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閑話的群演面面相覷, 嚇得都懵了, 楞了兩秒才開口道歉：“對不起煥哥！是我們的錯……”

另一個也點頭哈腰：“我們一時無聊, 都是渾說的！煥哥教訓的是, 今後再不敢了！”

群演承認錯誤後, 灰溜溜地從他面前消失了。

裴煥板著臉，心裏著實不悅。

但想起那幾個群演一臉驚訝的表情，他也逐漸意識到自己的異常……

他十幾歲出道，最開始幾年比較拼命, 一年少說有10個月都泡在片場。

片場這種地方人多口雜, 怎麽可能沒有八卦。

尤其是類似某位女演員是投資方硬塞進來的, 或者某位男演員是某集團總裁養的小白臉這種傳聞，他聽得太多了，也見多了。

有關蘇甜的傳聞，其實還不算特別過分或難聽，以他的身份，根本沒必要出面幹涉。

然而他剛才根本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 聽到那幾句話就火冒三丈, 暴脾氣壓都壓不住，訓斥都是輕的, 他恨不得拿膠帶來粗暴地封住這些人的嘴！

裴煥走到休息區，遠遠就瞧見蘇甜又捧了一大杯冰淇淋在吃。

他哭笑不得，最近天熱, 她基本每天下午都要吃冰淇淋, 而且還經常喝汽水, 吃高熱量的漢堡快餐。

這完全就是個小毛孩啊，一點女藝人節制食欲的自覺都沒有。

這樣一想，裴煥暗暗松了口氣。

是了，他對蘇甜這小毛孩完全是出於愛心，因為她年紀小，自己才會格外照顧，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別的心思。

不過這事越想就越郁悶。

他難得對一個小演員如此關照，蘇甜卻一點都不領情。

印象中，自上次游輪派對後，蘇甜對他的態度就越來越冷淡了。

除了拍對手戲的時候有簡短交流，其餘時間基本一句話都不跟他說，何止不說話，簡直是連看都不樂意看他一眼！

裴煥真正意識到這一點時，其實已經過了一星期了。

終於有天他按耐不住，把蘇甜拉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委屈地質問：“餵，小孩，哥哥怎麽得罪你了，幹嘛最近老躲著我？”

蘇甜顯然沒料到裴煥會來這麽一出。

她尷尬地扯了扯唇角，態度含糊：“沒……沒有吧？裴前輩你想多了。”

裴煥看著她搖擺不定的眼神，愈發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輕捏著女孩的肩，不依不饒地問：“是因為寶珠嗎，寶珠背地裏跟你說什麽了？”

蘇甜抿著嘴，心情有點覆雜。

對裴煥說實話吧，不合適。

首先她沒有姜寶珠有意陷害自己的證據，其次，裴煥畢竟是姜寶珠的男朋友，現在劇情主線都開始錯位了，誰也預測不出將來裴煥和姜寶珠會不會散。

蘇甜閉口不答的態度讓裴煥愈發相信自己的猜測。

他蹙著眉，嘆了口氣：“寶珠脾氣是不太好，她成名早，又得過獎，年紀很小就被鮮花掌聲包圍著，現在這性格也是被人捧殺出來的。如果她對你說過什麽得罪的話，我代替她跟你說聲抱歉。”

蘇甜有點驚。

她沒想到裴煥竟然會不由分說地代替姜寶珠道歉。

而且實際上姜寶珠並沒有正面跟自己有過任何交鋒。

蘇甜看了看裴煥的臉，心情愈發覆雜。

聽他的口氣……他對姜寶珠這個女友，應該還是挺在乎的。

如果不在乎，以裴煥在圈內的地位，他根本不需要放低姿態跟任何人解釋這麽多。

蘇甜擔心的事情很難直白說出口。

她總不能說：煥哥，您考慮看看要不要換個女朋友啊？姜寶珠這個女人人品值得懷疑，很可能不是啥好人，說不定將來還會分分鐘綠了您。

蘇甜糾結了老半天，終是憋不住心裏話，“前輩，你可能誤會了，寶珠姐並沒有私下跟我說過什麽，不過……”

