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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次相親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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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泠於晨了!他說,他當年並不是不喜歡我,他那時候是不甘心被束縛了手腳,才會那樣對我。他說,他喜歡我,這三年來一直都很後悔。他想過去愛爾蘭找我,可是他並不知道我在哪裏。”

聽見她的話,他不由得沈默了下來。

她仍不自知,呵呵地在那裏笑著。

“他把我蘇涼當成什麽玩意兒了?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麽?他說不甘心被束縛,我就得被驅逐;他說愛我,我就該乖乖地回到他的身邊?做夢!我蘇涼過去雖然卑微,但還不至於非他不嫁!他憑什麽回過頭來?憑什麽說愛我?這個世界上誰都有資格跟我說這一句話,就他泠於晨沒資格!”

說著,她便拿起了旁邊的酒杯,將杯裏的酒全數飲進肚子裏。

裴聿坐在一旁,看著她一杯接著一杯地喝,他隱忍著怒氣,嘴角勾起了自嘲的弧度。

她為了另一個男人傷神,而他,卻陪在她的身邊。

他以為她這是為了工作上的事不愉快,沒想,她竟是因為一個泠於晨。

泠於趁何德何能,就打了一個噴嚏,就把她和他的生活給完全攪亂?

他當真是覺得自己可笑極了,努力了這麽久,終究,還是沒能將泠於晨從她的心裏趕出來。

他看著她一杯接著一杯,他默不吭聲,也不再跟她玩什麽真心大冒險。這是第一次,他發現所謂的真心話傷人至極。

蘇涼將桌上的酒都喝光了以後,打了一個酒嗝,瞇著嘴眸看著他。

“裴聿,我們來玩脫衣服吧!石頭剪刀布,誰輸了就脫一件。”

她這句話普一出口,正在喝酒的他就不禁嗆到了。他狼狽讀捂著嘴,一臉不敢置信地望著她,企圖從她的臉上尋找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然而,她認真地仰著小臉,根本就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難不成,喝醉酒的女人都這麽有膽量?

裴聿揉了揉額頭,從某些方面來說,她提議的這個游戲他很喜歡,也很期待。但是,他們身處的這樣的一個場合,實在不適合玩這個游戲。

因此,他站起身來,伸手扶住了她。

“我們回家玩?”

豈料,她將他推開,不滿地嘟著小嘴。

“我不要回家!不要不要!”

他有些頭疼,本就喝了點酒,此刻再聽見她的話,是愈發疼得厲害。

就在此時,調酒師抖著手將一張卡遞到了他的面前,裴聿順著手望了過去,調酒師立即便將目光移向了別處。

“這是老板離開前留下的地下休息室的門卡,他現在回家去了,說你們喝了酒最好別開車回去,就近在這休息一晚吧!”

這倒是一個很好的主意,也多虧了卓閻那種只用下半身思考的東西能夠想到這樣的法子。

裴聿並沒有拒絕,接過門卡就摟住了蘇涼。

“我們換個地方繼續喝繼續玩,絕對不回家!”

或許是他最後的一句話讓她定下了心,她乖巧地窩在他的懷裏,點了點頭。

“好,我們換個地方玩。”

卓閻在這的地下休息室他去過幾回,自然知道該怎麽去。他攙扶著蘇涼,在調酒師暧昧的目光下走向了電梯。

蘇涼的手越過他的腰抓著他的衣服,兩人走進電梯後,他順手按了一下按紐,輸入密碼後便垂下眼簾看著懷裏的小女人。

電梯裏的光線比大廳光亮了許多,大概是適應不了這樣的光,她皺著眉頭閉上了眼,軟軟地靠著他。他看著她嘟起的紅唇,總覺得有一種酥麻快速地傳至四肢百駭,直沖小腹以下的某個地方去。

這種感覺,太過新鮮,卻讓他的眼底燃起一簌火焰。

☆、在這給我裝失憶?

