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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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二，馬蘭就帶著自己丈夫閨女和兒子回娘家。這是這裏的習俗，哪怕再窮再苦，這閨女都不能變。
今年開春雪融化的早，所以可以自己騎車回去了，江博那車底盤低，不適合開回農村，還是得和爹媽擠一個車。
就是兩人個頭都長了一些，所以有些擠著了。這次馬蘭坐在前面，江博和宋楚坐在後面，擔心兩孩子掉下去，還用繩子給綁了一圈。
最舒服的反而是蘇小花，用籃子裝著掛在車頭上。
江博抱緊了宋楚，嘆氣，“回頭我弄一張票，咱們再買一輛自行車。”
蘇志峰就道，“也沒這必要，一年也就這一兩次。”
江博道，“免得平時爸爸媽媽擠著一輛自行車。”
蘇志峰覺得自己被鄙視了。什麽叫做擠著一輛車。這叫難得親近的機會。
宋楚也高興道，“那樣爸爸也不用每天送媽媽上班了。”
馬蘭：“……”算了，孩子一片好心，總不能說這叫情趣吧。
蘇志峰踩著車子，“車子帶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平時和楚楚不是也擠著一輛車嗎？”
江博道，“我那是小車。”
蘇志峰覺得兒子這麽不客氣，他也不必要給兒子留面子了，“就是個兒童車。”
江博：“……”
馬蘭笑嘻嘻的掐了一下蘇志峰，“和兒子計較啥啊，他那腦袋瓜子哪裏想到那麽多。”就是小書呆子。
宋楚幫著江博說道，“爸爸，小博哥以後會有本事換大車的。他現在還小，沒駕照，只能開這種兒童車！”
江博這才微微笑了。眼裏有些得意。
蘇志峰：“……”閨女和媳婦都幫著兒子，他這家庭地位已經只能排第四了。
再看看蹲在籃子裏睡覺的蘇小花，蘇志峰覺得也有可能是第五。
一家人笑著鬧著，終於到了馬家大隊。結果剛進隊裏呢，就聽到炮竹的聲音了。
當然不是鞭炮，隊裏買不起這玩意。他們是真的砍了竹子過來燒的。
燒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就當做是放鞭炮了。
隊裏還拉起了橫幅，“熱烈歡迎蘇江博同志一家回到馬家生產大隊。”
然後隊裏社員們一個個的站成一團歡迎他們。
蘇家一家四口：“……”
至於蘇小花，要不是被宋楚抱在懷裏，早就在炮竹起來的那一刻就要嚇跑了。
馬家大隊的社員們太熱情了。
馬大隊長和馬三根、李四喜一起過來。李四喜笑著道，“閨女啊，這都是隊裏迎接你們的。咋樣，開心不？”
馬蘭：“……”實在開心不起來，挺尷尬的。
宋楚高興道，“開心。大家好熱情啊。”
馬三根對著外孫女道，“那可不，大家知道你們要回來，早就組織起來了呢，說今年一定要迎接一下。”
馬大隊長道，“咱馬家大隊的人，那都是有良心的人。咱如今能多吃一口飯，那還不是小博的原因，這事兒咱都記著呢。”
馬蘭客氣道，“那也不用這樣，他這是做了好事，也不是說非得大夥兒這麽熱情的回報，記在心裏就行了。咱這就是回來拜個年。”
李四喜驕傲道，“他們就是熱情，攔都攔不住。走。咱回家吃飯去。你姐她們也在呢，都在家裏給你準備吃的。”
聽到馬桂花和馬菊花竟然還留著，馬蘭驚訝了。
她每年過年回來的時候，這兩位都已經早早的拜了年回家去了，和她錯開了。
今年竟然留下來了。
一家子被人簇擁著到了老馬家，馬大隊長就讓大夥兒散開了。只留下老馬家一家人自己團聚。
剛進屋子，馬蘭他們就得到了老馬家人熱情招待，大柱媳婦和小柱媳婦端茶倒水，拿家裏的紅薯幹炒花生給他們吃。連平時舍不得喝的紅糖水都拿了出來了。
看著馬蘭受到這樣的待遇，馬桂花和馬菊花姐妹兩心裏酸溜溜的。
她們今年是想早點走的，也不想碰著馬蘭的。可她們娘李四喜同志說今年隊裏要迎接馬蘭他們，人家外人都這麽熱情了，她們這自家姐妹反而走了，那說不過去，就被留下了。
馬蘭看著兩個別扭的姐姐，也沒和她們計較啥，畢竟自己小時候受到的待遇確實好多了。