她欲言又止，裴煥滿臉疑惑：“不過什麽？”

“前輩，你真的很喜歡寶珠姐嗎？”

“……”

裴煥怔在原地，大腦砰的一下炸了，心臟砰砰砰直跳快沖出胸口了！

半分鐘後……裴煥的老臉紅了。

他震驚又無奈地低頭看著女孩嬌俏純真的小臉兒。

心態崩了……

完了完了，這小孩果然是迷戀上他了。

他就是太遲鈍了！

早該想到蘇甜明顯刻意的冷淡和躲避都是因為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這小孩是害怕會破壞他和寶珠的感情！

裴煥這會兒的心情激動澎湃無限漣漪，同時又不免有些惆悵。

他斟酌了很久，擡起手掌，動作十分生硬地拍了拍她的腦袋。

“小孩啊。”

“啊？”蘇甜完全看不懂他的臉色，只覺得他似乎有難言之隱。

“小孩，你這個年紀，確實是情竇初開的階段，對哥哥我產生這種想法一點也不奇怪，這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不過哥哥建議你，還是把精力放在學習上，好好學習，將來考電影學院。還有，你既然喜歡拍戲，那就多努力提升演技，別這麽早就惦記起情情愛愛那點事兒……”

蘇甜的表情由錯愕變成奇怪，又從奇怪變成憤怒，最後完全演變成一副看煞筆的表情，漂漂亮亮的小臉上寫滿了無語！

她聽了半天才聽明白裴煥這個王八蛋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她不過是出於江湖道義，怕裴煥識人不清將來被姜寶珠坑成喜當爹而已。

裴煥竟然把她的道義理解成那種想法？！

他以為自己喜歡他？！

裴煥眼見著面前的小姑娘一臉憤懣，甚至好像臉都有點紅了？

他尬笑了兩聲，耐著性子哄道：“別生氣嘛，哥哥這也不是拒絕你的意思，哥哥就是覺得，你太小了，真的太小了……雖然差不多成年了吧，但長得一張娃娃臉，我要是答應跟你交往……肯定要被廣大網友掛墻頭噴死。”

蘇甜唇角一抽一抽，甚至都快氣笑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擡高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狠狠瞪著他：“下面我要說的這些話，我拜托您，聽清楚，記牢了，成嗎？”

說罷，她也不等裴煥有反應，繼續一字一頓譏諷：“我對您，沒有一絲，一毫，男女之情，我一點都不喜歡您，前輩在我眼裏就是長輩，您可千萬不要胡亂腦補了，今後大家還要一起在組裏合作拍戲，這種誤會實在是太尷尬了，請您，一定要牢記我的話……叔叔。”