蘇涼睡了一個男人。

正確來說,蘇涼差點睡了一個男人。

房間裏,陽光從落地玻璃窗外照射了進來,撒落在衣服亂丟的地板上。那地板確實是挺慘不忍睹的,不光是外衣內/衣,還到處都是開過的和沒有開過的啤酒罐子,不遠處,幾瓶紅酒以及洋酒的瓶子被遺棄在椅子的角落邊,印目的盡是一片狼籍。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

潔白的大床上,蘇涼呆坐在那裏,旁邊趴姿的男人仍然緊閉著雙眼在呼呼大睡,隱約還能聽見輕微的鼾聲袋。

房間的空氣中,漂浮著的不是她以為的那種溺人的味道,而是濃郁到讓人幾欲嘔吐的酒味與酸臭味。

男人的身材委實不錯,倒三角的身材,腰是腰胸是胸,甚至還有明顯的八塊腹肌,白色的薄被蓋在他挺翹的臀部上,露出了精壯的大腿,卻恰恰擋住了最美好的風光傖。

他的頭發略顯有些淩亂,冷硬的線條勾勒出狂肆的雄性張力,他整張臉看上去就像是古希臘的那種雕像,完美得讓人驚嘆。雖然此時是閉著眼睛的,可她仍然記得他清醒時,那睥睨一切的倨傲霸氣讓他看上去宛若統領世界的王者。一身黑色西裝穿在他身上,更是將他的俊美襯托得無與倫比。

若不是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冷戾氣息讓人望而卻步,恐怕那些女人早已前仆後繼想要爬上他的床了吧?

而她蘇涼,竟在昨晚爬上了他的床!

昨天的畫面一幕幕地在腦子裏回放,一想到那些,蘇涼就覺得頭疼極了。

酒果真是害人之物,她真不應該在昨晚像瘋子一樣在“Sexy”裏買醉,不該像瘋子一樣跟這男人拼酒,不該像瘋子一樣覺得在“Sexy”裏拼酒還不夠竟然跑到房間裏繼續拼酒,最最最不應該的,是她竟然像個瘋子一樣跟這男人玩起了誰輸誰脫衣服的游戲!

只是,現在後悔這些已然失去了意義。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撿起了地上的衣服正準備穿上,鼻子首先靈敏地嗅到那股作嘔的酸臭味。她可算是有些潔癖的人,這樣的衣服她理所當然不會再穿。然而,她環視了一周,發現自己似乎除了這些散發著濃郁氣味的衣服外再無其他選擇。

正猶豫不決,餘光不經意地瞄見了另外一堆衣服。

幾乎沒有過多的猶豫,她就拿了起來走進洗手間。

十幾分鐘後,她穿著男式襯衣走出了洗手間。

蘇涼將過長的衣袖往上折了折,再順便彎下腰把長到拖地的褲管卷了一下,這才滿意地勾起了唇角。

臨走前,她突然想到了什麽,趕緊重新走回床邊。

大床上,男人依然睡得正熟,絲毫不知越靠越近的某抹身影。

她忽視那上頭的物體,直接就掀開了被子,對著那白色的床單一個勁地猛瞧。

當她怎麽找都沒找到本該存在的紅色印記時,她終於松了一口氣。

其實關於昨晚的記憶是模糊的,她只依稀記得一點,卻記得並不全。如今看來,那些記憶果然是真的!

她昨晚竟然就這麽跟他睡了一覺,而且還是蓋著棉被純聊天的那種!

他該不會是不行吧?

蘇涼摸了摸下巴,想來,酒這種東西不僅對女人來說是害人之物,對男人來說也是一樣的。至於原因……

慢慢地,她便對床上的男人產生了一種名叫“同情”的情愫。

她對這種事情並沒有過多的情結,之前一直沒有答應他,不過是那種不熟悉感讓她遲疑罷了。

如今,兩人借著酒膽在床上坦誠相對,雖然沒發生那事,但好歹也有了邁進了一步。到時候,他再跟她算帳,她大可說是他沒有把握機會而不是她沒給機會了。

沒有多想,她立即埋頭開始在包包裏翻找。

幾分鐘後,她拿出了錢包。

雖然有些心疼,她還是將錢包裏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放在床頭櫃上。

剛把錢撂下,她又想了一會兒,從裏頭抽出了幾張,她總歸得給自己留下一點錢打車回去的。

臨離開前,她回過頭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

沒衣服什麽的應該對他造不成影響吧?反正,他可以給人打電/話把衣服送過來。而那些錢,她是想著撫慰他受傷的男人心的。

走出房間以後,她這才發現自己仍然身處在“Sexy”,扶著頭疼欲裂的額頭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在路上招了一臺車回工作室。