她給兩個孩子介紹了，大姨媽馬桂花和二姨媽馬菊花。另外還有大姨父和二姨父。
另外還有若幹表哥表姐，表弟表妹。
宋楚瞪大了眼睛，這才知道自家還有這麽多親戚不認識呢。
她乖巧的領著江博喊了人，然後好奇道，“咋以前都沒見過呢？”
馬蘭當然不能告訴閨女，她家大姨媽二姨媽故意不想見面的。
只能說道，“當然是因為忙啊。大家都要忙著工作。”
忙的連和家裏人見面的時間都沒有了啊。真可憐。
宋楚心疼的看著大姨媽和二姨媽，“姨媽們工作辛苦啦！祝福你們新的一年生活越來越好。”
“……”馬桂花和馬菊花頭一次看到這樣嘴甜還不怕生的孩子，頓時都不知道怎麽反應。
還是李四喜笑著道，“瞅瞅我們家小乖乖多聰明喲，說話都好聽。比一些大人都要強。”
某些大人一臉尷尬。覺得之前不如馬蘭，如今在娘家的地位，連馬蘭的娃都比不上了……
好在宋楚啥也不知道，和大人們見了面之後，就和鵝蛋他們兄弟姐妹的出去玩了。
順便還把馬桂花和馬菊花家的娃叫上了。
這兩位生的娃不少，每家都生了三個。馬桂花是兩兒一女，分別叫安翠翠、安全、安康。馬菊花是兩女一男。分別叫李金環，李銀環，李小寶。
年齡都比宋楚大。連最小的李小寶都已經九歲了。
幾個孩子都悶不吭聲的，不樂意說話。
鵝蛋他們也不樂意和他們玩。
一來是年齡差異大，二來是家裏窮，每次他們來，鵝蛋他們的口糧就要被剝奪一些。對於已經懂事的鵝蛋他們來說，被剝奪口糧這事兒很嚴重。
宋楚見他們關系不好，就順嘴問了一句，馬鵝蛋就老實的說了。
宋楚道，“可現在咱們都能吃上飯啦，而且大姨媽和二姨媽也拎東西來了。咱都是親戚啊。”
馬鵝蛋他們猶豫的想了一下，勉強的同意接受這些兄弟姐妹一起玩了。
但李小寶他們反而拒絕了。
李小寶是馬菊花唯一的兒子，也是被寵著長大的，見馬鵝蛋他們對宋楚他們熱情，對自己這麽冷淡，早就不服氣了。
聽到馬鵝蛋邀請他們一起做游戲，直接鼓著臉拒絕了。
馬鵝蛋氣的差點要動手。
宋楚趕緊攔住了，問李小寶，“為啥啊，咱不是親戚嗎？”
李小寶委屈道，“都是親戚，憑啥不搭理我，只對你們好。”
最小的馬雞蛋道，“當然是因為楚楚姐姐好看！”
長得平平無奇的李小寶：“……”
宋楚立馬擺手，“雞蛋亂說的，當然不是因為這樣。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相互的。你來這裏之後，有主動和鵝蛋他們玩嗎？”
李小寶抿著嘴沒好意思回答。
“你要和人做朋友，你就得主動和他們玩啊。我和小博哥每次都很主動找鵝蛋他們玩。”
江博一臉麻木。他沒有！
馬鵝蛋點頭。心道就是，每次楚楚他們回來啦，甭管多久沒見面，都會主動和他們打招呼，願意和他們一起玩。所以他們才會每次都看著楚楚都很親近。
李小寶無話可說，覺得自己理虧，然後又找到另外一個理由了，“外婆也對你們好，誇你是小乖乖，她從來不誇我。”
宋楚道，“那是因為我說好聽話哄他們開心啊。他們平時工作那麽辛苦，咱們啥也不能幫，就只能多說一些話哄他們開心啊。你讓他們開心，她一高興就會誇你啊。我要是誇你可愛，你是不是很開心？人與人之間是相互的，你總不能只想讓外婆對你好，你連一句好話也不說。這樣是不對的。”
李小寶：“……”
他身後，安翠翠她們幾個大孩子也一臉若有所思。
本來心裏還覺得外婆偏心，有些難過委屈。這會兒心裏都有些內疚。
好像自己是從來沒哄過外婆他們。
難怪外婆不喜歡他們，原來不是偏心，是他們做的太少了。
宋楚又教育鵝蛋，“鵝蛋哥，雖然他們沒主動找你們，但是他們是客人，你們是主人，做主人要招待客人。就像舅媽他們招待我媽媽他們一樣。”
馬鵝蛋對了對手指頭，“那我現在邀請你們一起玩，你們願意嗎？”
李小寶別扭道，“好。我會玩很多游戲，我還會玩捉迷藏。”
孩子們之間，沒有什麽是一個游戲不能解決的。
一群孩子很快就開始玩捉迷藏了。連十五歲的安翠翠都加入了。
江博覺得很幼稚，拒絕參加。宋楚就拉著他躲在一處。
“小博哥，咱要玩游戲，這是咱們的童年！”
江博想起兩人一片空白的童年，安安靜靜和他一起躲在草垛後面。
