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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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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驍被她的樣子嚇到了, 手抖了一下,轉動方向盤直接把跑車強行泊在路邊,摁下緊急雙閃。

蘇甜把臉都埋下去了, 陸驍甚至看不清她的表情。

費了半天勁才把她撈起來, 輕捏著她的胳膊兩側,語氣焦灼:“到底怎麽了, 你別嚇我。”

蘇甜嘴唇動了動, 話到了唇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是沒想要瞞著陸驍的, 在最難過無助的時候,她給陸驍而不是其他兩個舅舅打電話, 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商舅舅肯定不能說, 而裴舅舅……裴舅舅雖然一直慣著她,但他心裏的擔憂蘇甜都知道。

現在他們擔心的情況真的發生了, 她根本不可能在他們面前傾訴。

唯獨陸驍不同……陸驍和她年紀相仿,一直以來也像是朋友那樣相處,沒有絲毫長輩的壓迫感,與其說是小舅舅,其實還更像是她的弟弟。

陸驍和薄景墨不知怎麽私下認識了,陸驍還得到薄景墨的指點, 跟他有某種程度生意上的合作。

薄景墨是個怎樣的人,陸驍再清楚不過了。

這個時候……陸驍或許可以保持比較客觀的態度聽她傾訴。

她把大致的情形說了, 正好她之前也跟陸驍透露過自己可以“預知未來”。

所以陸驍很容易理解這矛盾的前因後果。

陸驍聽完沈默了半晌, 最終也沒有開口說什麽評判的話。

這個時候, 他說什麽蘇甜都不會開心的。

他把蘇甜攬入懷裏, 拍了拍她的背:“薄景墨突然知情……可能是反應過激了點,但我覺得他會恢覆冷靜的,他不是也親口對你說了麽,讓你先回家,過陣子再談,你也別太難過了,會過去的。”

蘇甜茫然地搖頭:“現在我也不知道了……我一直都覺得他脾氣很好,也很好說話,在一起這麽久,他從來沒跟我生氣過,反倒是我,偶爾還會沖他使使性子。可是這一回……好像但凡是跟商舅舅有關,他就顯得格外嚴肅,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陸驍的心情著實覆雜。

作為男人,他其實是理解薄景墨的反應的。

自己疼愛有加的小女朋友,竟然是為了她的舅舅才和自己在一起,這對任何一個驕矜自傲的男人來說都是致命打擊。

但人類的本質都是雙標狗。

這事放在蘇甜身上,他就不覺得蘇甜有什麽錯處。

相反,平日被他視為自己事業偶像的薄景墨,此刻也沒了好感,只想著他對蘇甜未免也太嚴厲了,如果是真心喜愛,怎麽忍心把她趕回來。

就算蘇甜最初的心態是偏向商聿,可這麽長時間交往下來,蘇甜何時做過對他不利的事情?

心態固然如此,陸驍卻也知道蘇甜不會想聽薄景墨的壞話。

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松:“其實也挺容易理解的,薄景墨只是吃醋而已。”

“吃醋?吃誰的醋?”

“二哥唄。就像二哥不願意讓你跟薄景墨在一起一樣。薄景墨也不樂意你偏心二哥。”

蘇甜看了看陸驍認真的臉,想來想去,竟無法反駁。

……

陸驍終究是沒敢送她回二哥家,就把外甥女接回了自己的住處,想著等她情緒平覆平覆再告訴二哥她已經回國的消息。

飛回來這一路心情不好,蘇甜一直沒睡,相當於通宵整夜。

回到陸驍家裏泡了個澡,她就累得一根手指都懶得動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淩晨四點多,卻被一只微涼的大手輕輕拍醒。

陸驍半蹲在她床邊,輕拍著她睡得熱乎乎的臉蛋:“甜甜,你醒了麽?”

