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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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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蘭回了家裏,又聽到走道裏面還有人在談論這事兒。

看到她回來了,和她相熟的林家媳婦徐曉娟就跑過來了,“馬蘭,你聽說了吧,公安局那邊有娃子呢,還有男娃。你就沒想過?”

馬蘭將自行車放在樓道裏,開了門就進屋裏去拎爐子出來準備做飯。聽到這話就道,“這事兒太突然了,我和志峰要商量一下。”

“是該商量,你看你們都結婚八年了,”徐曉娟湊過來小聲道,“我聽我家那口子的意思是,好像是你們家志峰……”

這話就不好在說下去了。反正按照蘇志峰透露出來的意思,好像是他不能生的意思。

徐曉娟也不知道馬蘭這是幸運還是不幸運,要是馬蘭不能生,這會兒估摸著都要被趕回鄉下去了。

馬蘭道,“別瞎說,我們是緣分還沒到,他都是胡說的。”

徐曉娟覺得這事兒不好細說,甭管是誰不能生,反正兩口子結婚八年沒生娃,這是事實。

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就回屋裏去做飯去了。

等人一走,馬蘭就出了一口氣。

其實不是蘇志峰不能生,而是她不能生。只不過蘇志峰為了不讓她為難,就和老蘇家人偷偷透露是他有問題。也因為這個原因,老蘇家人也沒找她麻煩。

以前馬蘭就鼓著一口氣,想著一輩子就這麽過吧。沒必要生孩子,畢竟上輩子的她還是個獨身主義者呢。

沒錯,馬蘭腦子裏還有著上輩子的模糊記憶。她上輩子好像是生活在未來的某個時間段。在那個世界裏,華國已經很強大了,她是一個普通人,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只不過因為工作太辛苦,過勞死了。因為帶著上輩子的一些記憶,她打小就比馬家別的姐妹們有主見。家裏重男輕女不讓她念書,她也咬著牙楞是念完了初中。等到家裏要給她說親的時候,她就經常借著去縣裏學校來找老師請教知識的借口,三五不時的往縣裏跑,她從小就知道保護自己的皮膚,會打扮,模樣也生的嬌,很多學生都喜歡他。但是她就相中了蘇志峰了。然後想法子和當時剛剛進學校工作的蘇志峰好上了。就這樣進了城裏。

她一心把日子往好裏過,誰知道這輩子竟然不能生孩子。似乎連老天爺都不想她過好日子。

好在她這些年把蘇志峰給拿捏住了,就算她不能生,蘇志峰也沒啥說法。就這麽挨了幾年。直到挨不住了,蘇志峰就和家裏人透露是他自己的問題。

馬蘭心裏不是沒有感動的,所以心裏一直想著要抱養孩子。可想著去抱養別人家裏的孩子養,也不知道會養成什麽樣子,她心裏就下不了決心。

今天公安局那邊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她當時也有些心動。不說要給蘇志峰一個交代,她自己也得多打算一下。萬一哪天蘇志峰因為沒孩子的事兒又後悔了怎麽辦?所以還是得要個孩子在身邊養著。

馬蘭一邊做飯,一邊就把心思給定下來了。

她這邊剛將飯菜給端進屋裏,就聽到樓道裏傳來了打招呼的聲音,“蘇老師回來啦。”

“蘇老師今天回來的挺早。”

“今天上午課少。”男人溫和的聲音傳了進來。剛說完,就推開門進來了。看到桌上做好的飯菜,英俊的臉上露出笑容,“蘭蘭,我回來了。”

馬蘭溫柔的笑道,“我今天做了你最喜歡吃的醋溜白菜。”

蘇志峰眼睛一亮,挽著袖子就坐了下來,聞了聞,“真香。”接過筷子就開始吃飯。

兩口子沒孩子,也不需要他們補貼家用,蘇志峰待遇也不錯,雖然馬蘭只是個臨時工,但是兩口子每天生活的還是很不錯的。別人家裏都只能吃雜糧飯的時候,他們還能吃上一頓糙米飯加上炒菜。吃完飯之後,還能泡上一杯茶。

馬蘭道,“志峰,我和你商量個事兒。”

蘇志峰這會兒正是愜意放松的時候,笑瞇瞇的點頭,“說。”

馬蘭一臉嚴肅, “我不能給你生孩子,我覺得特別內疚。我想了想,咱們還是離婚吧。”

“噗——”蘇志峰頓時一口茶噴了出來,然後紅著臉使勁兒咳嗦。“咳咳咳……”

“咋了咋了。這是咋了?”馬蘭趕緊給他拍背。

蘇志峰摸了摸心口,“你是要嚇死我嗎?咋突然說離婚的事兒?”

馬蘭嘆氣,“我覺得我不能拖累你。”

蘇志峰生氣了,一直溫和的臉上明顯的怒容,“別瞎說!”

對蘇志峰這反應,馬蘭心裏很滿意,但是臉上還是很堅定,“我沒瞎說,我已經打算好了,我不能生了,我不能連累你。正好今天縣裏公安局那邊有要找人家養的孩子,我琢磨著咱離婚之後,我就去領一個回來養著,以後我好好的把他養大,也是個依靠。你……你就去再找一個吧。”

蘇志峰:“……”聽到這裏,還能不知道自己媳婦想幹啥?

說半天就在這裏等著呢。不就是想收養個孩子嗎?

