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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次相親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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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邊。”

他看著她,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那雙深邃的黑眸透著痛苦。

“我不願意看著你離我越來越遠,特別是跟你結婚最初,我早就明白你終有一天會離開我。蘇涼,我也會怕,是你讓我有了‘怕’這種情緒,我不能不使手段以防萬一,因為,我無法忍受你不在身邊的日子。”

“伊可韻於我,是一段過去,就像你跟泠於晨之間一樣。直到遇見你,那一切才有了改變。帶著目的接近你,一直都是我不能說出口的痛,揣在心裏愈久,那種害怕就會愈根深蒂固。或許我是卑鄙,可若卑鄙能換來一個你,那麽卑鄙一些,又何妨?”

他承認自己很卑鄙,可在愛面前誰不卑鄙掏?

就是因為太怕失去,所以才不擇手段去挽留。在愛這一方面,他不覺得自己這樣的手段是錯的。

他只想將她留住,至於其他,他不在乎臌。

蘇涼攥緊的拳頭裏,指甲不自覺地深陷於血肉中。

“裴聿,你想做什麽?讓我跟墨笙離婚重新回到你的身邊嗎?”

他抿著唇,好半晌才開口。

“我只是,覺得那個男人不適合你。蘇涼,我不強迫你必須回到我的身邊,我想要告訴你,我的感受。”

她睜開眼,那雙眼眸裏,有著透骨的寒意。

“你的感受,我不想知道。我說過,許墨笙是我的選擇,我不需要你了解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如果你真念在我們過去的那些情分,那麽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她扯開他的手,繞過他就想走。

“蘇涼,”他喚著她的名,“過去的事,難道你不想知道嗎?”

蘇涼住腳步,卻並沒有回頭。

“過去的事?如果你是指的是伊可韻的事,那麽,就無須告訴我了。因為有些事,我早就知道了。”

她的這一番話,讓他滿眼詫異。

“你知道了什麽?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蘇涼沒有回答他,邁開步伐走了進去。

那一扇門徹底將他與她隔成兩個世界,她靠著門板,雙手捂住了臉,遮去那一臉的疲憊。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她通通都知道……

翌日,蘇涼特地給許墨笙撥了一通電/話,拜托他去查一件事。

許墨笙的消息很靈通,第二天下午就得到了消息。

他到歐陽宅來接她過去許宅,蘇涼抱著睿睿一步步走下階梯,他見狀,伸手把睿睿接了過來。

這才不過幾天光景,許老夫人便日日催著要見曾孫。許墨笙實在被追問得受不了,就決定要將他倆一塊到去許家。

若不計上一次,那這一次可以說是蘇涼首次以媳婦的身份見他的家人。

蘇涼與睿睿坐在後座,直到車子拐進許家院子,許墨笙才透過後照鏡瞟了她一眼。

“今天看過新聞了嗎?”

蘇涼有些疑惑地擡起頭。

“沒有,怎麽了?”

他熄火,剛想說些什麽,遠遠瞥見幾抹身影朝這個方向走來,惟有簡單地撂下一句。

“等會兒再跟你細說。”

她點了點頭,帶著睿睿下車。

許老夫人竟等候在院子裏,這還是頭一回這樣重視,由此可見睿睿的到來是許老夫人所期盼著的。許墨笙牽著睿睿走過去,俯下身看他。

“睿睿,這是祖母,來,喊祖母好。”

睿睿眨了眨眼,乖巧地喊了一聲。

“祖母好!”

許老夫人見到這小人兒顯然很興奮,不顧別人的勸阻說什麽都要抱一抱他。許靖在旁小心翼翼地扶著,深怕許老夫人承受不了睿睿的體重。

許墨笙與蘇涼故意走在最後面,他的嘴角微勾,神色有些高深莫測。

“看來,跟猜測的一樣……”

他身旁的蘇涼反倒是蹙起了眉。

“要不我明天找人跟著睿睿吧……”

“不,不用。”他淡淡地道,“你工作室的事已經夠忙的了,這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蘇涼想了想,的確由他來找人會比較好,所以便應許了。

睿睿向來人小鬼大,客廳裏他童稚的聲音顯得特別響亮,連帶著的,還有許老夫人暢快的歡笑聲。

“祖母,你真好!”