看著宋楚那張因為興奮而泛紅的小臉，心道算了，就當是補償給她的吧。
孩子們玩的高興，等要吃飯的時候，大人們還得出來四處找。才能將十幾個孩子給找回來，一大串孩子，這陣容顯得有些強大。
宋楚跑最前面，看到李四喜圍著圍兜站在院子門口喊他們，立馬跑過去，“外婆，你做飯辛苦啦！”
李四喜頓時笑開了。任誰在幹完活之後，被人惦記著誇上一句，心裏都要開心不少。
馬鵝蛋他們也趕緊學著道，“奶你辛苦啦。”
雞蛋他們跟著喊一通。
喊點人多了，安翠翠和李金環她們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了，混在一起喊。
一連串的誇獎，讓李四喜心裏美的不得了。
“好好好，我不辛苦，你們都進屋裏吃飯去。我給你們做了好吃的。”
“謝謝外婆。”宋楚立馬拉著江博往屋裏跑。
身後又是一連竄的謝謝外婆/奶。
馬桂花和馬菊花在屋裏聽著，還聽到了自家孩子的聲音。
大柱媳婦從外面進來，笑著道，“今年孩子們可都懂事多了，在外面和咱媽說她辛苦了，還謝謝她。咱媽高興的合不攏嘴呢。”
小柱媳婦也笑道，“都是楚楚教的，剛剛我還聽他們給講道理呢。”
沒一個當媽的不希望自家孩子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哪怕村裏孩子都皮，他們也希望孩子能夠和人家孩子不一樣。
所以看到孩子們和楚楚一起玩，變得懂禮貌了，小柱媳婦也對楚楚喜歡的不得了。
巴不得孩子多和他們接觸，能學的更好。
馬菊花酸溜溜道，“咱家馬蘭那也是一張嘴會哄人呢。把閨女這教的也挺好的。”
馬蘭哼了一聲，“這挺好的，畢竟能讓咱媽高興。總比有些人連嘴都不動的強。長了嘴只會和人掐尖計較。”
馬菊花：“……”
馬桂花也扯了扯她，讓她這大過年的不要鬧的不開心。
馬蘭道，“還是大姐人好，懂禮數。”
馬菊花氣的嘴都歪了。
吃飯的時候，作為孩子本來是沒位置的，但是江博同志成了唯一一個有一席之地的孩子。
他被安排坐在馬三根這個一家之主旁邊。
他起身就把端著小碗的宋楚拉過來了。兩人擠在一張凳子上面。
李四喜笑著道，“看看咱家小博，這聰明娃就是不一樣，還知道疼妹妹。”
馬鵝蛋表示臉紅。
看著旁邊矮他一個頭，啥都不懂的馬雞蛋，決定以後對他好一些。
馬三根不在意這些細節，而是滿臉通紅的發表了講話。
“今年咱家很不一樣啊。瞅瞅這桌上吃的，這是咱家第一次能還有這麽多糧食過年。”
馬大柱道，“是啊，往年咱過年都只能吃雜糧。”所謂的雜糧，就是一些能吃的樹葉子，玉米桿子磨成粉合在一起吃。那東西難吃，連豬都不喜歡吃。
馬三根道，“咱得感謝小博。咱老馬家如今在馬家大隊被大夥兒照顧，那也是靠著小博福氣了。我在隊裏管倉庫，小柱媳婦當記分員，大柱媳婦養豬，那都是靠著小博的情分。”
馬蘭倒是不知道這一茬，“爹，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咱小博還小，你們是長輩，這話不合適。但是我就說一點，你們這工作得做好，咱老馬家不能被人說閑話。”
她就怕家裏人因為小博起來了，回頭驕傲過頭了，做錯了事兒。
馬三根自豪道，“放心吧，咱老馬家可不會給小博拖後腿的。誰敢拖後腿，打斷誰的腿。”
馬大柱和馬小柱腿腳頓時涼颼颼的。
馬菊花見自己爹這麽重視馬蘭的兒子，心裏知道，以後馬蘭在這個家裏地位要更高了。
她覺得她家老三這運氣也太好了。
吃完飯之後，李四喜就給孩子們發紅包了。
這是往年沒有的事兒，。
往年李四喜窮啊，窮的真的是叮當響。
就算給紅包，也是偷偷的給宋楚和江博塞一個，連自家孫子孫女也都是沒有的。
至於兩個閨女的孩子，那更是沒有的。他們往年來了就走，一句話都沒說，李四喜還真沒那個想法。
不過今年不一樣了，家裏過好了，糧食也多了。年底隊裏公分換了錢，她手裏也有點小錢錢了，就給每個孩子發一毛錢。
對於她來說，這已經是大紅包了，畢竟她一天公分也就賺一毛五分錢呢。
孩子們拿到紅包也興奮壞了。這年頭家裏都窮，長輩們已經不興發紅包了，很多孩子都是第一次拿紅包呢。
