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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次相親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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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

“這是自然。”

伊可韻想起了什麽,對他突然陰裏怪氣了起來。

“尹澤銘,雖說你在許老夫人面前甚為得寵,但如今,許老夫人眼裏就只有那個賤人的孩子,你真的甘心這樣麽?你願意將你所擁有的東西全部拱手相讓?”

聽見她的話,尹澤銘雙手插在了褲袋裏,“嘖嘖”地搖了搖頭。

“不要試圖對我用激將法,我自有我的打算,你顧好你自己便成了。”

尹澤銘本就沒打算久留,隨後,便轉過身揚成而去。

徒留下的伊可韻轉過頭,看著依然緊閉著的鐵門,雙眸灼灼。

☆、從此以後,由我來撫養他

蘇涼將車子開進許家大宅。

許老夫人的壽辰之後,睿睿便又被強行留在了許宅裏,說是心疼睿睿遭了那麽多的罪舍不得他離開。

不過是再多一晚罷了,她也就無所謂了。

安撫過睿睿後,她與許墨笙就離開了,今個兒許墨笙有事情不能過來,便只有她一個人過來了。

傭人將她迎進門,她在玄關換好了鞋,剛擡起頭,一抹小身影就撲進了自己的懷裏澉。

“媽媽,”睿睿的眼睛有些紅,“為什麽我一覺醒來你就不見了?”

昨天晚上,她是將睿睿哄睡了以後才離開的,這孩子粘得很,大概是因為出了那種事情的緣故吧瑪?

她蹲了下來,手摸了摸他的小臉蛋。

“媽媽昨晚有事情,現在不就來了麽?”

睿睿眨巴眨巴眼睛,不滿地嘟起了小嘴。

“你昨晚是不是跟老頭子去鬼混了?姑姑說,我不能總粘著媽媽,這樣媽媽就沒辦法跟老頭子去鬼混了,而我就一直不會有弟弟妹妹陪我玩了。可是,媽媽,我不要什麽弟弟妹妹,我也不要跟你老頭子去鬼混,你以後是要嫁給我的,不能粘著老頭子,這樣我會吃醋的。”

蘇涼有些啞然,這個孩子,什麽時候這麽人小鬼大了?還有許莘,怎麽盡教這麽一些東西?

她捏了一把他的臉。

“以後不準你跟姑姑學這些有的沒的,還有什麽鬼混,這是你該說的麽?”

睿睿嘟了嘟嘴,雖然不滿,但也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蘇涼將他抱了起來,睿睿很自然而然地用手環住了她的脖子/

許靖並不在家,她看了一圈,似乎就連尹澤銘也不在,不過尹澤銘不在也好,她總覺得跟那個人單獨相處,心裏磣得很。

偌大的客廳內,就只有許老夫人和許莘兩人,她剛走進去,就見到許莘眉宇間的淡淡慍怒,表面上卻不敢發作。

看來,許老夫人定是又在向許莘催婚了。

自從許莘與泠於晨的那段過去後,許莘就一直沒談對象。許老夫人逼著許靖給她安排了一個又一個的相親,但每一次許莘都有理由拒絕,到了最後,便都是無疾而終。

有時候,蘇涼在想,許莘一直不願意與別人在一起,是否仍然愛著泠於晨,只是,對泠於晨的那段愛,藏進了心裏,然後裝作一副不愛的模樣?

想來,她對許莘仍有著歉意,若當初不是因為她,她和泠於晨會好好的,不至於出了當年的那件事。

看著許莘,她慢慢地蹙起了眉,一臉的若有所思。

她在想,關於泠於晨和許莘,還有機會嗎?

她並沒能沈思太久,許莘遠遠地便瞧見了她,頓時松了一口氣,不顧仍在說話的許老夫人,站起來向她打招呼。

“大嫂!你來了啊!快快快,快到這邊來坐!別抱著睿睿那個胖小子了,多重啊!我看他在這的日子,起碼胖了十斤。”

睿睿再小,但到底還是對“胖”這種字眼極為敏感,就算他是個男的也不例外。

睿睿揮動著小手,不依地望著她。

“姑姑是個壞人!我才不胖呢!我也沒有胖十斤!姑姑才胖了十斤!”