睿睿窩在許老夫人的懷裏,微微昂著頭甜笑著看她。這小子是聰明得很,懂得要怎麽去看別人的臉色,討人歡喜更是做得得心應手。

許墨笙暗暗朝她使了個眼色,兩人趁機走出了客廳。

偌大的院子裏,到處都是參天大樹,站在樹下殺是涼快。

許墨笙雙手插在褲袋內,看見她赤著腳踩著草地走過來,眉目微彎。

“你要我查

tang的事我已經查到了,要聽嗎?”

蘇涼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沒有多想便輕微頜首。

他向她招了招手,直至她走到自己的面前,才低著嗓子開口。

“確實如你所想的一樣,姓裴的並沒有撒謊。”

聞言,她的心不由得一沈。

她本是抱著一絲的希望,可終究還是破滅了。她早該知道,那樣的可能性太小,是她始終不願意承認罷了。

如今,她與裴聿的關系便變得微妙了起來。

許墨笙幹脆就坐了下來,蔥綠的草地因為修剪過,坐得是比較舒適。他的雙手撐在腰後的草地上,仰著頭瞇眼看著天。

“其實,我覺得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在我看來,裴聿不會將你跟他的關系公布,若他聰明些的話,他只會將這件事當作把柄。”

然而她怕的,就是這一點。

蘇涼垂下眼眸,小臉不自覺地皺在了一起。

“對了,”他回過頭看了看她,“我聽到另一件有趣的事,是關於裴聿跟那個伊可韻的,你想知道嗎?”

蘇涼瞥了他一眼。

“你該不會是想說他們沒有登記的事吧?”

許墨笙顯然有些意外。

“你已經知道了?”

她不語。

他“嘖嘖”地搖了搖頭,直接就整個人躺了下來。

“那男人真是不得了啊,若要我說,他也不容易。前半輩子被自己親爹當作利用工具,後半輩子還要被你跟那個伊可韻折騰。全家都是極品,難為他生活了三十多年沒有變成一樣的極品。”

“他就算不是極品,也是一個禽獸。”

蘇涼淡淡地開口,卻讓他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就因為他對你做了一些禽獸不如的事?我倒覺得他這麽做算是溫和的了,換著是別人,早就將你剝光扔床上去。”

“呸!”她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麽?”

許墨笙訕笑,不一會兒才擺正了臉。

“今天的頭條新聞你一定猜不到,還是說,你要來猜猜?”

蘇涼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自討無趣。

“姓伊的今個兒成頭條了,那種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弄得人盡皆知的,除非,她是故意要讓你知道的。”

說著,他坐起身來,看著站在一側的她。

“伊可韻懷孕了。”

蘇涼扭過頭,一臉吃驚地瞅著他,隨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反應太大。

“你確定?她懷孕了?”

許墨笙伸了一個懶腰。

“她是不是真的懷孕了我怎麽能確定?我就見過她幾回。不過,那報道是說見到她外出時有類似孕吐的情況,後來有記者上前追問,伊可韻則回答說懷了孩子。你也知道,報道這東西可假可真,誰都說不準。”

蘇涼蹙起了眉,心底的疑惑更重了些。

“可是,裴聿他並沒有碰過她……”

“這是誰告訴你的?裴聿嗎?”

她轉眸看著他,神色有些覆雜。

“不,不止是他,就連他母親也曾跟我說過,之後我還曾用這件事對伊可韻旁敲側擊過。可偏偏,這時候爆出了懷孕的事。”

許墨笙緘默了一下。

“我倒是覺得倘若裴聿說沒碰過那肯定就是沒碰過,那男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不屑說謊的。但如果真是如此……”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蘇涼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伊可韻的假肚子

裴宅。

伊可韻有些惴惴不安,她坐在沙發上,一副欲言又止地看著身旁的羅頤柳。

“媽,這樣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羅頤柳正在翻閱著手裏的報紙,聽到她這話狠瞪了她一眼。

“我怎麽了?我不過是將你有孕的事傳出去罷了,這是喜事!再說了,這種事情是隱瞞不了的,等到你肚子顯了,到時候就再也瞞不住了!珂”

