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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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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胡謅瞎侃的說了一會兒,突然有人敲門。

“咚咚咚。”

“來了!”黃毛立馬跳下床,眼睛掃視一圈,用一種很輕浮的聲音說道:“我去給咱的小寶貝兒開門!”

“哎。”江國文挺謹慎,攔住他,“先問問是不是。”

“誰啊?”幾人高聲喊了句。

外面沒聲音。

江國文說:“不會是害羞了吧?驢子去看看。”

他們圍在床上坐著,叫做驢子的胖子坐在最外圍,起身到門口正要把門打開,就聽到咣當一聲。

胖子直接飛坐到地上,媽呀一聲慘叫,額頭血流如註,後腦勺撞到床沿,一聲悶響,人直接昏了過去。

其他幾個豁的站了起來。

門打開,就見一個男的叼著煙踩著門檻,抱著胳膊倚在門框上,沖著他們笑了一下,懶洋洋跟打招呼似的說道:“熱鬧啊。”

“你誰啊?!”紅毛就要上手,被江國文伸手拽住,胖子他媽的得有兩百斤,能使出這麽大力氣一腳把人頂翻的就不是等閑之輩。

“哥們兒哪條道上的?弟兄們今天有正事,要說什麽改天咋樣?”

這已經給足了面子,正常情況下這男的要是識相的就應該轉身走了,誰知他不僅沒有,還慢悠悠吐了個煙圈,環視了賓館四周,在幾個人臉色已經變得難看不耐煩時依舊懶洋洋問道:“你不認識我?”

“我認識你馬勒戈壁?!”紅毛呸了一口,轉頭跟江國文說,“文哥,別跟這孫子廢話,直接上去揍他媽的!”

江國文的臉也沈了下來。

“哥們兒,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們這,是要準備幹什麽呢,加我一個?”那男人臉上掛著笑,整個人從身形到語調都是散的,偏偏沒給人任何吊兒郎當的感覺,反而像蟄伏的臥龍睡獅,讓人看不清路數。幾個人不自覺就渾身繃緊,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我們今天真他媽的有事,改天再交朋友吧。”江國文也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這男人的眼睛之後下意識說話就帶了點低聲下氣,反應過來他簡直惱羞成怒。

紅毛像是看到了什麽,瞳孔縮了縮,小聲在江國文耳邊道:“文哥,你看他眼睛,好像不是黑的?”

“啥特麽亂七八糟的。”江國文正鬧心著,聞言下意識打了個突,看向那人的眼睛。

但是那人眼睛微微瞇著,個子又高,此刻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們,一時之間竟然看不清到底是什麽顏色。

“別他媽疑神疑鬼!”江國文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在這些小弟面前吹逼說江海州眼睛的事兒,如今可能隨便來個什麽阿貓阿狗他們都草木皆兵。

江海州怎麽會長得這麽文縐縐甚至還有些秀氣!

“小子,你現在再不走,一會兒就走不了了,我們這麽多人,今天就算不把你打沒半條命,也至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所以現在趕緊滾聽到沒?!”

“江國文是誰?”那人突然開口,語氣驟然冰冷下來,直接把室內溫度硬生生降到了冰點。

對面幾個人莫名就哆嗦了一下。

江國文此時正站在床前,被幾個小弟簇擁著圍在中間,他聞言站出來一步,大概有個半米的前傾距離,“我啊,怎麽著?”

那人打量了他能有個半秒的時間,然後點點頭,突然就從後面伸出手,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見那人手裏握著像憑空出現的一根一米多長的鋼管,緊接著在電光火石之間猛地砸向江國文肩膀。

後者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咣當”就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楞在原地,一時間鴉雀無聲。

“艹!上啊!打死他!”江國文不停吸氣,尖利的語調甚至不似人聲,他想站起來,但不知這管子砸到了哪,他現在一動不敢動,剛才聽到那骨頭嘎巴的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個人要麽就是下手不知輕重的傻逼要麽就是太他媽會打是個老手。江國文腦袋整個都是懵的,唯一的意識就是今天碰到的這個茬子真硬,出手和亡命之徒一樣!

幾個小弟也傻眼了,回過神來紛紛要擼袖子揍人的時候,從被踹開的門口突然呼啦呼啦的湧進來十幾個人,把他們團團圍住踹在地上,一時間“哎喲媽呀”的慘叫聲不絕如縷。

“你,你到底是誰?!”

江國文驚恐的看著他,鼻血流滿了整個下巴。

就見剛才用45碼鞋底踹他的胖子噗嗤一聲笑了,“你是不是傻啊?”剛在還在屋裏掰扯人家,如今到眼前了都認不出來。

江國文哆嗦著,已經完全懵了。幾個人沒見過這樣的陣仗,紛紛蜷成一團瑟瑟發抖。

“我們,我們有眼不識泰……啊!”