隨後,便掙紮著要下來。

蘇涼順勢將他放下,沒想,這小子竟然直接就跑到了許莘的面前,雙手叉腰地看著她。

“姑姑你快來收買我,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

許莘被他鬧得哈哈大笑,直說著這是哪裏來的活寶。

她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根棒棒糖,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

“來,姑姑討好你,你原諒姑姑唄!”

豈料,睿睿歪過頭,微仰著臉鼻孔朝上。

“你當我是小孩子啊?”

這下,就連蘇涼也忍俊不禁了。

許老夫人笑了一會兒,便轉過臉望著許莘。

“莘兒,你帶睿睿到樓上去玩吧,我有些話想單獨跟蘇涼說。”

聞言,許莘一怔,下意識地撇過臉看了看蘇涼,似是有些遲疑。

蘇涼早就料到了許老夫人會單獨找她談話,因此,聽見她提出這要求時也沒有過多的驚詫,見許莘略有擔心,便對著她一笑。

許老夫人可不是什麽好惹的主,許莘自是不敢違背,只能抱著睿睿,找借口將他哄騙上樓。

等到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二樓的拐彎處時,許老夫人瞥了她一眼。

“杵著做什麽?過來坐下。”

蘇涼依言在沙發上坐下,她離得不算近也不算遠,剛巧是個適當的位置。

許老夫人沒有立即把話說開。

她拿起杯子在一口一口地喝茶,神態悠閑到不行,見她沈默,蘇涼也不好率先說些什麽,只得坐在那保持著緘默。

突地,許老夫人將杯子放下,利眸掃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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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涼,雖然之前我不清楚你的底細,但算起來,你也嫁進我許家有五年了。我不管在嫁進我們許家之前,你是誰的妻子,你跟誰有過關聯,又跟誰有什麽不能說的事,但凡進了我許家的大門,以前未清的恩怨就不能帶進來,知道麽?”

她的話說得很白,幾乎是沒想過要留一絲的餘地,何況,以她的身份,她也不需要跟蘇涼這樣的小輩客氣。

只是,她話中的意思,蘇涼卻是不能當作聽不到。

蘇涼擡起頭,對上了她的眼,早在之前,許墨笙就盡量避免讓她正面與許老夫人對峙,就連許墨笙這種跟她生活了二十幾年的人都無法對抗,那就更別說是她了。

若是五年前的蘇涼,恐怕在聽到許老夫人的這席話後,就已經忍不住暴走了。

可是,現在的她,並非五年前的她。

蘇涼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向上揚起的弧度,她表面上不漏痕跡,不讓自己絲毫的情緒外洩讓她逮到了機會。

“奶奶,您的話,我都明白。”

許墨笙曾經說過,若她不得不面對咄咄逼人的許老夫人,那麽,只要順著她,那便好了。

但是,她卻不認為,一味的忍讓,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有些事,不是我主動去招惹,相信您也看到了,是那些問題找上了我,我無法躲避。我也不是一個懦弱任人欺負的主,但凡招惹了我的,我都會一一去反擊。不管是裴聿,還是伊可韻,亦是如此。”

聽到這樣,許老夫人的臉色丕變。

說起來,蘇涼還是第一個敢這麽跟她說話的人。

她冷哼一聲,雙眼倏然一瞇,緊緊地盯著她。

“你要怎麽對付那些招惹你的人,我沒興趣,但睿睿還是一個孩子,你的問題,別扯上他。他是我們許家的長孫,我可容不得他出什麽事,若他因為你的原因出了什麽差錯,那就休怪我對不客氣!別以為,你有墨笙在後撐腰就能任意妄為!我能流放他一次,大可繼續將他流放在外!”

“睿睿被伊可韻帶走抽血,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雖這麽問出口,但蘇涼看著她面不改容的模樣,心裏暗暗諷笑:這老狐貍,當真是表裏一套外面一套。

按照許老夫人的性子,她不可能不將整件事情查清楚的。在醫院時,她就已經讓人查證了確有此事,不可能只是單純的確定與否的事。

就像她此時,如果不是知道了一些事,不可能在這對她明知故問的。

說穿的,就是想試探罷了。

蘇涼沒有立即回答她。

她輕挽起唇角,對於她的問題,她仔細斟酌後才緩緩開口:

“我承認,睿睿被帶走一事,是我的疏忽,也是我的錯,是我不夠謹慎,才會被別人逮到了機會,做出這種對睿睿傷害極深的事。關於這件事,我一直都對墨笙有愧在心,墨笙將孩子讓我帶,是信任我能保護好孩子,沒想,卻發生了這種事情。我之後也有向墨笙保證,同樣的事我不會再讓它發生了。”

“不會再讓它發生了?”

