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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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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步調一致的把手機燈光關閉,蹲在了墻後。

“二叔。”一個聽起來年輕的聲音,打了個呵欠,看樣子很困,還帶有濃重的口音,“我說,咱們用不上三更半夜過來吧,烏漆嘛黑的。”

“你懂啥子?晚上老祖宗才肯出來給指示!”那老年人的聲音很憤怒,“不行你就回去,我一個人送!”

年輕人不敢再說話,不一會兒又開口。

“那那個小孩兒咋整啊?總不能就一直餓著他吧?”

“等,要等七七四十九個時辰。”

“時辰還是小時啊?”

江海州猛地按住李卓凡,“別沖動!”

“小孩兒!”李卓凡急道:“你沒聽他說麽,一定是彭素!只有他是外來的!”

“要是小時可就還剩五六個了吧?”年輕人又道。

江海州和付寬在黑暗中對視一眼,不是彭素,彭素的話不可能這麽快就到四十多個小時。

“二叔,那小女孩真水靈,男的不能動,他妹妹總可以給俺幾個玩玩吧?”

“男牙子說了,動那囝仔一下,直接自殺,你給我老老實實的!憋不住了找李寡婦,別打他們主意!”

“一對兄妹。”江海州低語:“有交換的籌碼,還沒那麽遭。”

“萬一都關在一起呢!”李卓凡道。

“誰?”老頭突然停住腳。

“大牛,聽見有人說話了嗎?”

李卓凡一怔,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用手把嘴捂的嚴嚴實實。

“哪有啊?”

那年輕人又打了個呵欠,有些不耐煩,“二叔,別老是疑神疑鬼的,這大半夜哪來的別人。”

“不行,我還是覺得有人。”

那老人聲音嚴肅,“你拿著聖水,一定要保護好,我去附近看看。”

僅僅一墻之隔,不過走幾步路的距離,江海州瞇了瞇眼,抓起一把枯樹枝蓋到李卓凡頭上踹了他一腳,然後自己撈住付寬趴了下去,把付寬包裹的嚴嚴實實。

有手電光打過來,來來回回晃了幾下,幾人都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片刻後,電筒光不見了。

“咋回事二叔?”

“耗子拱誰家扔的爛衣服呢,估計又是老孫家,總神神道道的。”

“那走吧,晦氣死了,趕緊送過去回去睡覺。”

腳步聲走遠,李卓凡率先起來拍了拍身上潮濕腥臭的泥土,“媽的惡心死我了,這破地兒環境真差,我說,你怕他們幹嘛?解決那倆殘廢用不上三十秒吧?!”

“他們好像要去那白房子裏,不如跟上看看。”江海州並未理會李卓凡的牢騷,“我們還什麽都不知道,貿然行動你不怕他們惱羞成怒對人質造成傷害?”

“他們連手機都沒有,被咱們制服又怎樣?又沒法給別人通風報信。”

“如果他們不說實話,咱們掌握的又少,到時候很容易被騙,為了確保成功率高一些,不能沖動。”

付寬說:“你們聽到,他們剛才,說、說的了嗎?”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後腦勺被江海州的大手墊著倒是沒有磕碰弄臟,只是他臉有些微微發紅。

江海州整個壓在自己身上……還是挺沈的。

但江海州看不清他的臉色,聞言立刻回憶了一下,“你是說最後說的聖水?”

“嗯。”

江海州點頭,“這聖水是什麽東西,一定很關鍵。”

“不會是尿吧?”李卓凡幹笑。

倆人忽然一齊看向他,巧在此時天上的烏雲散開,月亮露出來,有光芒灑下來,地上總算不再伸手不見五指。

李卓凡被兩雙眼睛註視,嚇了一跳,“你們看我幹嘛,我就隨口一說!”

“說不定真是。”江海州若有所思。

“搞什麽,不可能!”李卓凡淩亂了。

“你說的不就是那種聖水麽。”江海州嗤笑一聲。

“就是……”李卓凡看了付寬一眼,“你說這個幹|雞毛!”