回到工作室的時候就只有一個小玉是先到的,其他的人還沒有回來。她看了看時間,這才發現還有大半個小時才到上班時間。

助理小玉見到她竟然穿著男式襯衣回來,先是一怔,而後臉色變得有些詭異。

蘇涼視若無睹,在走進辦公室前吩咐她出去給自己買一份早餐,這才緩步走了進去。

由於工作關系,她有時候是在工作室裏過夜的,所

tang以辦公室的附設休息室裏除了有床以外還有浴室,自然也存放了些衣服在這。她脫下男式襯衣後換上自己的衣服,而這一身本就不屬於她的衣服她連看也沒多看一眼,直接就丟進了垃圾桶裏。

恰巧,小玉把早餐買了回來,這小妮子向來好奇得很,而她這個老板也是出了名的沒脾氣,自然也就不時會被騎在頭上。

這不,小妮子把早餐擱下後,就直言不諱地發問了。

“涼姐,你昨晚出去跟男人鬼混了嗎?”

蘇涼絲毫不動容地把早餐袋子打開,慢悠悠地拿出來吃。

“是啊,而且還那麽不湊巧遇到一個不行的。”

聞言,小玉的眼睛倏然瞪大,蘇涼一個利眸掃了過去,制止了她接下來的八卦。

“出去工作!”

小玉朝她咧了咧牙,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走了出去。

她幹掉了早餐,隨後在辦公室裏呆了一會兒。外頭的下屬逐漸回來,各自投入了工作。她坐在椅子上發呆,半晌,站起身來走出辦公室改而走進了旁邊的畫室。

她在畫架上換上新的紙,就開始埋首在畫室內,可縱使她拿起了碳筆,也依然一點東西都畫不出來。

早在回來的路上,她就將手機給關機了。別人一夜之後,大多數都是情意綿綿地躺在床上你儂我儂,可偏偏,她和裴聿也不是那種關系,就算兩人已經親密到躺在同一張床上,但她還是選擇趁著他還沒睡醒就跑了出來。

蘇涼不願意去想那晚的細節,雖然當時喝醉了,有些事她還是記得頗為清楚的。

她記得所有的游戲都是她主動提議的,就連最後的脫衣服的游戲亦是。她當時醉到不行,自然忽略了裴聿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只要是男人,遇上這種事情都會一瞬間化身變成狼的。

雖然,裴聿昨晚沒有碰她。

她半瞇著眼,看著面前沒有一點落點的畫紙,到底,裴聿是體貼她呢,還是真的“不行”?

但凡是正常的男人,昨晚那樣的情景,都會很自然而然把她給拆骨入腹吧?

看來,應該是裴聿“不正常”了。除了這個理由,她當真想不到其他他不碰她的理由了。

蘇涼幹脆就將碳筆給放下,開始仔細回想昨晚的情景。

剛開始的記憶很模糊,隱約記得到了那房間後,服務員就拿來了很多酒。

之後的事,她就怎麽都想不起來了。

只是,為什麽他卻並沒有那啥她呢?

蘇涼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往某些方面去,最後再想到裴聿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卻一直沒有娶老婆,更甚是連個女朋友都沒有,難不成,當真是那方面有問題?

她有些糾結了,雖說她也不是什麽肉食女人,但如果裴聿真的“不行”……

她搖了搖頭,決定不再繼續往下想。反正,以後的事以後再煩惱,如今,經過昨晚的事後,她是能避著裴聿就盡量避著,先不提她現在不知道用什麽心情面對他,她總覺得,在那種事後,她與裴聿之間的關系似乎已然變了質。

沒了畫畫的興致,她直接就進了休息室去睡覺。沒想到,她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

醒來的時候,是一臉興奮的小玉活生生把她給搖醒的。

“涼姐,涼姐,你快起來!有一個帥哥來找你了哦!你猜猜,來的究竟是誰?”