許老夫人冷笑出聲,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目的說出口----

“從此以後,你把睿睿留在許家,由我來撫養他,你偶爾能過來看看他,當然,你身為他母親這個身份不會變,畢竟睿睿還小,他需要一個母親。關於這一點,我到底還是仁慈的。”

☆、你……後悔有睿睿這個孩子嗎?

“從此以後,你把睿睿留在許家,由我來撫養他,你偶爾能過來看看他,當然,你身為他母親這個身份不會變,畢竟睿睿還小,他需要一個母親。關於這一點,我到底還是仁慈的。”

……

許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她沒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有什麽錯,而且,她也沒想要婉約些說出來。

在她看來,她是覺得蘇涼沒資格繼續撫養睿睿,才會企圖從她的手裏把睿睿搶過去,帶在自己的身邊。

她沒否決她身為母親的身份,已經算是仁慈了。

許老夫人一向都是在許家握有實權,就連許墨笙也不輕易招惹,以前許墨笙之所以會被流放在外,不過是因為他說了一句對許老夫人不敬的話,這件事,她還是知道的。

然而,這樣的話,卻讓蘇涼的眉頭皺得死緊。

她擡起頭,看著許老夫人微仰著頭居高臨下的姿態,菱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許老夫人似是自信她會答應,但很顯然的,她要讓她失望了。

“抱歉,我並不打算將睿睿交由任何人撫養。”

聞言,許老夫人臉色驀地一沈,隱隱泛現陰鷙。

“我不覺得我這是在詢問你的意見,我只是在通知。克”

強硬的手段,是許老夫人向來慣用的,她想得到的東西,就必定得握在手裏,不管是其他事,還是睿睿。

“睿睿是我的曾孫,我說了我要把他帶在身邊養就是要帶在身邊養。”

蘇涼扯起了唇角,露出了一記諷笑。

“奶奶,睿睿是我的兒子,我並不想做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我也有自信能把睿睿帶好,不願意假手於人。”

這樣的話,明顯就是給了她一記耳光。

許老夫人憤然拍案而起,面容已然全部沈了下來。

“你這是在忤逆我?”

蘇涼什麽都能妥協,但惟有交睿睿交出這一事,是絕對不可能妥協的。

先不說睿睿是她和許墨笙的,睿睿留在許老夫人身邊,指不定會變成下一個尹澤銘,那是她無論如何都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所以然,她毫無畏懼地迎上了她的眼。

“我沒有忤逆的意思,奶奶也身為別人的母親,不願意讓孩子離開自己身邊的心情,難道奶奶您不會明白麽?”

許老夫人瞇起了眼,慢慢地冷笑出聲。

“我就是考慮到了睿睿,才提出要把他帶在身邊。蘇涼,你與裴家仍然糾纏不清,那種事情既然發生過一次,誰也無法預料會不會發生第二次!如果你當真是為了睿睿好,就應該聽從我的命令行事!”

蘇涼站了起來,她絲毫沒有退縮的打算。

“奶奶,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把睿睿交由您撫養,我會好好保護他,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

“你!”

許老夫人一臉的怒不可遏,見她仍然固執於此,眼底溢出了厭惡。

“這事已經定了,我由不得你說一個‘不’字!”

蘇涼面色波瀾不驚,沒有畏懼她的威脅,反倒是朝她稍稍頜首。

“如果奶奶沒什麽事的話,我就上去帶睿睿離開了,以後,只要奶奶您想他了,我會帶睿睿過來探望您。”

說著,也不再理會許老夫人扭曲的容顏,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許莘正在活動室與睿睿一起玩積木,擡頭見她走了進來,便忍不住開口詢問。

“大嫂,奶奶找你說什麽了?她還不會是趁著大哥不在罵你吧?”