付寬垂下眼瞼,沒說話。

江海州不再開玩笑,沈聲道:“這只是個猜測,具體我們還要再看,真有可能是尿,不過一定不是你說的那種,很可能是……童子尿。”

付寬想,以江海州的腦子,想到這點並不難,雖然他還不知道甄赤玄說的童子不能去的事,不過結合村口的長生童子,再想童子尿舊時可入藥的那些傳說,說不定還真讓李卓凡蒙了個半對。

“那我們跟上那倆人?”

幾人剛要動身,卻不料那倆人已經出來,他們又趕緊重新躲起來。

“天亮過來一趟,就能換新人了。”老頭如釋重負,“弄這點玩意真是不容易。”

“萬一不行呢?”年輕人問。

“一定沒事兒。”老人說,“咱們還有一條聽話的狗能用,走吧。”

三人等人徹底離開之後,紛紛走出來,來到瓦房前。

“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個祠堂或者什麽廟之類的,這瓦房門口掛白燈籠是幾個意思?”

江海州拿手機照向門兩邊瓷磚貼刻的白底黑字的對聯。

神明聖水千秋永恒,精血相傳福澤後人,橫批:長生不老

“這麽狗血?”

瓷磚泛黃邊角有磕損,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要是紙質的早就沒了。

門上有一把鎖,沒有生銹,應該是近期換新的,金屬部分還有一層合金的亮光。

江海州摸了摸身上,胸針被他放在家裏了,不然也舍不得用,那是付寬送自己的第一個禮物。

他想了想,看李卓凡手上有個開口戒指,不由分說的擼下來掰直,對著鎖孔鼓弄了幾下,鎖頭“啪嗒”一聲彈開了。

“操,你怎麽什麽三教九流都會?!”李卓凡表示震驚。

江海州沒說話,這也是他剛才沒追上那倆人的原因,這鎖從外面開容易,從裏面……這厚厚的鐵門他真未必踹的開,萬一出意外被鎖裏,他們都是甕中之鱉。

門打開,幾個人輕手輕腳的進去,裏面空間出人意料的很大,像個古時的府宅一樣,正對著還有一間房子,地基高,門口有那麽大概五六節臺階,有兩棵歪脖柳樹死氣沈沈的垂在兩邊,還有兩尊石雕屹立著。

“真有意思,外面是瓦房,進來卻別有洞天。”門口沒有門當和戶對之類的東西,空蕩蕩的,裏邊卻還有石獅子。他走近一看,“嘖”了一聲,“不是獅子。”

“那是啥?”李卓凡也過去摸了摸。

“這應該是……吻獸。”江海州說,“吻獸是古時建築物上的裝飾雕像,用來辟邪震鬼,但一般都築在房梁屋脊或者邊角房檐,很少有這麽立在這的。”

應該是半吊子做指導的,這吻獸也並不精致,不認識這玩意的肯定認不出來。

“窩草!”這下李卓凡對江海州刮目相看了,“老哥,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他娘還是個學霸!”

幾人跨上臺階,這次門沒鎖,他們很容易就推開了。

第二個門裏面的空間大約有一間階梯教室那麽大,很幹凈卻也很破舊,泛著一股泥土和香灰混合的氣味兒,的確是廟宇的設計,只不過供奉的都是排位,半包圍著香案,階梯式整齊有序的排列,能有百十來個,每一個面前都有一根蠟燭,蠟燭規模和村口長生童子那的一模一樣,只不過童子前的蠟燭是紅的,這裏的都是白色。

沒有穿堂風,但燭火自己會微微跳躍,上百支白色蠟燭的燭火在牌位前悄無聲息的燃燒著,這場景膽子再大的人都會覺得詭異甚至毛骨悚然。

屋裏被映的燈火通明,往上看並不高,和一間普通樓層大差不差,天花板被一層灰蒙蒙的布蒙著,沒有安裝照明設施。

“靠,不會連電也沒通吧?”李卓凡聲音很輕,但卻透露著難以置信。

“有可能。”江海州也有些無語,他無法想象沒電的人該怎麽生活,如此原始。

付寬往前走幾步,去觀察牌位上的字。

牌位後面是墻,沒有窗戶也沒有後門,江海州走到兩邊,墻上刷的白漆壁畫和浮雕已經泛黃脫落,偶爾能看到幾張面目猙獰的臉,認不出是誰,兇神惡煞的,混合著泥土,看起來讓人有些不舒服。

中間除了香案上的牌位香爐,前面的三個蒲團之外,也沒什麽,兩邊除了浮雕外,就剩下兩座立著的石碑。

江海州走過去,瞇起眼看那碑刻,碑陽有字,碑陰沒有,應該是記錄的什麽東西,用的還是篆體。

“這村子難道是個隱藏的文化大學者故園?”李卓凡試圖讀一下,一個字都沒看懂。

江海州搖頭,“我更覺得這是在裝神弄鬼。”

“什麽意思?”