馬鵝蛋他們倒是每年都收，畢竟三姑每年來都要給他們發。但是奶發的紅包還真是第一次……
宋楚又是一堆好話往外送，說外婆真好啊，外婆以後越來越年輕，越來越精神，身體健健康康，萬事如意……
可把李四喜吹的找不著東南西北了，恨不得再偷偷給她塞一個紅包。才對得起她說的這些吉利話。
至於其他孩子……
實在學不來，他們有限知識，知道的吉利話太少了。但是心裏默默的將宋楚那些話給記住了，準備以後也和家裏長輩多說。看外婆那麽高興，這話肯定是好話。
宋楚這邊把李四喜吹的高興，另外一邊馬蘭也被兩個弟媳婦給吹的暈乎乎的了。兩人都說馬蘭會教孩子，瞅瞅楚楚多會說話啊，好聽又吉利，這一看就是聰明娃。
馬蘭笑的合不攏嘴。“都是她自己懂事。知道心疼人。”
馬菊花受不了這個勁兒，迫不及待的帶著孩子離開了。她不想尷尬的待在娘家。
倒是李小寶他們挺舍不得的，想留這邊一起玩。他們頭一年玩的這麽開心。
可馬菊花沒給他們這個機會。領著人就走了。
路上，她兒子李小寶難受，“幹啥要走，咱都沒玩夠呢。”
馬菊花道，“咋了，你還舍不得回家了，那又不是你家。我就受不了你們舅媽那個樣子。”
李小寶道，“可你對舅媽也不好啊。”
馬菊花男人李建山道，“小寶，別瞎說！”
馬菊花道，“那是咱窮！你三姨有錢，當然能買好東西。”
大閨女李金花道，“那，那你也說點好話唄。你看外婆聽了咱們好聽的話，今年還給咱發錢了。”
足足一毛錢呢！
李銀花道，“就是，人和人之間是相互的。”
馬菊花：“……”
馬家這邊，馬桂花則在因為馬菊花的離開，給馬蘭這邊解釋。
其實馬桂花對這個妹妹也沒啥怨恨，畢竟她是當姐姐的，和馬蘭之間年齡也差了好幾歲，覺得多幹點活無所謂。
之所以生分，也不過是因為雙方之間差距越來越大而已。
她也不希望姐妹之間鬧矛盾，“你二姐就是那個性子。她從小潑辣，小時候要不是她，咱也要受到外人欺負的。你還小，你不知道，沒有大柱他們的時候，隊裏好多孩子都笑話咱。”
馬蘭當然知道。她還是嬰兒時期的時候就知道了。那會兒老馬家沒兒子，三個閨女，在隊裏被人笑話，連孩子都笑話他們家，欺負他她們姐妹。每次被孩子們笑話的時候，馬菊花第一個沖過去和人打架。性子變得這麽潑辣，也是因為小時候生活環境的原因。
”我才不和她計較呢。”馬蘭道。“反正她又不是第一天看我不順眼了。”
回到縣城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宋楚還是很敏感的，感覺到媽媽和二姨之間的矛盾，而且媽媽好像還有些不高興，外婆和大姨也不大高興。就道，“媽媽，你和二姨是不是鬧矛盾啦？”
馬蘭覺得閨女是貼心棉襖，嘆氣道，“沒事兒，大人之間都會有些矛盾的。”總不能說自己小時候哄爹娘太厲害，哄的他們偏心了……
這事兒挺覆雜，小時候她一心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讓自己過的好，所以也沒想過要去培養姐妹情。長大了之後，姐妹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了。起先馬蘭日子好了，也給姐妹們買衣服，不過效果不大好。被當做是顯擺。反而鬧的挺尷尬。
宋楚道，“媽媽，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下次我見到二姨，我多說點好聽話。讓她開心，她開心，你們關系就能好了。”
馬蘭道，“那多沒面子啊。”
宋楚無所謂道，“沒關系的，我是小孩子，不要面子。”
馬蘭：“……”
宋楚想著，到時候讓李小寶他們也幫忙，讓他們也和馬蘭媽媽說好聽話，讓媽媽也高興。兩位媽媽高興了，感情就好了。
晚上睡覺到時候，宋楚還和江博感慨這事兒，還約定道，“小博哥，以後你對我有啥不滿，你得早點和我說，我會改的。咱們不要有矛盾。”
江博嗯了一聲。
“還有，我覺得二姨可能吃醋了。因為大家都更喜歡媽媽。咱們不要偏心。”
江博紅著臉道，“好。”