他努力讓自己心情平和一點,“這事兒我也聽說了,我今天回來早,也是為了和你商量這事兒。”

馬蘭一楞,“商量啥?”

“本來前陣子媽和我說要給咱抱個剛出生的回來,可我琢磨著咱沒人養,所以沒答應。今天聽說那孩子都好幾歲了,抱回來也不需要咱們自己精細的養,我就想和你商量一下,去領一個回來養著。誰知道我還沒和你開口呢,你就要和我離婚了。有事兒咱不能好好商量嗎,非得鬧離婚?”

馬蘭差點給自己一巴掌。幹什麽就心急了,等蘇志峰先開口不就好了?

“你說的是真的?”

蘇志峰點頭,“當然是真的,這種事兒我騙你做什麽?還要離婚嗎?”

馬蘭:“……”

離啥啊,她就沒打算離!剛剛就是想來個以退為進來著,要是蘇志峰真答應離婚,她得一腳踹飛他。

馬蘭醞釀了一下,一臉的感動,“你真的寧願去領養,也不樂意再結婚?”

“沒想過。和你過的挺舒服,不想換了。”蘇志峰道。

馬蘭一聽,心裏還有些驕傲。這些年的努力沒白費。她笑道,“那咱去看看?”

“好。”

……

縣公安局裏面,被洗的幹幹凈凈的兩個娃乖乖的坐在凳子上面,被人群圍在中間。

雖然沒啥人想領·養·孩子,可是來看熱鬧的人還是不少的。

本來是想看看誰家會養孩子,結果看到這兩個等待被領養的孩子之後,一個個都驚呆了。

原本以為面黃肌瘦的醜孩子,竟然是這麽好看的娃娃。簡直就和畫裏出來的孩子一樣。

兩個娃娃眼睛都是黑亮的大眼睛,不止皮膚白嫩,頭發還生的好。

這年頭別人家的孩子因為沒營養,頭發都發黃。可這兩娃娃的頭發生的好。特別是小女娃,兩條羊角辮,黑黝黝的,別提多好看了。

還有剪頭發的師傅看了看那頭發質量,表示這頭發可以賣三塊錢。

於是原本準備看熱鬧的人群就變成專門圍觀漂亮孩子了。

因為孩子品相極好,還真有人家動了想養的心思。

然後還找田公安打聽,“這孩子領回去了,能吃商品糧不?”

聽到有人問這個,其他人也都豎著耳朵聽。

這要是能吃商品糧還是可以領回去養養的。一個孩子能吃多少啊,到時候給孩子少吃點,家裏其他人不就也可以沾光嗎?

田公安很快就打破了他們的幻想了,“現在暫時解決不了戶口問題。只能以後找機會了。”

兩個戶口問題可不是小事兒。公安局這邊也沒轍。

聽到這回答,好些人家裏就熄了心思了。孩子長的再好,那也不是自家的。不能吃商品糧,自家一點便宜都不能占了。

還剩下有些家裏條件不錯的,則在默默算著養一個孩子需要花費多少,養大了之後自家能得多少好處。然後仔細的打量孩子。特別是打量小男娃江博。

他們打量兩孩子的時候,宋楚也在打量他們。

她又不是真正的孩子,自然知道這些人是準備領養他們的。要是被選中了,以後就可以有個家了。她剛已經聽說了,有了家之後,以後就可以有地方吃飯和睡覺了。

宋楚對於家沒有啥概念,倒是如果又吃的,她就挺滿足的。所以也在暗暗打量這些人,想選個合適的家庭收養她。

打量完了之後,她又和江博出主意,“博士,回頭咱被領走了之後,一定要把聯系方式給留下來啊。”想著要是失去聯系了,心裏還挺慌。博士是個自閉兒,離開了她可怎麽過日子。萬一被人發現了咋辦?

江博道,“我和你一起。”

宋楚:“……田公安叔叔說了,人家只養得起一個。咱得分開。我會偷偷去看你的。”

“一起。”江博很執拗。

兩人正爭論著,就有人看中宋楚了。

公安同志很意外,來看孩子的基本上都盯著江博。雖然這孩子大兩歲,可畢竟是個男娃,長的也特別好。還特別乖巧,和那些皮孩子不一樣。很多人都是打算領養江博的,只不過因為吃不了商品糧所以沒打定主意。沒想到倒是宋楚先被選中了。

宋楚一聽,看向即將領養她的人,是一對中年夫妻,看起來很老實敦厚的樣子。

田公安就問他們情況。

“我們家是肉聯廠的,日子好著呢,每天都有肉吃。”說著就把單位開的證明拿出來,還有兩人的工作證,戶口本給田公安這邊檢查登記。

宋楚聽著吸口水。激動的看向江博,“博士,聽到沒,每天都有肉吃。以後我偷偷把肉藏起來,拿去給你吃。”

江博擡眼看了他們一眼,“他們不是好人。”

宋楚不信,“你看一眼就知道了?他們看著多好啊。”

這會兒田公安又領著夫妻兩人來看宋楚,那女人上下一打量,很是滿意,“長的真不錯。”

宋楚笑的一臉燦爛,她小時候長的是特別好。

她想著博士離不開她,就道,“叔叔阿姨,能不能也養他,他很聰明,腦子特別好。”

那兩口子看了眼江博,女人就笑道,“咱家還有別的娃,只能再養一個,多了養不了。”

宋楚心裏有些失望。

那女人也沒多說,就問田公安,什麽時候能把孩子給帶走。

“只要孩子同意,辦了手續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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