一方。

溫之遙快速從地板上起來,謹慎地看著大開的門外。那無盡的黑暗裏,似乎除了風雨,好像還有別的什麽東西。

白光一閃,將屋外的世界映成白晝,顯出一個人的身影。

他低著頭,水珠順著縷縷的發絲而下,濕嗒嗒的衣服緊緊貼在他身上,他的右手上握著武器,一把類似劍的物體。他就站在那裏不動,周身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殺氣。這人就像是一個風雨中突然出現的殺手,不問緣由,不問恩仇,只要付訖金錢,便能永遠地除去雇主要除去的人。

溫之遙本能地想往後一步而去。

驚雷再響。

風雨聲漸大。

呼吸漸慢,卻淺。

溫之遙已經開始盤算要如何逃開如此危險的一個人,而且搞不好覆生現在已經發生意外,就是他給害的……她要伺機而逃……她已經感覺到那人正慢慢擡起頭,用一雙無情的眼盯著她,像看著一個死人一樣看著她。

白光又閃上一閃。

那人作勢便要往屋裏要倒。

溫之遙撲了上去,抱住。

咚地一下悶聲,他手中握住的武器掉到地上。

那是她找了好久的況覆生,找得她腰疼腿疼屁股疼,心慌意亂差點以為要被殺的況覆生。

他一身的濕意透過她厚厚的睡衣,熨在她溫熱的皮膚上,發絲滴下的水有些從她的脖子鉆進去,他還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耳邊,有氣無力地說著她的名字。

“不要去醫院……”

他的呼吸時重時淺。

都什麽時候了還不去醫院……

偏偏覆生此刻仿佛有讀心術:“醫院……沒辦法……”

溫之遙心下重重一嘆,無奈,二話不說把人拖進屋裏,還順帶一腳把那銀色的棒子踢進玄關。她換了個方向,托高他手臂,鉆進他的腋下,穩住他的腰,又起一腳把一邊門合上,然後挪到另一邊,同樣對待另一扇門,最後還不忘送它們一個後踢讓它們關緊,還小心翼翼地顧好覆生,給門落了鎖。

她猶豫地看了看被踢進來的銀棒,還是不要帶上去了,何況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麽蹲下來把它給撿起來,跟況覆生一起帶上樓去。

她輕喊了他兩聲,他也應了她,證明他還有些知覺。

“你撐著點,我們上樓。”她只對他說了這麽一句後,遂開始二萬五千裏的負重上樓版“長征”。

她靠他靠得很近,越來越發現他身上的氣味有異樣,除了雨水的味道外,似乎還有些腥味,且愈發地重。

她怎麽忘記,他房間裏的血跡……思及此,她硬是加快了上樓的步伐。

到達房間時,她已氣喘如牛,幾近力竭,撐不住一下子就把人摔進了地板上。

覆生悶哼一聲,眉頭緊皺。

溫之遙趕緊起來,將雙手放在覆生腋下,架住他兩臂就把人往床上拖……當她自己坐到床鋪上時,她幾乎想直接躺下去,不爬起來了,可是身上這個覆生要怎麽辦?想一想還是一咬牙就把人拖上床。

一身是汗。

一身是水。

她的身上的睡衣已濕了大半。

溫之遙毫不停歇直接往浴室去拿來毛巾、浴袍等等的一類東西來將他身上的水擦擦幹。她想想不對,應該要把他身上的衣服先脫下來才對,於是她又開始“剝衣行動”。

他黑色的風衣下是一件褐色的高領毛衣,但在那毛衣上,三道從胸膛斜開到腹部的駭人口子伴著撕裂的毛絨一下子橫在她的手邊,堵在她的眼裏……

她頓了一頓,手滯在那裏,下不去……片刻後,卻還是小心翼翼地掀開,從他的頭上褪下來,接著是打底的黑T恤……他的*的胸膛上傷口幾乎深可見骨,仿佛還在往外汩汩冒著血花……她嚇得要把幹凈的毛巾堵傷口止血,然後俯身,拎起床頭的電話,撥往急救中心。

一只冰涼的手拽住她的睡衣衣擺

他喑啞而虛弱的聲音低低道:“不用……”

他此刻的蒼白如紙的臉色和虛弱的樣子把她平常高到一定水平的淚點瞬間拉低,眼眶頓時紅了一圈,眼淚不自覺地咚一聲劃過臉頰,情緒激動地大叫:“你會死的!”

他只搖搖頭,然後左手指了指房間桌子:“去那邊……拿紅色化妝箱……過來……”

……

“去……”

她撅著嘴掛了電話,聽話地拿了箱子過來,淚水還在不停流著停不下來。

虧他傷成這樣還有力氣撐起身子:“打開……把東西……全部……倒出來。”

“啪嗒”,“嘩啦”

溫之遙像賭氣一樣一股腦將東西全部倒出來。

覆生蒼白的臉微微有些發紅。

溫之遙擦擦眼淚,嗔怪道:“你要起來不會讓我幫忙嗎!”

覆生只是看著她勉力一笑,並不搭話,隨即便把目光投進她倒出來的那堆法寶靈符裏面,然後便拈起張澄黃的靈符,閉眼,結印,念咒,再把靈符往頭上一貼。

那靈符隨即便隱沒在他額前。

他挪開胸前那染了幾分血色的毛巾,然後又拈起另一張一模一樣的靈符,做跟剛剛一樣的步驟,只是這一次他把符直接貼在了傷處。

符隱沒,血不流。

她想說松一口氣,沒想到他的身體開始泛紅,手臂上脖子上額頭上的青筋惡劣地爆出來,而且越冒越多。他開始痛苦地呻吟……

她想為他做些什麽,可他卻說不要過來。

她感到十分無力。

所以她只是呆在原地,淚眼婆娑地看著掙紮呻吟的他。

她頭一次感覺到,她和他是兩個世界,原來她什麽也做不了,也不能做什麽,像是想要靠近他卻被一堵高不見頂的圍墻狠狠隔開她的腳步,惆悵,委屈,無奈,就是這樣一個她,在她的世界,心疼著另一個世界裏的他。

他身上的水珠,不知道是汗還是雨。

終於他停下了掙紮和呻吟,臉色卻比方才更白。

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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