蘇涼搖了搖頭,伸手抱住了撲過來的睿睿。

“她想讓我把睿睿給她。”

許莘眼底露出了震驚,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這種事當年她就做過一次了!二哥便是在那種情況下被奶奶帶在身邊,結果現在,性子變得怪異不說,與爸也不熟稔。怎麽她又把主意打到睿睿身上來了啊?不行不行,大嫂,你得防著點,按照奶奶的性子,她鐵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一點她自然是知道的。

蘇涼擡高手,幫睿睿抹去額上的汗,這才不慌不忙地道:“我不可能將睿睿交給她的,不管怎麽樣,我都會保護好他,這是我答應過墨笙的。”

許莘沒有說話。

她看著她良久,才突然道出了一句。

“大嫂,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你跟大哥的關系好奇怪,就好像是不是夫妻一樣。”

這話才普一出口,就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妥,連連擺手。

“我不是說你們關系不好什麽的,只是單純地覺得,你跟大哥相處的時候,沒有過分的親昵,倒是跟好朋友差不多的感覺。”

蘇涼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她與許墨笙之間,確實相處得跟好朋友沒有絲毫的差別,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

tang好,可沒想,就連許莘都看出來了。

她笑了笑,有些心不在焉。

“你大哥向來不定性,這麽久以來我也采取放養狀態,也難免你會這麽想的。”

“原來如此啊!”

許莘一臉的恍然大悟,隨後便“嘿嘿”地笑了起來。

蘇涼沒有打算在許家逗留,與許莘說了幾句後,就帶著睿睿下樓。

樓下客廳,已然不見許老夫人的蹤影。

她的步伐沒有停頓,直接就走出了宅子,拿出車鑰匙解鎖。

讓睿睿進入後座,她便拉開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啟動車子滑出許宅,隨後,車子猶如離弦之箭般消失在車群裏。

一路上,睿睿吵著鬧著要去吃麥當當,蘇涼想了一下,便拐了個彎帶他去了一趟。

中途的時候,接到了許墨笙的電/話,她簡單地說了自己已經接到睿睿,其他事回家再說以後,便將電/話給掛斷了。

蘇涼照舊回的是歐陽宅。

晚上的時候,許墨笙過來蹭飯,吃過飯後,主動抱著睿睿說要去洗澡。

睿睿大概今天在許家時與許莘玩瘋了,洗澡的時候便一直都在打瞌睡,許墨笙抱著他出來時,這小屁孩是抱著他的脖子睡得老熟了。

許墨笙拒絕了蘇涼伸過來的手,自個兒將睿睿放到床上,然後為他掖好了被子。

等到做好這些事後,他才擡起頭看著她。

“今天到許家接睿睿的時候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奶奶不肯放人?”

蘇涼也沒想隱瞞他,便點了點頭。

“許老夫人跟我說,她要我把睿睿給她,由她來撫養,說是我們偶爾可以過去看看睿睿。”

許墨笙挑了挑眉,神色有些高深莫測。

“我早該猜到她會跟你提出這麽一個要求來的,雖說她寵愛睿睿是件好事,可也是件壞事。我想,你是拒絕了她吧?”

她沒出聲,算是默認。

他也沒有責備她的意思,在他看來,若今日換了是他在場,他也是會毫不猶豫拒絕的。他許墨笙的兒子,還不至於要旁人來撫養。

蘇涼看著睿睿沈睡的小臉,這孩子還小,就算有時候人小鬼大,但始終只是一個小孩子,沒有辦法自己保護好自己。

他長得很像許墨笙,那鼻子那嘴巴那眼睛,都是跟許墨笙一個印子印出來的。

睿睿雖說是她的孩子,卻,沒有一個地方像她。

她伸出手,摸了摸睿睿粉嫩的小臉蛋。

如果,當年那個孩子還在,大概,像睿睿這麽大了吧?

“我覺得,許老夫人不會就這麽算的,她既然說出口要睿睿,那麽就一定會得到。”

她說著,擡起頭看向他。

“你當初,也算好了這一點吧?許老夫人發現睿睿的存在後,會想要把睿睿帶到身邊撫養?”