他叫了足有五六聲,蘇甜才從熟睡中睜開眼睛。

陸驍調亮了床頭燈的光線,臉色凝重,欲言又止。

蘇甜睡得迷糊,半晌才算清醒,揉了揉眼睛,視線愈發清晰,她看著陸驍凝重的表情……心裏一慌,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舅舅,出什麽事了?”

陸驍的臉色這麽差,儼然是有什麽不好的消息想要告訴她,但又怕刺激到她,所以沒想好如何開口。

蘇甜這一瞬間腦中迸出各種各樣可怕的猜測。

難道薄景墨出什麽意外了?

他身份尊貴,連出行都是防彈車和私人飛機,已經最大程度避免意外發生的可能,應該不至於會……

陸驍清了清嗓子,把一杯溫水遞到她手裏,“你剛睡醒,先喝口水。”

蘇甜茫然地咽下兩口水,心裏七上八下的,忍不住催促:“到底出什麽事了?陸驍你說啊!難道薄景墨他……”

陸驍連忙搖頭:“薄景墨沒什麽事,不過這件事,對他會有很大的影響。是二哥讓我轉達你,弗雷德過世了。”

蘇甜的腦子轟隆一下,就像是一棟高大的建築本身就經歷過劇烈地震,在搖搖欲墜的時候又遇上颶風,這場颶風毫無憐憫,終究是讓這一棟建築轟然倒塌了。

粉碎性的,再也不可能重塑了。

蘇甜慌亂地掀開被子,因為太無措,又多喝了幾口水。

“是……商舅舅告訴你的?”

陸驍點頭:“對,也就是兩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二哥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你了,他還以為你在R市,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我告訴他昨晚你跟我在一起,別的沒敢多說。二哥現在正準備飛倫敦,他讓我問你自己的意思,如果你想去,那就跟二哥作伴一同飛倫敦。”

蘇甜揉了揉太陽穴,心情沈重得要命,喃喃道:“怎麽會呢……這是真的嗎?確定沒有搞錯?弗雷德的情況不是已經穩定了麽?怎麽突然就……他一定很難受,他一定難過極了。”

蘇甜雖然只見過弗雷德一次,但是她能夠非常深刻地感受到弗雷德對薄景墨的人生存在多麽重要的意義。

最重要的人突然走了……

陸驍的語氣也很沈:“好像就是突然發生的,沒有任何預兆,療養院的醫生說昨天維生儀器一直都是正常運作的,就是短短幾分鐘……搶救無效,人就走了。”

蘇甜心裏很難平靜,她甚至不敢想象薄景墨此時此刻的狀態。

但是大腦唯一的指示是必須鎮定,她得抓緊時間趕去和商舅舅會合,不能耽誤時間。

陸驍看她已經起身往盥洗室跑,看來是打定主意跟商聿一起飛倫敦了。

他便也走出房間給商聿打了通電話。

蘇甜快速地收拾了一下,陸驍深夜驅車,把蘇甜直接送往私人機場。

深秋的淩晨溫度偏低,商聿也穿著風衣。

見蘇甜穿得有些單薄,商聿眉頭微蹙,低聲對陸驍說:“甜甜帶厚外套了麽,拿出來給她穿上,登機還得等會兒。”

私人航班通常也要提前24小時預約,這次是臨時緊急出行,雖然能夠插隊,但也需要調整的時間。

陸驍彎腰打開行李箱找外套。

商聿則臉色覆雜地低頭看著蘇甜,擡手撫了撫她的腦袋,溫聲安撫:“弗雷德過世令我也很惋惜,但他躺了七年時間,器官各項機能都不能和正常人相比,發生這樣的情況也很難避免,你要看開一些,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

蘇甜點點頭。

她的難過大多是因為擔心薄景墨,商舅舅……此刻一定也不好受吧。

蘇甜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但好在商舅舅永遠是沈穩鎮定的模樣,大概也不需要她的安慰。