“有的字古代沒有,包括異體字在內,有很多錯別字錯用字,更像是學藝不精的人照著什麽東西仿刻的,看著很違和。”

“謔。”李卓凡已經重新刷新了自己對江海州的認識,什麽異體字這種高端的東西,他壓根聞所未聞,他連問都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付寬默默看著江海州,這些他也不知道,也沒聽過,他知道碑面上的是篆體,但他也不認識。

他男朋友可真厲害。

“江老師那您給讀一下上邊兒寫的啥?”李卓凡說道。

“嘖。”江海州沒在意他的調侃,真的就通讀了石碑。

“上面大概是說,這裏世代供奉長壽的人,而長壽的人供奉長生童子,然後飲用聖水,就能長壽,甚至長生。沒發現署名和日期,但這碑……”他上手摸了一下,“肉眼看不出來,感覺不像新的,和景區露天那些被游客拍照磨損的碑還不一樣,這玩意就算幾年的做舊也是它,幾百年留到現在也是它。”

“而且上面的是文言文,可惜了,不能上網查查有沒有文獻記載。”他打開手機,信號一點都沒有。

“是啊。”李卓凡說,“你知道的都夠多了,要是我自己來狗屁都看不出來!”

“走,去那塊碑看看。”

他倆換了方向走,看完了牌位的付寬就說道:“我發現……”

“嗯?”

“碑上的人,姓氏集中,且長壽,背面,刻上活了,多少歲,大部分,都,活了,一百多,而且都,無疾而終,壽終正寢。最、最年輕的,也活了,八十多。一一八個人,都、都這樣。”

“窩草。”李卓凡再度震驚,“這麽神奇?假的吧!”

“先看看。”江海州走到最後這個石碑前,上面記錄的是周家的往事,用的繁體字,密密麻麻,很多字已經磨損的看不清,幾個人磕磕巴巴好半天才看明白。

文字說:周家人一直多災多難,子女夭折,厄運連連。老祖宗為了化解災難,就去廟裏祈福,當時廟裏老師傅告訴他,回去供奉長生童子,世代供奉,便可消災解難。周家祖先依言照辦,日日焚香,虔誠祭拜,家裏人果然百病全消。

周家祖先是位善人,把這個法子告訴了整個村子的人,得到了大家的感激,周氏積德行善,一直無病無災活到八十歲,有一天在家中坐著,突然供奉的長生童子口吐人言,他大驚,立刻慌忙跪倒。

童子說:我原想你是自私之人,卻不料你如此仁慈心腸,實屬罕見,那我就賜你二十年陽壽,讓你長命百歲,你把它飲下。

說罷一道金光閃現,周氏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金瓶,他連忙打開,看也不看的將裏面的東西一飲而盡。

然周氏猛地驚醒,發現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夢,但一身疲憊之意全消,變得精神抖擻容光煥發,真的就活到了一百歲。

周氏死前把後人叫到床前,說自己即將離去,但聖水的秘方卻得以保存,說罷拿出一個金瓶來,讓後代把瓶子熔化,澆鑄在金箔之上,秘方就會出現。

後來呢?李卓凡看不懂繁體字,就讓江海州講。

“後來……”江海州緩緩道:“周氏後代為了爭搶金瓶大打出手,最後卻戲劇般的被最不受待見的一個瞎子兒子得到,瞎子把金瓶熔化,摸到一張金箔出來,上面的刻痕他認不全,卻又不敢給別人看,怕引來爭搶有人傷亡,只能自己按著刻痕杜撰了一份,死前才公布於世。”

“那真的秘方呢?”