許墨笙哼聲,婆態慵懶地坐在床沿,右手撐在了身側。

“她是一個占有欲極強的人,也是得防著的人。”

蘇涼頓了頓,看著他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有一個問題,她一直都藏在心底沒有吐出口,她不敢問他,也怕那會觸了他的禁忌。可是如今,她卻有些忍不住了。

許墨笙可以說是看著睿睿長大的,他見證了他成長的點點滴滴,而睿睿,雖然嘴上叫著他為“老頭子”,實在卻是比任何人都愛這個爸爸。

睿睿,只是以“老頭子”與媽媽,來區分他和她。

“墨笙,你……後悔有睿睿這個孩子嗎?”

☆、愛有多深,恨就會有多深(揭睿睿出生,不容錯過)

“墨笙,你……後悔有睿睿這個孩子嗎?”

……

不是“生”,而是“有”。

蘇涼看著這個神似許墨笙的孩子,她從來都沒有說過,睿睿是她的親生孩子。在她的眼裏,她一直都把睿睿當作是自己的孩子,因此,也就跟別人說,睿睿是她蘇涼的孩子,只是,除去她的舅舅歐陽晗祺和她的哥哥蘇穆弈外,無人得知這件事。

就連裴聿,也以為睿睿是她所生的。

許墨笙有意隱瞞了睿睿的出生,只任由著身邊的人以為,睿睿是她蘇涼和他生的。然而,事實卻是,睿睿還未滿月的時候,是由她來接過撫養澉。

其實,若是有人仔細去查,會發現睿睿出生的時間根本就是跟她懷孕的時間不相同。

那時候,許墨笙為了許莘的事找上她,之後,她懷上了裴聿的孩子,恰巧,她與裴聿談及離婚事宜,許墨笙便向她提出了結婚的選擇。

彼時,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打算著將孩子生下來自己撫養,而關於許墨笙跟她說起借他的手向伊可韻報覆之類的事,她雖是曾經猶豫過,但到底還是不願意借他人之手。

然,怎麽都沒想到,後又遭了那種事情。

孩子意外流產,她心灰意冷,又聞裴聿娶伊可韻的事,離開裴聿與伊可韻的婚宴後,她便直接去找了許墨笙,答應了結婚。

兩人立即便到民政局去登記,晚上,她乘坐飛機離開X市。

蘇涼承認,與許墨笙的這段婚姻,本就出於利用的心理,不過,她與許墨笙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她也沒覺得多愧疚。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許墨笙之所以向她提出結婚,是為了那時仍未出生的睿睿。

睿睿是在國外出生的,睿睿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她不知道,因為她沒有見過。是在大概三個月之後,許墨笙把當時只有半個月大的睿睿抱來,交到她的手上。

聽說,睿睿的親生母親不是他愛的人,那個女人,使計懷上了他的孩子,想借此走進許家。他將那個女人鎖在他名下的一套房裏,坦言只要這個孩子。

她曾經問過,關於那個女人的去向,但是,許墨笙似是不願多談,只簡單地說給了那個女人一千萬,第二天,那個女人就走了。

就連月子,都沒坐全。

每每提起此室,許墨笙都表露出對那個女人的濃濃厭惡,他之前愛過另一個女人,沒想,那個女人卻與別人遠走他鄉,而睿睿的親母,就是趁著這個機會爬上了他的床,懷上了他的孩子。

關於出生,她原先是極不讚同告知睿睿的,但許墨笙在這方面執意而行,因此,睿睿對於自己不是她親生兒子這件事,是知曉的。

算起來,睿睿實際的年齡應該是跟她當時流掉的那個孩子年歲差不多,在回來X市之前,許墨笙怕被人發現是非多,便對外宣稱,睿睿只有四歲。

但其實,睿睿已經快要五歲了。

她伸出手摸著睿睿的臉蛋,小孩子的皮膚很好,滑滑的嫩嫩的,她暗地裏嘆了一口氣。

睿睿很聰明,自從知道自己的出生後也沒表現出不開心,大概是不願意讓他們擔心吧?就像他爸爸一樣,習慣了將所有情緒都隱藏起來。

許墨笙默了下,他靠在床頭,聲音有些懶懶的。

“也無所謂後不後悔,剛開始的時候,的確很氣,但現在想想,有個孩子挺不錯的,身邊熱鬧了不少,而且,你也比以前開朗了很多。”