伊可韻將那溢到嘴邊的話強行憋了回去,她的手落在了小腹上,目光有些閃躲。

其實,她並沒有孩子闋。

她前些天在路上碰巧遇上舊時的朋友,那朋友是醫生家庭出身,自己也當了婦科醫生。她細問之下才知道,有一種藥,吃了以後會出現類似妊娠的反應,就連檢查也查不出來。因此,很多時候病人在誤吃下會有疑似懷孕的現象。

自從裴聿的話後,羅頤柳對她的態度便冷淡了許多,這讓她不得不用上這樣的一個辦法。

可那朋友也提醒過她,那種藥雖會讓人有疑似懷孕的反應,可畢竟與真正懷孕有所不同。前三個月尚且能瞞過去,可若過了三個月,真正懷孕的人肚子會隆起,到時候假懷孕的事就會暴光。

在那之前,她必須想辦法真正懷上孩子。

一個謊言說出,就得用無數個謊言來堆砌。可她除了這個辦法,就再無其他的辦法。

她與裴聿並沒有登記,就法律上來說,根本不能算是夫妻。她唯一能夠依傍的,也就只有一個羅頤柳。

就算是一輩子有名無實,她也不願將“裴太太”這個位置拱手讓給別的女人。

她不過是想先騙過羅頤柳,沒想,羅頤柳卻將懷孕的事廣而告知,這讓她不由得有心心虛,深怕被揭露的話自己會一無所有。

羅頤柳翻著報紙,看著上頭的報導,滿意地一笑,突又想起了什麽,轉過頭來看著伊可韻。

“對了韻兒,明天我帶你去做個檢查吧!懷孕可是大事,得處處小心,現在開始接受檢查,這樣能放心一點。”

聞言,伊可韻的心倏地沈下,她放在小腹的手一緊,聲音裏隱藏著些微的抖意。

“媽,不需要這麽急的,現在才不過一個月,檢查不出什麽的,得等過了兩個月才能做詳細的檢查。能做的那些,我不都給你看了麽……”

她說了好半天,這才讓羅頤柳打消了念頭。然而,她卻明白只是暫時,按照羅頤柳急切想要得到孫子的心來說,她必須趕緊弄個真的,才能在接下來順利過關。

她隨便找了個理由,便上樓回了房間。

這些天裏,她一直都住在裴宅,裴聿搬走的事羅頤柳他們尚未知道,再加上那個屋子總會有那一個女人過來鬧,她便想住在這邊算了,可如今看來,她得找個借口回去,不然的話,這樣的日夜相處下,假肚子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這樣的戰戰兢兢,讓她的神經一整天下來都繃得緊緊的,就連夜裏都睡不好,深怕自己睡熟了,羅頤柳會進來房間摸她的肚子。

她收拾了一下,換了身衣裳,便下樓出門。

路過客廳的時候,羅頤柳並不在,她暗暗松了一口氣,走到外頭去打車。

小奕如今仍然住在醫院裏,她下車後在醫院周邊買了些小奕愛吃的食物,隨後才走進醫院。

她沒想到,當她走進病房,病房內卻站著另一個人。

她一怔,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雖說兩人的身上有著一半相同的血液,可對於這個男人,她到底還是陌生的。

“你怎麽來了?”

聽到聲音,尹澤銘扭過頭來。

“我過來看看小奕,說起來,他也算是我的侄子呢!”

她隨便說了幾句,越過他走到床前。

小奕正精神奕奕地坐在床上,見到伊可韻顯然很是高興,伸長了手要抱抱。

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伊可韻幹脆就坐到床邊將他擁進了懷裏,低頭看著他比上一次消瘦的容顏,心裏難免有些心疼。

尹澤銘雙手插著褲袋,目光落在了小奕身上。

“這個孩子看上去挺像我的。”

伊可韻輕笑出聲。

“這是當然,你是他的小舅舅呢!”