江國文話沒說完,突然被人一腳踹在腰際,他瘋狂的喘息,喉嚨間跟拉風箱一樣,一邊用變了調的嗓子眼兒擠出尖叫,“啊!斷了!斷了!”

那胖子又說,“誰他媽是泰山啊,你現在都不知道你得罪了誰?老鐵你他娘的膽子是真雞兒肥啊!”

“你……”他突然看向那個一直低著頭抽煙的男人,反應過來這位才是主角,“哥,爺爺!爺爺您放了我吧!我們今天來就是約了個小孩兒,什麽事兒都沒幹啊!”

他不說還好,一說那人的臉冷的更厲害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說道:“啟子。”

“哎州哥!”

“廢了他兩個手,其他的每人一只。”

幾個人張大了嘴巴,像是沒反應過來這句電影裏才會出現的臺詞似的。過了能有足足兩分鐘,紅毛才淒厲的叫了一聲,“文哥!我剛才聽他叫人了!!”

他眼睛死死地瞪著,過於驚訝眼球向外突出,像個死魚一樣,胸口不停的起伏,仿佛被人扼住脖子不停撲騰的鴨子,“他喊州哥!是江海州啊!”

“操!州哥!!”或許是被談之色變的恐懼支配著,江國文猛地就開始磕頭,但不知是不是脖子壞了,他的姿勢十分怪異,扭曲的如同中邪。

“州哥,您讓我們死個明白吧!”

張啟“靠”了一聲,聞到一股子尿騷味,也不知道是從誰屁股底下傳來的。

那人沒否認自己是江海州,拿出一個手機來。

眾人都緊盯著他的動作,如果江國文他們有腦子肯定能認出來這只手機就是付寬當時擺弄那個。

——約|炮嗎?今晚二道的金運賓館,我開,怎麽樣?

——小子,你喜歡群p還是一對一啊?

——要是一個不能滿足你,我們哥幾個可以一起上啊哈哈哈哈哈!

——晚上九點半吧,我在校門口等你還是去你班啊小寶貝兒?

熟悉的聲音傳來,江國文腦袋轟的一下炸開,那小崽子錄音了!他渾身冷汗簌簌而下,心想自己是他媽涼了!這是找了江海州來報仇來了!

張啟和胡樂也楞了楞,對視一眼,他們只接到消息——江海州有事需要他們幫忙,那肯定是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啊!卻沒想到這事兒跟付寬有關,這幾個人真是他媽活擰歪了!找誰麻煩不好偏偏到付寬頭上動土,那不是典型活夠了嫌自己命長麽!

不過這付寬也真是……沒看出來啊,竟然還錄音了!這小孩兒不像是這麽有心機的人啊,果然還是大州會調|教,今兒這幾個人算是廢了,得罪江海州自己都沒得罪付寬嚴重。張啟都想給他們一人點一根蠟,真他娘是藝高人膽大啊!

那打完人的人面不改色,不緊不慢開口,聲音溫和有禮,眼神卻讓人不寒而栗,“付寬,我男朋友,和李論沒關系,他是我喜歡的人,我們是戀人,不是別的關系,希望你們不要誤會。”

“不會不會!州哥放了我們吧,是我們傻逼了!我們是畜生是牲口!我們豬狗不如!”

幾個人點頭如搗蒜,連連磕頭求饒。

江海州低頭看他們,眼裏沒有任何情緒。

幾個人這才猛地意識到,什麽道聽途說的都不是最可怕的,只有真正和這個人面對面對峙時才能感受到那強烈如山般的壓迫力,他們才真正清楚自己和江海州這種人完全沒有可比性,之前那些找死的一幕幕現在回想起來,都是催命的□□,毫無挽回的餘地。

他們度日如年的等待著行刑或饒恕,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烙鐵上被翻滾煎熬,江國文現在已經記不清付寬長什麽樣子了,他唯一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深深的悔意,他不該招惹這個煞神,不該去約什麽炮,如今自己的脖子被人架在鍘刀下面,什麽樣的反抗都如此無力,他又悔又恨,險些瘋魔。

“胡樂。”

“哎!”