“咱要對爸爸媽媽一樣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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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開春雪融化的早，所以可以自己騎車回去了，江博那車底盤低，不適合開回農村，還是得和爹媽擠一個車。
就是兩人個頭都長了一些，所以有些擠著了。這次馬蘭坐在前面，江博和宋楚坐在後面，擔心兩孩子掉下去，還用繩子給綁了一圈。
最舒服的反而是蘇小花，用籃子裝著掛在車頭上。
江博抱緊了宋楚，嘆氣，“回頭我弄一張票，咱們再買一輛自行車。”
蘇志峰就道，“也沒這必要，一年也就這一兩次。”
江博道，“免得平時爸爸媽媽擠著一輛自行車。”
蘇志峰覺得自己被鄙視了。什麽叫做擠著一輛車。這叫難得親近的機會。
宋楚也高興道，“那樣爸爸也不用每天送媽媽上班了。”
馬蘭：“……”算了，孩子一片好心，總不能說這叫情趣吧。
蘇志峰踩著車子，“車子帶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平時和楚楚不是也擠著一輛車嗎？”
江博道，“我那是小車。”
蘇志峰覺得兒子這麽不客氣，他也不必要給兒子留面子了，“就是個兒童車。”
江博：“……”
馬蘭笑嘻嘻的掐了一下蘇志峰，“和兒子計較啥啊，他那腦袋瓜子哪裏想到那麽多。”就是小書呆子。
宋楚幫著江博說道，“爸爸，小博哥以後會有本事換大車的。他現在還小，沒駕照，只能開這種兒童車！”
江博這才微微笑了。眼裏有些得意。
蘇志峰：“……”閨女和媳婦都幫著兒子，他這家庭地位已經只能排第四了。
再看看蹲在籃子裏睡覺的蘇小花，蘇志峰覺得也有可能是第五。
一家人笑著鬧著，終於到了馬家大隊。結果剛進隊裏呢，就聽到炮竹的聲音了。
當然不是鞭炮，隊裏買不起這玩意。他們是真的砍了竹子過來燒的。
燒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就當做是放鞭炮了。
隊裏還拉起了橫幅，“熱烈歡迎蘇江博同志一家回到馬家生產大隊。”
然後隊裏社員們一個個的站成一團歡迎他們。
蘇家一家四口：“……”
至於蘇小花，要不是被宋楚抱在懷裏，早就在炮竹起來的那一刻就要嚇跑了。
馬家大隊的社員們太熱情了。
馬大隊長和馬三根、李四喜一起過來。李四喜笑著道，“閨女啊，這都是隊裏迎接你們的。咋樣，開心不？”
馬蘭：“……”實在開心不起來，挺尷尬的。
宋楚高興道，“開心。大家好熱情啊。”
馬三根對著外孫女道，“那可不，大家知道你們要回來，早就組織起來了呢，說今年一定要迎接一下。”
馬大隊長道，“咱馬家大隊的人，那都是有良心的人。咱如今能多吃一口飯，那還不是小博的原因，這事兒咱都記著呢。”
馬蘭客氣道，“那也不用這樣，他這是做了好事，也不是說非得大夥兒這麽熱情的回報，記在心裏就行了。咱這就是回來拜個年。”
李四喜驕傲道，“他們就是熱情，攔都攔不住。走。咱回家吃飯去。你姐她們也在呢，都在家裏給你準備吃的。”
聽到馬桂花和馬菊花竟然還留著，馬蘭驚訝了。
她每年過年回來的時候，這兩位都已經早早的拜了年回家去了，和她錯開了。
今年竟然留下來了。
一家子被人簇擁著到了老馬家，馬大隊長就讓大夥兒散開了。只留下老馬家一家人自己團聚。
剛進屋子，馬蘭他們就得到了老馬家人熱情招待，大柱媳婦和小柱媳婦端茶倒水，拿家裏的紅薯幹炒花生給他們吃。連平時舍不得喝的紅糖水都拿了出來了。
看著馬蘭受到這樣的待遇，馬桂花和馬菊花姐妹兩心裏酸溜溜的。
她們今年是想早點走的，也不想碰著馬蘭的。可她們娘李四喜同志說今年隊裏要迎接馬蘭他們，人家外人都這麽熱情了，她們這自家姐妹反而走了，那說不過去，就被留下了。
馬蘭看著兩個別扭的姐姐，也沒和她們計較啥，畢竟自己小時候受到的待遇確實好多了。
她給兩個孩子介紹了，大姨媽馬桂花和二姨媽馬菊花。另外還有大姨父和二姨父。
另外還有若幹表哥表姐，表弟表妹。