伊可韻拿出帶來的食物,小奕又是一陣歡呼,依偎在她的懷裏吃了起來,不時會拿著一些湊到她的嘴邊讓她吃。

說實在的,小奕的年紀雖小,卻是異常的懂事。他知道自己生病了,也從不吵鬧,平日裏極為安靜,體貼人得很。

小奕吃過東西後,很快便又睡著了,她摸著小奕的臉,伸手幫他掖了掖被子。

這孩子,最近的情況是愈發地嚴重了,經常是睡著的時候比清醒的時候還要多。

擡頭,尹澤銘仍然站在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她剛要開口,他便搶先了一步。

“你懷

tang孕了?”

伊可韻避開他的目光,假裝一臉的鎮定。

“是啊,一個月。”

好半晌都沒聽到他聲音,正當她疑惑之際,尹澤銘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瞬間倒吸了一口氣。

“你就不怕假肚子有一天被揭發?”

她猛地站起身來,面靨上帶著惶恐。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尹澤銘但笑不語,他轉過身,徑自走到沙發前坐起,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

“你的戲明顯做得不到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人發現的。”

她默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我們雖然相隔了二十幾年沒見過面,可好歹也是同母異父的親姐弟。”

“你是在警告我,不要做一些出賣你的事嗎?”

尹澤銘勾起了一笑,那雙像獵豹一樣的眸子,變得越發深沈危險。

“出賣你,我沒有好處;不出賣你,我也沒有好處。你倒是可以告訴我,幫你隱瞞,你能給我什麽?”

伊可韻放在身側的手悄然握成了拳頭,她已經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是絕對不允許出什麽差錯的。“裴太太”這個位置,她到死都要掌握在手裏,不讓任何人搶走。

為此,她能不惜一切代價。

“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產,你應該聽說過吧?”

尹澤銘眼眸一瞇,嘴角的笑變得愈發耐人尋味。

伊可韻的臉變得有些扭曲,她一步步地走到他的面前,垂著眼看他。

“我父親是個孤兒,他生前創造了一個屬於金錢的王國,與母親生下了我,至今為止都只有我一個孩子。他死後,立下了遺囑要將所有遺產全部留給我,那幾近是一筆富可敵國的財富。”

“所以呢?”

他的聲音很淡,卻透著一種隱匿的雀躍。

她的兩只眼睛血紅,胸腔起伏不斷。

“許家接納我,並不是全然因為你的緣故對麽?即便你在許家再受寵,可許老夫人是一個精明的人,不可能被所謂的親情所糊弄。許老夫人知道這筆財富的存在,她接納我,目的就是從中分一杯羹,對吧?”

她伸出手,塗著丹蔻的指甲在他的臉頰輕微劃過。

“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錢,什麽都能買到,包括一條人命。你是我的弟弟,算起來我們也是姐弟,我還不至於把錢給一個不相關的人。如果你願意幫我,那筆錢,我能分你十分之一。”

尹澤銘突地仰起頭來哈哈大笑。

“好一句‘有錢能使鬼推磨’!那麽,我是不是要跟姐姐您道一句多謝?”

她正松一口氣,卻沒料到,他臉色倏然一變,竟布滿了陰鷙。

“我要一半。”

她屏息,沒有多想就開口拒絕。

“不行!太多了!”

尹澤銘站起身來,他背光而立,拔高的身段讓人心生懼意。

“我能幫你,也能毀了你。伊可韻,好好想一下吧,拿一半的錢,來換一個站在你身側幫你的人,總比多一天敵人要好得多,更何況,我這個敵人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她繃住身子,在他轉身離開之前,連忙喊住了他。

“好,我答應你!”

尹澤銘頓住腳步,看著她的神色篤然,似是早就料到她會答應一般。

“我敢說,你不會後悔有我這一個同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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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妖:前段日子因為家人出事斷更,在這要說聲抱歉。

這一個多星期別說是吃了,就連住的都是在醫院裏,甚至剛巧在這節骨眼,自己感冒了又撞上新文上架,真是什麽事都湊一起了導致某妖差點就崩潰了。對此,還得在這感謝編編的體貼和安慰。

某妖又是一直在用臺電碼字,所以就沒能寫個公告什麽的了。幸好,最近情況好轉了,我才算是稍微閑了下來。

希望各位親可以諒解,沒什麽比自己的家人還要重要了。幾年前一個與某妖關系極好的親戚驟世,而當時某妖身在外地沒能趕回來,那次之後某妖就對這種事情特別敏感,深怕等到失去了才來後悔。