女孩話尾的“叔叔”二字，咬牙切齒，透著一股忍無可忍的狠勁兒。

裴煥的笑意癱在臉上，他眉頭皺起，英俊的面龐上浮蕩起幾分疑惑。

直到蘇甜頭也不回地拂袖而去，他才遲鈍地逐漸回過味兒來。

受傷了，小丫頭一定是受傷了。

他還是拒絕得不夠委婉，傷害到蘇甜這丫頭的自尊心了。

那些反駁不過都是她維持面子的借口而已。

裴煥沈重地嘆了口氣，心裏甚至開始憂愁起青少年的教育問題。

也不知道這丫頭被他拒絕後，會不會因此留下心理陰影，將來不敢再跟其他喜歡的男生表白，那就糟了。

可是這丫頭怎麽就非得喜歡上自己呢？

怨他，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啊……

裴煥很快發現，自從他拒絕並教育了蘇甜之後，她在片場見到自己就躲得更明顯了。

裴煥心裏一半擔憂一半愧疚，更覺得自己有必要多照看這小孩，過段時間等她平覆一下，得選個合適的機會再和她談談。

接下來的日子，片場越來越多的吃瓜群眾都發現裴影帝的異常舉動了。

一向對大家一視同仁的裴影帝，總是格外關照蘇甜。

他自己有專屬的營養師，為了保持良好的身材形體，日常都吃營養師特制的精致便當，營養搭配均衡豐富，而且大多是瘦身纖維。

不知道具體是從哪天起，營養師的便當總是多備了一份，那份是給蘇甜的。

這些蛛絲馬跡到處可尋。

包括在拍戲過程中。

雖然蘇甜的演技是受到認可的，但也有表現不夠好的時候。某次的一個鏡頭，蘇甜情緒上差了點感覺，一連ng了好幾次。

裴煥不但沒有不耐煩，而且還叫停了導演，把蘇甜拉到一旁，親自講解劇情，仔細地替她剖析此處的人物心理。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

誰也沒見過裴煥親自給誰講戲，而且講戲講到了推心置腹的程度，毫無保留地傳授影帝的獨門技巧。

包括他的助理小缸也看懵逼了，喃喃地說：“我跟著煥哥也兩年多了，真是頭回見煥哥這麽照顧一個女藝人，就連寶珠姐都……”他想說就連寶珠姐也沒這份待遇。

但後半句話楞是沒敢說出口。

收工後，小缸幫裴煥換下戲服。

他支吾了半天，壯著膽子問出口：“煥哥，我跟您混了這麽多年，在我心裏，您就是我親哥。既然是親哥，有啥話不能直說的，我就是想知道……您是不是喜歡蘇甜啊？”

裴煥剛拆了頭套，聞言手上的動作一僵，側過臉來橫眉瞪他：“你腦子進水了吧？”

小缸訕笑，他小心翼翼：“所以煥哥……您到底咋想的啊？如果不是喜歡蘇甜，您對她也太好了點吧，這樣下去，不止我，整個劇組誰看不出來您對蘇甜偏心眼兒啊？”

小缸是真的摸不著頭腦。

以他這些年對裴煥的了解，煥哥雖然不算啥特別老實正經的人，卻也不像是會對小女孩下手的……猥瑣渣男。

裴煥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語氣坦蕩：“蘇甜就是個小孩兒，又是小戲骨，演技挺不錯的，我身為前輩提點提點有問題麽？”

小缸抓了抓後腦勺，“這樣說倒是沒啥問題，可是……”

可是大家看到的並不是前輩對後輩的那種提點啊！

裴煥也就是表面看著好相處，其實骨子裏很懶，拍完他自己的戲就要去房車上休息或打游戲，尤其沒耐心，最不喜歡旁人浪費他的時間。

之前的一部戲裏，碰到一個新人，也是個十八歲左右的小妹妹，模樣還特別水靈，網上都說她是什麽幾千年美女。

有一回，那女孩碰到哭戲死活哭不出來，用洋蔥都不起作用，只能用眼藥水，不僅耽誤對手戲演員的時間，還影響拍攝效果。

裴煥那天就拉下臉，毫不留情地把那女孩訓斥了一頓。

語氣很重地說，如果實在不會演，不如趁年輕去考個大學好好讀書，別以為有張臉蛋就能混演員這碗飯。

在小缸看來，那個哭不出來的女孩，和今天拍戲時進入不了情緒的蘇甜並沒有太大差別，都是歷練不夠罷了。

雙標！

煥哥擺明了就是雙標。

小缸撅著嘴篤定地想。

片場許多人都逐漸發現的苗頭，自然也躲不過姜寶珠的火眼金睛。

蘇甜一向不主動接觸裴煥，以至於姜寶珠也找不到問責的機會。

但是拍戲的藝人們大多都是人精。

姜寶珠看蘇甜越來越不順眼，很多人精都發現了。

姜寶珠在圈裏的地位不是一個小小的過氣童星能撼動的，大家都懂見風使舵和趨利避害的道理。

因此多數人都選擇漸漸疏遠蘇甜，在姜影後面前表明立場。

唯獨有一個叫阮秀的小配角挺有氣性的。

她看出來很多位副主演都因為畏懼姜寶珠而明顯對蘇甜冷淡。

阮秀心裏不爽，嘴上也不服，還總是主動找蘇甜一起玩，把零食分給蘇甜一起吃。

蘇甜有次笑著問她：“最近大家都躲著我，生怕因為跟我走得近而得罪寶珠姐，你就不擔心嗎？”