飛行十個小時,抵達倫敦後,商聿了解到葬禮舉行的時間在後天中午。

弗雷德雖然在倫敦過世,但他故鄉在M國,有不少親朋好友都要飛過來參加葬禮,所以葬禮只能定在後天。

商聿雖然是弗雷德的學生,但弗雷德的一切後事都由薄景墨以及弗雷德的親屬親自操持,商聿只能作為賓客,插不上手,還得應酬很多陸續飛到倫敦的商界政界人士。

賓客們都住在同一間酒店,來往也很方便,商聿便諸事纏身,想多照顧蘇甜一些,但她看起來一心只想找去找薄景墨,也沒有心思跟他待在酒店裏。

商聿不想管束她太多,便任由她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去見誰就見誰。

可蘇甜來到薄景墨的別墅,也見不到他本人,連霍桑都忙得見不到人影。

她聯系不上薄景墨,就轉而聯系霍桑,霍桑只是很委婉地說弗雷德過世突然,薄先生心情沈痛,而且瑣事繁雜,實在是無暇休息,可能要忙過葬禮之後才有空。

蘇甜在得知弗雷德和薄景墨的淵源後,曾在心裏發過誓,一定要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時候,親自在他身邊陪著他,不會讓他一個人過。

然而此刻,她卻隱隱覺得薄景墨有意無意地將她推遠。

好像很清楚地告訴她,他並不需要她了。

……

蘇甜果真是葬禮當日才見到他的。

他穿著黑色西服,搭配黑色領帶,賓客也都穿著黑衣,仿佛所有人都被籠罩在烏雲裏。

深黑的衣著襯得他臉上的皮膚愈發蒼白,一絲血色也看不見,蘇甜甚至擔心他是不是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

烏雲並非蘇甜的臆想,追悼會結束後,下葬的時候,在墓園裏真的下起了雨。

深秋的雨是冷冰冰的,因為下得突然,大部分的賓客都沒有傘,好在入葬後葬禮就算正式結束了。

賓客四散,蘇甜卻還舍不得走,目光一直落在遠處,落在男人的背影上,哪怕他一秒都沒有回頭。

頭頂突然一片陰影,是商聿打了傘,拽住外甥女的胳膊,把她圈在傘下。

商聿聲線平穩:“結束了,甜甜,跟舅舅回酒店吧,休息一晚,明天回家。”

蘇甜擡高下巴,看了看他,卻抿著嘴並不吭聲。

商聿心臟都揪在一處。

蘇甜突然從瑞士返回,一聲不響躲在陸驍家裏,他已經預感到不妙。

陸驍沒透露細節,商聿也沒有刨根問底,但隨著在倫敦這幾日的觀察,他心裏已經猜得出大概了。

小外甥女和薄景墨的感情必定出了問題。

而在他們發生問題的同時,偏偏費雷德去世了。

也不知該說湊巧,還是該說他家甜甜的感情運委實不順。

蘇甜這幾天的狀態他看在眼裏,商聿也顯得前所未有的矛盾。

他希望外甥女開心,無論是跟那個人在一起也好,分開也罷,只要她開心,都可以。

只是現在這樣……她分明是開心不起來了。

蘇甜遲疑了很久才小聲道:“舅舅,你先回酒店吧,我要晚點……”

她沒有說自己要去做什麽,但商舅舅一定是明白的。

商聿終究沒有強行攔下她,任由她連傘都不要就沖往前方。

蘇甜還是見不到他。

但是見到了霍桑,霍桑看起來也很糾結:“蘇小姐,是這樣的,葬禮雖然結束了,但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弗雷德的親屬還在這裏,薄先生要照看他們,所以……您要不要先跟商先生回去,今天降溫,特別冷,而且下雨,您千萬別著涼了。”

蘇甜語氣堅持:“沒關系,我等他就是了,什麽時候他忙完了,你再來告訴我。”