說著,他便往她這邊瞥了一眼。

蘇涼沒有否認。

當初,就是因為有了睿睿,她才能從沒有那個孩子的氛圍裏走出來。那個孩子,對她的打擊太大,如今想想,左邊胸口的地方仍然會痛,卻已經不再像當初那麽讓她心如刀割了。

她將對那個孩子的愛,全部投駐在睿睿的身上。

“墨笙,”她喚著他的名,“謝謝你,這麽久以來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是他,陪著她走過那道坎;是他,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抱緊她;是他,帶著她游走在沒有裴聿的其他城市,進行遺忘之旅。

許墨笙雖然有時候吊兒郎當了些,但不得不說,他是一個難得的好男人。

他笑了笑,笑得有些漫不經心。

“別跟我這麽生疏,若你對我說謝謝,那我也得跟你說謝謝。與其說是我陪在你的身邊,還不如說是你願意陪著我一起瘋。”

他頓了下,聲音較方才低沈些許。

“五年來,都沒法踏進X市,讓你無法見你舅舅他們,關於這一點,我挺愧疚的。”

她笑著搖頭。

“你做的那些,不僅僅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我。”

許墨笙沒說什麽,只是掀開被子偎著睿睿躺了下來,雙手枕在了腦後。

“今晚由我來陪他睡吧!這段日子以來你都太累了,這臭小子又正值鬧得兇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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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涼略有擔憂地瞟了他一眼,他撇了撇嘴。

“大不了明天早上醒來,發現是我躺在他身邊,被他胖揍一頓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這小子雖然力氣大,可也打不過我這個老子。”

蘇涼忍不住“撲哧”地笑出聲,也沒再反駁,起身就往門口走去。

只是,在拉開門前,她回過頭來看著他。

“許墨笙,要不,我們就這麽在一起算了。”

這句話,她憋在心裏很久了。

她是不可能再跟裴聿在一起,而她與許墨笙登記的事又是事實,總不能就這樣過下去。許墨笙對她很好,她是該知足了,只是,她就怕他會嫌棄她。

許墨笙笑著,姿態慵懶,聲音也是帶著幾分心不在焉。

“涼涼,你在說什麽傻話?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麽?”

聽見他的話,她斂去了神色,以為他這是還掛念著他以前喜歡的那個女人,便也沒再說下去。

只是,她剛掰正臉,他的聲音便帶著幾分認真地傳了過來。

“你忘記裴聿了嗎?”

她腳步一頓,卻沒再回頭。

許墨笙看著她的後背,臉上的懶意一掃而空,換上的,是帶著幾分嚴肅的認真。

“在你真正忘記裴聿以前,不要跟我說這種話。有一句話說得很好,愛有多深,恨就會有多深,涼涼,你能騙得了你自己,卻騙不了我。你……還是愛著他的吧?”

她,還愛著裴聿嗎?

蘇涼垂下眼簾,好半晌了,才緩慢地開口:

“愛不愛,重要麽?就算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不管我是不是還愛著他,他過去帶給我的傷害,都依然清晰地擺在那裏,不可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那麽,”他道,“若有一天,你發現那些傷害的背後,都是出自他愛你的心,那你又該如何?”

這樣的設想,她不是沒有過,甚至在當初,就連裴聿也說過類似的話。

但她能給出的,仍是一樣的答案。

無論愛還是不愛,那些曾經的傷口仍在,除非,那些傷口能像破鏡重圓般完好如初,不然,她不可能會說出愛或不愛。

只是,破鏡重圓什麽的,比登天還難。

因此,要她把那些過去的傷口全部忘記,亦是如此。

有些傷害,不止是精神上的,還有身體上的。她時常在想,若是當初,她和裴聿之間並不存在那些事情,那麽現在,他們的孩子,應該像睿睿一樣活潑亂跳了吧?

那個孩子,會是怎麽樣的呢?是比較像她,還是比較像裴聿?

這樣的問題,每當她看著睿睿,腦子裏都會演練一遍。

蘇涼握著門把的手慢慢收緊,她闔了闔眼,吐出了一口濁氣。

“我只記得,他過去是怎麽對待我,還有他怎麽縱容那個伊可韻。”

許墨笙搖了搖頭,一臉的不讚同。

“蘇涼,你這麽活著不累麽?”