“沒說。”江海州道:“估計帶進棺材了,真有的話怕是早就進了盜墓賊兜裏。”

“那這麽說如果這記載是真的,那這聖水的秘方很可能不全面甚至不正確,那為什麽還會有這麽多長壽的人?”

江海州看向那些長生牌位,喃喃,“有可能誤打誤撞對了,被後人找到正確的了,或者這些根本都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肯定是為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做嫁衣,背後隱藏的東西或許和彭素失蹤有關,或許只是他們碰巧發現了村子的秘密,無論如何,他們唯一想做的就是救人,不想改變其他的什麽,也沒那個能力。

江海州一直目的明確,如果與找人無關,他肯定不多管閑事。

他們又站了一會兒,江海州看了看表,快四點了。

“對了,他們送進來的東西看見了嗎?”

幾人又來到香案這,一個白瓷瓶不起眼的放在香爐後,怪不得進來時會忽略。

付寬要拿,被江海州攔住了。

“李哥。”江海州一笑,在燭火搖晃下看起來有幾分不懷好意。

“幹什麽?!”李卓凡如臨大敵的看著他。

“你就不想知道裏面有什麽?”江海州輕笑,“說不定是長生童子的聖水呢。”

“我可不感興趣。”李卓凡連連搖頭。

“你不想找彭素了?”江海州臉上的笑容未變,語氣卻冷淡了三分。

李卓凡一噎,罵了一句,訕訕的拿過瓶子,上面有個類似紅酒瓶常用的木塞,他使勁擰開,湊近聞了聞。

“你肯定沒上過化學實驗課。”江海州諷刺道。

李卓凡聽不懂,但知道不是什麽好話,他沒好氣的把木塞塞回去,“媽的,還真讓我猜對了,尿騷味兒,真他媽濃,還他媽摻著一股子……”

“什麽?”

李卓凡臉黑了幾分,欲言又止,“子孫……”

他一臉嫌棄的放回去,渾身不舒服的搓手,“惡心死了惡心死了。”

付寬從兜裏拿出隨身攜帶的消毒酒精,給李卓凡噴了噴。

“哎!這個好這個好!”這下李卓凡舒坦了,“果然大州的人都這麽精致講究。”

江海州皺眉,隱隱有一個很喪病的猜想,不過他沒說,只是吩咐道:“東西拿著。”

“啥?!”李卓凡正就著酒精搓手,聞言猛地一瞪眼,“別開玩笑了!讓我拿這麽惡心的東西,你還不如讓我死!”

“又他媽沒讓你喝。”他鼻子動了動,臉色一變,忽然道:“你們聞到什麽味兒沒?”

李卓凡和付寬搖頭。

江海州四下看去,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趕緊把瓶子塞進李卓凡口袋,後者剛想反駁,突然就驚恐的指著門。

“你、你們看!”

江海州和付寬下意識看向門,前者沒發現什麽,後者突然就軟了身體,踉蹌了一下。

江海州攔腰把他抱起,“你看見什麽了?”

付寬面色痛苦,聞言搖搖頭,只很費力的說了三個字,“幻覺,走!”

江海州瞬間明白過來,他們可能是在這裏待太久了,觸發了什麽機制,導致有特殊氣體被釋放出來,他趕緊要拉過李卓凡離開,後者卻直直的掄起拳頭沖他砸了過來!

“操!”

江海州趕緊躲開,發現四周的建築都有些變形,黃白相間的墻壁上扭曲醜陋怪獸浮雕好像活了一般紛紛跳出墻壁攻擊他們。

江海州緊緊抱著付寬,如臨大敵一般躲避著那些逼真的怪物攻擊,他赤手空拳的砸過去,每一次都仿佛能砸到銅墻鐵壁一般的實體。

門突然就被從兩邊合上,咣當一聲,再看李卓凡,已經雙目赤紅,在地上翻滾掙紮,樣子十分滑稽。

“李卓凡!”

他大喊幾聲,對方卻失了神智一般,毫無所覺。

江海州喘著粗氣,用力砸門卻沒辦法砸開,好像有什麽東西別(bie四聲)著一樣,他著急的臉上出了一層汗,還不知道這房子裏還有什麽機關,萬一幾個人今天交待在這,可真是他媽的屍體都不一定什麽時候被人發現,甚至沒準還會被人用作一些難以想象的地方!