霍桑也是拿她一點法子都沒有。

這個蘇小姐看起來嬌嬌小小的,可是身體裏好像儲藏著巨大的能量,性格也相當倔強。

霍桑自己也比較忙,只能派了一個司機跟著蘇甜,稍微照顧著,別讓她出什麽岔子。

到了夜裏,蘇甜還不肯走,霍桑也沒辦法,只能是請示了薄景墨,然後讓司機送蘇甜回商聿下榻的酒店。

司機把車停在酒店樓下,蘇甜下了車,心情已經從無奈被逼至憤懣。

薄景墨有意回避她,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蘇甜實在是無法忍受,倘若真要分手,也得把話說明白,她不能接受這樣不明不白的態度。

她自己打了個車,返回薄景墨的別墅。

下車時,別墅外面的大門鎖了,她等了半天才有人開門,開門的竟然是霍桑,霍桑見她頭發都淋濕了,嚇了一大跳,臉色都變了:“蘇小姐,您怎麽……怎麽不撐傘?”

蘇甜很冷,四肢是冷的,頭發是冷的,心也冷得差不多了。

她盯著霍桑,一字一句冷冷地說:“薄景墨呢,我要見他。”

霍桑硬著頭皮道:“薄先生……還沒回來,您先上樓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吧,這樣濕著頭發很容易感冒的。”

蘇甜進了屋,掃了一圈,沒什麽人氣,薄景墨大概是真的不在。

她回房洗了澡,吹幹頭發,身子暖和下來後,心情也緩和了一點。

環顧四周,這是薄景墨為她準備的房間,甚至早於他們確立關系以前。

薄景墨對待感情是格外認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玩笑的成分。

這一次……他也許只是因為弗雷德突然過世,太疲憊了吧。

……

蘇甜留下來過了一夜,清晨就醒了。

樓下餐廳有傭人準備好的豐盛早餐,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傭人對她的態度似乎也沒有任何變化,她依舊是這裏的女主人。

蘇甜吃了幾勺牛奶滑蛋,又吃了一塊噴香的芝士可頌,就在她準備開口問傭人話的時候。

霍桑竟然從樓上下來了。

他徑直走到蘇甜面前。

蘇甜脫口便問:“薄景墨呢?”

霍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清了清嗓子,語氣恭敬客氣地道:“薄先生有些話讓我轉述給您。弗雷德的過世令他想通了很多事,同時也重新思考了他和您的關系,所以……這是薄先生的意思。”

也許是霍桑的說法實在是太委婉了,蘇甜根本聽不懂他的意思。

霍桑把一張紙抵在餐桌上,推至她面前,蘇甜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瞳孔瞬間放大。

這……竟然是一張支票?!

五打頭的數字,後面有一連串的零,她急火攻心,數了好幾遍楞是沒數清到底是幾位數。

蘇甜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等了好幾天……

從葬禮之前就開始等,一直等到葬禮結束後的第二天!

沒等到薄景墨本人也就罷了,竟然等來一張支票?!

她怒從心起,白嫩的掌心重重拍在餐桌上,身子隨之“騰”的站起來,動作之猛,險些把她坐著的凳子掀翻。

霍桑被她嚇了一跳,臉色也十分尷尬,“蘇小姐,您……”

蘇甜咬著牙,嘴唇都在顫:“什麽意思?薄景墨是瘋了麽?你確定這是薄景墨本人的意思?!”

霍桑感覺自己腦仁兒都是疼的:“這……確實是薄先生的意思。”

蘇甜在看到這張支票的第一秒以為自己會被氣哭,但事實證明她不僅沒哭,還被氣笑了。

“他是在羞辱我麽?”