累!當然累!可是,她連一分一秒都不敢忘記那些事情,深怕自己忘了,會控制不住自己撲進那個男人的懷裏,她甚至怕自己再像當初那樣被伊可韻騎在頭上任意欺負。

所以,她連一刻都不敢忘。

她扯了扯唇角,她並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笑,顯得太過於牽強。

“我不累,這種生活,我很喜歡。”

在她的身後,許墨笙的聲音略帶飄渺。

“你又是何必這麽為難自己呢?……”

對於許墨笙的問題,她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拉開/房門,大步地走了出去。

☆、買兇,殺人(精彩,小高/潮,必看)

整整三天,羅頤柳都不肯見她。

伊可韻看著鐵門裏的宅子,不管她怎麽做,羅頤柳就是不肯理會她,更不願接她的電/話,就連裴同勳,亦是對她不理不睬。

她是徹底心裏沒底了,她什麽辦法都用了,可就是沒用。

她甚至還透過傭人送信進去給她,卻聽說,羅頤柳連看都沒看,就直接撕了。

羅頤柳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比以往每一次都還要生氣。

總是這樣守在門口也不是辦法,她看了眼依然緊閉著的鐵門,知曉今天繼續等下去也只是無果,便邁開腳步離開發。

她招了臺計程車,向司機報了個地址。

半個鐘頭後,計程車到達醫院門口。

她給了車資,打開車門下車。

算起來,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過來醫院看看小奕了,聽看護說,最近小奕的情況越來越糟糕,睡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還要少。

她搭著電梯上樓,到達小奕病房前時,剛巧瞧見看護走出來。

那看護見到她,便走到她的面前跟她打招呼。

“裴太太,小奕剛剛睡著。”

她點了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沒有半點的陽光,那窗戶被重重的暗色系窗簾給擋著,沒有讓一絲一毫的光線照射進來。

小奕患的是白化病,這種病不比其他病,平時是不能接觸到陽光的。因此,自從小奕住進來後,他就沒離開過病房。

伊可韻走到床邊,小奕比上次她來的時候又瘦了很多,原本有著嬰兒肥的臉蛋此時是瘦成了錐子型。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蛋,動作輕柔。

曾經,她對這個孩子心生厭惡,因為每一次見到他,她都會想起那段不堪的記憶。那段過去,還有這個孩子,都一再地提醒著她那個不爭的事實,她愈是想要擺脫,便愈是無法擺脫。

這個孩子,甚至是她與裴聿之間不得忽視的問題。

若不是因為那段過去,還有這個孩子,她和裴聿,又怎麽會越走越遠?

對於這個從自己身體出來的孩子,不可否認的,她有過想要丟棄的想法。

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她見證了他的成長,見證了他蹣跚學步,心底,偶爾還是會有些許的不舍。

但這種不舍,不能成為阻撓她幸福的理由。

她的手,慢慢地從他的臉頰,往下滑落,隨後,在他的頸脖處停了下來。

伊可韻看著那光潔的小脖子,她知道,只要自己稍稍用力,就能擺脫這個她一直都甩不掉的麻煩;只要自己稍稍用力,她的人生就會恢覆成沒有任何的汙點……

她慢慢地收緊了自己的手,眼底閃過了一抹狠戾。

許是呼吸有些困難,本在睡夢中的小奕突然睜開眼,見到多日不見的母親就在面前,他張了張嘴,雖臉色有些蒼白,他還是艱難地喚出聲。

“媽媽,媽……”

他的眼裏溢出了喜悅,那是許久沒有見到伊可韻的欣喜若狂。

那樣童稚的臉,那樣地專註地看著她,甚至就連她在對他做些什麽都毫不知情,也不在乎。

伊可韻驚鷙般縮回了手,沒想,下一秒,小奕便整個人都爬起來,撲進了她的懷裏。

隱隱的,帶著哭腔。

“媽媽,你已經好久沒來看過小奕了,小奕好想好想你哦……”

他軟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伊可韻的動作一頓,哆嗦著手沒有將他擁緊。

只差一點點,只差那麽的一點點,她就能把這個孩子掐死。

然而,在最後,她卻遲疑了。

她為什麽會遲疑?她明明就那麽想要擺脫掉這個孩子,若不是這個孩子的存在,她會與裴聿好好的,也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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