想到這江海州狠狠一咬舌尖,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

怪物還在不斷攻擊,空間仿佛被隔絕開,江海州一陣頭重腳輕,強迫自己站穩,那種被襲擊的痛感異常真實,明知這些東西都是假的他卻還是汗毛炸起如臨大敵。

兩旁的墻皮仿佛紛紛墜落,怪獸嘶吼著逼近,伸出利爪撲向他,江海州下意識護住付寬,猛地坐在地上,耳邊有勁風襲來,身體似乎被撕裂開來,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江海州抱著付寬的手發抖,自己怎樣都好,若是傷到付寬……若是傷到付寬,自己死了變厲鬼也要報仇!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越發的慌亂,伴隨著越發強烈的窒息感,他從未覺得死亡離自己這麽近,江海州感受著恍如擂鼓的心跳,腦海裏一片空白,他低頭看向付寬,看不清付寬的臉,但能感覺到自己是抱著他的。

抱著就好。

媽的,能和你死在一起也挺好,下輩子要是還做人還去和你搞基,再也不裝逼孤身救人了!

付寬緊閉著眼,若有所感一樣猛的睜開,忽然就伸手摸上來,用力按在江海州人中上!

“咬舌頭!”

江海州聞言一頓,趕緊再一次狠狠咬了一口舌尖,這次不知為何竟然效果奇佳,尖銳的刺痛傳來,他恢覆了片刻清明,趁著這空檔,發現門只是被兩邊掉下來的實木砸了一通因而關上了。

!!!

就是現在!說時遲那時快,他站起來一手撈著付寬,一手狠狠拽斷兩邊的繩子,一腳把門踹開,拖著瘋魔的李卓凡直接滾下臺階,咕嚕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火辣辣的酸痛,流了一身冷汗。

李卓凡跟著骨碌下來,疼的齜牙咧嘴,“哎喲”幾聲,也逐漸恢覆了神智。

付寬坐起來,不顧自己手掌上的擦傷,雙手握住江海州的臉,和他雙眼對視。

江海州楞了一會兒,閉了閉眼,忽然就感覺到了嘴裏的疼痛,舔舔唇,舔了滿嘴的血。

“先別,說話了。”付寬親了親他的嘴,把他的血跡舔掉,柔聲道:“歇、歇一會兒,沒事的。”

江海州點點頭,腦袋還在嗡嗡響。

付寬冰涼的指尖輕輕揉按他的太陽穴,一邊輕拍著他後背,“沒事了,致幻劑,而已。”

“嗯,嗯。”

江海州抱著他柔軟的身體,把頭埋進了他的頸窩,大口喘氣。

感受著對方的驚慌失措,付寬心下一暖,抿抿嘴,親著江海州的耳朵,“我沒事,沒事,別怕。”

“你沒事。”江海州重覆著,說了好幾遍,“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付寬眼角有淚滑過,胸腔仿佛被填滿了,他不是因為害怕哭,是因為感動。

生死關頭,江海州想的都是他。

江海州為了他慌成這樣,害怕成這樣。

這個人,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了,死都不會放開了。

此時天還未亮,月亮卻不見了,又恢覆到了一片漆黑的狀態,幾個人的喘息聲聽起來特別明顯,如同被無限放大一樣,胸腔和耳膜仿佛有鼓錘在敲打,一下又一下。

大約過了二十來分鐘,幾個人漸漸冷靜下來。

李卓凡似乎還有點神志不清,但明顯已經不再發瘋。

“媽的,媽的……他們對外來者實在是,太不友好了。”

好半晌之後,李卓凡冷靜下來,拍著自己身上的塵土,聲音還有點哆嗦。

江海州想說話,舌頭傳來一陣劇痛,他疼的皺了皺眉,好半晌言簡意賅道:“該走了。”

“走?”李卓凡問:“接下來去哪?”

“找人。”他說,“東西不見了,肯定有人著急,一著急就會露出馬腳,天快亮了,我們得離開這,不管怎樣要尋找媒介,要找一戶人家落腳,記得吃的喝的都別亂碰,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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