阮秀態度很通透：“我就一演宮女的小角色，姜影後才不會把我這種小人物放在眼裏。而且說實話吧，我就是看不慣她的作風，劇組是藝人們合作的地方，又不是她的地盤，憑什麽大家見了她都得俯首帖耳的？”

蘇甜雖然也不喜歡姜寶珠，但心態上還比較穩重。

她笑著對阮秀說：“這也能理解，演員辛苦拍戲不過為了混口飯吃，姜寶珠是影後，又自帶流量，她一句話能逼導演換角，連導演都不得不捧著她，何況是其他人了。”

阮秀很不屑：“演戲是一輩子的事，暫時的光鮮不能代表什麽，道阻且長，誰知道再過五年十年，誰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

蘇甜被她逗笑了。

雖然阮秀的性格太耿直了，但蘇甜跟她相處還是挺自在的，跟阮秀聊天的時候，她總是會不自覺想起戚悅，覺得阮秀跟戚悅有些許異曲同工，得找個時機介紹她們倆認識才好。

……

阮秀私底下說的那些傻話。

不知怎麽竟傳到了姜寶珠耳中。

拍戲時，姜寶珠似笑非笑地看了扮演唐宮宮女的阮秀一眼。

阮秀被她這眼神看得瘆得慌，心下預感不妙。

拍攝進行時，姜寶珠突然叫來道具組，指了指桌邊涼透的茶：“這茶該換了吧，電影裏是冬天，這麽冷冰冰的一杯茶，會穿幫的。”

道具老師忙不疊去換了一杯冒著熱氣的新茶回來，擺在姜寶珠手邊。

拍攝繼續，宮女把茶盞遞給太平，太平手指一抖，那茶盞便翻落了，滾燙的茶水盡數灑在阮秀身上和手上，疼得她眼淚都冒出來了。

導演見狀喊了卡。

副導演看出其中的微妙，匆匆上前來看情況。

“寶珠姐，剛這是不小心脫手了麽……”副導演看著手指都被燙紅了小宮女，面露尷尬。

姜寶珠氣定神閑，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是哦，這是我臨時設計的劇情，太平最深愛的男人都死了，宮女奉茶上來，她哪有心情喝茶，失手碰翻茶杯，我認為這樣才能突顯角色的心境。”

副導演看著姜寶珠，又看了眼倒黴的阮秀。

一時連假笑都擠不出來。

“這……這倒是挺合理的，要不……我先去問問陳導的意思吧。”

阮秀咬牙忍耐了很久，雖然她只是不起眼的配角，但能夠在陳導的大片裏露臉，也是經過重重篩選競爭後的結果。

阮秀不甘心舍棄這次機會。

可姜寶珠……她實在欺人太甚。

阮秀眼裏含著淚，紅腫的手指顫抖著，從唇縫裏擠出聲音：“什麽臨時設計的劇情，姜寶珠，你分明就是……故意燙我！”

姜寶珠漂亮的雙瞳淡淡地掃向阮秀，在她臉上輕描淡寫地略過，毫無波瀾：“這話可別亂說，我只是為了劇情張力和真實性，演員麽，要以戲好為重。”

阮秀沒想到她竟然在眾目睽睽下也敢睜眼說瞎話，憤怒地低吼——

“別裝了，你就是故意的！片場也有監控，你不承認就查監控好了！”

姜寶珠妝容精致的臉上仍是淡淡的，看起來就全然沒把阮秀的指控放在眼裏。

“哦？除了你的臆想之外，還有誰看到我故意燙傷你麽？”

她話音一落，目光便意味深長地環視一圈。

被姜寶珠用眼神掃過的人都緊張死了。

嘴上接連脫口而出——

“沒有吧，寶珠姐怎麽可能故意燙你，拍攝效果而已啦。”

“就是啊，一個新人，對主演竟然如此的不尊重，態度也太不端正了。”