宋楚瞪大了眼睛，這才知道自家還有這麽多親戚不認識呢。
她乖巧的領著江博喊了人，然後好奇道，“咋以前都沒見過呢？”
馬蘭當然不能告訴閨女，她家大姨媽二姨媽故意不想見面的。
只能說道，“當然是因為忙啊。大家都要忙著工作。”
忙的連和家裏人見面的時間都沒有了啊。真可憐。
宋楚心疼的看著大姨媽和二姨媽，“姨媽們工作辛苦啦！祝福你們新的一年生活越來越好。”
“……”馬桂花和馬菊花頭一次看到這樣嘴甜還不怕生的孩子，頓時都不知道怎麽反應。
還是李四喜笑著道，“瞅瞅我們家小乖乖多聰明喲，說話都好聽。比一些大人都要強。”
某些大人一臉尷尬。覺得之前不如馬蘭，如今在娘家的地位，連馬蘭的娃都比不上了……
好在宋楚啥也不知道，和大人們見了面之後，就和鵝蛋他們兄弟姐妹的出去玩了。
順便還把馬桂花和馬菊花家的娃叫上了。
這兩位生的娃不少，每家都生了三個。馬桂花是兩兒一女，分別叫安翠翠、安全、安康。馬菊花是兩女一男。分別叫李金環，李銀環，李小寶。
年齡都比宋楚大。連最小的李小寶都已經九歲了。
幾個孩子都悶不吭聲的，不樂意說話。
鵝蛋他們也不樂意和他們玩。
一來是年齡差異大，二來是家裏窮，每次他們來，鵝蛋他們的口糧就要被剝奪一些。對於已經懂事的鵝蛋他們來說，被剝奪口糧這事兒很嚴重。
宋楚見他們關系不好，就順嘴問了一句，馬鵝蛋就老實的說了。
宋楚道，“可現在咱們都能吃上飯啦，而且大姨媽和二姨媽也拎東西來了。咱都是親戚啊。”
馬鵝蛋他們猶豫的想了一下，勉強的同意接受這些兄弟姐妹一起玩了。
但李小寶他們反而拒絕了。
李小寶是馬菊花唯一的兒子，也是被寵著長大的，見馬鵝蛋他們對宋楚他們熱情，對自己這麽冷淡，早就不服氣了。
聽到馬鵝蛋邀請他們一起做游戲，直接鼓著臉拒絕了。
馬鵝蛋氣的差點要動手。
宋楚趕緊攔住了，問李小寶，“為啥啊，咱不是親戚嗎？”
李小寶委屈道，“都是親戚，憑啥不搭理我，只對你們好。”
最小的馬雞蛋道，“當然是因為楚楚姐姐好看！”
長得平平無奇的李小寶：“……”
宋楚立馬擺手，“雞蛋亂說的，當然不是因為這樣。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相互的。你來這裏之後，有主動和鵝蛋他們玩嗎？”
李小寶抿著嘴沒好意思回答。
“你要和人做朋友，你就得主動和他們玩啊。我和小博哥每次都很主動找鵝蛋他們玩。”
江博一臉麻木。他沒有！
馬鵝蛋點頭。心道就是，每次楚楚他們回來啦，甭管多久沒見面，都會主動和他們打招呼，願意和他們一起玩。所以他們才會每次都看著楚楚都很親近。
李小寶無話可說，覺得自己理虧，然後又找到另外一個理由了，“外婆也對你們好，誇你是小乖乖，她從來不誇我。”
宋楚道，“那是因為我說好聽話哄他們開心啊。他們平時工作那麽辛苦，咱們啥也不能幫，就只能多說一些話哄他們開心啊。你讓他們開心，她一高興就會誇你啊。我要是誇你可愛，你是不是很開心？人與人之間是相互的，你總不能只想讓外婆對你好，你連一句好話也不說。這樣是不對的。”
李小寶：“……”
他身後，安翠翠她們幾個大孩子也一臉若有所思。
本來心裏還覺得外婆偏心，有些難過委屈。這會兒心裏都有些內疚。
好像自己是從來沒哄過外婆他們。
難怪外婆不喜歡他們，原來不是偏心，是他們做的太少了。
宋楚又教育鵝蛋，“鵝蛋哥，雖然他們沒主動找你們，但是他們是客人，你們是主人，做主人要招待客人。就像舅媽他們招待我媽媽他們一樣。”
馬鵝蛋對了對手指頭，“那我現在邀請你們一起玩，你們願意嗎？”
李小寶別扭道，“好。我會玩很多游戲，我還會玩捉迷藏。”
孩子們之間，沒有什麽是一個游戲不能解決的。
一群孩子很快就開始玩捉迷藏了。連十五歲的安翠翠都加入了。
江博覺得很幼稚，拒絕參加。宋楚就拉著他躲在一處。
“小博哥，咱要玩游戲，這是咱們的童年！”
江博想起兩人一片空白的童年，安安靜靜和他一起躲在草垛後面。
看著宋楚那張因為興奮而泛紅的小臉，心道算了，就當是補償給她的吧。
孩子們玩的高興，等要吃飯的時候，大人們還得出來四處找。才能將十幾個孩子給找回來，一大串孩子，這陣容顯得有些強大。