“幫張啟按住了。”

江海州從外面把門關上,叼著的煙沒點,門裏傳來一聲一聲的慘叫,聽著觸目驚心,毛骨悚然。

付寬拿著上次送江海州沒送出去的打火機,走過來要給江海州點煙。

“喲。”江海州趕緊低頭欠身,眼裏閃過一抹詫異,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挺上道啊。”

都知道用人之後給點煙了。

付寬吸了吸鼻子,剛想說話門裏又傳來一聲刺耳的叫聲,他皺了皺眉。

“咱出去吧。”江海州說,“他們能處理好。”

江海州牽著付寬的手,帶他去了外面。此時已經臨近十一點,外面已經黑的差不多了。小鎮不像燈火通明的大城市,只剩下偶爾幾個自家開的小店還亮著或明或暗的燈光。

“下次再遇見這種人,直接讓我過去,該怎麽弄怎麽弄,千萬別委屈自己,聽到沒?”

付寬點點頭,好半晌突然開口,“廢了手,是什麽,意思?”

“骨頭碾碎,走運的話以後勉強能拿東西。”江海州淡淡道。

付寬臉色一白,身體哆嗦了一下。

江海州低頭看他。

付寬雙手蜷縮起來。

“怕了?”

江海州沒像往常一樣哄他安慰他,沒抱著他和他說不要怕,他彎腰雙手握著付寬肩膀,幽深的雙眸如深淵泥潭一般凝視著他。

“怕。”付寬說。

江海州突然笑了,把煙扔在地上踩滅,咳了兩聲。

付寬定定的看著地上的煙頭,這是第一次他見江海州抽煙,沒把煙頭扔進煙灰缸或者垃圾桶。

“我以前也想過,能不能用文明的方式去解決,不要這麽血腥。”江海州說,“我今天要是和他們談心一樣的說你們別欺負我家付寬啊他其實不想和你們睡覺。”

“我要不是江海州,或者說不是這樣的江海州,你他媽明天走在大街上就得被這幾個玩意直接拖走到哪個旮旯胡同讓人給輪了。或者更可能的是你今天根本走不出那個屋。”

付寬後退了一步,臉色慘白。

“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能活下來就一直無病無災的幸運到底,很多人往往面對的都是無妄之災,原因甚至都不明白,可能是看你長得好看,好欺負,或者真的就是逢上他們心情不好,你就遭殃了。”

“對有些人講道理,跟講笑話沒什麽區別。”

“你可能覺得我兇殘,是因為你看不到他們的可恨之處,天道輪回,我沒權利主宰他們的因果,但這種小小的懲戒對他們那些作惡多端的過去來講,實則無足輕重。”

“我會一直保護你,守護你,盡我所能不讓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但是你不能對我抵觸。”江海州走近他,握著他的臉,逼近他的耳膜,平靜沈穩的聲音融入心底,如驚雷般炸出朵朵蓮花,每一朵都帶著醍醐灌頂般的符咒,在他的意識裏交織成一張堅不可摧密不透風的網。

他說:“哪怕你看到我手刃人肉滿身鮮血,對著你的一面,我永遠幹凈如初。”

“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付寬眼淚突然湧了出來。

“擦幹。”江海州吩咐。

付寬趕緊伸出手,用手背擦把眼淚擦掉。

江海州嘆了口氣,好半晌摸了摸付寬的頭,聲音放柔了,“要回去了,今晚還和我睡嗎?”

付寬點頭。

“你膽子不小啊。”江海州笑了,“不怕我心情不好,對你做什麽?”

付寬擡頭看他,眼圈通紅,他剛開始的確有點害怕的,看江海州眼裏那種藐視眾生的神態,聽他隨隨便便就把幾個活生生的人搞成殘廢。

可隨後他發現,江海州眼底有很溫柔的笑意凝聚,像潺潺的溪流,淌過他戰戰兢兢的心田,溫暖了整個被風吹的涼透的身體。

是啊,無論他對別人怎麽樣,是別人口中談之色變的煞神還是什麽兇狠的洪水猛獸,他對自己都一等一的好,把自己當寶貝,含在嘴裏怕化了那種,那他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我怕,但是我不怕。付寬心想。

付寬跟著江海州去了他家,洗漱完之後躺在床上。江海州把被子鋪開讓他鉆進去,然後找出了一本書,就要出去看。

付寬伸頭看了眼,是一本英語原文,上面密密麻麻的一片,他基本都看不懂。

“你睡吧,我去客廳坐會兒。”

付寬看著他。

“怎麽了?”

“你為什麽,睡不著?”

“我在反思。”江海州說。

“反思,什麽。”

“反思,我是不是給你帶來麻煩了。”江海州嘆氣,“你原本的生活應該很平靜,不會遇到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兒,自從認識我之後,總覺得……”

付寬突然拽著他的衣服,把人拉坐在床上,躺到了他的腿上。

“遇見你,是我,活這麽大,最開心,的事。”付寬認真的看著他,一字一頓。

江海州挑眉看他倒著的小臉兒,“你不會是哄我開心呢吧?”