霍桑臉色驟變:“當然不是!蘇小姐,雖然我只是個秘書,但這麽久以來,您和薄先生的相處,我也是看在眼裏的。薄先生待您可謂是至誠至真,不摻雜任何虛假,而且我以自己的人格擔保,薄先生除您之外,從未有過如此重要的女伴……您和薄先生雖然不能繼續同行,但薄先生心裏依舊是寶貝您的,也希望您能念著薄先生待您的好,好聚好散。”

蘇甜冷聲打斷他:“好聚好散?依舊寶貝我?拿一張支票來打發我,他還真好意思。”

霍桑快愁死了,他根本沒經驗處理女人的問題,也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處理這種問題。

他不知道怎麽安撫蘇甜,一時窘迫,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這是薄先生給您的補償,他不知道您想要什麽,要不您跟我提,我再轉告給他?您不想要的話,或者可以換成別的……”

蘇甜眼眶通紅,卻用指甲狠狠掐著自己的掌心,死活不肯落淚或示弱。

換成別的?

從現金支票換成房或車之類的不動產麽?

她真的快氣笑了!

蘇甜一把攥住那張質感不錯的支票,走出餐廳,瞥了眼樓上,追在她身側的霍桑果然露出緊張的神色。

她輕笑,大步上樓。

一把推開薄景墨的主臥,繞了一圈發現是空的,又沖出來直奔書房。

薄景墨一定在別墅裏,看霍桑的反應就能猜到。

霍桑急得頭上都冒汗了:“蘇小姐,您冷靜,您別這樣……”

他又不敢上手阻攔,最終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蘇甜砰的一聲推開書房的門。

男人身著藏藍色睡袍,正端坐桌前,蘇甜沖進去,甚至還聞到了咖啡的香氣,應該是現磨剛出爐的。

還真是悠哉。

蘇甜把支票撕成兩半丟在他面前:“你什麽意思?”

薄景墨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靜,並無波瀾。

蘇甜愈發動氣,薄景墨這副平靜的樣子好像她是個被甩之後撒潑無理取鬧的女人。

“就算是分手,也得給我一個正當理由吧。”

身後的霍桑一臉震驚,想攔又不敢貿然上前。

一個是他從下伺候的主子,一個是他家主子心尖尖上的寶貝。

兩個都是他得罪不起的。要了命了。

他還從未見過有哪個人……無論是男人女人亦或是其他不明生物,在薄先生面前如此趾高氣昂氣勢洶洶。

太可怕了。

薄景墨掃了他一眼,擡手,掌心向內,手背向外,輕揮了兩下,示意他出去。

霍桑如釋重負,連跑帶沖地跑出書房帶上門。

門一關,空氣更安靜了。

蘇甜看著他蒼白的俊臉,眼圈略有些烏青,看起來至少三天沒有好好合眼了。

她竟然還隱隱心痛了一瞬。

薄景墨終於開口,一字一句聲線平和:“這幾天我冷靜下來反思這段關系,我無權指責你另有目的,因為我也同樣。”

女孩眉頭緊鎖:“你說什麽?”

“你是為了保護商聿才與我在一起,而我又何嘗不是為了刺激商聿。弗雷德過世了,我和他的親屬談過,和商聿有關的一切恩怨都該告終了,弗雷德生前就是個大度寬宏的人,身後也該一樣。我和商聿的恩怨結束了,至於你,你還小,值得擁有光明的未來,以及一個真正適合你的伴侶。”

蘇甜盯著他的臉,唇角都是僵硬的:“你說,你是為了刺激商聿才跟我在一起,薄景墨,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男人清冽的眸子掃了她一眼,語氣淡然地仿佛只是陳述一件過去已久的舊事:“商聿並非商氏一族親生,那時他唯一珍視的親人只有你,何況他虧欠甄妤,倘若你出了任何差池,於他而言是錐心之痛,就如同我失去弗雷德一樣。”

蘇甜咬著下唇:“你胡說八道!你明明是愛我的,薄景墨……你這個瘋子!”

薄景墨輕嗤:“我認識你時,你不過是個17歲的孩子,我愛你什麽?我如何能愛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蘇甜渾身顫抖,心臟陣陣刺痛,她一把端起桌上的咖啡,毫無預兆地潑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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