宋楚跑最前面，看到李四喜圍著圍兜站在院子門口喊他們，立馬跑過去，“外婆，你做飯辛苦啦！”
李四喜頓時笑開了。任誰在幹完活之後，被人惦記著誇上一句，心裏都要開心不少。
馬鵝蛋他們也趕緊學著道，“奶你辛苦啦。”
雞蛋他們跟著喊一通。
喊點人多了，安翠翠和李金環她們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了，混在一起喊。
一連串的誇獎，讓李四喜心裏美的不得了。
“好好好，我不辛苦，你們都進屋裏吃飯去。我給你們做了好吃的。”
“謝謝外婆。”宋楚立馬拉著江博往屋裏跑。
身後又是一連竄的謝謝外婆/奶。
馬桂花和馬菊花在屋裏聽著，還聽到了自家孩子的聲音。
大柱媳婦從外面進來，笑著道，“今年孩子們可都懂事多了，在外面和咱媽說她辛苦了，還謝謝她。咱媽高興的合不攏嘴呢。”
小柱媳婦也笑道，“都是楚楚教的，剛剛我還聽他們給講道理呢。”
沒一個當媽的不希望自家孩子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哪怕村裏孩子都皮，他們也希望孩子能夠和人家孩子不一樣。
所以看到孩子們和楚楚一起玩，變得懂禮貌了，小柱媳婦也對楚楚喜歡的不得了。
巴不得孩子多和他們接觸，能學的更好。
馬菊花酸溜溜道，“咱家馬蘭那也是一張嘴會哄人呢。把閨女這教的也挺好的。”
馬蘭哼了一聲，“這挺好的，畢竟能讓咱媽高興。總比有些人連嘴都不動的強。長了嘴只會和人掐尖計較。”
馬菊花：“……”
馬桂花也扯了扯她，讓她這大過年的不要鬧的不開心。
馬蘭道，“還是大姐人好，懂禮數。”
馬菊花氣的嘴都歪了。
吃飯的時候，作為孩子本來是沒位置的，但是江博同志成了唯一一個有一席之地的孩子。
他被安排坐在馬三根這個一家之主旁邊。
他起身就把端著小碗的宋楚拉過來了。兩人擠在一張凳子上面。
李四喜笑著道，“看看咱家小博，這聰明娃就是不一樣，還知道疼妹妹。”
馬鵝蛋表示臉紅。
看著旁邊矮他一個頭，啥都不懂的馬雞蛋，決定以後對他好一些。
馬三根不在意這些細節，而是滿臉通紅的發表了講話。
“今年咱家很不一樣啊。瞅瞅這桌上吃的，這是咱家第一次能還有這麽多糧食過年。”
馬大柱道，“是啊，往年咱過年都只能吃雜糧。”所謂的雜糧，就是一些能吃的樹葉子，玉米桿子磨成粉合在一起吃。那東西難吃，連豬都不喜歡吃。
馬三根道，“咱得感謝小博。咱老馬家如今在馬家大隊被大夥兒照顧，那也是靠著小博福氣了。我在隊裏管倉庫，小柱媳婦當記分員，大柱媳婦養豬，那都是靠著小博的情分。”
馬蘭倒是不知道這一茬，“爹，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咱小博還小，你們是長輩，這話不合適。但是我就說一點，你們這工作得做好，咱老馬家不能被人說閑話。”
她就怕家裏人因為小博起來了，回頭驕傲過頭了，做錯了事兒。
馬三根自豪道，“放心吧，咱老馬家可不會給小博拖後腿的。誰敢拖後腿，打斷誰的腿。”
馬大柱和馬小柱腿腳頓時涼颼颼的。
馬菊花見自己爹這麽重視馬蘭的兒子，心裏知道，以後馬蘭在這個家裏地位要更高了。
她覺得她家老三這運氣也太好了。
吃完飯之後，李四喜就給孩子們發紅包了。
這是往年沒有的事兒，。
往年李四喜窮啊，窮的真的是叮當響。
就算給紅包，也是偷偷的給宋楚和江博塞一個，連自家孫子孫女也都是沒有的。
至於兩個閨女的孩子，那更是沒有的。他們往年來了就走，一句話都沒說，李四喜還真沒那個想法。
不過今年不一樣了，家裏過好了，糧食也多了。年底隊裏公分換了錢，她手裏也有點小錢錢了，就給每個孩子發一毛錢。
對於她來說，這已經是大紅包了，畢竟她一天公分也就賺一毛五分錢呢。
孩子們拿到紅包也興奮壞了。這年頭家裏都窮，長輩們已經不興發紅包了，很多孩子都是第一次拿紅包呢。
馬鵝蛋他們倒是每年都收，畢竟三姑每年來都要給他們發。但是奶發的紅包還真是第一次……
宋楚又是一堆好話往外送，說外婆真好啊，外婆以後越來越年輕，越來越精神，身體健健康康，萬事如意……