謝天謝地,雖然還得繼續住在醫院裏,可家人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

《前夫》會恢覆更新,但是由於某妖白天還得跑醫院,所以估摸更新大多數會在晚上。

☆、計中計,局中局

許老夫人說什麽都要把睿睿留下,許墨笙沒了辦法,惟有妥協將睿睿暫時放在許宅陪著許老夫人。

蘇涼跟許墨笙說了一聲,便走出了許宅。她的工作室還有些事情還未處理,她需要驅車趕過去。

可她沒想到,她才剛把車子停好下車,便瞥見了工作室門前佇立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蘇穆弈靠著墻,遠遠就擡起眼眸望向她這個方向,她的腳步一頓,自知避不過,便舉步迎了上去。

蘇穆弈是跟許墨笙一起回來的,可這些天卻一直不見他的身影,如今再見,他的眼眶底下隱隱泛著黑眼圈,可見他這些天都在忙碌著闋。

等到她走到面前,他才終於嘆了一口氣。

“涼涼,我見過鸞鸞了。珂”

蘇涼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知道他要說些什麽,便領著他走進工作室。

助理將咖啡送上,隨後就合上門退了出去。辦公室裏,兩人面對面而坐,一時之間,氣氛竟有些僵凝。

她拿起杯子,淺淺地喝了一口咖啡。

蘇穆弈看著她,眉頭緊鎖。

“涼涼,我並不怪你對鸞鸞說的那些話,可是,我不希望你把鸞鸞當作你覆仇的工具之一。”

她放下杯子的動作一頓,僵在了半空之中。

“我沒有。若我真想利用她,我不會放任她去找伊可韻的麻煩,讓她鬧出一出又一出的笑話。”

隨後,她將杯子重新擱回桌子上。

蘇穆弈是知道她的性子的,雖然過去了五年,她表面上風輕雲淡,卻只有她自己明白,過去的一些事情,她並沒有真的放下,而是時間的沈澱,讓她學會了將所有的心事隱藏。她變了,變得比以前更加會偽裝自己,變得讓人無法琢磨真正的她。

或許,別說是他,就連陪伴在她身側五年之久的許墨笙,也摸不透她究竟在計量著什麽。

她回來X市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她卻什麽都沒做,只是猶如平常般生活,可他卻明白,她一定在暗中安排了些什麽。

“涼涼,你始終沒有辦法原諒鸞鸞,對吧?”

他的話,讓蘇涼不自覺地扯動了唇角。她擡眸看著對面的他,面靨上波瀾不驚。

“談不上原諒,也談不上不原諒,反正,我的目標不是她,蘇鸞對我來說也只是可有可無的人。”

她身子往後,舒服地靠著椅背,神色有些淡然。

“會告訴她伊可韻的事,一來,是因為她親自問我,我便答了。所說的,都是實話,並不見得全都誘/拐利用的意思。像蘇鸞這樣的女人,她註定成不了一枚有用的棋子,因為只要經她的手下的局,從來只會毀局。至於二來……”

她頓了頓,好半晌才接著往下說。

“我可以不顧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但我不能不顧她是你的妹妹。當初,我答應過你的事,我並沒有忘記,你大可放心。”

話明明哽在了喉嚨,卻始終還是沒有吐出口來。

蘇穆弈嘆氣,五年前,他心裏只惦掛著蘇鸞,也是因為蘇天釗的原因,他未曾將蘇涼當作妹妹一樣對待。然而,當他終於醒悟,想要以哥哥的姿態來保護這個妹妹時,卻發現,一切,已經太遲了。

他在她受到傷害時未能及時出現,他本就是一個不稱職的哥哥。

“涼涼,我很抱歉。”

他站起身來,臉上盡是疚意。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來指責你,同樣是妹妹,我卻一直都偏心於蘇鸞。對你,我努力地想要彌補,然而,始終不知道該如何彌補。”

“你不需要彌補,”她淡淡地道,“你不欠我什麽。五年前,你能大義滅親地讓爸爸死而瞑目,你做的,夠多了。”