“查什麽監控，寶珠一個一線影後，吃飽了撐的才會為難一個不配擁有姓名的配角！”

蘇甜坐在休息區按捺了很久。

她並不想站出來和姜寶珠正面沖突，更不想因為自己讓小事擴大化，連累阮秀丟掉飯碗。

可惜她的性格實在做不到對惡意霸淩視若無睹。

《大唐》算得上業內高端的劇組，也就只有姜寶珠能無所顧忌地幹這種惡劣的事了。

蘇甜取了一只冰袋，用毛巾裹住，快速走上前，把冰袋塞進阮秀紅腫的手裏。

圍觀的人紛紛露出驚愕的表情，誰也不相信竟然真有人敢和姜寶珠作對。

姜寶珠瞇了瞇眼，神色有幾分意外。

但她就坐在原處，也不起身。

蘇甜的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足夠清晰，確保所有人都能聽見。

“寶珠姐十九歲剛出道就拿下戛納影後，作品和實力都令人欽佩，只是這狹隘的心胸……讓我漲見識了，原來演技和人品確實不能並為一談。”

周遭的空氣靜悄悄的，人們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緘口不言，片場瞬間安靜得仿佛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場務、藝人、導演……全都怔住了。

誰也沒想到平常低調話不多的蘇甜，竟然會站出來替一個小配角撐腰，而且還用了咄咄逼人的口吻，擺明了當眾不給姜寶珠留臉面。

姜寶珠沈默了半分鐘，唇角勾起笑意，不疾不徐地起身，徑直往蘇甜這邊走來——

就在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的時候，裴煥匆忙沖了進來，俊臉焦灼，他來不及多想就一把擰住蘇甜的胳膊，將她扯到了自己身後，用自己的身體直接擋在她身前。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都是有流量有粉絲的女演員，別吵架，註意形象！”

蘇甜激怒的是他的女朋友，傻子都看得出裴煥的處境有多尷尬。

姜寶珠的脾氣火爆起來直接動手也是有的，尤其是在這個片場，不少人都見識過她扇白頌芝耳光。

裴煥看了看姜寶珠眼裏冒起的火光，又看了看蘇甜小臉上滿滿的倔強，心情愈發火燒火燎，頭疼死了。

他不過去房車上小憩一會兒，才剛躺下沒幾分鐘，就收到小缸發來的微信，說蘇甜和姜寶珠撕起來了，嚇得他拖鞋都沒換就跳下車奔回片場。

所有人都以為姜寶珠不會輕易饒過蘇甜，她怎麽能容許一個剛覆出的小演員挑釁自己的權威。

可姜寶珠竟然笑了一聲，反應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她目不斜視，反唇相譏：“我出道五年，人品如何實力如何，圈內人都有目共睹，如果你要質疑我的心胸，請你拿出證據來。如果沒有，你該向我道歉。”

姜寶珠擲地有聲，顯得有理有據，保持冷靜沒有當眾發怒，果然更容易令周遭的人信服。

裴煥松了口氣，忙打圓場：“好了！蘇甜還小，寶珠你是前輩，別跟小孩子計較。”

姜寶珠笑容嫵媚，意味深長地凝著他：“我是沒打算跟小孩子計較，不過……如今演藝圈的關系戶也太多了，區區一個十年沒接戲的過氣童星，因為背景強硬，在劇組如此囂張，連我這樣的主演都隨時面臨無端指責，現實還真是令人扼腕啊。”

姜寶珠這句話無異於給蘇甜扣上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關系戶帽子。

吃瓜群眾紛紛唏噓。

是啊，蘇甜哪來這麽肥的膽子，連姜影後都敢沖撞，還不是因為有靠山麽。

蘇甜毫不示弱地冷笑：“寶珠姐偷換概念的本事真厲害，明明是你故意用滾燙的茶水燙傷阮秀，我說句公道話，就成了你口中的關系戶。我是不是關系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當所有人都瞎麽？”

周圍裝瞎的人們噤若寒蟬，氣氛尬得快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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