蘇涼伸手揉了揉眼睛,昨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現在頭疼得厲害,好不容易才得空睡了一會,就被她給吵醒了。她顯得有些不耐煩,想她“閱男無數”,帥哥這玩意,光是她舅舅家就有兩枚了,更別說她是從小看到大,帥哥什麽的,對她來說早就免疫了。

可她也不好拂了處於極端興奮的小玉,便一邊懶洋洋地打呵欠一邊開口問她。

“哪裏來的帥哥?有多帥?有小沈陽帥嗎?”

小玉全身的雞皮疙瘩嘩啦啦地全部豎了起來,隨後用一副看神經病的樣子瞅著她。

“涼姐,你的品位真夠獨特的。”

她掀開被子起床,把外套穿在身上。

“寡人的心思豈是你這等凡人能夠琢磨得透的?”

到洗手間去洗漱,再用梳子梳理了一下亂如雞窩的長發,蘇涼這才慢吞吞地步出休息室到外面去。

當她出現在畫廊,遠遠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下意識地就想要轉身離開,沒想,某人直接就伸手擒住了她的手腕,強行將她給拉了回來。

她慢吞吞地扭回臉,對上裴聿布滿陰鷙的臉靨。

他這副模樣,不自覺地讓她聯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事。她差點就破口罵出來了,瞧他這樣,就像昨晚是她把他給強/暴了似的。

她想收回手,可他偏偏不放,杵在那冷冷地看她。

她刻意回避他的眼,假裝毫不在意地開口。

“你幹嘛呢?這時間點你不

是在公司上班麽?怎麽有空跑來我這?”

她這無非就是想轉移話題,沒想到,他卻絲毫不識趣。

“蘇涼,今晚你是打算住在這了吧?”

蘇涼的臉浮上了可疑的紅暈,這還當真被他說中了,她本就打算今晚住在工作室不回去了,這個男人,怎麽眼睛這麽銳利?

她故意挺起胸膛,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怎麽可能?最近工作挺悠閑的,我睡工作室做什麽?呵呵,你想太多了。”

她笑得嘴巴都有些酸了,他仍然目不轉睛地瞅著她,她笑不下去了,惟有板著臉瞪他。

“松手!我要回去工作了!”

裴聿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我今天不回公司,特地來找你算算帳。”

她嘴角微抽了一下,沒想到他還當真來找她算起帳來了。

“算什麽帳?我們之間有什麽帳好算的?你別耽擱我工作,我可是很忙的!”忙著在屋裏頭發呆。

他動了動,意有所指地瞟了幾眼周遭。

“你確定要在這說?唔?”

她的身子抖了一下,扭頭的空隙捕捉到周遭的下屬雖然表面上一副在忙碌的樣子,但眼角時不時掃向他們這邊,她忍了忍,到底還是妥協了。

“到我辦公室說吧!”

隨後,她便拉著他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

臨進去前,她斜睨了一眼在電腦前假裝忙碌的小玉。

“茶就別準備了,也別讓人來打攪,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別把你耳朵貼門板上偷聽!不然,扣薪水!”

等到辦公室門一闔上,小玉立即擺出了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不帶這樣的,識穿了她愛躲墻角偷聽的把戲也就算了,還用扣工資來威脅!

進門後的蘇涼可不管這樣做到底是道德還是不道德,等到辦公室裏只有她和裴聿兩個人後,她便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一臉不耐煩地瞅著他。

“都說了我們之間沒什麽帳要算的!你還是趕緊回去公司上班吧!雖然你是大BOSS,但老是曠工不太好,會對下屬產生不好的影響!”

她都這樣下逐客令了,可他卻像沒有聽到一樣,直接就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

他但笑不語地看著她,只是,這樣的氛圍,卻讓她更加忐忑不安。

她剛要說些什麽,他便突然開口了。

“今天早上為什麽丟下我一個人跑了?”

她的身子禁不住一僵,好半晌以後,才找著自己的聲音。

“今天早上怎麽了?什麽丟你一個人跑了?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

她以為,只要自己一再地否認下去,他也就拿她沒辦法了,可她始終漏算了一點。

裴聿挑了挑眉,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笑看著她。

“在這給我裝失憶?既然你記不起來,那麽,我就在這跟你重溫一下幫你恢覆記憶?”