他不語,卻依然一臉欲止地瞅著她。

她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

“我不會再把蘇鸞扯下水,但若是哪一天她自己撞上來,那就別怪我不念及情分了。”

“我會看好她的。”

蘇穆弈說了這話便沒再久留,望了她一眼,擡步走出辦公室。

等到辦公室的門闔上,她才擡起頭,看著那扇緊閉的門不自覺地發起呆來。

對她來說,蘇鸞並不算什麽。

頂多,也就算是在這閑來無事是她給伊可韻帶來的一絲樂趣。

戰局早就揭起了帷幕,只是,那些身陷局中的人,並不知曉。

她回過神來,攤開面前的一份文件夾,是助理整理來的行程時間表,那上頭,赫然標註著三天後的一個日子。

展耀一年一度的內部會議。

她拿著文件夾的五指漸漸收攏,自那天歐陽曜將展耀的所持股份轉贈給她後,她就收了下來,一直都沒有以股東之一的身份去過展耀,可想來,對於公司的股東易主一事,那個男人,應該是知道的。

只是,他卻置若罔聞,莫

tang不是在計劃著什麽事?

蘇涼放下了文件夾,手撐著下巴一臉的沈思。

手機在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她瞟了一眼,瞥見屏幕上的號碼後,按下了接聽鍵。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麽,她靜靜地聽著,並沒有回上一兩句。等到掛斷了,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漏痕跡的笑痕。

將手頭上的事情處理了一下,等到夜幕降臨,她才踩著昏黃的餘暉走出工作室。

她上了車,啟動車子向著醫院的方向駛去,十來分鐘後,車子到達了歐陽曦所在的醫院。

歐陽曦並不在病房,這個時候他正巧在覆健室覆健。她到達的時候,他正被男護士攙扶著一步步艱難地向前邁步,而容月理所當然守在身旁,只不過這會兒卻是等在歐陽曦的前方,一臉希冀地瞅著他。

這模樣,怎麽看都讓她忍不住想要對容月一番揶揄。

她輕步走了過去,容月嚇了一大跳,她向前努了努嘴,眉目微彎。

“怎麽不自己去扶著我大哥?”

容月臉色酡紅,這會兒也沒敢繼續把目光肆無忌憚地投駐在歐陽曦的身上了。

“醫生說,他現在才剛醒過來沒多久,身子還沒有多大的力氣,除非是跟他一樣身形高大的男人,不然的話,像我這樣的人過去扶,只會被壓倒。”

蘇涼挑了挑眉,擡眸望著不遠處的歐陽曦。

歐陽曦發現她到來,正從覆健道上下來,被男護士攙扶著坐在輪椅。

他的雙腳雖還是沒勁,但手卻是比之前靈活了不少,甚至還能不需要男護士推就能自己滾動輪椅。

他來到兩人的面前,望著蘇涼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溫潤。

“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

蘇涼答話,在兩人之間瞟了眼,隨即便笑著開口。

“大哥,你應該餓了吧?我下樓去給你們買飯,不當你們的電燈泡了。”

說著,也不理會容月掃視過來的怒瞪,轉身走出覆健室。

醫院周邊的飯店並不多,因此選擇也是極少的。她稍微從中挑了一下,最後才選定在了其中一間。點了幾樣歐陽曦和容月愛吃的菜,她便拿出錢包來付帳。

然而,當她買好飯出來,正準備走回醫院時,餘光不經意地一瞥,在瞥見某一抹身影時,停了下來。

她之前就知道小奕住在這醫院裏,因此並不意外在這個地方見到伊可韻。可她沒料到的,是她身旁的那個男人。

蘇涼微微瞇起了眼,雖只見過幾次,但是她還是知道,那個站在伊可韻身邊的男人,是許老夫人最為寵愛的孫子,尹澤銘。

這兩個人,什麽時候好到這個程度了?

她又擡起頭看了眼醫院,小奕就住在這裏,指不定尹澤銘是來看小奕的。

尹澤銘去把車子開過來,伊可韻彎下腰打開車門鉆進了副駕駛座。

她抿著唇,目視著那臺車子順勢駛離她的視線,她才終於收回了目光。

尹澤銘和伊可韻嗎?