可把李四喜吹的找不著東南西北了，恨不得再偷偷給她塞一個紅包。才對得起她說的這些吉利話。
至於其他孩子……
實在學不來，他們有限知識，知道的吉利話太少了。但是心裏默默的將宋楚那些話給記住了，準備以後也和家裏長輩多說。看外婆那麽高興，這話肯定是好話。
宋楚這邊把李四喜吹的高興，另外一邊馬蘭也被兩個弟媳婦給吹的暈乎乎的了。兩人都說馬蘭會教孩子，瞅瞅楚楚多會說話啊，好聽又吉利，這一看就是聰明娃。
馬蘭笑的合不攏嘴。“都是她自己懂事。知道心疼人。”
馬菊花受不了這個勁兒，迫不及待的帶著孩子離開了。她不想尷尬的待在娘家。
倒是李小寶他們挺舍不得的，想留這邊一起玩。他們頭一年玩的這麽開心。
可馬菊花沒給他們這個機會。領著人就走了。
路上，她兒子李小寶難受，“幹啥要走，咱都沒玩夠呢。”
馬菊花道，“咋了，你還舍不得回家了，那又不是你家。我就受不了你們舅媽那個樣子。”
李小寶道，“可你對舅媽也不好啊。”
馬菊花男人李建山道，“小寶，別瞎說！”
馬菊花道，“那是咱窮！你三姨有錢，當然能買好東西。”
大閨女李金花道，“那，那你也說點好話唄。你看外婆聽了咱們好聽的話，今年還給咱發錢了。”
足足一毛錢呢！
李銀花道，“就是，人和人之間是相互的。”
馬菊花：“……”
馬家這邊，馬桂花則在因為馬菊花的離開，給馬蘭這邊解釋。
其實馬桂花對這個妹妹也沒啥怨恨，畢竟她是當姐姐的，和馬蘭之間年齡也差了好幾歲，覺得多幹點活無所謂。
之所以生分，也不過是因為雙方之間差距越來越大而已。
她也不希望姐妹之間鬧矛盾，“你二姐就是那個性子。她從小潑辣，小時候要不是她，咱也要受到外人欺負的。你還小，你不知道，沒有大柱他們的時候，隊裏好多孩子都笑話咱。”
馬蘭當然知道。她還是嬰兒時期的時候就知道了。那會兒老馬家沒兒子，三個閨女，在隊裏被人笑話，連孩子都笑話他們家，欺負他她們姐妹。每次被孩子們笑話的時候，馬菊花第一個沖過去和人打架。性子變得這麽潑辣，也是因為小時候生活環境的原因。
”我才不和她計較呢。”馬蘭道。“反正她又不是第一天看我不順眼了。”
回到縣城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宋楚還是很敏感的，感覺到媽媽和二姨之間的矛盾，而且媽媽好像還有些不高興，外婆和大姨也不大高興。就道，“媽媽，你和二姨是不是鬧矛盾啦？”
馬蘭覺得閨女是貼心棉襖，嘆氣道，“沒事兒，大人之間都會有些矛盾的。”總不能說自己小時候哄爹娘太厲害，哄的他們偏心了……
這事兒挺覆雜，小時候她一心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讓自己過的好，所以也沒想過要去培養姐妹情。長大了之後，姐妹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了。起先馬蘭日子好了，也給姐妹們買衣服，不過效果不大好。被當做是顯擺。反而鬧的挺尷尬。
宋楚道，“媽媽，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下次我見到二姨，我多說點好聽話。讓她開心，她開心，你們關系就能好了。”
馬蘭道，“那多沒面子啊。”
宋楚無所謂道，“沒關系的，我是小孩子，不要面子。”
馬蘭：“……”
宋楚想著，到時候讓李小寶他們也幫忙，讓他們也和馬蘭媽媽說好聽話，讓媽媽也高興。兩位媽媽高興了，感情就好了。
晚上睡覺到時候，宋楚還和江博感慨這事兒，還約定道，“小博哥，以後你對我有啥不滿，你得早點和我說，我會改的。咱們不要有矛盾。”
江博嗯了一聲。
“還有，我覺得二姨可能吃醋了。因為大家都更喜歡媽媽。咱們不要偏心。”
江博紅著臉道，“好。”
“咱要對爸爸媽媽一樣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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