她直覺他是在開玩笑,沒想到他說完這句話後就站起身來,擡步走向了她。

她一抖,立即起身想要躲來,沒想到,他竟一把將她扯進了自己的懷裏。

灼熱的呼吸碰在臉上,她的身子僵直,窩在他的懷中沒敢亂動。

他眸光幽深,垂眸看著她,動作緩慢地低下了頭。

☆、就算我想,你行麽

她本是以為他要吻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只是將唇湊到她的耳邊。

“在想什麽壞東西?”

她臉浮上一抹酡紅,立即就將他推開。

他輕笑,雙手幹脆就插在了褲袋裏,直勾勾地盯著她刀。

“今天早上為什麽丟下我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躲避了,惟有移開目光一臉的不自然。

“我趕著回來工作室工作,行麽?”

他明顯不相信恍。

“可我剛剛聽你助理說,你自從早上回來後就一直躲在休息室裏睡覺?你的工作,就是睡覺?”

她暗暗咒罵了一句,沒想到小玉那個小妮子竟然出賣了她,美色這東西,當真是禍害啊!

蘇涼昂起頭,對上了他的雙眸。

“昨天喝太多酒了,今天醒來有些頭疼,所以就想睡一覺再起來工作。難道這還得通過你批準嗎?”

他笑,笑得是一個魅惑眾生。

“你還記得昨天晚上喝酒了?那你記不記得你昨天對我做了些什麽?”

她哼了一聲,沒把他這句帶著幾分威脅的話給放在眼裏。

“我能對你做些什麽?昨天我們不是什麽都沒發生麽?你別想懵我,我可都記得的。”

他默了一下,嘴角的笑隱約帶著幾分隱晦的暧昧。

“這麽說來,你很期待我們昨天晚上發生些什麽事?”

聽見他的話,她根本就沒有多想,直接就甩給他一句。

“就算我想,你行麽?”

這話普一出口,她就悔青了腸子。面前的男人臉色有些不明,只緘默地看著她,然而光是這種眼神,就讓她感覺是寸寸淩遲。

到底還是她嘴快了,忘記了男人都有大男人主義,就連裴聿也不例外。她方才的那一句,恐怕不可避免地戳到了他受傷的男兒心了。

她心裏琢磨著該怎麽補過,他長腿一邁,走到她的面前,長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我不行?”

他這三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脫口而出的,即使他的臉上不動聲色,但她還是從他周遭的氣場可以明顯地感覺得到這個男人當真是因為她的一句無心的話而生氣了。

她腦子快速地轉動,趁著他發火前首先低頭。

“你行!你當然行!你怎麽會不行?你昨天是因為喝了酒所以才不行,都是我說錯話了!”

她狗腿的模樣讓他稍微有些收斂住了受傷的男兒心,想起昨晚的一切,他不得不說,那都是一場災難。而她口中所說的“因為喝了酒”很明顯取悅了他,他在心裏暗暗告訴自己,沒錯,他並非不行,他那是因為喝了酒,酒精影響了他,他才會那樣。

然而,他不肯承認,其實酒精並不能影響到他,反而能更有利地助燃他當時的激情。

既然他都開口說了,蘇涼仔細打量了一下,帶著幾分試探的開口。

“如果你沒什麽事的話……”

“怎麽會沒有事?”

裴聿臉上的神色驟然一變,半瞇著眼危險地瞅著她。

“我們的帳,還沒算完呢!”

蘇涼不由得一楞,他們之間除了昨天晚上那事以外,還有其他什麽事讓他連公司都不回直接跑來找她了?

她有些不明所以,他慢悠悠地從兜裏拿出幾張鈔票,在她面前晃了晃。

看到這些錢,她才後知後覺地記起自己早上做過的事。

敢情,他在意的不是她早上落跑,而是她丟在那床頭上的錢?

蘇涼暗地裏縮了縮脖子,瞧他這樣子,她總有一種拔了他老虎須的感覺。

他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鈔票,嘴角的笑藏著隱晦的幽深。

“你今天早上穿了我的衣服讓我沒衣服穿也就算了,這些錢是你留下來的吧?蘇涼,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你留下這些錢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有些左顧右盼,磨蹭了許久,才吞吞吐吐地開口。

“我……我就是怕你沒錢坐車……”其實,這樣的話她普一出口,立即就悔青了腸子。他裴聿是誰?他有自己的車,就算是沒錢也輪不到她把錢留給他的。

但是,她總不能跟他說,她之所以當時毫不猶豫抽出錢放在床頭,這樣的舉動略略有些安撫自己的意味?她與他雖然是未婚夫妻,可她從未想要跟他發生那樣的事,今天早上醒來,她除了尷尬就再無其他,無計之下,就只能把錢留下,也算是買了他一晚當作是陪伴她吧?