她垂下眼簾,一臉的若有所思。

尹澤銘和伊可韻雖過去二十多年沒見過面,可好歹也是同母異父的姐弟,如此單獨相處並不是什麽意外的事。只是……

蘇涼回過神,最後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那臺車子離去的方向,隨即,邁開腳步走進醫院。

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

☆、奪回展耀,讓蘇穆弈上位

臨近展耀的內部會議,卻出了岔子。

五年前展耀易主,是由於一樁工地案,在那之後,展耀的名聲便相較來說低迷了些,不覆從前的那種輝煌。裴聿接手後,展耀雖繼續著工程方面的業務,可能接的案子卻慢慢減少,再加上裴聿並不常掌管展耀的事,便也走向了低谷。

宋磊接任臨時總裁位於展耀,每月都會匯總然後報告公司近況。

然,內部會議的前一天,爆出了驚天內幕。

各大報紙頭條刊登裴聿接手後的展耀,大部分工程所用的材料皆是偷工減料。下面負責的人中飽私囊,而這樣的事,宋磊竟是絲毫不知情。

事情爆出以後,可真急壞了宋磊珂。

這樣的醜聞導使展耀的業務驟減,裴聿下令徹查此事,但是,卻沒有辦法一時之間處理完全。

這報道出來的時候,蘇涼已然看到了,就連蘇穆弈也特地打電/話來詢問詳情。她掛斷電/話後,看著手裏的報紙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會議當天,蘇涼先去了一趟工作室,隨後才驅車前往展耀。

站在久違的大廈門口,她擡起頭看著面前的建築物,放在身側的手不由得一緊。

總裁秘書出來迎接,她點了點頭,等了一會兒,她的助理才停好車子回來。

上到頂樓,蘇涼這才發現,這裏的裝飾竟與當初沒有絲毫的區別。她稍稍一斂眉,一抹身影從不遠處朝著她這個方向走來。

“太……蘇小姐。”

宋磊向她打了聲招呼,餘光瞟見了站在蘇涼身旁的年輕女人。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女人有點眼熟。

蘇涼知道他心中所想,淡淡地開口介紹:

“這是我的助理,Tina。”

Tina?

宋磊細細地回味著這個名字,而後才猛地想了起來。

Tina不就是五年前蘇涼呆在展耀時身邊的助理嗎?

沒想到,事過五年,這個女人仍然還在她的身邊。

宋磊將蘇涼兩人引進會議室等候,秘書給兩人獻上茶水,一起開會的除去公司股東之外,還有各部門的高層。

她隨意翻看著帶來的文件,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那些坐在旁邊的高層顯然對她的出現很是意外,她擡眸掃了一眼,竟還能從中看見幾張曾經熟悉的臉孔。

想不到,展耀到了裴聿的手後,那個男人沒有將公司原有的高層開除,而是繼續留在了公司裏。

那個男人的想法,她當真是看不透的,正如她看不透,那一處名為“涼辰美景”的別墅,他為何要建成實物。

不多時,會議室的門被開啟,裴聿以及宋磊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男人就坐在她的對面,她沒有看過去,卻能感覺得到他的目光灼熱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蘇涼闔上文件夾,遞還給旁邊的Tina。

會議正式開始,按照慣例是先提報過去一整年的營運等各方面的情況。蘇涼靜靜地聽著,那兩道柳眉是愈發蹙得更緊了些。

沒想到,展耀如今的狀況當真與她之前得知的一樣。

短短五年,展耀除去仍然保留當年的公司名外,內部幾乎已經接近敗落的地步,若不是表面有Noya撐著,恐怕早就再度宣布破產停業了。

這是她早就料到的事。

畢竟以前的那樁案子,造成的劣果可想而知,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

但是,如今又出了另一件事情。

很快地,昨天的報道被提了出來,宋磊上前說話,證實了自己的管理不利,下屬中飽私囊的事情是屬於事實,如今正在挽救中,而那些涉事的相關人員,已經交由警察處理。

這期間,裴聿一句話也沒說。

蘇涼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前頭的宋磊,隨後,轉眸看著坐在對面的裴聿。

這是她進會議室將近一個鐘頭頭,第一次面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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