付寬笑了起來,“我說的,實話。”

“唉,你不嫌棄我就好。”江海州摸著他的頭,想起剛認識這小孩兒的時候,這孩子就一直哭,一副被嚇到的樣子,沒想到現在已經成長到經歷這麽多還能和他談笑風生,還學會說好聽的哄他開心。

“我聽張啟他幾個說,你是和陳秀一去買資料,然後那傻逼把你扔下自己跑了?”

“嗯。”付寬說,“孫超,送我,回去的。”

江海州冷笑一聲,“那種垃圾。”

“對了,你想知道他現在過得什麽樣嗎?”

付寬眨眨眼,心下有幾分好奇。

“他現在給一個以前被我收拾過的混混當小弟,前天去我地盤鬧事被我的人打折三根肋骨。”他眼裏不見任何炫耀的得色,“他媽氣病住院了,真是可悲。”

是啊,真是可悲。付寬看著他幹凈澄澈的眼睛,暗暗的想,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江海州一樣,活成人人羨慕的樣子還能保持清醒。

“不說他了,成不了氣候。”江海州說:“也不會再有第二個垃圾,好在你沒和他搞到一塊兒去,不然絕壁他媽的黑歷史。”

付寬笑了笑,沒說話。

“這次學校傳你和李論這事兒,你怎麽看?”

“李論,自己說的?”

“有可能。”江海州點頭,“有很大可能。”

他輕嗤,“我沒想到李論是他媽彎的,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弄他,他剛替你挨完刀子,嘖。”

“沒事兒,”付寬說,“我能,解決。”

“真的?”

“信我。”

江海州看著他,“你……”

“你要是敢給我頭上換個色,付小寬,我鐵定讓你屁股開花!”

“我不會。”付寬翹著嘴角,緩緩的,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會就好。”江海州說:“說好了,誰也不許甩誰啊。”

付寬點頭,他聽懂江海州說的了,誰也不提分手,誰也不許甩誰,那這樣的話,倆人就能一直在一起了,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

“還有個事兒。”

“什麽?”

“孔驍要搬走了。”

江海州以前從來不和別人說這些亂七八糟雞零狗碎的事兒,而今有了付寬,他就不知不覺把想說的一股腦都說出來,也不管付寬願不願意聽。

不過小孩兒應該是願意的吧,每次自己說話的時候,付寬都很認真的看著自己,沒有一丁點不耐煩。

“嗯,嗯?”付寬看著他,“去哪了?”

“市裏吧,讀高中。”江海州說,“走了好,這地兒就算我幫他澄清,也不可能全部到位,他待不下去也正常。不管這招誰想的,都他媽挺狠的,這是對仇人最直接,最簡單粗暴一勞永逸的法子。”

“這種人,能不結仇最好不結。”江海州說完,隔了幾秒鐘又道,“不過我無所謂,說不定他媽的已經結了。”

付寬:“……”

還真是聰明如江海州啊,付寬偷偷給他豎起大拇指。

“你不怪我沒給你報仇?”

“啊?”付寬眼神茫然。

“他拿刀捅你,我卻沒給你報仇,你不怪我?”

付寬搖搖頭,像是很納悶江海州會問出這種問題,“他搬走,就是最、最好的,結果。”

江海州楞了楞,想來也是,付寬的世界裏可能沒有“恃寵而驕”這個詞,無論他江海州多牛逼,付寬都不會頂著自己的名頭為所欲為,雖然他完全有這個資本和能力。

這就是根本的人格問題。

付寬是很典型的不忘初心的人,哪怕在他身上經歷過再多再大的變化,比如突然有了很大的靠山,突然就能讓街面上原本聞風喪膽見之退避三舍的小混混聽命於自己,突然就有了不管在學習和打架方面都能吹逼炫耀的男朋友……他始終還是他,還是那個安安靜靜與世無爭的付寬,不會因自己突然有了什麽之前不曾有過的東西就忘乎所以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他們有些地方,其實很相似,永遠清醒,無關年齡和見地。

江海州最後摟著付寬就要睡下了,手機突然響起來。

他不耐煩的看了眼,是李卓凡。大晚上的有毛病?

“兄弟,快特麽十二點了,你寂寞了?”

“幫我找個人。”

李卓凡的聲音低沈壓抑,仔細聽貌似還有醉意。

江海州楞了楞,“誰啊?”

“他不見了!”

“被他哥!”李卓凡頓了頓,聲音陰沈的仿佛能滴出血來,“被他媽一個畜生帶走了,你快來幫我把他找出來,我李卓凡這條命就是你的,給你當狗都行!”

“他媽的誰啊倒是!”江海州頓了頓,猛地坐了起來,“那個叫彭素的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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