這樣的話,讓她怎麽能開口告訴他?恐怕她剛說個開頭,就會立即被他給掐死了吧?

畢竟她自個兒也明白,自己這麽做,有幾分將他當作午夜牛郎的意思。

裴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可疑的笑,他湊近她,薄唇抿得緊緊的。

“沒錢坐車?你什麽時候借口變得這麽笨拙的

tang?難道你就不會想一個比較好的來欺騙我?”

她楞了楞,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他便將錢遞到了她的面前。

“蘇涼你好樣的,把錢擱床頭上也就算了,你給我看清楚,你為什麽偏偏留下的是這個數目?你是想暗示我些什麽嗎?”

暗示?什麽暗示?

蘇涼有些發懵,她早上也就只是將錢包裏的錢全拿了出來,後來又想了想,拿了幾張想要搭計程車回工作室,根本就不知道那撂在床頭櫃上的到底還有多少錢。

她拿了過來數了數,當得到結論後,就連她自己也呆住了,任是她怎麽想,也想不到會是這麽的一個數目。

裴聿見她拿著錢低頭不語,冷哼一聲挑了挑眉。

“蘇涼,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留下二百五十塊,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是在暗示我呢?還是在隱晦地罵我?”

蘇涼無辜地擡起頭,這事她還真不知道會搞成這樣,她又怎麽會知道她抽了幾張以後,剩下的錢的數目會是這麽別有意思的數字呢?

這個,當真是怪不了她的。

她瞧瞧地將拿著錢的手放到背後,企圖趁著他不註意把證據給銷毀了。

“你想太多了,我又怎麽可能用這種方式隱晦地罵你?如果要罵你,我都是光明正大地罵,從不在背後指責人。”

這倒是跟她的性子一樣,裴聿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算是暫時放過了她。

“這事我就先不跟你計較,昨晚,你知不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通電/話?你都跑哪去了?為什麽後來去那種地方喝酒?你知不知道一個女孩子身處在那種環境有多危險?”

他這麽說無非就是擔心她,卻讓她想起了另一個問題。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那裏的?”

見她疑惑地擡眸看他,裴聿並不打算要隱瞞她任何一件事情。

“那夜總會是我一個朋友開的,昨晚他剛好在,之前由於訂婚宴的時候見過你,所以在看見你的下一刻就給我打了電/話通知我。我趕到時,你已經醉得差不多了。”

他頓了頓,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

“昨晚在‘Sexy’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她沈默了下來,其實,無須他提醒,她到底還是記得一些的,自然,也就記得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才去那裏買醉。

她當時圖的,不過是一個忘記泠於晨的方式,因此,她才會選擇關機,讓他找不到她。

她不說話,他的臉卻沈了下來,好半晌後,才冷著聲音開口。

“你昨天見過泠於晨吧?”

蘇涼斜睨了他一眼。

“我不想談他,可以麽?”

他冷笑,直勾勾地盯著她。

“為什麽不想談他?蘇涼,你為了他可以到夜總會裏買醉,現在不過是跟我談談他的事罷了,你為什麽要逃避?難道,他對你的影響力就這麽大?”

她偏過臉,避開了他灼熱的目光。

“我說了,我不想談他,如果你硬是要在我面前說起他的事,我就只能不奉陪了。”

說著,她就想轉身離開。

他伸手抓住了她,手間的力度似乎能將她的手腕給嵌碎一樣。

“他泠於晨一個噴嚏,就能讓你痛苦到用買醉的方式來忘記,你還說要忘記他?呵,蘇涼,你這是在耍我吧?說什麽忘記都是假的,試著接受也是假的,我裴聿就是一個傻子,才會信了你的話!”

她不語,只是咬著下唇杵在那。

他的面靨上沒有半分的表情,深邃的雙眸裏冷光乍現。

“你要在這為他痛苦為他苦惱,我隨便你。可是蘇涼我告訴你,我過去對你的妥協對你的好,出發點並非是為了當一個傻子。如果你心裏還有他,那你就盡管回到他的身邊去,我裴聿絕對不會攔著你,更不會留你!”

這席話一說完,她的臉就刷地一下全白了,他冷漠地無視,越過她走向了門口。

拉門,關門,一聲巨大“嘭”的聲響,無一不在跟她預兆著他的怒火。

這一次,他是從來沒有過的生氣,為她的自虐,為她的自我折磨。

蘇涼並沒有追上去,就算她追上去了,說了那些裴聿想要聽的話,她也沒把握自己能夠做到。她惟有在沙發上坐下,用手捂住了臉。

感情這種事,不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她不曾想過要回到泠於晨的身邊,即使是當他說出他愛她的那番話後,她也沒有想過回頭,可是,她的傷神,看在了裴聿的眼裏,就是有那樣的嫌疑。

但她又能怎麽辦?她越是想要將泠於晨從自己的生命裏趕出來,他便越是在她的世界裏出現得頻繁,她閃躲不及,萬般狼狽的模樣卻讓裴聿給看到了。

其實她自個兒也明白,在他們三人之間,裴聿算是付出得比較多的了。他那樣高傲的男人,舍下臉皮對她好,容忍她那些過去,無非就

是為了她的那一句話。然而,是她辜負了他的好,辜負了他的真心。

她呆坐在沙發上,墻上的時鐘一分一秒地過去,等到小玉來敲門,她這才知道已經是到了下班的時間了。

驅使小玉回去,她就一個人呆在了辦公室裏,她不想回去那個她跟裴聿共同的家,她突然有一種害怕,害怕面對裴聿冷漠的臉,害怕他直接就將她當作了一個透明人。

她想著要不今晚就幹脆住在休息室裏算了,還沒得出一個確鑿的結論,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拿出一看,屏幕上閃爍不定的名字終於讓她的臉展露了一絲笑意。

按下接聽鍵,那頭,傳來了一把輕快的女聲。

“蘇小涼,你閨蜜我回來了!快來機場迎接我!姐等著你哈!”

她笑,答應了兩句,就拿起了皮包走出去。

開車趕到機場的時候,容月就在機場門口坐著,在她的旁邊,一個樣貌普通的男人正在跟她說著話。她遠遠瞧見蘇涼下車,就跟那男人說了幾句,隨後,在那男人依依不舍的註視下走向了蘇涼。

蘇涼瞥了一眼那個仍然在看著容月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小月月,你真是不管到哪裏都難改風***的本性啊!這趟到國外,是不是勾/引了一卡車的黃頭發綠眼睛?”

容月甩了下長及腰的飄逸長發,用一種自戀的姿態嫵媚地對她一笑。

“還用我去勾/引的麽?姐只要勾一勾手指頭,他們就自個兒沖上來俯首稱臣了!”

她“噗嗤”地笑出聲來。

“怎樣勾手指頭?你勾給我瞧瞧。”

容月還當真擡起手,朝著她有模有樣地彎彎塗著芭比甲的手指頭,兩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磨蹭了好一會兒才上車離開。

剛一上車,容月就東摸西摸一副羨慕有嫉妒的模樣。

“你這車挺不錯的,起碼幾十萬吧?是不是奧迪啊?我說你啊,身為一個千金大小姐,為什麽買奧迪呢?你不是應該買寶馬法拉利什麽的嗎?那種才盡顯你土豪的氣質呀!”

她笑了笑,她挑車從不看品牌,只要是開得舒適,就算是國產的車子她也會開。想她當初在愛爾蘭,開的還是一臺迷你QQ呢!

“按照我說,就應該開一臺路虎!我告訴你,我最近很迷路虎!那些成功人士開著路虎,別提有多帥了!特別是下車甩車門的那一刻回眸,我的媽呀,煞死我了!”

聽她這麽一說,蘇涼不由得想起了裴聿摔車門的那模樣。

雖然,那男人開的不是一臺路虎,可瑪莎拉蒂好歹也是一種名車,她清楚地記得,裴聿每次下車摔車門的姿態都是異常優雅的,跟她的粗魯不經心倒是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似乎每件事情上,她都會很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裴聿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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